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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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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疫情已差不多扑灭了,陲疆没有一例病例,为防止学生被感染,沙河子大学颁了一道禁回令,禁止内地学子回家,于是大学及其周边,各服务行业的生意较往年暑假,要好数倍。开发区和访柳街,也不乏大学生的身影。桑葚在科技楼上了一会网,去沙大菜市场买菜。他回到房子,听见厨房有响动,还以为是两位老人在做饭,没有料到是欧阳兰兰在忙,笑问:“小白兔,你不是去家教去了吗?”欧阳兰兰边往锅里加盐边说:“我去后,忽然想给自己放天假,而小孩一家这天欲去卑湖玩,让我同去,我不想去,就回来了。哎,你去了半天,有收获吗?”桑葚闻一回欧阳兰兰做的菜,笑夸欧阳兰兰做的总是那么香,才说:“我找到事做了,你绝对猜不到我一天能挣多少钱。”欧阳兰兰扭头笑问:“能挣多少?你可高兴得快把自己给忘了。”桑葚笑说:“一天至少能赚一百元,不高兴就不正常了。”欧阳兰兰有些怀疑的问:“什么工作?能赚这么多。”桑葚说:“在豆腐大楼搬大理石块,一块两元,一天五十块,不就有一百元了吗?”欧阳兰兰将青椒肉丝和炒青菜递给桑葚,说:“准定很累。”桑葚忙去洗手,说:“一块五十斤,搬五十米远的路,再上一层楼就可以了。”他洗手毕,将手擦干,接过欧阳兰兰手中的菜。欧阳兰兰收拾残留物:“可别想得这样轻松,去搬时,也得处处小心。”收拾毕,去洗了手,拿着碗筷与桑葚进房。桑葚将菜放在小饭桌上,又返回厨房端番茄蛋汤,才在欧阳兰兰对面坐下,给欧阳兰兰盛汤,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笑问:“你的情况如何?如果小孩果真不好带,就别带了,还是跑到总理纪念碑那边,太远。”欧阳兰兰说:“来回坐公交车,倒没什么的。”她喝了口汤,皱眉说:“前一位辅导员有点过分,竟将小孩带成那样。”桑葚问:“好几天了,仍没有丝毫进展吗?”欧阳兰兰叹说:“好是好一点,但是恶习难除,因此一天下来很累,什么也不想做。”桑葚不无怜惜的说:“这样,做饭时我来动手,你在一边----”欧阳兰兰接过话说:“可别,我可不想吃你做的。啊,真奇怪,学了这么久,不是火候不对,就是调味品或太多或太少。哎,你咋这么笨?”桑葚给欧阳兰兰添了勺汤,笑说:“煮米饭,我行,其他的可就不习惯了。”欧阳兰兰又皱眉说:“这可不行,必须认真学,则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动手,我动口,可是这样印象不深刻。”她凝思一会,拍手笑说:“你写一点心得体会,可以加深印象,就快了。”一想,又肯定的说:“不错,就如此。”她放下碗筷,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放在桑葚面前,又继续吃饭。桑葚一脸瓜相,欧阳兰兰素来说一不二,只好收下。
有人敲门,欧阳兰兰忙向门口看,是龙淑芸,让饭后帮忙穿针。欧阳兰兰去帮忙穿了来,手机刚好响起,虽是陌生号码,是桑慧打来的,接毕,桑葚才问:“她真不想在那个化妆品店做了吗?”欧阳兰兰呵呵笑说:“何止不想做了,她说,她和人家老板大吵了一顿,老板还没说炒她鱿鱼,倒先把人家老板给开了,还是脸朝着天,提脚就走,肯定把那个店主给气晕了。她还说,她准备找别的事做呢,却不知道她另外准备找什么事。呵呵,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脾气,好,有魄力。”桑葚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说:“那可是她为她们那个碧溪演讲团拉到赞助的店,其实我先还想,你的那份工作太耗损精力了,反正她那儿也还要人,不如与她一块儿,虽说一月只有四百元,轻松有趣,而我听他们说,里面能学到不少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谁知现在,呵呵----”欧阳兰兰说:“她听说我的事太累,今天早上还问我和不和她一起,我也想,可那儿时间长,中午不管饭,一个月也比我的少二百元,还没有周末,这倒在其次,要紧的是我得把那小孩的毛病给纠正过来,我将来多半会去教书育人,竟管不好一个孩子,岂不是成了笑话一件,才拒绝了。”随又不满的说:“就是那个辅导员弄出来的事。”桑葚深知欧阳兰兰在某些方面也很执着,没有再劝。他苦于没有好的育人方法,却想了解小孩的状况,看是否会有些想法,笑问:“小孩的举止怎么样?”欧阳兰兰皱眉说:“比我小的时候好不了多少。”桑葚曾听欧阳兰兰讲过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替欧阳兰兰有个活泼好动的学生而高兴,笑问:“这样不好吗?你不是喜欢机灵的小孩吗?”欧阳兰兰又皱眉说:“你不知那孩子顽皮到什么程度,与很会捣蛋的男孩子没区别。”桑葚曾有体会,不无同情的说:“这样,说来还真比较麻烦。”然而没有料到欧阳兰兰竟然笑了,还很开心,很奇怪,欲问,欧阳兰兰已开口说:“其实像拿着玩具刀枪,让与她一起去冲锋陷阵;玩水,有两次还浇了我一身水,呵呵,我也不甘示弱,亦将她给淋了个通透;骑着自行车,没头没脑的乱撞;拿出小锤子,让在她脑袋上敲出万有引力定律----”桑葚呵呵笑说:“这简直把天都给掀翻了,不过你的孩子气也不让她分毫。”欧阳兰兰又笑了一回,说:“这些只是小儿科,细心看顾也就过去了,当她偶尔静下心来,会做一些让人意外的事。啊,她有时会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乖乖女,有时会以比许多专家学者还认真的态度进行创作,与我父母亲眼中小时候的我没有什么区别。”桑葚有些向往的说:“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个学生就好了。”欧阳兰兰的脸上有一丝倦容掠过,但是欣慰的说:“她会问各种古古怪怪的问题,有的让人不知如何回答,甚至翻阅大量资料,仍没办法回答,只好希望她记性不好,然而她记忆力惊人,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扭劲,只好找一个比较勉强的答案应付,我也因带这个小孩而了解到,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如果不读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不配当老师;倘不通人性,就是在作奸犯科。”随即皱着眉头说:“让人恼恨的是,这些人不会因自身的缺点而愧疚,更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反是很自豪的去伤害许多无辜的未成年人,是天底下最残忍而无行的。”她感慨一回,愤怒的说:“让我讨厌的那个辅导员就是这种人。”桑葚从没听说欧阳兰兰对谁如此厌恶过,还是深恶痛绝的,诧异的问:“你为什么给那人这么些评价?”欧阳兰兰深锁眉头,问:“你知道那个讨厌的家伙让女孩的父母给女孩买了些什么资料吗?”桑葚问:“有些什么?”欧阳兰兰恨恨的将种类一一列出:“有童话、科普读物、儿歌、动画片、古典音乐及外国大师的一些音乐作品专集。”桑葚一时未想及他在寒假里给所辅导的女孩儿的父母也有类似的建议,叹说:“那个辅导员还真有些毛病,你给她家长建议没有,以那个不配做家教者的方法引导小孩,会对女孩的成长不利。”欧阳兰兰有点无奈的说:“可孩子的双亲很满意,说,自从那人给女孩辅导了一段时间,女孩愈变得聪明伶俐了,不仅让我按那人的意思辅导女孩,还对我说,那人让培养小孩的感性认识能力,及开发女孩的独立思考能力。”桑葚听到这句亲口说过而又印象深刻的话,想及欧阳兰兰去家教的地方,及欧阳兰兰先的所述,才知道欧阳兰兰辅导的小孩与他寒假里带的是同一个。他前几天找工作时,没有去找家教,也是担心辅导方法会对接受辅导者产生不良影响才放弃的,怕真如欧阳兰兰所说,给小女孩带去的是不幸,仍有些不相信几乎敢肯定的事实,忙问:“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欧阳兰兰笑说:“她的名字很好听,叫金莺。”听见桑葚惊呼什么,很惊讶。桑葚又皱眉想了想,尽量平和的问:“那你认为那人的辅导方法如何?”声音依旧很激动。欧阳兰兰说:“其实也不错----”欧阳兰兰的话没说完,桑葚接过去不喜的问:“那你还那样评论人家?”欧阳兰兰又不满的说:“只是听起来不错,其缺点所导致的结果是致命的。”桑葚刚有的那么一点自信心一下子没了,急问为什么。欧阳兰兰略奇怪桑葚表情变化的快,没太在意,接着说:“那缺点是心气浮躁,还成了顽疾,这才使我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来纠正,让女孩儿走马观花时,养成静心习惯,再慢慢培养兴趣。”桑葚松了口气。欧阳兰兰继续说:“为发泄对那个误人子弟者的不满,我私下里骂了他,也才发现有骂人的天赋。”桑葚不悦,问:“你骂他些什么?”欧阳兰兰扳着手指头,边数边说:“混蛋、笨蛋、蠢材、傻瓜、呆子、疯子、癫子、白痴和狂人,足足有九个呢。”桑葚把欧阳兰兰的小手指头也扳直了,说:“还要加上一个‘猪’,凑整十的好。”他哼了一声,将收拾好的碗筷去厨房洗。欧阳兰兰很不解桑葚竟生这么大的气,欲问,门铃声响起,去开门。
她没想到几位姊妹一块儿来了,笑问:“你们不是都说很忙吗?还有空来玩。”王惠兰也轻脚轻手的进房间,小声笑说:“慧妹妹在宿舍里气不过,把我们叫到这儿来吃喝一顿。”欧阳兰兰关上防盗门,才留意王惠兰她们手中提的袋子,不满的说:“我是说大袋小袋的往里提,原来是买来了,也真是的,上次我不是说过吗?若这次再那样,就不要来玩了,竟还要这样。”让坐后,一面又将水果及各种零食一股脑儿的装了一塑料篮子,放在小饭桌上,还将才买的两副扑克牌扔在上面。长孙伶俜笑说:“姐姐,才我们来的时候还商议,说,有姐姐这么位好厨师,还有兰妹妹和我帮厨,另有三位打杂的,则每个月的例行聚会,不如就在你们这儿得了。”其他三人也这样说。欧阳兰兰笑说:“各位妹妹的话很是,亲自动手,有趣不说,既干净又实惠,前两天我还和大头说这样比较好,只是忘了给你们说了,但是有一点,菜是买来多少吃多少,大头和我可不想在第二顿饭时吃剩菜,不然就浪费了。”都笑同意了,又都去书桌上翻看有些什么好的课外书。她们略翻一回,开了桌牌才笑问:“姐姐,大头呢?”欧阳兰兰说:“他呀,可能正在厨房里生气呢,否则准来看你们了。”姚瑶将正摸的牌递给欧阳兰兰,说:“姐姐,你来拿,我去看他是不是像林黛玉那样,正偷滴眼泪。”欧阳兰兰接过后说:“快一点,我可不怎么会玩。”桑慧也不摸了,与姚瑶一块儿悄悄地去。没一会儿,均笑呵呵的回来说:“哭得可伤心了,连额头都泣黑了一片。”长孙伶俜和王惠兰也准备去看看,桑葚已出现在门口,笑问:“是谁在哭?”都看着他笑个不停,很奇怪。欧阳兰兰拿了张纸,走到跟前去,给桑葚擦额头,笑说:“让人奇怪,你竟生了这么一场闷气,连头上蹭了一脑门锅烟也不知道。”桑葚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嘟着嘴说:“你先把人家骂得那么惨,如果是你让人如此说,肯定也会气得受不了。”王惠兰三人曾听姚瑶说,桑葚有时生气,很像一个小孩,还不信,见了桑葚此刻表情,真如姚瑶所说,都笑开了,姚瑶依旧笑得那样酣畅。欧阳兰兰不明白桑葚为何又是这样的可笑嘴脸,还对她说那种话,笑说:“我先可没说你,我说的是那个辅导员。”桑葚不快的说:“你说的那个就是我嘛。”欧阳兰兰不相信的问:“真是同一个吗?这可奇了,然而你在家教时没给我说那小孩的名字,我怎么知道?”桑葚觉自己是有些无理取闹,却忍不了那口气,仍不高兴。欧阳兰兰知道桑葚一这样,要给些安慰才行,笑说:“其实我先的那些话也有些失当,若平心而论,你的方法也是不错的,让小孩越来越讨人喜欢了。”桑葚忙抓住欧阳兰兰的手高兴的问:“那你先还那样说?”欧阳兰兰小声嗔问:“你还好意思继续当着妹妹们的面撒娇吗?快去把额头上的锅烟洗了吧,擦不掉。”桑葚这才想起各位姊妹均在,并且已发现王惠兰正用手指头刮脸羞他,长孙伶俜一脸哂笑,桑慧和姚瑶,一个哼哼唧唧的笑,一个已笑得伏到书桌上去了,立红了脸,忙去洗了来,都已玩上牌了,把门关上,泡了三杯茶放在桌上,去欧阳兰兰和桑慧间坐着看。桑慧忙将茶的位置移了移,其中一杯移到了她和王惠兰中间,硬要待王惠兰喝了才忙忙的喝。其嘴巴与杯子咬合的位置,正是王惠兰的嘴唇刚与杯子接触之处。她怕给人发现,每次均是异常小心的,连王惠兰也没察觉她的异常之处。王惠兰和长孙伶俜问桑葚是否会玩找朋友,桑葚说不会,都说跟两把就会了,才跟着玩。他差不多会时,也清楚了玩牌规矩。
第一回是桑慧扣的牌,叫了对副牌梅花‘A’为朋友。她出了对五,嚷说:“和我一拨的尽量加分,不和我一拨的也要加分。”王惠兰和长孙伶俜各出了一对,笑说:“如此蛮横,一分都不给你。”姚瑶出了对主十分,桑慧拍手叫好。欧阳兰兰笑说:“尽入我囊中。”就出了对大王。桑慧叫苦说:“我还以为是对天五,竟看花了眼。呃,好可怜。”桑葚笑看着欧阳兰兰说:“还有一只黄雀在后呢。”欧阳兰兰仅只微笑,才把天五放下,随又将副牌方块和红桃中的三个最大连队同时出将来。桑慧担心桑葚不是和她一拨的,急说:“朋友们,要守住阵地,可别轻易加分。”王惠兰不得已把手里的两对十分出下来,心疼的对桑葚哼说:“你还不怕把牙齿给硌坏了。”桑慧已叫了起来:“大头,你的胃口好大。”姚瑶和欧阳兰兰连主也垫了,立知道欧阳兰兰和姚瑶不是与她一拨的了,暗自惊心。桑葚出了一张副牌后,手里已没有什么好牌了,将余下的牌扔了,桑慧才确定桑葚与她也不是一拨的,大叫:“大头,你可别吃我的贡。”长孙伶俜暗忖一回,说:“看这形势,姐姐和妹妹的手里有对小王和主K,能通杀到底,则吃全贡无疑了。”桑慧哼说:“好凄凉,失业不说,还要进全贡。”王惠兰看着桑葚说:“希望下一盘能摸到几张大牌,把你的胃塞得满满的,要直冒酸气才好。”桑葚故意打了两个嗝,说:“还没吃你的就已开始冒了,若真吃了,可不知如何是好了。”王惠兰忙将两只手掌合于一处,拜了拜,说:“阿弥陀佛,这就是你一口气吃了一百二十分的报应。”姚瑶又呵呵笑开了。欧阳兰兰暗笑王惠兰竟在玩牌上如此计较,又觉实要如此,才会为王惠兰增色不少。长孙伶俜看着桑葚说:“两位妹妹,我们可不能让他小看了,他的两只不老实的眼珠子在笑我们连个牌都输不起呢。”桑葚紧忙说:“我可没有。”第二盘早已开始。王惠兰又摸了一张牌,呵呵笑了一阵,将手中的一个五放下来,看着桑葚笑说:“伶俜姐姐的话说得不错,我们应当大方点,让你好好吃一回贡。”她又哼哼笑了好一会,才将另一张同样的五放下来,格格笑说:“不让你冒酸气了,我让你喝西北风。”桑葚笑说:“我本不想一口把你的牌吃掉的,竟如此得意,我可要气一气你。”把一对‘10’顶了下来。王惠兰嗔怪说桑葚好讨厌,桑慧早嚷说:“大头,我可不许你吃兰姐姐的。”将一对‘J’压在桑葚的‘10’上。桑葚看了看,自问:“我还往不往上放?”姚瑶笑说:“有就往上顶,看最后谁能拿上。”桑葚才把一对‘Q’放下来。王惠兰嘴里又哼说桑葚可恶了,但是摸上一张牌后又笑出了声。她太高兴了,将头靠在饭桌边缘嘻嘻的笑。其他人见她笑得这么痴,也哼哼笑出声来,尤其是姚瑶,又捂着肚子弯下腰去。桑慧笑时,也忙替王惠兰揉了一会后背,王惠兰才缓过来,把‘K’亮了亮,看着桑葚哼了一声。摸完牌,她把该退的退还了,手里的牌已成了一手天牌,自然没有再打的必要。她本来是想让桑葚进全贡的,有别的姐妹要跟着遭殃,没有叫朋友。后又玩了几把,均又觉没甚意思,又谈工作。王惠兰和姚瑶说,她们正忙着研读《红楼梦》,无暇他顾,多说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