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冢》绯暮

5、第 5 章

　　那是很平常的一个初冬早晨，爸爸妈妈都已经出门上班了，爷爷在家里教他一些柔道的基础，一切都如过去两年的每一个日子一般美好。但是今天却注定成为小手冢出世以来最为惊慌的日子。
　　爷爷在指导国光热身的时候，突然倒在了木质地板上，呼吸困难，脸色很快变得苍白。２岁的小小的手冢顿时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慌，趴在爷爷身上，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一致往下掉。爷爷一直很威严，可是爷爷是那样的爱着自己，他知道的。转世以来，一直沉浸在爷爷爸爸和妈妈给予的温暖中，他已经习惯了，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家里的一切，无法想象失去的那一天。虽然隐隐感觉到家人对自己不说话的担忧，但是有人担忧这件事情本身就意味着自己是被爱着的，所以他一直任性地享受着。他不能让爷爷这样离开，他一定要救爷爷，他是如此深爱着这位老人，把所有前世对亲人的憧憬以及今生对亲人的依恋都依托在他身上。
　　是的，他一定要做些什么来挽救爷爷的生命，得赶紧打电话叫急救车来，得找邻居帮忙。幸好平时看电视有记下急救电话，马上跑到客厅的话机拨打，对面传来“ｍｏｓｈｉｍｏｓｈｉ”的声音，可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是了，自己虽然很早就能够明白周围人说的话，但是却从来没有说过日语，到了这个需要说话的时候，自己反而说不出来，怎么办？他一定要说的，他一定要救爷爷的。“ｍｏｓｈｉｍｏｓｈｉ？”对面传来疑惑的声音。“你～～好！爷爷•••倒，救•••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努力地表达着，希望对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他带着哭音。幸好对方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问他地址，在他结结巴巴的回答中，最终弄清楚了地点，并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在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小手冢跑到邻居家的门口努力想要够到门铃，可是无奈身高不够，最后他只能用力敲邻居的门，顾不上礼不礼貌，顾不上被敲打的红通通的掌心，知道邻居家不上班的婶婶终于听到并开门。
　　看到脸上泪水和汗水交错的小手冢，武田直子很惊讶，在她印象中，虽然长得特别可爱，但是一直有点过于安静的小手冢，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没来得及想太多，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手冢急急拉住往家里走，此时就算没有什么洞察力，也明白他一定遇到什么急需别人帮助的急事了，赶忙一把抱住手冢，打开他家里的门，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爷爷倒下的那个作为训练室的房间，马上便也明白了情况。一到房间，小手冢马上挣扎着下来，跑到了爷爷身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爷爷的鼻息，也不敢扑到爷爷身上，只是笔直地跪在爷爷旁边呜咽着。
　　刚好小国光叫来的急救车赶到了，武田直子赶忙协助着尽量平稳的把爷爷抬进急救车，并抱着小手冢一起坐了上去，路上通知了手冢国晴。低头便看到小手冢一直抓着爷爷的手，留着眼泪，这样一幅场景直击她作为一个母亲内心最柔软的一处，温柔安慰着他，并保证爷爷不会有事的。在一起赶过来的医生和护士的口中，知道了是小手冢打的急救电话，不知为何，眼眶也涌起一阵泪意。她是知道的，从小就显得非常聪明懂事的小手冢，不知为何到２岁了依然不会开口说话，这让许多原本因为自己孩子比不上手冢而有些嫉妒的街坊们找到了足以安慰自己的地方，虽然自家孩子没有那么早慧，但是至少很健康正常，她也曾经在心里感慨过，也曾在心里为自己的孩子欣慰过，但是更多的还是对这个孩子的心疼，对于乖巧可爱的手冢，她一直是当作自己孩子般疼爱的。终于，小手冢会说话了，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个事实而感动。
　　在这样纷乱的思绪中，他们到了医院，手冢爷爷被推进了急救室，小手冢坚持坐在急救室外地长椅上等待着，乖巧的，安静的，但是确实谁也拉不走的。武田直子也只能先去办了医院的手续，然后再过来陪着他，没过多久，手冢国晴和手冢彩菜也感到了医院。在感谢过武田后，两位父母坐到了小国光旁边，抱起了看起来很安静冷静，但是眼眶还含着泪的儿子。“小光乖！没事的！爷爷也不会有事的！”彩菜轻拍着国光的背。仿佛找到了情感出口，小手冢抱着母亲叫了一声“妈妈”之后，大声哭了出来。听到小手冢说话，手冢夫妻显示愣了一下，然后相视流泪，这种时候，为自己孩子开口说话而放下一直以来的担忧，却又为父亲的健康状况提心吊胆。不知该喜该忧却也喜忧参半的两人，只能静静抱着自己的孩子流泪，听着自家孩子从未有过的纵声哭泣。
　　终于，急救室的灯灭了。看到眼角带着笑意走出急救室的医生，他们放下了半颗心，正准备起身，却发现小手冢已经爬下母亲的怀抱，正拉着医生的手，还带着泪的水汪汪的大大丹凤眼直直望着医生。看着这样的手冢，连平时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也不禁满心柔软，蹲下身体，正视着手冢，“好孩子，你爷爷没事了，你打的电话很及时，你爷爷的急性血管堵塞已经控制住了，一会儿爷爷就转入到普通病房了，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乖，不要哭了！”不管２岁的小孩能否听懂，忍足东彦医生觉得自己看着这双眼睛的时候，有义务抚平它们的悲伤。
　　知道爷爷没事了，小手冢终于放下了心，乖乖地用不大流利的发音对医生叔叔说了句“谢谢您！”然后转身走回妈妈身边牵住了妈妈的手。看到这样的小手冢，也确定了父亲已经没有大碍，手冢彩菜禁不住抱住小小的国光大声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担忧一起发泄出来。手冢国晴看到哭泣的平时一直坚忍的妻子，还有已经开口说话，正在母亲怀里笨拙地轻拍着母亲的背的儿子，心里涌起的无以伦比的幸福，让他抱住了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眼睛湿润着。
　　看着这样的一家三口，忍足东彦也不禁想念起远在大阪的妻儿，自己出门来东京开拓新医院的时候，５岁的侑美已经是个爱美的小丫头了，刚刚２岁看起来跟手冢差不多大的侑士也已经会牵着自己的手叫爸爸了。东京这边的医院也已经稳定了，看来自己应该可以回到大阪暂时享受一下家庭生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