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世界》打结树

6、公共交通

　　望着远去的人类，巴斯弯起嘴角。外星人和人类融合共处，母星人能够成功得到伴侣，繁衍后代，这是他最乐于见到的事。
　　巴斯回到飞行舰副控制室，整理下领袖，打开屏幕开始工作。中央显示屏上信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递，以人类的眼睛看上去像是模糊的词句飞过，而巴斯却可以毫不费力地阅读。他的后颈和头部包围着一层层淡蓝色的浅光，以球型环绕着脑部呈水纹状波动。这是外星人在使用智慧时与人类不同之处，高速的信息在头脑里分解转换，事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推演演算。他连接飞行器高能处理器，设定好熵值和空间坐标操控飞行器的运转。巴斯完全接收过信息后，将分析整理工作交给下属士兵处理。
　　手边需要处理的工作暂时结束，巴斯仔细检视过一遍之后，回房间休息。
　　巴斯一贯爱好享乐，他的房间布置得非常舒适奢华，来到地球上之后他的乐趣就更多了，新工作、人类，还有他的弟弟——威廉。松开领口，巴斯开始了这段谈判期任务结束后的第一次休息。他的床铺自动覆盖上巨大的蛋形外壳，柔和的波光在黑色的房间里泛出极浅的水色。

　　威廉此时正在上班，他目前的工作是教授英国人法语古罗马语荷兰语印度语和埃及语，并且兴致来时会在课堂上用古印度语结构金字塔的物理学原理。这对于威廉来说就像小孩子搭木头房子一样容易。威廉每天工作8个小时，完全像人类一样作息，只有在下班之后，远离工作城市的地方，他才会显示出不同于人类的地方。在课程结束之后，他会戴上求偶识别牌，一路在人类小心和好奇的眼光中慢慢走回去。
　　是的，走回去。小型飞行器在夏天繁殖季是不会使用的。为了能够尽可能多接触人类，威廉选择人类的公共交通方式。威廉偏爱地铁，大量的乘客和繁忙的流动的人群总是在更新变化，在一个站台前等待一段时间，就能够看到很多数量的不同人类。不论是肤色还是种族，都呈现着令他感到喜悦的繁荣景象。
　　不是所有的人类都乘坐保护性较强的私家车，这里是搭讪的好地方。

　　途中有一名男子悄悄地接近威廉，他打扮花哨，看得出有浅淡化妆。
　　在一个灯光昏暗的街道拐角，那人终于叫住了威廉。
　　“请等等！”
　　威廉转过身来，他清楚地知道身后有个一路从地铁站跟随到这里的男子。
　　那男子有些不安地看着威廉领口发出柔和蓝色的领口，嚅喏：“你，你是繁殖期的么？”
　　威廉调整脸部肌肉，安抚地微笑：“是的。”
　　那青年男子有些怯懦：“你，你看我怎么样？”
　　威廉认真地打量这个青年，头发有些黯淡，但骨骼很好，框架还算结实，耳朵上的血管分布齐整，动脉跳动规律，皮肤虽然有些不健康的红色，但是完全可以调理。他点点头：“你很好。”
　　青年抬起头，有些高兴又有些害怕：“我想成为你的伴侣。”
　　威廉很高兴，甚至有些想要立刻拐走这个人类好好品尝一番。但是根据与人类协定的条约，他还是要说：“你真的明白要和我做什么吗？”
　　青年抬头，眼睛里有种简单的勇敢：“什么都好，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条件。”
　　威廉靠近他一点，仔细嗅闻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类似遭受饥饿的动物，可以食用但肉质还不够鲜美。
　　威廉保持完美的礼仪听完青年的条件，有些复杂：“我可以做到，但是我们和人类协定尽可能少地干涉人类社会的活动。”
　　青年急切地说：“只要资本就够了，剩下的我会自己来。”他仰望着威廉的脸，竭力在昏黄简陋的灯光里分辨威廉的神色。“我会在生下你的后代之后再去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的。”青年似乎对说出的话感到难堪，说完就咬住了嘴唇，牙齿在下唇上不安地磨动。
　　威廉瞳孔微微扩张，这个人类完全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他将青年领回了家，将一杯人类喜爱的蜂蜜牛奶递给青年，然后准备洗浴用品。
　　青年有些不安地打量威廉的房间，很整洁，没有想象中奇怪的东西，完全是按照人类的生活方式布置的，装饰简单，这让他安心很多。
　　青年从浴室出来之后全身粉红，热气腾腾地像一只蒸熟的大虾。
　　当他得知威廉并不打算立刻享用他时，全身更加粉红了。
　　威廉温柔地吻了吻青年的头说：“我叫威廉，今天你看上去很累了，早些休息吧，晚安。”
　　青年小声回道：“我叫萨缪尔，晚，晚安。”他躺在威廉的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这个外星人似乎很友好，在回来的路上还会解释繁殖过程会带来痛苦。

　　的确会有痛苦。虽然到来的方式不尽相同。

　　“嘭！”的一声巨响，巴斯房间的大门被用力撞击着，接着是人类的叫声：“不，我不干了！”
　　巴斯以极快的速度穿上服装，推开门出去。
　　门外是一个身体强悍的壮年人类，姜红头发的艾略特，是一名士兵，看上去比汤姆还要强壮。
　　巴斯示意艾略特的伴侣安静，向这名人类施礼致意：“尊贵的客人，不知道有什么我的同伴可有什么怠慢之处，在下随时为您效劳。”
　　艾略特一头红发乱糟糟地向上立着，他的脸上混合着惊恐和愤怒：“这个浑蛋要把那玩意捅进我身体里，会死人的啊！”他双手胡乱比划，高声咆哮：“老子反悔不干了，让那帮开会的狗东西们自己来吧，听到没有，老子不干了！”
　　巴斯看一眼艾略特手里的手枪，微微点头：“只要您能遵从协议，一切都以您的意愿为准。”
　　艾略特的伴侣勒内身体上有一个黑色的弹洞。没有血液，只有一个弹洞和轻微烧灼的痕迹。他是今年的新手，还没有过拥抱人类的经验。
　　艾略特有些狡黠地咧嘴：“陨石早就没有了，你们以为我会翘起屁股等着被那玩意捅死！”
　　巴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使得他更像一名礼仪教育良好的欧洲贵公子，他的睫毛在灯下遮住了眼神，口气轻得像和贵妇小姐们谈论歌剧：“但是卵植入之后就不由你了。”

　　艾略特还想反驳，但忽然张着嘴就睡过去了，他高大的外星人繁衍者勒内在身后托起他的身体，小心抱住。
　　巴斯说：“你要温柔小心一点，授精的过程中不要惊吓到他们，人类可是脆弱的生物。去吧，完成你的□□。”
　　一直以来沉默的勒内向巴斯认真行礼，抱起艾略特大步走回卧室。

　　这个夜晚还只是刚刚开始，巴斯有些怜悯地向繁育室的人类致意，继续他的工作。
　　听力灵敏的外星人在经过卧室走道的时候，总是小心避免听到里面激情的痛苦的呻吟。这样的声音将会一直持续到授精成功。
　　强壮的特种兵汤姆正无力地从床上爬下来，他蜜糖色的肌肤布满汗水，胸膛起伏，张大口竭力呼吸，正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地毯不久，一只来自床上的手将他重新拽了上去，汤姆有些绝望地流出眼泪，被迫再一次去面对床上的那个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