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不想相信可是却遇上首个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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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门「支呀」的作向,一个纤弱的少年坐在厕板上,环抱着曲起的双脚,平头的脑袋深深的埋在双臂之间,哭泣声夹杂着一﹑两下咳嗽从微微颤抖的瘦弱身躯传出来。
真是让人心疼的少年呀!在医院的厕所哭泣,大多可以猜想发生什么事了,自己或亲友被告知患有绝症﹑家人逝世等,不外乎是这些吧? 成人也未必受得了,更何况是一个少年?心里应该很难受吧!要一个少年独自面对这些痛苦,即使我讨厌多管闲事,也无法把他放在这置之不理…「唉!」我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早知是这样的话,刚刚就不应有好奇心,现在只好把麻烦抱上身了。
大概是听到我的叹气声吧!眼前的小脑部慢慢抬了起来,粗黑有神的眉毛,大大的﹑含着眼泪的黑眼睛﹑英挺的鼻子和小巧﹑微嘟起来的嘴唇。小狗一样可怜亏亏的神情,咳,是很可爱没错,不过,挂在鼻子下的两行鼻涕实在是太好笑了,我的眼神不由得染上一丝笑意。
这小子的眼力怎么这样好啊? 含着眼水的眼睛狠狠的向我瞪来,他不知道这眼神被泪水最少打了个五五折。我赶忙为这只生气的可爱小狗顺顺毛,手心抵着的平头出乎意料的柔软, 短短的发丝带来一丝丝的温暖,他还可爱地往上蹭了蹭,不过才两下就害羞别过脸去,脸上透出淡淡漂亮的粉红色。
我在他面前蹲下,水平线地望着他,柔声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猛地我扑来,双手紧紧地环着我的颈子, 把头颅埋在我的颈窝里。我差点又反射性地把他制服住了,不过这次很清醒,控制到自己过激的反应。
可能是我太过强硬了,他抬起头来望住我,两目相望的期间,我可没有忽略他眼底那末害怕﹑无措和悲伤。我伸手把他按回我的颈窝,轻声地说:「好好利用吧!我先说了,这项服务只借一次哦!」话都未说完颈边就传来一阵热热的湿意,稚气略带点沙哑的男声咽呜着在我的耳边传来, 「我弟弟他…他截肢了…才二…二十三岁…他的梦想…都被那该…该死的军靴…钉子军靴…给…给毁了…」说着说着已经忍不住痛哭起来了。慢着! 钉子军靴? 截肢? 该不会是… 我抱着希望问道:「难道你是…高奇俊?」颈边的脑袋缓缓的点了两下。
不会吧? 真的穿了? 刚才那跟裴食重相似的大叔﹑他们叫的「裴食重」,我都故意忽略,不想去理会和面对。可是如何偏偏让我遇上了军靴事件? 那么危险的人生,我真的疲倦了,不想再面对那些日夜心惊胆跳﹑斗智斗谋的日子了…
双手握着仍然在颤抖的肩膀,狠下心来猛地把他推开。 「碰!」一声碰撞的巨向传来,我立即清醒过来,只见高奇俊神色痛苦地背靠着墙,右手紧紧地揉着左肩,满脸不解和受伤的看着我。
虽然很不忍心,我还是连忙后退了两步,露出一条分明的界线, 仿佛这样就可以退出《城市猎人》的世界。真是自欺欺人!我在心里不禁自嘲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参与其中…如果我管了这事,那么以后的事就忍不下心来了,金娜娜父母的车祸﹑泰国遇见李润成﹑夹在他和李真彪之间,还有一连串的复仇行动,这些麻烦想想就觉得头大了…要我一起参与? 饶了我吧!
我怕会改变主意,赶快转身就走。可惜走了两步就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双臂像铁铸造的一样,牢牢地圈着我。刚才没有察觉「我」的身高,现在被人一抱才察觉: 为什么裴食重这么矮啊? 居然比高奇俊矮了大半个头,突然有种被人当洋娃娃抱的感觉…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抛下我…父母不在了,弟弟…弟弟也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求你…求你不要走!」原本略带哭泣的声音,到后来越来越激动,喊得竭嘶底里起来,当中的悲痛﹑彷徨﹑哀求令我不禁心酸,想起很多年前的宇哲,都是遇到一样的低潮,后来变得愈来愈冷漠。
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前世时看到《城市猎人》的李润成,他为那些穿着带钉子军靴的军人﹑清贫的大学生﹑吃不饱的小孩,还有未能判工伤拿医药费的工人等所冒险,赴汤蹈火地用心搜集证据,我才想到用偷儿的本领来偷取基建的贪污资料来为那些因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而死去的无辜百姓讨回公道,结果却因此而炸死,重生为裴食重…
「带我去探望你弟弟吧!我不会再走了。」我淡淡地向高奇俊承诺, 反手拍拍他的右肩,示意他带我去。他身体震了一震,缓缓地放开我,低耸着膀子沉重地向前行走。唉!真是个让人担心的小子。我小跑两步走在他的身旁,缓慢而坚定地伸手握着他宽大的手掌,他立即别过头去,可是,我看到了哦!哈哈!那微红的耳垂和用力回握我的手…难道这个世界的小孩都这么害羞的吗?
当看到高奇旭的时候,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看电视时已经觉得他很让人心疼,现在看到真人,心痛的感觉被放大一百倍。空荡荡的裤管在空气中摇晃,心也随着那节奏在抽搐。所谓梦想,不是一定要完全实现, 而是在努力实现的其间从中得到快乐。梦想成为钢琴家的,不一定真的实现,但至少在参加比赛和表演时,得到快乐; 梦想成为舞蹈家的,不一定真的实现,但至少在练习时愉快地旋转…可是高奇旭呢? 无辜﹑善良﹑从不埋怨任何人的他,连梦想的过程也没有。上天待他公平吗?
伸手圈着坐在病床上的高奇旭, 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抵在心脏的位置, 鼻子嗅着他身上的消毒药水味,心脏仿佛泡在消毒药水里的抽痛。眼框的泪水在摇摇欲坠,我拼命忍着,怎么可以哭呢? 孩子受到这样困难也不哭,我怎可以再把负面情绪传给他呢? 看着天花板,咬咬牙把泪水忍下去。
轻轻拍了拍怀里的脑袋,温暖比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更好。一时间,室内无声胜有声,也许他们都意识到,这数十秒是为这段不幸﹑悲痛作一个结尾,也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 「小子,你好了没有? 我快变石头了。」在数十秒不动的情况下,我忍不住说了,故意开玩笑似的道。
「抱…抱歉!」又一张蕃茄面出炉了,我不禁慨叹韩国小孩的脸皮真薄啊!很天真﹑单纯的说。仔细一看,高奇旭和高奇俊长得真像呀!只是高奇旭的五官较稚气和进行截肢手术后更为消瘦和憔悴。对了,父母不在,那么医药费方面…「你们的医药费怎么办? 」我想起除了高奇旭截了左脚外,高奇俊的右脚应该也残障了吧? 这笔钱不便宜吧? 最糟糕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钱呢? 不过我总不好意思问他取吧?
细心的奇旭可能看到我为难的神色,虚弱地说道:「大叔别担心了,我们有父母的保险金…足够付钱的。」只够付医药费有什么用? 以后生活的呢? 不管那个男人有没有钱了,我就不相信靠自己赚不到钱,大不了依靠这副好外貌,重操旧业罢了…「别担心,大叔有办法。」我安慰他们道。
「食重呀!我终于找到你了。不是去洗手间的吗? 怎么跑来这了? 这两个小孩是?」酷似裴食重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回首一看,是那个认识我的男人啊!只看他还未过来,就边跑边大声问了一大串问题。
我不禁扶额,麻烦的事总是一事未完一事又起。 「你没有事吧!」奇俊担忧地看着我。我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你们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过来哦!」话未说完就赶紧向那男人跑去了,一把掩着他不停发问的嘴巴,再用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走。
心里想着这一桩桩事情的我,并没有察觉到身后那站在病床边的男孩,正在一遍一遍地低声念着我的名字, 「食重﹑食重…」一丝微笑在嘴角挂着,久久没有消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不想相信可是却遇上首个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