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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File. 40 真相深处的真相 ...

  •   夜间的滨海公路,白马扶着方向盘,不禁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和兰也是这样坐车行驶在海边,如今又是几乎相同的场景,但景中人的心情却截然不同了。白马转头看着兰,她也像那时一样把头倚靠在车窗上,路灯昏黄的光芒洒上她的脸庞,衬托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兰…………”
      “嗯?”兰转头看着白马。
      “你真美。”白马衷心地赞叹道。
      兰的脸红了,她把头别向窗外,在车窗的倒影中看见了自己的笑容,“什么跟什么呀…………”
      “对了,兰。过段时间我会被派赴到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到法国去待上几年。”白马说道。
      “诶?为什么?”
      “我不想参与父亲的政事,我宁愿做一个警察。”白马轻巧地说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突破了多少家里的阻拦。
      “那……”兰一时语塞,又要我等吗…………
      白马轻笑几声,仿佛看透了兰的心思,“傻丫头,当然是和你一起去啦!!”
      “真的?!”
      “当然。长期调职外地可以携带家眷,这可是白纸黑字的规定哦!”白马坏坏地笑着说。
      突然间明白了白马的意思,兰抚摸着左手的戒指,回头给白马一个灿烂的笑。

      与此同时,工藤宅中也清静了许多,客厅里只留下新一和优作两人。
      “怎么啦?你不是有晚上写小说的习惯么?还在这里干坐着干什么?”新一似笑非笑地问道。
      “既然你把White赶回医院,又用‘和叶在家等你’这种借口劝得平次出门,还哄着有希子上楼睡觉,自然有什么其它的事要跟我说吧。”
      “对哦…………”新一轻轻晃动手中的咖啡,“我好像答应过你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果然啊……刚才说的只是冰山一角吧?优作苦笑。
      “不过……”新一垂下眼,“还是到‘那里’去说吧。”

      半个小时后,优作和新一就站在了海边教堂的门口。今天的月光似乎特别清冷,不过托她的福,教堂的全貌一览无遗。
      “这是…………”优作疑惑地看着新一。
      被询问的对象没有答话,只是径直往荒芜的墓地走去。
      “这座教堂荒废很久了,快斗的父亲和曾经在这里的牧师关系很好。”新一像是随性地漫步着,跨国一丛丛的枯草,“快斗是怪盗KID,但是这和最早KID出现的时间对不上吧?原因就是他是在KID第二次活跃在日本开始才接过KID这一身份的,之前的KID……就是他的父亲:黑羽盗一。”
      “黑羽盗一?”优作重复着这个名字,想起了关于黑羽盗一在魔术逃脱秀中因为失误而死亡的新闻。
      “黑羽先生并不是因为魔术失误而死,而是被人阴谋害死的。下手的人就是黑暗组织,原因似乎是因为黑羽先生偷走了他们看好的宝石。”
      “那黑羽快斗会成为KID也和这件事有关么?”优作问道。
      “没错,他发现了家里的密室,又从父亲的旧随从寺井那里知道了KID的事,于是决心为了找出杀父仇人而让KID重新活跃。”新一平淡地叙述着,“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的事实而已。”他坐倒在教堂的石阶上,看着优作的眼里尽是对往事苦涩的回忆。

      新一打开大门,回到许久没有住人的家中。复学已经一个多礼拜了,还好自己能赶得上课程,不然就成了兰的学弟了。
      翻开报纸,怪盗KID的报道又是醒目的头版。新一皱了皱眉头,这个有趣的对手最近犯案越来越频繁,难道是知道自己恢复了所以下挑战书吗?可是黑暗组织还没有彻底覆灭,这档子事只能先放一边了。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兰吗?”新一自言自语地,跑去听电话。
      “你好,工藤宅。”
      “你就是是工藤新一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年纪了。
      “没错,我就是。你是谁?”
      “我有些重要的事想和你谈谈,能赏光吗?”
      “…………抱歉,我不太信任陌生人。”
      “……怪盗KID对你来说并不陌生吧。”
      “什么?!!!”新一愣在当场。
      “呵呵……”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被逗笑了,“不相信么?”
      新一皱起眉头,凭自己和KID的几次交手经验看,KID明明就是个年轻的少年啊,可这电话里的声音却起码有四五十岁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忘记了么?KID第一次出现可是在十几年前哦!”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想要干什么?”新一警觉地问。
      “刚才说过了,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谈,有关你正在调查的黑暗组织,肯赏光的话,请尽快到XX疗养病院来。”
      新一搁下电话,陷入了沉思。“又在搞什么花招……”

      三天之后,新一终于站在了位于札幌的一家山区疗养病院的门前。
      “请问黑田先生的房间是几号?”新一向服务台的护士询问道。
      “你是来探望黑田先生的吗?!真是太好了,请跟我来!!”年轻的护士变得很高兴,连访客登记都没做就拉着新一上楼。
      “那个……可以告诉我黑田先生是怎样的一个人吗?”新一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他呀……他是个昏迷了七八年的病人。”护士为他介绍道,“上个月他突然醒过来了,我们都很为他高兴呢!”
      “啊………………”新一觉得有点受骗的感觉。
      “不过,医生说他内脏功能都在迅速衰竭,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护士忧伤地垂下头,“所以,能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来探望他,我想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看着护士欣慰的笑容,新一感到一阵无力感,这位爱心泛滥的护士小姐是把自己当作社区义工了么?

      走进病房,新一不禁眯起了眼,房间里的窗帘全部都拉开着,晌午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直射进来。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工藤新一。”一个声音从窗边传来,新一认出那就是打电话的人。
      “你就是自称怪盗KID的那个人?”经过护士的介绍,新一已经大半认定眼前这人在电话中说谎。
      “没错。”窗边的人似乎笑了笑,“正式介绍的话,我是黑羽盗一,七八年前是个魔术师。”
      新一感觉自己的脸忍不住要抽动起来,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先衰竭了?喜欢冒充名人么?可就是要冒充干嘛要冒充已经去世的魔术师呢?
      “看来你似乎还没有完全相信,为什么不坐下来慢慢听我说呢?”黑羽先生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空着的扶手椅。
      新一泄气地坐下来,罢了,今天就真做一会社区义工好了。

      “十几年前,我作为一个魔术师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但同时我也扮演着怪盗KID的角色。偷窃所得大部分我都匿名捐给了慈善机构,但也许是想寻找点刺激的事情做吧,所以每次行动之前我都会给要偷盗的对象发出预告函。我的运气很好,一直没有失手过,所以怪盗KID这个名字在国际上越来越响。”
      “正因为如此,我不免开始骄傲起来,觉得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我办不到的。直到有一天,我又成功地盗取了一颗宝石后,我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对方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他威胁我不准再偷他们看中的宝石,否则就会杀了我。当时我当然不把这种威胁当一回事,但在不久之后我的逃脱秀表演中,我的魔术道具不知怎么被人偷偷调换了。魔术失败了,我也失去了意识。”
      新一听着听着,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病人可能说出这么有条理的话么?
      黑羽先生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在这里了,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又送我到这个偏僻乡下的疗养院里,但我现在已经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这一个多月来我看了大量的新闻报纸,了解到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事,那就是我的儿子——快斗,他正作为第二代的怪盗KID活跃在日本。”
      “黑羽……快斗?”新一重复着这名字。
      “没错。我想他是有可能发现了以前我用来放有关KID的一些物事的密室,才得知我是KID这个事实的吧,也许寺井,我是说我以前的管家,他也有参与这件事也说不定。唉……我明明千叮万嘱地让他要对快斗保密的。”
      黑羽先生显得苍老了,他清瘦的脸颊上浮起了淡淡的皱纹——这原本不是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我想……快斗他大概是从寺井那里知道了我是被杀害的事情,所以才扮成KID继续作案想要引出杀害我的凶手。但是我不希望他走上我的旧路!!”
      黑羽先生缓了一口气,继续道:“即使从报纸上我也看得出来,快斗他现在正和当年的我一样,被一次又一次地成功得手冲昏了头脑。我想当年置我于死地的组织很快就会找上他了。”
      新一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那您找我来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不直接把您的儿子快斗叫来,或是您去找他?”
      黑羽先生苦笑了一下,“你刚才也有听护士小姐说吧,我已经活不长久了。与其让他承受第二次地痛苦,不如让他以为我在八年前就死了吧……”黑羽先生注意到新一不赞同地眼神,“也许这有点自私,不过请原谅一个父亲对儿子自私的爱吧,到了你也有孩子的那一天,你也会亲身体会的。”
      新一张了张口,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我从报纸上看到你协助警方破获黑暗组织的报道时,才发现原来那个威胁我的人就是这个组织里的。因为当时报纸上有列出缴获的脏物清单,而我最后得手的那颗宝石就在其中。”
      “这也不能断定吧?”新一提出质疑,“也许在这八年里宝石有转手也说不定啊。”
      黑羽先生笑着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这样想,但是后来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是关于长生的传说。据说有一颗潘多拉魔石,得到她就可以长生不老,而这颗宝石真是寻找潘多拉魔石的三个必要线索之一,我还注意到清单里列出的宝石几乎都与这个传说有点关联。看来那个黑暗组织正在寻找潘多拉魔石,这样重要的宝石想必不会转手的。”
      “也对啊。重要到了被别人捷足先登就要杀人灭口的程度…………”新一沉思着说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相信了黑羽先生的话了。
      黑羽先生笑着看着新一好一会儿,新一才蓦然醒觉。
      “快斗是个固执的孩子,他恐怕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助他一起消灭黑暗组织——实际上这也是你的目标不是么?”
      新一笑了,“您可真是信任我,难道不怕我前脚离开疗养院后脚就进警视厅么?”
      “呵呵……”黑羽先生被逗乐了,“我们家快斗可是有不在场证据的哦——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设计的——那孩子真是不一般的聪明。”

      在护士们惊讶的目光中,新一被黑羽先生送出院门。
      “我会尽力查清黑暗组织的余党,也会想办法让快斗放弃KID的事。”新一许诺道,“还有……我想在他彻底放弃之后,再带他来这里。”
      黑羽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无奈的笑意,“好吧,但愿我能等到那一天。”

      新一低沉的声音消失在清冷的月光里,长长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
      优作和新一并肩坐在教堂的石阶上,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唉…………”优作轻叹一声,“原来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良久才听到新一的回应,“当时我也许还存有一丝疑惑,但等到我见到了快斗之后一切都对得上号,但我却一直犹豫不决,没有把黑羽先生的事告诉快斗。”
      “我原本想是在破案之后再告诉他的,但是…………”新一的话声被什么噎住了,“我还是太天真了。”
      新一别过头,优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用力握得发白的指关节。
      “他有权知道的,而我有那么多机会能告诉他,却都放弃了。”新一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都是因为我的天真,追求所谓的完美…………但这世界原本就不是那么完整的,我…………”
      优作轻轻扶住了新一的肩膀。
      “觉得内疚么?”
      “是……”
      “因为黑羽至死还以为他父亲已经死了,而他始终执着着为父亲报仇。”
      “没错…………其实黑羽先生是在那之后过世的,在那之后一个礼拜…………”
      “也许你当时告诉快斗真相的话,事情的结果就会变得不同吧。”
      新一没有作声。
      “可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啊!”优作拍着新一的肩膀,“我们的所作所为的结果是那么变幻多测,无法预料,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那么在这样情况下我们选择,无论是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而不能被原谅的是,在作出了选择之后却还为选择的对错耿耿于怀,以至于反而迷失了眼前的道路啊!”优作严肃地说道。
      “这是…………”
      “这就是在说你啊,新一!!”优作犀利地说,“有了过错那就去弥补,就算弥补不了也能防止再犯同样的错,后悔于犯了错这件事情上,本身没有任何的意义啊。”
      新一渐渐地平静下来了,“我是去弥补了。但我最终没有杀了佐川…………”
      “这样的人原本就应该交给法律,让他在众目炯炯中认罪。”
      “是么……”新一抬头望天,“但我还是放不下,即使逮捕了佐川、覆灭了组织,我还是放不下!每一想到快斗的事,我还是没法心平气和地去面对……一点也没有为他报了仇的感觉。”
      优作沉默了一会,说道:“既然忘不掉,就别勉强了。痛苦的回忆也是不错的经历,带着它往前走吧,事情终究会有了解的一天。”
      新一扯起了嘴角,“是么………………是啊………………”

      太阳终于从海平面一跃而出,为万物镀上一层金辉。优作和新一两人漫步在滨海公路上,沐浴着朝阳带来的活力。
      突然,新一停下了脚步。眼前是一座向着大海突起的断崖,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崎岖不平。
      优作看到新一复杂的眼神,似乎明白了,“该不会就是这里吧?”
      新一笑笑没有回答,反而大步向崖边走去。正当优作疑惑着的时候,却看见他从衣袋里掏出了那枚破碎的单片眼镜——
      一个跨步,一甩手。
      眼镜瞬间化作了晶莹的亮点,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了金色的海浪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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