14、姚林鬼话之红女13（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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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女13
深夜里，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个瘦弱且疲惫的男子缓慢走了进来。
门外热闹喧嚣、灯火通明，屋内却寂静漆黑。
但小薰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房间的座椅上，一抹漆黑的身影。从窗外透出些微弱的光线，照的那人头上泛着冷冷的光芒。
看见自己房中突然多出来的身影，小薰的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是习以为常。迈着酸痛的双腿走到榻前坐下，伸手便开始宽衣解带。
“我知道今天没去，主人会很生气，你也勿须再特意来这嘲弄我了。”小薰边说边脱，罩在身上的外衣被脱去放在床前的几凳上。
望着那个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人，小薰微微地叹了口气，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选择……可我是真的爱他……不是逢场作戏。你们瞧不起我也好，说我是叛徒也好……总之，我不愿再执行任务了。杀了这么多人……我真的……”
小薰回忆起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去，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断断续续的哭声从指缝间泄了出来。“我恨主人……是他强迫我的……那天他喝醉了，竟然污了我的身体！”
小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发现暗影里的人那紧紧握着的手。
“贱人！”
突然一声怒斥传来，小薰闻言一惊，一脸错愕地抬起头来。
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一阵寒气突至，下一刻，身体猛然一震，脖颈上青筋凸起，一根根明晰的血管就像无数条蚯蚓一般缓缓蠕动着钻出体表，似要冲破那层灰白的皮肤！一张柔媚的脸因为肌肉抽搐而不断地拉扯扭曲着。一瞬间，无法开合的嘴里，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望着眼前人狰狞怨毒的面孔，小薰目眦尽裂！不断挣扎的手脚却随着体内的内脏被逐渐掏出而渐渐痉挛，最终如石雕一般永远地停住了……
当脑袋垂落在自己的胸前时，小薰似乎看见了那只紧握着自己的暗红心脏的手指上，一抹漆黑一闪而过。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属于黑夜的寒风吹了进来，穿过空洞洞的胸膛，似乎发出了“呜呜”的悲鸣声……
……
屋内一片狼籍，床上地上到处都有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窗户大开，清晨和煦的凉风吹进屋内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一丝寒气。桌椅凌乱地摔在地上，甚至有些几凳还断了腿，桌上的茶壶杯碟摔碎在了地上，秦毓枫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血迹，蹲下身小心地拾起了其中的一块碎片。
那碎片看上去原本应该是杯口位置，洁白的瓷器上残留着一抹干涸的血渍。秦毓枫皱了皱眉，又细细地开始寻找起其它茶杯碎片，并开始沿着缺口慢慢拼凑起来。
“你有什么发现？”方子同四处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现场后，看见秦毓枫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拼凑着一堆瓷器，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也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自己一走近秦毓枫就停了下来，回过头来问了一句。
似乎还顾及方子同今晨对自己的态度，秦毓枫的声音异常地谦虚温柔。
方子同心中小小地别扭了一番，似乎很不习惯秦毓枫突然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官府的人把尸体运走了，我也不能确定死者的死因。只是感觉……凶手应该是死者认识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熟识的人。”
“噢？”秦毓枫扬扬眉，“是人为？那老鸨可一个劲地说是有鬼怪作祟啊。”
“不可能。”方子同谨慎地说到，“凶案是昨晚寅时才发生的，离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左右，如果是鬼怪作祟，一定会有鬼气的，可是……我只感受到受害者的魂魄残留的气味，但我找不到他的魂体，也许……已经被抓回鬼界了吧。”
魂魄、魂体、鬼界……
秦毓枫简直听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眼前说这些的是方子同，他估计早就骂他装神弄鬼了。一方面他仍是无法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域的存在，但另一方面，回到二十年前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己都“有幸”能够亲身体会，似乎，这些也不是不可能的……
“死者是死在床上的，可是我看了床上的被褥却是整整齐齐，没有被睡过的痕迹，说明死者那时还并未就寝，或者说是正准备就寝。”
方子同瞥向秦毓枫，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到自己，而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他不相信，指了指床榻位置。
“你看，整个床只有床沿位置有皱痕，说明死者在那时正坐在那儿准备就寝，而且外衣已经被脱了，被叠好后……”方子同又指了指床边的一个几凳。“就放在那儿。据目击人说，那时她经过死者房间时听到死者的说话声，却并没有看见有烛光，我想……那时候死者应该是与凶手在一起，既然能在对方面前坦然地宽衣就寝，关系应该不一般。所以我才想，凶手应该是熟人。”
“啪啪——”秦毓枫轻轻拍了拍掌，一脸笑意。“嗯，子同，你分析得不错。不过，既然凶手是在床上杀死死者的，下毒挖心，一招致命，而且又是出其不意，断无可能会与其纠缠，弄得满屋子都是血。我可不相信被挖了心的人还能满屋子跑。”
方子同闻言眼神暗了暗，看来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暂时没有头绪。
“没有关系，我想我们得去义庄看一看小薰的尸体。”秦毓枫站了起来，拍了拍方子同的肩膀，“走吧，这儿毕竟被官府给封了，我们还是不宜呆的太久。”
秦方二人没有想到，自己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
赶到莲花楼时，到处都是女人的尖叫声、哭泣声还有官兵的嚷骂声。莲花楼的大厅里到处都是人，三两群抱成一团，身上衣衫凌乱，表情惊恐。
老鸨更是连连抹泪，大呼“有鬼”。
一打听，方知昨夜里莲花楼出了命案，死者竟是小薰，挖心破肚，死状惊悚。早晨去小薰房里寻人的一名侍女发现了尸体后大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方子同几乎是第一时间便赶去现场查看尸体，却遭到官兵的拒绝，尸体被掩盖着运走了。
秦方二人心里一突！凶手，终于浮出了。
然而这还不算最糟的。最糟的是，红女失踪了！
在查看了小薰的房间后，二人又在老鸨的同意下看了红女的房间。相比起小薰房间的狼藉和明显的打斗痕迹，红女的房间简直干净整齐得不正常。
就像是……就像是主人要出门前特意收拾好了一番！
可是红女就要成亲，万万没有在此时突然出走的道理，更何况她的随身衣物和寄存在老鸨那儿的银钱可是一分都没动！
仔细询问了几个与红女相邻而住的舞女，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红女出门过！而方子同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在出门去寻秦毓枫之时，红女已经回来歇下了。
一夜之间，红女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二人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想起了贾青以及那位叫玫儿的舞女。
就在我们化装成小薰失败后，真正的小薰就惨遭虐杀，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会不会是贾青或者玫儿担心计划败露，才对小薰狠下杀手？红女的失踪与小薰的死是不是一人所为？若是……这个人便很有可能是贾青！
可是，那个所谓的“计划”又是什么？贾青这么大费周章地设下骗婚的局又有什么目的？红女会不会就是他掳走的？
“我不想知道这些，秦毓枫，我现在就要去找红女，如果你觉得我碍事，那么……”方子同顿了顿，接着轻轻说到，“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子同你不要冲动，你冷静点！现在官府已经出动了人马在寻了，红女是人不是鬼，你的异能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你到哪里去找？”秦毓枫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捏着方子同肩膀的手越发用力。
他知道红女失踪对方子同的影响很大，可是他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冲动地就要跟自己散伙！心下气愤之余又有些酸涩，只是下意识地又被他忽略了。
“贾青。作为红女的未婚夫，红女失踪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红女真是他掳走的话，我想，我能找到红女。”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你忘了？这个时空不属于我们，我们不能擅自改变事情的发展——”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们分头行动，去义庄的事就辛苦你了。”方子同打断了秦毓枫的话，随后掏出了一把匕首交到他面前。“给。”
那匕首呈弧状，很是小巧精致。刀鞘呈铜绿色，看上去很有年头，鞘壁上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布满了鞘身。
“秦毓枫，你忘了红女是怎么死了的吗？我要去救她。”方子同斩钉截铁地说到。
望着眼前一脸坚定的方子同，秦毓枫的心渐渐地如坠深渊。
“我当然没忘。”
放开了手，将递过来的匕首一把接过挂在腰间，秦毓枫双手抱臂环在胸前，嘴角习惯性地勾了起来，眼里却看不到笑意。
“忘的人是你子同。你忘了屠杀案是谁做的了，你忘了我们来这儿是干嘛来的了，你忘了我们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了，你忘了白兄说的禁忌，你忘了自己是谁！因为……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姚林鬼话之红女13（修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