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姚林鬼话之红女9（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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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女9
若说方子同完全没想过秦毓枫，那是没心肝的，毕竟一大活人杵在那里。
若说方子同非常地思念秦毓枫，那是说瞎话的，毕竟没了他生活也照旧。
所以当秦毓枫直接找上门来时，方子同有些惊讶，但绝对没有激动。
这几日为了充当好一个财大气粗又耽于酒色的恩客形象，看上去方子同几乎没怎么出门，日日与红女形影不离、如胶似漆，连一日三餐都是吩咐小厮们直接送进红女的房。其他的舞女见红女久盛不衰本就心中嫉恨，这下见她居然能有如此本事让这么一位年轻俊美又手脚大方的公子日日流连，自然更是对她人前恭敬人后贬低。莲花楼的老鸨倒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主儿，只要这位公子银两不少，自然是将其奉为上宾，处处照顾，况且她知道红女要赎身，却一直不知道原因，这下一看，竟是攀上了这么一位有钱公子的缘故。老鸨虽然势利，但是看在红女为莲花楼工作了这么些年，而且着实是因为她才让莲花楼壮大了不少，名声也如日中天，再者红女眼下虽然风光无限，但毕竟年岁已大，也不适宜在这风月场所再呆下去，如今能找到这么一个好的归宿，也确实是打心里为她高兴。
方子同并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所以也一直表现得像是默认了外人形形色色的猜测。因为她知道，贾青和红女的事情若是传开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秦毓枫居然也会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传言。甚至不惜以这副“尊荣”来见她。
眼前的小厮原本应该唤作“小薰”，长得很是女气，是红女的贴身小厮。虽是一个男人，却做事很是小心仔细，加上性格软弱，成天羞答答的一幅面容，比女人更多几分绵柔。方子同虽是对他不喜，但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情，只是看着红女似乎挺喜欢逗弄他，偶尔也会给他介绍一些条件不错的客人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莲花楼还有男人接客的惯例，从此便对这个叫小薰的男人有几分注意。
如今看着秦毓枫竟然易容成小薰的模样端茶倒水伺候着，在惊讶秦毓枫原来会易容之术之外，方子同的心里还突然生出了一丝不悦。
秦毓枫也很不高兴。
自己好不容易从狱中出来就听说了方子同与红女的风流韵事，匆忙赶来了莲花楼，由于身上没有了足够的银两，还被莲花楼的人给轰了出来。好在他打听到一名叫小薰的男子是红女的贴身近侍，便趁着他出门之时，易容成他的模样，偷偷溜进了红女的房间。
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秦毓枫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看着方子同被美色所迷而“泥足深陷”。
自己因为他而做出那么疯狂的事，又因为他入狱，甚至为了他做这偷偷摸摸之事，而方子同却似乎并不在乎，甚至发现自己时还有那么几分嫌恶之相，仿佛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打扰了他和红女的春宵一般。想到这里，秦毓枫不禁又气又恼，又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感觉就像是得水痘一般，忍之则痒，挠之则愈加严重。
“子同，你在这儿也有两三日了，红女就真有这么好，让你都舍不得走了？跟我走好不好？”
方子同本就是心思细腻之人，如何听不出秦毓枫话中带酸？心里虽有些奇怪，但是也有着一丝愉悦，看着明显比小薰高大的秦毓枫顶着一张桃花似的脸说出如此粘人的话，倒也是很有喜感。
或许是相由心生，方子同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
方子同平日总是冰着一张脸，虽是让人能看出她长相不俗，却难有惊艳之感，没想到这一笑竟宛如那破冰的湖面上长出的大片碧莲，摇曳生姿。又像是穿云的一缕阳光，温暖人心。那微眯的双眸明亮如猫眼，透着狡黠的光芒，细薄如瓷胎的嘴唇透着点点粉红，如菱角般扬起，明明是薄情的样貌，此刻却有着勾魂夺魄的媚意，让人惊叹。
难怪方子同总爱板着张脸不爱笑。古人有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方子同此刻真当的此诗，若是时时如此，恐怕于己于人，都不会带来什么好事。
秦毓枫看得有些呆了，脑子里乱嗡嗡的，不由自主地闪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然后晃一晃神儿，愣愣地脱口而出：“子同，你笑起来真好看……”说完还咧嘴一笑，生生让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透出浓浓的憨傻气儿来。
方子同原本就对自己竟然冲着秦毓枫笑而觉得懊恼，这一下更是立即便恢复了原样：“不行。”
“现在红女已经对我亲近了不少，若是现在就走，岂不前功尽弃？”更何况自己也答应了红女要帮她。只是这个原因，方子同却并没有说出来。
亲耳听见方子同说二人关系亲近，秦毓枫心中那点小疙瘩又突然冒了出来。但也知道自己来找他并不真是为了来带走他，想起自己那日在莲花楼前的丑态，秦毓枫也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人生难得糊涂，任性一次已是难得，又怎能次次不顾大局？这一点倒是比不上子同了。
两人随意寒暄了一阵，倒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方子同故意避开了秦毓枫问的她和红女的事，简略地说了一下自己对红女事件的看法，尤其着重地介绍了贾青这个人以及那件沾着邪气的舞衣。
贾青这个人虽然表现的完全像一位准备成亲的准丈夫，但是方子同依旧是无法对他完全释怀，在夜间方子同也偷偷地去过倾红客栈，倒也没有任何发现。
“你不是说贾青表现地一切正常么？而且那次说不定真是那么凑巧。”秦毓枫表情难得的平淡，端起之前为方子同倒的茶水就啜饮了一口，也不管方子同有没有喝动过。
方子同倒是为他的“不拘小节”轻蹙了眉头，虽然那杯茶她还没来得及喝。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贾青不像是身份背景那么简单的人。你想想，他看上去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却做的一手好菜。他母亲是猝死的，之前并无卧病在床的迹象。身在寒门，又是读书人，家中妇人很少有让男丁亲自下厨的，又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厨艺？而且他的样貌……”方子同略微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说到，“相当……嗯，柔弱。若说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倒还说得过去。”
听到这儿，秦毓枫不知想到了什么，略一勾唇，凑近来轻声低问：“那……我呢？”
这一凑凑得很近，秦毓枫都能闻到那曾经闻到过的清香气息。
只是时过境迁，曾经觉得难以忍受的事如今却觉得有一丝美好，甚至还凑近颈项深深地嗅了嗅，原来是兰花的香气……
君子如兰。圣人都这么说，自己为什么当初会觉得一个男人有着兰香气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呢？
方子同有些不自在。虽然知道秦毓枫是万万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身的，因此也不能责怪他占便宜、吃豆腐之类的，但是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察觉，心里又有忿忿。这有苦难言的感觉让方子同不禁有些生气，这人总是这样，明明是好好地在讲案子……
又想到自己与白叔相处时就从来不会这样，就更加觉得秦毓枫这人生性放荡随便不可靠。
涉世尚浅的方子同自然没有想过，即便自己是男人，这种行为也是于礼不合的。而等到方子同终于意识到这一点而后悔不迭时，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秦毓枫占过许多便宜了。
“什么你呢？”方子同只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往后不经意地闪躲开了，秦毓枫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困惑。
“我说，你看我的长相，像什么？”
方子同在心里只叹秦毓枫怎么会这么无聊，但也正是这么一句嬉笑话，让她也卸下了心防。随意地瞟了一眼，然后很肯定地说：“像女人。”
“嗯？”问出这样的问题，秦毓枫本就做好了听到像“像流氓、像无赖”等诸如此类的回答，没想到最后的回答是这样，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秦毓枫一愣，第一反应竟不是生气，而是惶恐。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终于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遗忘了的事。
他用的可是小薰的面相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姚林鬼话之红女9（修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