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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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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菲斯特卿！”理事长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转椅上的人侧过身子：“有何见教？”一向温文尔雅的雪男竟也会有踹门这种不合礼仪的举止？实在是令人吃惊。
怒气冲冲的雪男语气也十分急促：“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把哥哥逼到那种地步！”
梅菲斯特笑了笑。雪男指的，一定是那件事了吧，他和地之王联合起来，试图唤醒奥村燐体内的魔神力量，结果引起了梵蒂冈总部的关注。目前，自己和奥村燐都在被监视中，并且马上将要遭遇庭审。
“那有什么不好吗？”梅菲斯特道，“那种力量，本身就应该完全觉醒才对。”
“不是的。”奥村雪男斩钉截铁地否认了面前人的看法，“父亲收养我们兄弟，教导我拼命保护哥哥，都是为了哥哥能像平常人一样平淡却幸福的生活下去。”
“哦？”梅菲斯特的声调高高扬起，带着些许不屑，“你们的想法，奥村燐未必认同。你知道吗？还未知晓你的驱魔师身份的时候，奥村燐甚至想把你们的身世蒙在鼓里，让你永远一无所知。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危险和挑战都该由身为兄长的他去承担，而不是被你与你父亲像小猫一样护在身后。
奥村雪男怔了怔：哥哥他，当真是这么想的？
梅菲斯特的笑容更深了：”你该明白，关心他的，不只是身为弟弟的你一个人啊。总是以弟弟的身份去妨碍着他，说不定是害了他呢。“
奥村雪男失魂落魄地从理事长的办公室里出来，身后的铁门便“咣当”一声合上了。是了，梅菲斯特卿和哥哥还处于监禁状态，一旦庭审的结果出来，哥哥便有可能被当做罪大恶极的魔物处理掉，而自己做任何事都于事无补……
他想起临走前理事长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若是奥村燐苏醒后的神智被属于魔的那一部分控制，选择与物质界作对，你还愿意站在他身旁吗？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无法作答，便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雪男恍恍惚惚地朝宿舍走去。空旷的宿舍楼里，原本只有兄弟两人住，哥哥出事之后，竟只剩自己一人了。他想起兄长与自己争执时的胡搅蛮缠，去打工时的粗心大意，明明学习总是那么不上道，偏偏很擅长料理。说起朋友很仗义，谈起家务也开心，只有逞能的时候摆兄长架子，反而显得更加幼稚可爱。这样的哥哥，应该更适合做一个普通人吧，为什么偏偏继承了魔神的力量？而自己却被孤单地抛弃在这里？他神思不属地走到宿舍楼前，却看见一个女孩可怜兮兮地抱着食盒蹲在那里。
“诗惠美！你怎么了？怎么在这里？”
诗惠美抬起头，还是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听说雪男你两天没吃东西了，特意做了便当送来。”
雪男慌忙将诗惠美迎进宿舍，双手接过她得便当：“谢了，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诗惠美脸红着说：“哪里哪里，主要是担心你……的身体。”说完又低下头去了。
雪男笑了笑。自己哪可能两天不进食呢？只是那个人不在，所以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罢了。打开食盒，雪男开始品尝诗惠美的手艺，并且一边吃一边称赞起来。
“一定没有燐做得好吃吧。”诗惠美低着头，腼腆地说，“但是雪男能喜欢，我已经很满足了。”说吧，笑得简单而温柔。
雪男看着她得笑，心里却想起了燐。其实很嫉妒眼前的女孩子，能与哥哥简单自然的相处，明明哥哥与她也只是相识不久的普通同学而已，却偏偏像是走进了哥哥心里一样，与自己不同，自从父亲去世后，自己与哥哥虽不曾明说，也明白两人之间有了一层隔阂。更何况，那么多次的危险前，陪伴在哥哥身旁的都不是自己，而是诗惠美和其他同学……自己因为驱魔师的身份，总是被迫躲在幕后。虽然说也一样是保护着哥哥的安全，然而……
总是会不甘啊。雪男一边想着，一边攥紧了拳头，直到诗惠美的声音响起，才稍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啊，对不起！饿得有些精神恍惚了。”说罢，狠狠地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反倒更像在掩饰什么。
诗惠美犹豫着说道：“那个，雪男，你去看看燐吧。”
“啊？”雪男顿时被饭噎住，“我……可以吗？”自从事发后，大家都被禁止与燐见面了。
“你去求求修拉大人吧，”诗惠美笑得温柔，“看得出来，你很想他。”
“啊……”雪男顿时觉得脸都烧起来了，“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学园监狱的门被缓缓推开，雪男走入后，又被缓缓合上，使这片黑暗地带与外界的唯一联系也断开了。光明被挡在门外，黑暗里只剩下雪男与修拉两个人。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吵着闹着要来见他。”修拉伸了伸懒腰，“吵醒本小姐的午觉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雪男无奈地说：“你竟还睡得着……”
“不睡又能怎样？”修拉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都是燐搞出来的好事！现在我们千方百计地在想办法救他，他倒好，在这里一睡百事了！”
“我倒希望他再多睡一会的好。”雪男看着近在咫尺的燐，甜甜的睡颜与在寝室里的醒来的每一个早晨别无二致，只可惜今非昨日。
修拉想到奥村燐苏醒后的可能后果，眼神有些黯淡：“确实，还是让他在昏迷一段时间吧。”于是掉转话头，“听说你今早去找梅菲斯特了？”
“是，”雪男顿了顿，后又觉得无需隐瞒，边说，“他问我，若是哥哥苏醒后选择与物质界的我们为敌，我是否黑依旧愿意站在他的身旁。”
“你呢？你怎么回答？”
雪男沉默了，他看了看哥哥被自己紧握着的，毫无知觉的双手，终于开口道：“我不愿离开哥哥。”
修拉勃然变色：“这……这便是你对我们的回答？”
“嗯。”
“有时候，我真愿意自己也继承了撒旦的力量，那样的话，我就能与哥哥并肩作战；那样的话，是正是邪都无所谓了。”雪男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燐，“然而我终究不能。父亲在世时，常叮嘱我照顾哥哥；我自幼时起，也自不量力地想要守护哥哥。如今想来，保护好他，大概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意义了把。”
“如此说来……你是决心与我们反目了？”
“不，”雪男说道，“我所说的保护，是想让哥哥过上正常人平淡幸福的生活。不管别人认为是妨碍也好，多余也好，我坚信这是父亲、我，也是哥哥真正的立场，”说着，目光从燐的身上移到修拉的身上，“这是我的立场，与他的选择无关。”
“呼——”修拉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我真怕你也被送上审判庭。”
说道审判庭，雪男有些动容：“我不会让梵蒂冈来的人带走或是伤害哥哥，修拉，我希望你能帮我。”
“自然，关心他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呀。”
雪男想起早晨梅菲斯特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禁笑了。
就在此时，躺在床上的，昏迷的燐突然喊了一句：“雪男！”
“他醒了？”修拉有些惊讶。
雪男做了个静音的手势，慢慢走近床沿，却听见兄长在喃喃着：“不要走……”
“嗯？让谁不要走？”雪男问道。
“雪男……”燐回答完，又翻过身，换个姿势睡了。
“啊，只是昏迷的时候说梦话罢了。”修拉醒悟过来。
雪男推了推眼镜：“我更加希望他不要醒来了……真是甜蜜的梦境啊。”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