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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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细细簌簌的渣滓包裹着面前的房子，从11号和13号之间挤了出来。凭空出现的除了一座指挥部残骸，还有试图修复它的哈利。
德拉科集中精神念着修复如初。面前的大门弹了两下，一块木板耷拉了下来，“砰”一声钻进回廊地板空缺的形状，严丝合缝。
哈利从瓦砾中看到这景象，回头发现了他的访客。
“你好像挺混乱的”德拉科耸耸肩，“这种心情搭不回你的房子。我来帮你吧。”
哈利一屁股在四楼掉下来的一堆砖块上坐下，掸掸裤脚上的灰。白花花的光线让他也眯起眼。11号那里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警车灯的红光在耀眼的白天不足挂齿。几个警察皱着眉头在取证。他们实在取不出什么。而且用不了多久魔法部就会派人来，匆匆忙忙地对着他们念遗忘咒，确保事件从此湮灭。
也许哈利此时有义务替魔法部记下有哪些活人看到过现场。但他无疑没有那样的心情。除非金斯莱·沙克尔或者凤凰社的人亲自过来。否则没有人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目击证人——甚至，说不定是引起事件的元凶。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修复咒修好。”哈利索性躺在了硬邦邦的砖堆上。
“……我知道。”德拉科从他身边走过，三楼的窗子跟随他的脚步一路飞回了原来的位置。“发生了什么？”
“明知故问。”哈利闭上眼睛，嘴唇干裂地迎向这个季节不该如此滚烫的阳光，“要么是你要杀我，要么是你救了我。不论哪种。”
德拉科挥着魔杖的手停了停。“我去看纳西莎了。”
“是吗。”哈利没有动，“赶来的真及时啊。”
“——随你怎么想。”
哈利敷衍般地把事件经过说了一遍。德拉科在混乱的秩序中发现了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肖像，画布已经撕裂。魔法对它不起作用。除非有特殊的方法和门道来使它复原，否则菲尼亚斯不会回来了。他摇摇头把肖像放在哈利的身上。“起来，波特，我要用你压着的这堆砖。”
“路口那边不是还有很多嘛。”哈利不情愿地嘟囔着，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趴在路口的废墟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而门廊、三楼、四楼被咒语炸开的地方已经呈现出原本的模样——隐约还能看到些危险的裂缝。只剩下墙根的一个大洞，无辜地渴望着他占领的临时床铺。
他拦下德拉科刚要抬起的手。“我要镇定一下。让我来。”哈利说。深呼吸不再晴朗的空气，挥了挥魔杖，砖块纷拥着挤过去，七扭八歪地把洞堵上了。
“我敢说格兰杰能比你我做得更好，波特。”德拉科叹了口气。
12号不尽如人意的完整在满街的凌乱中显得孤零零的。
“你总是……有时叫哈利，有时又叫波特。”哈利侧过头去无可奈何地盯着那团白灿灿乱糟糟的头发。因为刚才而消耗了一些体力，服帖的发型也支撑不住。德拉科神色发灰，躲开了他的视线。
马尔福家少爷的手却被强硬地拽了起来——“诶？波……你去哪？”
“哪凉快去哪。魔法部要来人了。”哈利语带笑意。关上12号的门，家养小精灵的头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们。德拉科的心脏被揪了一下，他被按在自己修好的门板上，对面那个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这不公平，自己总是被压制着……
德拉科挣脱着翻过身，把哈利牢牢锁在大门和自己的两臂之间。他恶狠狠地瞪着哈利。哈利愣了，旋即勾起嘴角。
“想想金妮·韦斯莱！”德拉科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他的喉咙因而发出刺啦刺啦的噪响。
跟着哈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与她无关。”
“——她是你女朋友，你怎么可以——”
“——德拉科·马尔福什么时候开始关心韦斯莱家的幸福了？”
“——你——”
德拉科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伸出手一个耳光就要摔倒哈利脸上，被后者牢牢地攥住了胳膊。“砰！”形式逆转，德拉科又被哈利和门板夹在了中间。
“听好了。”哈利·波特也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我跟金妮的事与你无关。”
德拉科冷笑。
“那你也与我无关。何必在这里动手动脚。放开我。”
他们瞪视了仿佛有一个漫长的世纪。德拉科感觉自己的视野在颤抖，却从哈利的眼睛里读不出任何动摇。那对绿得发黑的眼珠浓稠而坚硬，自己一张脸的倒影在里面漂浮着。
“因为我爱你。现在。此刻。在这里。”对手笃定地开口，字词钻进耳朵，震得大脑轰隆作响。
德拉科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突然又发现自己正在被魔杖指着。哈利一张平静的脸掩藏着波涛汹涌的情绪：“一忘皆空”，这声音沙哑有力地将德拉科的脑海变得澄澈清明，恍惚新生。
滴答。
老旧的机械钟声。这麻瓜的玩意不会出现在自己家。银勺或许有一座，但自己躺着的地方柔软蓬松，暗红色的，不是银勺……
德拉科·马尔福困惑地抬起眼皮，黄色的光线模糊地晕在眼前。眼睛逐渐对上焦距。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坐在相邻的一张扶手椅上，没戴眼镜，脑袋对着自己的方向。
“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德拉科咕哝了一声，支着胳膊坐了起来，看见哈利背后有一座奇怪的钟。没有时针，每一根针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韦斯莱一家人，还有赫敏·格兰杰，以及哈利·波特。
“赫敏·格兰杰……我记得你说那个女人扮成了赫敏·格兰杰？”
“嗯。”哈利平淡地应着。
“……你不担心她有危险吗？如果是复方汤剂，意味着对方至少已经搞到了她的头发。也有更坏的可能性，比如夺魂咒……”
哈利一脸疲倦地扬起头，“出事之后我看过我的钟，他们没事，都在陋居里好好的。”
“也许你应该再看一眼。”
德拉科冲钟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哈利回过头，脸上的肌肉僵住了。
全部针都指向了“生命危险”。
“我会让猫头鹰送信过来。”匆匆留下这句话，哈利站起身消失了。所有的寂静都压在了德拉科一个人身上。他重新倒回沙发，看着盈满水渍的天花板。
傻瓜，斯内普教过你要用无声咒的。我挡不了你的昏昏倒地，难道还挡不掉一忘皆空么。
他身体沉沉的，只想埋头接着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