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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魔法初体验 ...

  •   缔结誓约后,格林德沃了结了心中一件大事。

      他慷慨地将菲奥娜安置在一间视野开阔的卧室,并且安排了家养小精灵照顾她的起居。

      1985年,菲奥娜·格林德沃,年方八岁。

      在床上躺了几乎一周,菲奥娜从一开始只能扶着床沿挪动几步,到如今可以慢慢上下楼,在花园里散一会儿步,时不时头疼发麻的状况也改善了许多。

      格林德沃每天都会假模假样地来探望她,用探测精神的魔法对她进行检测,然后假惺惺地恭喜她,躯壳和灵魂已经融合到了一个非常稳定的状态,很快她就能和正常巫师一样,享受魔法世界的种种便利。

      “便利?”菲奥娜对这俗气的房间绝望,看向家养小精灵拿破仑,“让我见识一下魔法的神奇吧,把艳粉色的窗帘、满屋子的蕾丝罩布还有衣柜里的泡泡裙,都变得从我眼前消失。”

      她不耐烦地扯了扯粉红睡衣上浮夸的花边。

      拿破仑哆哆嗦嗦地藏到角落里,恐惧地看着格林德沃,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格林德沃轻咳一声,流露出真诚的疑惑:“这房间哪里不对吗?这是我根据丽塔·斯基特最新的杂志专栏《少女巫师流行风尚》来布置的……”

      “丽塔·斯基特?”菲奥娜记得这个名字,“那个像火鸡一样的八卦记者?”

      “她是个阿尼马格斯,但不是火鸡,她是个甲虫……花花绿绿的甲虫……”格林德沃从沙发上直起身来,对了对手指,眼神飘到刺眼的窗帘上,有些理亏的模样。

      这房间到处都是粉色和蕾丝,他是觉得有些不妥,可那杂志销量很好的啊。

      拿破仑小小声提醒:“阁下,魔法世界一共只有两本杂志出版。”

      不是销量好,是大家没有其他杂志可以买啊。

      格林德沃又开始咳嗽。

      小精灵接收到了指令,从角落里磨磨蹭蹭地挪出来,讨好地看着菲奥娜:“小姐,拿破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呢?”

      菲奥娜把视线转到窗外,霍亨索伦城堡名不虚传,这里拥有整个德国最为美丽的田园景色,而城堡本身又不失阳刚大气。

      秋日的午后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此时此刻,没有工作,没有压力。

      当然也没有昔日的朋友,和搭档。

      只有一个奇怪的黑魔王,和任劳任怨的奇怪小精灵。

      菲奥娜八岁时父母就双双失踪,使得她在成年以前不得不辗转在不同的寄养家庭里。

      收养人虽然不会虐待寄养儿童,但是这样的家庭绝对谈不上半点温情。寄养的孩子们常常为了几口不算美味的饭菜和不怎么新的玩具互相较劲,各种恶作剧和坏主意层出不穷。

      环境强迫菲奥娜必须学会为自己早早打算,高中毕业之后她获得全额奖学金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生物专业,代价是所有的同学因为她爱好“分解”生物而对其敬而远之,“怪怪女”这个称呼伴随菲奥娜走过了整个童年和青少年时代。

      取得博士学位后,菲奥娜选择进入史密森研究院,之所以愿意配合联邦探员进行一些鉴证工作,除了兴趣之外,也怀着一份私心,也许有一天她可以借此获得父母的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从没有人问过她,喜欢什么颜色。

      她头一次认真思考起来,这个带着点孩子气的问题。

      拿破仑脖子伸得老长,期待地看着小姐,仿佛要把世界上最美好的窗帘和裙子献给菲奥娜。

      “蓝色,”菲奥娜对小精灵的热情感到窘迫,她指指自己的眼睛,“这样的蓝色。”

      她喜欢蓝色,是因为无数次她都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向着那双蓝眼睛发誓:“菲奥娜,你能行的!”

      菲奥娜把自己作为依靠,一路走到了科学的制高点。

      对于改变房间的布置,格林德沃乐见其成。

      他就说丽塔·斯基特不行的,果然不行嘛。

      投诉!

      他要写咆哮信把这个专栏投诉到停止连载!

      作为出色的魔法生物,家务小精灵的魔力其实不逊于巫师。

      不消片刻,房间里的整体陈设都换成了一种清澈宁静的蓝色,悠远得像天空般让人放松舒心。为了防止蓝色主体的房间过于冷清,体贴入微的拿破仑还在家具上花了心思,除了纯白色的陈设,拿破仑加了个珊瑚粉色的小边几,如果把衣柜的柜门打开,菲奥娜会发现挂裙子和袍子的衣架是糖果色的。

      八岁的菲奥娜个头不高,抓着湖蓝色的睡衣有些别扭。

      一种被当成孩子关心的别扭。

      但是魔法世界的孩子是有学习任务的。

      格林德沃把一封信交给猫头鹰,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问起菲奥娜是否愿意开始魔法课程的学习。

      如果她觉得目前身体舒适,精神状态良好,那么她就会得到一本《初级魔法指南》和一根玩具魔杖,外加一名前任黑魔王家庭教师。

      学习前所未有的新知识,菲奥娜是很愿意的。

      第二天,格林德沃带领菲奥娜进入了书房,这里保管了家族中经历数十代搜集的藏书。由于施展了空间魔法,数量众多的书架一眼望不到头。

      书架上摆放着不少羊皮卷,诉说着自己的悠久历史。格林德沃带着菲奥娜站在书房中,表情中难掩自豪。作为一个古老的巫师家族的传人,也只有在这一刻最能清晰地感受到历史和传承。

      拿破仑很贴心地在靠窗的书桌旁加了一组尺寸较小的桌椅,格林德沃便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

      前任黑魔王询问了菲奥娜对于魔法认识,而菲奥娜给了一个很麻瓜的答案:魔法就是特异功能,在所有人类中只有少数人具有这种天赋。拥有这种天赋的人,需要能最大限度的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并进行一定的训练,能够通过意念释放自己的特异功能达到某种目的。

      格林德沃对这个麻瓜答案表示了基本满意,他是个非常务实的人,表述的词句不必非得用魔法世界的语言,能触及到核心就行了。

      随后他让菲奥娜尝试集中注意力,并教了她一句简单的咒语,让她尝试施放魔法。

      由于经历灵魂合成时菲奥娜的生理年龄已经八岁,格林德沃不确定她是否会像魔法世界的孩子一样产生魔力暴动。

      考虑到实际内里的灵魂已经成年,产生魔力暴动的后果将十分严重,因此格林德沃对于引导菲奥娜正确使用魔法并控制魔力一事十分重视。

      菲奥娜把《初级魔法指南》翻到咒语这一章,尝试了最简单的漂浮咒。

      她用格林德沃讲解的方法举起玩具魔杖,对准桌子上的羽毛笔,尝试凝聚魔力,然后将魔杖轻轻一挥,念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

      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羽毛笔纹丝不动,菲奥娜又将咒语重复了一遍,依然没有动静。

      格林德沃敛去了脸上惯常的笑容,握住她的右手:“我感觉到了你右手有魔力聚集,即使咒语不成功,也不至于毫无反应。”

      菲奥娜大惑不解,格林德沃也没有头绪。

      魔法学习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困境,菲奥娜能够感觉到身体中魔力的涌动,却无法将其输出。在无数次重复漂浮咒的练习后,面前的羽毛只是慵懒地翻了个身便再次罢工,学生本人气馁地扔下魔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发呆。

      菲奥娜何尝这样屡试屡败过。

      作为宾大优秀学生和杰出的生物学家,她的成绩极其优秀并且获得数名教授的推荐,凭全额奖学金进入大学深造至拿到博士学位,几乎是生物学界年轻一代的翘楚。

      求学和研究过程中不是没有艰辛,但是从没有什么可以难住这名全情投入的学者。

      如今在魔法世界,她却被一个最基本的漂浮咒困住了。

      格林德沃对这样的结果也感到非常吃惊,灵魂召唤成功以后,他立刻就对这个新生的身体做过检测。

      结果是灵魂和躯壳达到了高度的适配性,几乎和尼克·勒梅遗作里设想的最佳结果完全吻合。

      但是,格林德沃向菲奥娜隐瞒了很关键的一点,她身上的确流淌着格林德沃的血液。

      虽然不是格林德沃家族的直系后裔,但是格林德沃在炼制菲奥娜躯壳的过程中融入自己的血液,使得菲奥娜将要拥有的魔法加成是不容置疑的。

      魔力凝聚非常明显,正常情况下,菲奥娜很快学会用漂浮咒,并让羽毛在半空中跳踢踏舞并不是难事。

      可事实摆在眼前,格林德沃也在怀疑自己是否过于乐观了。

      书房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自负的格林德沃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作品有瑕疵,菲奥娜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魔法无能者。

      格林德沃沉思良久,唤来纸笔写了一封短信。

      写完信,格林德沃在桌边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他现在有点后悔急着向杂志社投诉,导致没有猫头鹰可用。

      于是悻悻然交待拿破仑去准备行李。

      菲奥娜看出来,这是要找外援了。

      格林德沃盯着桌上的玩具魔杖,半晌后道:“我们去给你买魔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魔法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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