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未玦》君若安

14、第十二回 初次受罚

　　整个夜晚，轩辕长沨就抱着书本看着那些繁琐的字，可是那一笔有一笔那么多的笔画，自己真的记不住呢。早知道今天就不逞强了，懊恼的垂了头，明天要怎么办呢？
　　烛光在夜里轻轻摇晃，起了风，晃动了烛影，风声带来了屋檐下的凯旋之音，轩辕长沨听着看着就这样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而轩辕洛暝来到沁心园的东阁楼是，看到的就是那小小的人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臂压着的是《文卷》，翻到的是《大风歌》。轩辕洛暝看着这个孩子，眼里是一种复杂的神色，这个，本来是自己的女儿啊。可是如今，他，竟然是成了一个权衡天下之势的帝子。云樱，这本来是我们的女儿，如果可以，自己真的希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不要这么步步为营，这么的身不由己。轩辕洛暝轻轻的抱起了轩辕长沨，也许是因为不常抱孩子。一不小心弄醒了怀中的轩辕长沨。
　　“父皇——”轩辕长沨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眸子，轻轻的揉了揉眼睛，说到，“长沨不会写……”
　　“长沨困了，有什么不会，明天问问昱之。”轩辕洛暝柔声说着，把轩辕长沨抱到了床边。
　　“彦哥哥……彦……哥哥……连……理树……不……离……不……”似乎梦呓这，轩辕长沨闭上了眼睛。
　　轩辕洛暝并没有听清轩辕长沨后来说了什么，只是把轩辕长沨轻轻的放到了床上，帮轩辕长沨盖好了被子，又将沾到长沨脸上的发丝勾到耳后，看着这张稚嫩白皙的小脸，又想起了宋云樱。“云樱，朕说过会立我们的孩子为储君的。”
　　窗外弦月高悬，淡淡的洒下洒下万千光华。
　　这天一早，朝华门出就出现了东方彦的身影，昨天晚上他仔细的想了很多，不管如何，长沨都是他要护着的人。不管如何，自己不会疏远长沨，只是自己要教着长沨慢慢长大了。要让长沨知道，皇宫里面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是……
　　“彦哥哥！”轩辕长沨走到朝华门的时候，便看到了东方彦那熟悉的身影。
　　听到轩辕长沨的呼唤，东方彦也回了头，看着她扑到自己的怀里。等到轩辕长沨和东方彦走到国子监的时候，轩辕长庚等众人已经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没有理会他们，东方彦带着轩辕长沨坐到了位子上。
　　“七弟来了啊。不知道能不能将《大风歌》默写出来呢。”轩辕长庚看着轩辕长沨走进来，嘴角又看好戏一般的牵了起来。
　　“我会不会写，不管五哥的事。”轩辕长沨怒目而瞪，自己真的不会写呢。
　　“五弟，你又在欺负七弟了，要让父皇知道，你又要被骂了。”轩辕长期在门前听到了这两个皇弟的争执，便走了进来。
　　闻声，轩辕长沨回过头，看到了自己的二哥轩辕长琪。“二哥，今天来了啊！不是要上朝得吗？”
　　“嗯，二哥觉得自己还不够上朝的程度，所以回到这儿了。”轩辕长琪说着，有看想了轩辕长沨身旁的东方彦，笑着点了点头，也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切！”轩辕长庚不屑的哼着，依旧坐在座位上，却是将头转向了别处。
　　轩辕长沨看着轩辕长庚的后脑勺，扁了扁唇，转过抬头，看向东方彦的时候，却看到东方彦的一个并不熟悉的笑容。顺着东方彦的目光看去，是王摄。他也是这样的一副让人看不明白的笑容。“彦哥哥。”
　　“嗯？”
　　“长沨不会写。”轩辕长沨伸头在东方彦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有几个字不会呢。”东方彦问着，收回了看向王摄的视线。
　　“很多都不会的。怎么办啊？老师的惩罚会是什么啊。”
　　“我没被罚过，不知道啊。”东方彦说着，自己怎么会不知道，纵使自己没有被罚过，这国子监里也是见到过别人被罚的。这样的话，这只能是骗骗长峰了。
　　正说着，蒋云已经走了进来。环顾了一下众人，问道：“文翰又没有来吗？”
　　“哥哥他——”王摄忙说着，却被蒋云打断了。
　　“你回去告诉他，明天如果继续不来，这国子监里将不再有他的位子。”
　　“是，老师。”王摄低头答道。
　　“好了，开始上课了。今天便讲《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时间在讲学之中过得非常之快。转眼又到了快要下学的时候了。
　　轩辕长沨几乎要庆幸着了，因为讲讲放学，老师好像已经忘了要检查的事了。
　　“今天先将到这了，为师昨日说过今日检查。那面下面便开始了。长庚，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接着背下去。”
　　“是，老师。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好。昱之接着背下去。”
　　“是，老师。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传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好，文昊你来。”
　　“是，老师。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好，子爵，你接下去。”
　　“是，老师…………”
　　轩辕长沨听着他们接着将这篇《大学》背出来，心里越来越紧张，这《大学》她是不会的，老师要他默写的《大风歌》，自己也是不会的。马上就要到自己了呢，怎么办呢？
　　“长沨，不怕。”东方彦轻轻抓紧了轩辕长沨的小手，现在，自己真的只是鼓励一下她了。
　　待大家将这片《大学》全部背完。蒋云看向了轩辕长沨。“长沨可还记得老师给你布置的功课？”
　　“长沨记得。只是——”
　　“那便开始吧。”说着，蒋云让东方彦给轩辕长沨赈好了纸。
　　轩辕长沨拿起了案上的狼毫，开始写：
　　“大风…兮…云………归……”轩辕长沨只是写出了寥寥几个字，轩辕长沨抬了头，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老师，长沨不会写。”
　　“不会？”
　　轩辕长沨点了点头，道“长沨受罚就是。”
　　“长琪，按规矩完不成任务者什么惩罚。”
　　“会老师，是十戒尺。”
　　“啊——”轩辕长沨下意识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咬紧了嘴唇，求助的看向彦哥哥。
　　可是东方彦却是低了头，并没有看长沨求助的眼神。
　　这时王摄突然站了起来，说道：“老师，长沨初到，且又年幼——”
　　“长琪，有人求情者，该如何？”
　　“加罚五下。”
　　东方彦突然看向王摄，对上王摄得逞一样的眸子，那眸中的神色，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东方彦琥珀色的眸子简直快要喷出火来，似乎是在警告王摄，让他别再乱来。
　　轩辕长沨听到如此才知道为什么东方彦没有给自己求情，彦哥哥是为了自己好。轩辕长沨攥住东方彦的手，小声说了句：“彦哥哥，没事。”
　　“老师，长沨领罚。不过老师，长丰可不可以请求您打左手，因为右手还要写字。明天长沨一定写的出来。”说着，轩辕长沨走到了蒋云的桌案前，伸出了左手。
　　蒋云听到轩辕长沨如此说，心里也对这个孩子更有好感。“好，为师不打右手。”说完，拿出了戒尺。
　　“啪——”的一声响，搁在东方彦的心上，看着轩辕长沨皱起的小脸，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戒尺的声音声音一直在响，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第四下的轩辕长沨痛的呼出了声音，却又努力的要进了牙关。
　　待那十五下戒尺全部打完，轩辕长沨的左手已经肿了起来，那脸上全是因为疼痛而流出的泪水。收回抽噎着，轩辕长沨说道：“长沨，受教。”
　　“好了，下课。”蒋云说完便放下了戒尺，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