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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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5日。
日本。东京。新宿区。
不到9点，东京都立法院的门前早已挤满了人。无论是手持长话筒与笔记本的记者，还是扛着长枪大炮的摄影师，全都隐在角落里，严阵以待。为了2小时后将要进行的巅峰对决，各家都经过缜密的安排，派出了最精锐的部队，只等人一出现，便要发挥出百米冲刺夺冠的速度力求在躲过多重攻击不受伤严重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东京都立法院的门前真是很少这么热闹了呐。以此同时，在与法院一条街之隔的蛋糕店的橱窗前，看见了这一场景的幸村精市抬了抬墨镜，冷笑。
事实上作为当事人，幸村完全明白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是在等谁。一个最基本的民事诉讼案子，两家经营不久，业绩平平的小公司。没有黑幕，没有绯闻，没有敏感性话题，没有爆料的案子本身，根本就不值得他们这么做。
只是，就是这样普普通通平淡无奇一次性就能完结一个月不知道有多少相同案子的诉讼案，却偏偏有着让人咋舌的超~豪华律师阵容。一连打败了无数老将，经常凭借细节出奇制胜堵得对方哑口无言的律政坛新秀，越前龙马。以及纵横业界【纵横疆场？】多年，一贯滴水不漏，刚刚才结束长时间的美好休假，重入苦海，有律政界“神之一手”之称的幸村精市。
——事实上以这两人极高的指名率和极高的身价来说，到底为什么会参与这样一个毫无看点的小案子，那恐怕是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谜了。
哼哼，准备好了么，好戏要开场了。
***
幸村精市是个热爱打赌的人。越前龙马不是。
准确的说，幸村精市是个只喜欢和越前龙马打赌的人，越前龙马不是，虽然每次他都会参加，却并不代表他乐意。
其实说是打赌，很多时候也就是一场比赛。各种时间各种地点各种内容，一而再再而三乐此不疲。有的时候，用他的话来说——真是很苦恼。不过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算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也许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他们的第一印象是在赛场上，就注定了以后，他们人生中长久的注视与对抗。
回首看看一路走来的足迹，无论是中学时代还是现在，无论是网球运动还是现在的律政界，他们就像困在一场二人赛跑里的选手，一边互相追赶，竞争，一边又时刻警惕着被对方超越。他们从不缺乏对手，却从来只认定对方是自己的对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深刻的羁绊了。然而越前龙马不满意。
看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10点缺一刻，越前龙马关了电脑，打了个哈欠向后靠坐进宽大的座椅。想到过一会儿的案子，越前龙马额角青筋一跳，这无疑也是另一个心血来潮的赌约。
他想改变。
***
11点。
东京都立法院。开庭。
砰然关上的大门，隔绝了记者滔滔不绝的问话和接连不断的闪光灯。一袭深紫色西服的幸村精市站到他的位置上，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已经习惯了闪光灯的环绕和拥挤的场面，每次遇到这种场景的时候也并不轻松呐。他想。不过无所谓，毕竟这不是重点。
事实上，为了这次的赌约他自信算是倾尽了心力。精致细密的布局，精准直白的证据，还有他留着的几着暗手……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谁做的准备足够谁就掌握了更多胜算，不会有人每天都过年的，他自信地想。
看到法官出现的时候，越前龙马愣了一秒。一秒之后，他明白自己被算计了，无奈地看向那个人的方向，正好看到一边扬起的嘴角。
无奈，不，现在应该说是头痛了。他头痛地想。一边反省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不留神泄露了痛脚，一边暗暗下定了决心。
要改变。
在正中央的法官位子上坐下，手冢国光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得意的幸村精市和貌似懊悔的越前龙马。当然了，两个人的面上都是一样镇定，毫无表情，然而他却仿佛明镜似的知晓他们的现在的感觉——谁让他恋人的名字叫不二周助。
在一如既往秉公办案之前，他忽然对以往的小学弟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同情。
***
休庭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2点，关于案子的讨论陷入僵局之中，并决定于下周的同一时间继续进行。很难想像一个非常普通先例无数的诉讼案居然会持续这么久，不过显然记者们不是这么想的。他们都沉浸在刚才精彩又出人意料的辩论之中，就像是看电视剧看上瘾了的观众，恨不得剧情一拖再拖。
礼貌地告别了紧张过度的客户，幸村精市驾车离开。一切的发展正如他所料，并且很显然已经进入了他的步调，他对此胜券在握。他并没有想一次性战胜对手，毕竟，游戏的过程也是猎人追逐的乐趣之一。
唯一让他有些诧异的是，龙马一反常态地匆匆离去，看似逃离却又像是诱敌深入。哼。他微眯了眼睛思考危险存在的可能性，尽管他相信自己滴水不漏的实力。
休庭之后不一会儿，他接到不二的电话约见，地点在六本木。
幸村精市推开咖啡馆的门的时候，就看见角落里一个亚麻色头发的人冲他挥了挥手，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的微笑。
“案子怎么样？”不二笑着问他。
“如你所愿。”幸村回以同样的微笑。
“呵呵，”微笑加大，不二看着幸村，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精市还是这么厉害呢，我都有点同情小不点了。”
“那也要多亏周助叫了手冢君来助阵呀。”幸村神色不变，语气却好似在说【别说的好像和你无关似的】。
“唉~~~”不二夸张地叹了口气，“精市真是容易害羞，稍微逗一下就沉不住气。”
“彼此彼此。”幸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之后又聊了很久，工作，生活，亲人和朋友，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幸村知道不二有话要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安静地等着。
“精市，”不二敛去笑容，安静的看着他，“还记得你第一次和小不点打赌的时候吗？”
“嗯？”幸村看着他，诧异于他的突然。全国大赛结束之后，他和越前就失去了联系。直到多年后再次在律政界相遇——那个时候他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律师了，经验颇多，越前才是一名刚入业界的新人而已。那个时候一个偶然的案子让他们相遇，作为新人的越前龙马以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和一个微妙的优势险胜了的幸村精市，从此开启了他们之间连绵不断的赌约。
回忆往事，幸村有些苦涩，略带自嘲地笑道，“多久之前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不，”不二缓缓地说，“精市，还在不甘心吗？”
微愣。幸村想到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低头喝咖啡，不回答，也不说话。
沉默。
“精市，有的时候不得不说你真是太聪明了。”对上幸村似乎是在冷怒着的脸，不二苦笑，然而下一刻，声音已然恢复了冷静，像结了冰的水，光滑却锐利。
“一切如你所想，不过你担心的事并不会出现。”
“走多了路的人容易迷路。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这么做的初衷。”
“别傻了。”
***
2011年8月6日
凌晨3点。
幸村精市猛然惊醒。
从压麻了的手臂中抬起头来，因为睡姿不良而花了的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依然亮着的笔记本屏幕，依然开着的文档，和面前摊着的一大堆白花花的A4纸。
他隐约想起来自己睡着之前貌似是第N遍翻看这个案子的资料。
真意外他居然会在工作中睡着。虽然，好吧，也许不是第一次了。
他疲倦地想，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一件大衣随着抬手的动作从他背上滑落下来，被他下意识地接住。
然后他看到了一叠纸上面的牛奶。伸手碰了碰，温和的热度却烫的他的手一缩。
好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脑海里闪过下午会面时，不二说的话。
疲惫，厌恶夹杂着不清楚却强烈的情绪。
看着面前的一大堆纸，幸村却仿佛失去了兴趣。草草地关了电脑，把衣服往空着的椅子上狠狠一甩，回卧室去了。
***
一周后。
震动律政界的幸村精市与越前龙马的对决以幸村精市的胜利宣告结束。有人说，幸村精市一改先前的游刃有余，选择了速战速决结束战斗。有人感叹，可惜一开始幸村精市已经掌握了大多数优势，不然以越前龙马的实力，胜负还很难说。有人惋惜，可惜这次事件太小，结束的太快，不然还可以看到更多精彩的内容。
以上云云。
越前龙马进了家门之后，只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幸村精市，脸上带着一周以来的厌倦，无聊和淡漠表情。
靠上门板，越前等着他开口。
“我赢了。”他说，听上去并无喜意。
“嗯。”嘴角微微上扬。
“按照约定，今天换我在上面。”
越前龙马笑了，到现在为止，他确信在那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里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正如他所想，如他所愿。
“好。”
***
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可恶。”幸村一睁眼就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可惜直到他扶着腰慢慢地走出来，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那个人灿烂的笑脸的时候，才低低地骂出这一句。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再次在心里大声骂了一句“可恶”之后，他听到了那个人甜腻腻地呼唤。
“亲爱的。”
随之而来的是温柔的亲吻。
看着怒意明显的情人，越前龙马再次在心中奏响了胜利之歌。
——傻瓜，我早就赢了。
——因为我赢得了你。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