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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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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来说,一点也不觉得他看起来矮小。
“流夏,你这是什么态度?!”皇爸爸一脸不快。在泯泯面前,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
“我赶时间,要去练习了。”流夏看也没看泯泯一眼,越过众人的视线,他大刺刺地朝门口走去。
“不用在意。流夏很害羞,他平常不是这样。”完全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大哥哥样,紫海和煦地笑着解释。
皇爸爸则拍拍泯泯一头乱卷的长发,重整旗鼓地道:“来,泯泯都累了吧!先到房间去睡下,晚上在介绍其他的人给你认识。来,乖……”
任由皇爸爸的大手拖着,泯泯跟着大人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第一章
人人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但事实上,一个男人的一生,背后往往不仅只一个女人存在;而一个极度成功的男人,背后留下的,恐怕更多的是无数女人的泪水。
出身高贵,身系名门望族,一出世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家大少爷,就如同其家族的独特姓氏一样,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皇族气质。这样的白马王子,理所当然地,要选择一个堪与匹配的白雪公主与其共渡一生。但是,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一样,王子不止喜欢白雪公主,同样也为灰姑娘着迷。哪怕灰姑娘因为生活而劳累得浑身是灰,在王子眼里,也是一粒沧海明珠。
多金又多情,世人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幕注定要铸就的悲剧。
这是不能原谅的,美好的童话里没有两女共事一夫的剧码,所以,在世人眼光的压力下,灰姑娘只有离开王子的城堡,远走他乡。
若这个人间童话就这么结束了,最多只是当事人有点唏嘘罢了。但事实上,皇家的大少爷不仅唏嘘,而且留恋,甚至幻想着白雪公主和灰姑娘能两者兼得。当他在十年后才找到灰姑娘的行踪时,灰姑娘已经不堪生活所迫与世长辞了!悲伤的无以复加的大少爷,只得把灰姑娘遗留在人世的女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抚养,聊以□□。即使没有自己的血缘,但善良的王子怎能让心爱之人的遗孤流落于苦海?!
于是,这位昔日的多情阔少爷——如今的皇门集团总裁,就这么不顾亲友的反对,把那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小孤女领养到自己的名下,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养育。
那一年,泯泯才五岁。
端坐在饭厅那大得吓人的长桌前,泯泯正喝着刚端上来的蛤蜊汤。
诺大的皇家——[兰园],除了主人与两个风华正茂的少爷,以及一个灰溜溜的小养女外,再也没有身份更高的女主人。父亲时常公干外出,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往返各地的飞机上度过。远离了像小飞侠一样的父亲,在一大堆训练有素的仆佣簇拥下,泯泯与两个哥哥相处的时间,占据了一年的三分之二以上。
汤有点烫,泯泯被烫到舌尖,冷不防地呛了出来。
坐在对面的少年皱起了工整的眉头。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种小里小气的嫌恶表情,而是非常适度地、有教养地皱眉头。
“真脏,吃饭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流夏冷冷地道。他从来没有隐藏过对泯泯的厌恶感。因为泯泯的母亲,造就了他们的父亲情感不忠。所以,他觉得自己实在没理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抱以好感——更何况,这个女孩公然地登堂入室,严重地干扰了他的生活。
“流夏——!”紫海已经是国三的学生了。俊美而温和的面容,毫无瑕疵的完美性格,就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一般,善良又美好。而流夏绝对是书中捣鬼作乱的妖龙,只会给泯泯出无尽的难题。
“我只是被汤烫到!”七岁的泯泯,多少已经晓事了。
流夏不喜欢她!如果只是真正的兄长,泯泯觉得自己还没有必要在意他的厌恶,但流夏偏偏不是!就国二年级的学生而言,流夏不论体格亦或是成熟度,都已远超过同龄层太多,小小年纪,泯泯已经能闻得到流夏身上散发出来的吸引人的独特气息。
这个特别的气息,待到泯泯长大以后才明白——学名称作“贺尔蒙”,而普遍的说法,则叫作“性感”。
不在意,已经很难了!从第一眼开始,泯泯就已经管不住自己,不要去在意流夏的情绪。
“烫到了吗?”紫海关切地问。
“没、没有。”泯泯的脸红了红,装作不在意。
她故作成熟状的态度引起了流夏的嗤笑。才七岁大的小孩,就已经学会装模作样,可喜可贺!
他恶意地用手指指住泯泯的嘴,挑衅地问:“你是猫舌吗?”
“呃——?”泯泯不解,‘毛蛇’是什么东东?
“流夏!别跟七岁的小孩说什么外国俚语!”紫海没好气地训道。
“OK。”流夏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轻佻地对泯泯道:“我可以教你——[猫舌]就是怕烫是舌头。”一边说,一边伸出他那条恶毒的舌头来,像是刻意地取笑对方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流夏,你去哪儿?”紫海问。他这个弟弟,向来当独行侠成了瘾,不在乎什么亲情的浇灌似的。
“去练习。晚饭前会回来。”流夏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他说的练习,泯泯也知道。就是游泳和空手道。
这两项运动加在一起,磨砺出了流夏超越常人的身高和好身段,比起学者型的紫海,小一岁的流夏高出了五公分。
令人心折的差距。泯泯不敢妄想自己长到十二、三岁,会不会有流夏那样176公分的身高!
“泯泯……”紫海温柔地呼唤。
“唉?”
“不要在意流夏的态度,他生来就这样,并不是针对你。”
她知道流夏生来就这样啊!不论应对任何人,他都是一副要死不死地斜睨着眼的冷礼貌,她知道啊!——只不过,紫海这样明显地提出来,还是会让人小小地心痛一阵子。
就好像在不断告诫她:你永远不是皇家真正的女儿一样!
“我…我知道。”她才不在意呢!已经习惯了嘛!
“那就好。”紫海已经吃好了,他道:“泯泯,你下午的钢琴课记得叫老王送你去哦,我先回房了去了。”
不会太过头,但也适度地表现关怀。紫海是个标准版本的兄长模范。
其实两兄弟长得并不像。紫海比较像父亲,英俊、儒雅;而流夏则完全承袭母系那边的澳洲血统的优势,铜肤、淡色头发,连瞳孔也是淡绿色的!自从两兄弟的母亲——澳洲最大的财阀[MASCORSE]的大小姐米雪儿·拉弗去世以后,母系那边的亲戚就像把流夏当成米雪儿二世一般呵护着,明显胜过对长男的疼爱。
长得像谁是主要的原因吧?紫海一点也不像混血儿,而流夏则根本就像个小老外似的!皇爸爸对妻子不忠是事实,拉弗家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只巴望着流夏长大后好回去继承家业。
母亲早逝,两兄弟不亲,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泯泯的存在是个意外,却没有应有的存在感。当是多养只小狗,两大家族渐渐不放在心上。
“少爷!少爷!”佣人领班王妈急急忙忙从楼上奔了下来,对紫海道:“大少爷,二少爷忘了带练功服出门了,他的衣服都在家里,今天他要考段的!”
“这样啊……”紫海想了想,对仍在应付蛤蜊汤的泯泯道:“泯泯,你练钢琴的课程在两点半吧?干脆你顺道……”
提着纸袋,泯泯坐在车里胡思乱想:为什么要她送啊?她拿去的衣服,流夏铁定不会穿的!
这个时间段,是流夏在练游泳的时间,据说他有实力进职业队,不知长大可不可以去冲击奥运?
游泳馆在体育馆右边,进出的人们,一眼看上去就是搞体育的,个个都人强马壮,膀大腰圆,一身给太阳晒出来的黑皮肤。
“请、请问皇流夏在里面吗?”随便拉住一个分不清性别,穿着宽大运动服的人,泯泯问。
“流、流夏吗?”那人顿时绯红了脸,泯泯根据其反应,断定此人系女性。
那人上下打量泯泯,多半是猜测“这小女孩是流夏什么人?”,泯泯立即聪明地补充:“我是他妹妹。”
“不像啊?”那人撇撇嘴,指了指:“在四泳道练蝶式。”
解答真详细!是流夏之爱慕者‘甲’吧?泯泯想,就算是紫海亲自来,你还不是会说不像——东方人怎么可能个个长得像混血儿?!
“谢谢。”点点头,除了看到一堆走来走去的泳装男女外,泯泯根本分不清所谓四泳道该从哪一边算起!
每个人都高大健硕,自己小小的身体看起来算是异类!招来无数好奇的眼光。
“小妹妹,你走错馆了,练芭蕾在D栋耶!”好事者‘乙’指点着。
抱紧了手中的纸袋,泯泯对这些少见多怪的臭男生暗骂一句“多事”,顾自眺望。
每个泳道都有人在游泳,戴着帽子和潜水镜,她哪分得出甲、乙、丙?!
[在四泳道练蝶式。]
对了!蝶式哦!果然,对面数来第四道,溅起的水花最剧烈!那人在水中披荆斩棘,迅速地潜下、腾起,神速地冲向终点!
流夏!绝对是他!
“小妹妹,你来报名上游泳课吗?”一个自视‘大哥哥’的男生‘好心’地拉住泯泯的小手。
好漂亮的小女孩儿!再大个十岁,不知是怎样美得冒泡的洋娃娃!色心大起啊——歹势!歹势!
泯泯立刻把手抽回来!讨厌!哪里蹦出来的家伙!
“我找皇流夏!”她大声地道,企图摆脱这票热心过剩的家伙。
“嘎?流夏啊……”大男生摸摸后脑勺,才转过身对泳池那边大吼一声:“流——夏!外找!”
果然,那条水道上钻起一个修长的身影,长手长脚,肌肉洗练结实,虽然从没见过流夏穿这么‘清凉’,但泯泯敢肯定,就是他!
流夏朝这边走来,一看到泯泯,立刻嘴角下挂,丢下一句:“不认识!”竟想转身就走!
太恶质了吧?!想害她丢脸不成?
“皇流夏!你的道服!”高举纸袋,如同拿的是金质奖章,泯泯亮出了她的‘免死金牌’!
别以为她闲闲没事干,找他串门子啊?!
果然,流夏的背影停顿了两秒,又转过身来,一边摘下护目镜,一边没好气地瞪着她。
他果然讨厌她!泯泯想,不公平!为什么流夏就可以这么清楚明白地将“讨·厌”二字写在脸上?!刚才,他甚至想装作不认识她!
“拿来。”摊开一只手,流夏的口气着实恶劣。
这样就想过关,没门!她当好人还被无视,简直是‘好心被雷亲’!泯泯撅着嘴,将‘金牌’藏在身后,恨恨地道:“你又不认识我,干吗叫我拿来?!”
众人皆一副看免费好戏的心态观望。流夏是训练营里最受欢迎的大帅哥,而这个身材小小的女孩如同一个漂亮的国产芭比,这两人虽然视觉上看来不太相称,但感觉上却很暧昧呢!
“你不给我,我就把你丢进水里!”流夏咬牙切齿,这丫头被宠得不像话!居然敢挑战他?找死!
泯泯被吓得小脸一白,他威胁她不会游泳!
“过……份……”气恼地将纸袋当作手榴弹奋力掷到流夏身上,泯泯一转身,气呼呼地跑出体育馆!
她再也不要跟流夏讲话!流夏根本是个大恶魔!
一下午,泯泯的钢琴进度等于零——完全没有进展。在指导老师叹息声中,泯泯气结地收拾起琴谱,提前离开教室。
怎么搞的,自己好象太在意流夏了!这不太好……又不是人家的亲妹妹,他当然不会喜欢自己了!可是…可是……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听话了啊!为什么流夏就不肯给她一点好脸色呢?
别人家的哥哥,会像流夏这样吗?把妹妹当成仇人,三句话不离“走开”、“滚”、“讨厌”……
可恨!
泪水不争气地滴落下来,泯泯一咬牙,暗自下定决心!——算了,他要讨厌她,就讨厌吧!她也一样可以讨厌回去!——对,她皇泯泯,要讨厌皇流夏!
时光飞弛,就如同算命仙人的掐指一算间,世间就已渡过千年。待泯泯发现时,自己已经快十二岁了!而两个哥哥,一个是高中毕业班,一个则是高二年生了。
期间,其实发生了太多事,但都掩盖在台面之下。老是外出的爸爸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孩子的‘心路历程’,只是放着优渥的环境让王子和‘乞丐公主’自生自灭,自以为天下太平。
才不是那样!好竹也会出歹笋,优渥的土壤也可以培育劣苗的!
早就知道皇流夏此人不学好,十二岁就在抽烟喝酒、飚车,居然还没把他抽死、飚死!到了十三、四岁就仗着自己那副骗死人不偿命的面皮,交了无数的女朋友!其间有一次,泯泯放暑假提早回家,走错了房间,居然目睹此人和两个女孩子在干那种羞死人的事!
当时的震撼不可言谕,简直比五雷轰顶还厉害!两个耶!拜如今的‘社会教育’普遍所赐,一年后泯泯就知道了那叫3P,简直没当场绝倒!到现在想来,泯泯还会忍不住脸红心跳,这个震撼教育,太超前了!
倒是不知道皇流夏这家伙哪根神经不属于人类,那样拼老命的玩法,居然照样给他学习成绩一等一,运动方面一把罩!在校内校外,博得师生和亲友的一致赞誉——不可多得的人材啊!
天呐!这天杀的魔头根本是不可多得的人渣!上帝没事干还是怎的,干吗制造这样可恶的动物当人类?!
对于流夏的恶行,紫海则看在眼里,并没有多加指责。当年的小王子如今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王子,优雅、从容、宽厚、俊朗,跟爸爸同出一辙。虽然人说‘长兄如父’,但面对内在外在都同样强势的流夏而言,兄长的存在似乎可有可无。
就这样,皇流夏处于三不管地带,自然由得他欺上瞒下,乐得在里面外面称王称霸,不可一世。
而小时候对泯泯那外露的敌意,变成了一种刻意的冷漠。完全无视的态度,正是从那年泯泯撞见他‘好事’那次开始。
那种漠然,就像一根小小的刺,时不时地在泯泯的心底撩拨着,不时地发出刺痛。
令人气结,却完全没有地方发作,泯泯忧郁地迎来了她的小学六年级。
华清国民小学,是所世人眼中不可多得的贵族化学校。校风之严谨(老土?),作风之正派(古板?)远近闻名。很不幸,泯泯在这里呆了五年有余,从来没有空暇伤春悲秋。应付填鸭式教育已经不是易事,她是平凡人,学不来流夏的两面三刀。
但烦恼,也不是没有的。上了六年级,情况突然就明显起来。
“人家牙齿痛,不想打扫卫生了啦!”班花许小晴,年纪小小已经懂得利用一些自身优势为自己创造有利条件了。
“啊——?那我们扫好了,你在一边休息吧!”从小就具备小帅哥潜质的班长,很是体贴地道。然后,很不客气地对一边拎着扫帚晃悠的某人道:
“皇泯泯,许小晴牙齿痛,她的部分就归你扫了好吧?”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平时一副书呆相的班长极易受美□□惑。
“不要这样嘛!人家皇泯泯都不高兴了哦!”许小晴夸张地叹息着。她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典型天之骄女,长得可爱嘴巴甜,老爸又是家长会会长,人缘自是一把罩!
吼——!牙齿痛关打扫卫生什么事?!她断手断脚了吗?还故意说她不高兴?对,她的确不高兴!想到这里,泯泯气结地把扫帚丢到地上,转过身来道:“我也是手痛脚痛!你这么好心干脆连我的一起扫好了!”
“喂,皇泯泯,你很不上道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班长长得人高马大,有些激动地朝泯泯走去,看上去有些生气。
哈!她要同情心来干什么?当饭吃哦?!她跟许小晴可是从来都不对盘耶!想到这里,泯泯恨恨地看了眼班长,扭头就去扫她的地——息怒!息怒!扫了地她就可以回家了。
要说起她和许小晴的恩怨,可能要比王老太的裹脚布还要长!而最令泯泯不能忍受的,便是她们之间结梁子的原由居然是一件芝麻绿豆的琐碎小事!!
曾经有一次,许小晴拿了个名牌别针来学校炫耀时,可泯泯好死不死地也带了同样款式的东西,而且似乎还更加高级,因为看标志就知道是从卡地亚买的高级货!这本来是件小事情,可班花小姐觉得她的面子从此受损了!自己常常费尽心力地卖弄,以获得别人更多的注意,可平时不甚起眼的泯泯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挖她墙角!从此以后,颇有心机的小女孩自然而然地将泯泯当成了假想敌!
一样米养百样人!世界上,有一种人的特点是很明显的!他们把自己看得太重,需要随时随地地把自己突显在人群之上,才能获得某方面的心理平衡。如果拿一次让他不成功,那么,他就会感到加倍的屈辱感!
见泯泯在认真打扫,班长也只好摸摸鼻子,对娇娇女道:“好啦,我帮你打扫好了。”说得不是很甘愿,毕竟还是小学生,要对漂亮女生献殷勤,班长还没到那个年纪。
许小晴的大眼睛猛地眨了眨,倒抽一口冷气!在她眼里,班长是在袒护皇泯泯耶!
“不要这样嘛!齐亚雪,我还是来帮忙好了!”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胜娇羞’地走过去,还不忘补上一句:“人家泯泯最讨厌我了,怎么会帮我嘛!”
齐亚雪人虽小,却是个极有正义感的未来社会栋梁!听到这么一说,剑眉一抬,对泯泯大声道:“皇泯泯,你是讨厌许小晴吗?你不要自私好不好?大家是同学就要互相帮助啊!”
班草的质问对一个普通女孩绝对是有杀伤力的!但泯泯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凭什么她和其他人都要被许小晴这种三八婆耍着玩儿?
于是,火气也上来了,冷静与忍耐也飞走了!气愤地把扫帚一丢,泯泯冲到座位上把书包稀里哗啦地收拾起来背到肩膀上,大声道:“我扫完了,要回家!你爱跟那三八哈啦是你家的事,不要扯上我!”
话是对齐亚雪说,但锋头是指着许小晴而去!小男孩本来就羞涩,听到这话已经怒不可揭,而许小晴也很识‘时务’地吸吸鼻子啜泣,娇弱状拿捏得恰到好处!
“喂,皇泯泯,你好恶劣耶!别乱说好不好!”齐亚雪涨红了脸,似乎很想发作,却又觉得师出无名。
她恶劣?!哈,也对!不然,皇流夏也不会那么厌恶她了!大眼睛一瞪,泯泯恶向胆边生——“对啊!我就是这么恶劣!我看你和许小晴郎情妾意,不好意思打扰!我不做电灯泡了,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拜托你们热情似火地打扫到天亮吧!”
“你站住!”齐亚雪气愤地冲上前,一把扯住泯泯的书包带子,却又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责问。
“干吗?”泯泯的头一偏,蓬松的长长卷发在齐亚雪的脸颊扫了一下。小男生一阵心慌意乱,捉着书包的手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看见自己喜欢的班长似乎更在意自己的夙敌,许小晴也忍不住‘起哮’了,开始口不择言——“齐亚雪,你不要管她啦!皇泯泯本来就是这么凶,他哥哥都说她是个讨人厌的女孩!”
此话一出口,竟迅速地反射来一道刺人的视线。齐涯雪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手,而泯泯则恨恨地瞪住许小晴!
“瞪我做什么?齐亚雪你看,她好可怕……”许小晴‘畏缩’到齐亚雪背后。
“你再说一遍!你说我什么?!”骂她什么都可以,但是——她不能容忍许小晴提到有关哥哥的字眼!
“说就说!你哥哥皇流夏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他都说你不是他的亲妹妹,而且又凶又没礼貌!说你人丑心也丑,是个讨厌鬼!”许小晴觉得有齐亚雪支持,也豁出去了!
这并不是秘密。上流社会几乎都知道皇家有个认养的女儿。不过,被这样公然地‘提醒’,令泯泯出离愤怒——许小晴是哪跟葱?!
她冲上去指住许小晴的鼻子:“你敢再说一遍?!”
可能是她的样子的确有些凶神恶煞吧!许小晴突然躲到齐亚雪背后,害怕地叫道:“齐亚雪,皇泯泯要打我!”
齐亚雪其实也是被泯泯突然表露出来的狂怒惊呆,他下意识地想阻止事态扩大,便顺手一挥:“好了,别打架……”
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因为当事人的某些不小心或意外,而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泯泯呆呆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她居然因为许小晴这个三八婆,被莫名其妙的人扇了一掌?!
齐亚雪整个身子都向上跳了跳。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人!居然……是打到他平时最礼让的女孩子!良好的家庭教育与自身信念,将齐亚雪谴责得体无完肤,已经毫无余力来化解接下来的纠纷了!
“可恶!”泯泯已经丧失了理智,冲到许小晴面前,而许小晴见齐亚雪已经陷入呆滞状,也仓促‘迎战’起来。女孩子打架,抓抓扯扯,不可开交,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教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夕阳西下,懒懒的太阳无力地在地平线边沿上挣扎,寂静的校园,郁郁葱葱的树木,在那个得了懒病的太阳下有气无力地投射着冷冷的阴影。娇小的身影默默地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校门口处停着一辆黑色房车,而车头前,还伫立着一尊高挑修长的身影,远远看去,像一棵挺拔的幼树,迎着漫漫的夕阳,静静地立着。
流夏倚在车边,无言地看着小女孩原本无焦点的目光,在一接触到自己时,瞬间慌乱,就像突然被捉包的犯人,躲躲闪闪地表现出狼狈。
她打架了。很明显,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刻意把自己的造型做得像经历了十极地震一般糟糕!伸出手来勾勾手指,示意女孩不用在作无谓的‘抵抗’和遮掩,他视力很好,已经看见了。
泯泯只得一步一蹭地走到他跟前。打架后的余波还残留在身体里,浑身都在痛!长长的卷发披散,被许小晴抓得像个疯婆子,此等丢脸的模样只得被他看见,好汉不吃眼前亏!
流夏拉住她的手,用力过大,痛得泯泯呲牙咧嘴。而同时露出不悦的还有另一人,流夏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受伤了,小学生打架是这个程度?”
冷冷陈述事实,泯泯的手背、手臂、脖子、额头,到处是条条抓痕!
“要你管,你不是讨厌我吗?”尴尬地站在原地,泯泯样子活像身上爬了蚂蚁。
“我才不想管。是老王接不到你,打电话要我来看看!堂堂皇家的千金小姐,放了学不回家,你知道你在什么样的家庭吗?”流夏冷冷地挥开手,摆明了今天是来领人而不是来参与教育机会的。接到司机老王的电话时,他几乎以为是泯泯被绑架了!因为他和紫海在幼年时就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放学后不见人,就意味着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却没想到是打架!
“我才没有丢你们家的脸!你自己还不是随时不回家,凭什么这样说我!”泯泯不服气地大声道,她打架,还不是因为流夏吗?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像其他人的哥哥一样,看见妹妹受伤,会心疼地慰问一句?!
“你是女孩子懂不懂?看你现在像什么样?!”放下心头的担忧与不快,流夏断然地打开车门,把泯泯的小身子塞进座位:“去坐好!回家!”
一路犹如被纠察大队逮到一样,泯泯心不甘、情不愿地随流夏回了家。
“紫海呢?他还没回来?”为了缓和一下紧张气氛,泯泯不得以地先开口。
那家伙的眼神太厉害了!不过是打个架,劳动他的‘玉体’一下下,他就好似别人欠了他千二百万似的!一双贼眼老盯着她,害她的背部都快被烧出洞来了!
冷静下来后,流夏也自动消弭了怒气,但他并没有立即回房,而是坐在沙发上,开始静静地打量泯泯。
“人家是毕业班的资优生,可比不得小学生来得轻松惬意,还可以打打小架聊以□□。”看吧!说话夹枪带棒了!支开佣人,流夏一派尊长派头,一端架子就是没完。
被他那种似笑非笑、阴险狡诈的神情攻击,对泯泯的精神是一大迫害!她一点也不想在意流夏的恶言相向,但却偏偏在意得要死!
因为……流夏对她的厌恶,实在太明显了!想要忽视都很难!
“你…你不是讨厌我得很吗?!谁、谁请你去接我了?干你什么事!”体内突然涌起无限勇气,泯泯站在流夏面前大吼一声,以壮声势!
可惜,她那狼狈的模样无法达到预期效果。对方不动如山,面不改色,倨傲地勾勾食指,简单明了地回以泯泯两个字:“过来。”
啊——!完全不在意!泯泯的底气顿时像漏气的气球般泄漏出来,只好乖乖地走了过去,顺着他的意思,坐在了沙发上。
流夏抬手拨开泯泯那蓬乱的长卷发,淡绿色的眼睛仔细地检视着小女孩脸上的伤痕,一边看,一边道:“想激怒我?你还不够水准呢。”
他的口气很淡,像在诉说一个事实,让泯泯完全没有发作的借口。
半晌过后,流夏以手指轻刮她的下巴,发表意见:“啧啧,好家在。唯一可看的地方,还完好无损。”
意思就是,好在脸上没受大伤,不至于破相。否则,唯一称得上优点的地方——脸,也没有可取之处了!
可恶,这样的话,谁也没办法把他的行为视之为温柔吧?
但是……那只抚摸她脸颊的手指,真的既温暖,又轻柔,连被他手指碰过的小小抓痕,仿佛也没那么痛了……
一阵恍惚袭来,泯泯不经意地抬了抬眼,不期然与流夏的视线对个正着。一瞬间,仿佛被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眸吸了进去!
一直以来,泯泯皆认为外国人的淡色眼珠当属于‘有眼无珠’那一类。因为颜色太淡,看起来就像盲人一样!但流夏却是个例外,绿金色的眸子明明就像琉璃珠子一样冷漠无情,但在那深邃的眼窝里却有道无形的漩涡——在被这双眼注视的时候,会让人脸孔发烫!太奇怪了,明明不确定他是否真在看自己,但却总有点小小的期待……希望能得到这个人的重视,哪怕是只看她一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