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掠地（出版名《与他隔着一片海》）》天爱

39、十二 阴谋与反阴谋（3）

　　第二天晚上，一群人出去吃晚饭之前，纪飞扬和颜冉有过如下对话：
　　“飞扬你被骗了，一个出色的阴谋家同时也是一个出色的反阴谋家，你自认为上次雁城的事情与程绍均无关，殊不知若没有他暗中放行，张嘉茜怎么可能把事情做得那么顺利？你认为这次程氏的资料泄露，程绍均不怀疑你是出于信任，殊不知若是他连自己公司的动向都不知道，还怎么能把这个总裁的位置坐那么牢固！”
　　“冉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说了相信你的那天，程氏的员工艾琳就被开除。”
　　“艾琳？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和冯韵文有过交往的外国人！你的意思是，是她泄露的资料？”
　　“这么明显的事情，也就只有你这个傻瓜看不出来！纪飞扬你给我听好了，不准把自己给输了！”
　　作为旁观者，颜冉回去仔细把事情一想也就想明白了，在她看来，纪飞扬这回充当的，只是程绍均和冯韵文商业竞争中的一个牺牲品。而在纪飞扬看来，即使着背后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又有何关系？她能够接受冯韵文那样的反击方式，就自然也能接受程绍均暗中使诈。只是，他不应该利用她。
　　只是纪飞扬没有意识到，程绍均对她的信任，根本就就建立在他的一手设计之上，而冯韵文对她的信任，才真实得不含一丝杂质。
　　不一会儿人都来了，两人的谈话结束，纪飞扬有些心神不宁。
　　众人都很会看眼色，见张嘉茜不在，推推搡搡之后，纪飞扬被安排坐在程绍均旁边。
　　菜单毫无疑问地放到了程绍均面前，“程总，请点菜。”
　　程绍均却把菜单推给了纪飞扬，“你点吧。”
　　纪飞扬忽视掉一桌人看过来的各种目光，翻了翻菜单，找了几个最为家常的，“滑蛋牛肉、红烧鲤鱼、蜜汁火方、香菇菜心、辣子鸡丁、麻婆豆腐……”
　　程绍均转过头看着她，心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冲动，她记得，她都记得的。
　　每一道，都是他喜欢的菜。
　　纪飞扬认真地翻着菜谱，想到程绍均爱吃虾，但是这上面似乎没写，“服务员，有油焖小虾吗？”
　　服务员忙点头，“不好意思，没有这道菜。”
　　“你就让厨师帮忙做一下吧。”
　　程绍均道：“没有就算了，点别的吧。”基于心情好，吃什么都开心。
　　服务员想着这桌人一看就是有大来头的，便道：“一会儿我和领班说一下，尽量满足。”
　　“铁锅蛋、松鼠桂鱼、馋嘴蛙，点心先要可乐鸡翅和玉米烙，玉米烙少放糖，多放点沙拉酱，还有玉米羹和……罗宋汤！”
　　点完后纪飞扬抬起头，“我就点这些了，你们看看还想吃什么吧。”
　　纪飞扬刚放下菜单，一手刚放至桌下，就被程绍均的手覆上。
　　两人坐得近，所以手放在下面也不会有人看见，但是纪飞扬想着毕竟还有这么多人在，马上脸色涨红，垂下头去。
　　唐一隽道：“飞扬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什么。”
　　颜冉有些心知肚明，打趣她，“怎么脸那么红，中暑了？”
　　中暑？这种天气你中一个给我看看！
　　纪飞扬想挣开程绍均的手，但是他怎么都不肯放，表情淡淡地喝着手中的茶。纪飞扬又不好用力甩，只得作罢。
　　颜冉一只筷子掉在地上，弯腰去捡，起来之后就一脸暧昧地看着程绍均和纪飞扬。
　　菜一道道上来，纪飞扬一只手被程绍均握着，吃得索然无味，等到油焖小虾出来的时候，程绍均终于放开了手。
　　纪飞扬心想，总算是轻松了。
　　不料程绍均对她说：“帮我剥虾。”
　　“啊……啊？”
　　程绍均看着她，“不肯？”
　　纪飞扬摇摇头，哪敢说不肯，“哦。”
　　第一只去了壳的虾放入程绍均碗里的时候，喧哗的包厢突然安静了下来，纪飞扬头垂得更低，伸手去拿第二只虾的时候手都在颤。
　　程绍均咬了一口，笑道：“你们都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
　　徐未然大发矫情，“冉冉你也帮我剥虾。”
　　颜冉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不爱吃虾吗？”
　　耳边闹哄哄一片，纪飞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机械式地剥着虾，然后把虾仁一只只放进程绍均碗里。程绍均不喊停她也不敢停，一顿饭自己几乎什么都没吃。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散了，众人纷纷各自回家，程绍均又执起纪飞扬的手，“今晚别回家了，嗯？”
　　他喝了点酒，俊脸微微发红，纪飞扬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太，太远了，你喝了酒开车不方便，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这么点酒还能把人喝醉了？”程绍均说着拉起纪飞扬，“附近小区有套公寓，走过去也就五分钟，你也不乐意？”
　　纪飞扬想了想，说道：“那我送你过去吧。”
　　程绍均低笑着，服下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到了程绍均的房子外面，纪飞扬说要走，程绍均抱着她，“都已经将你带回来了，还怎么可能放你走？”
　　“绍均……”
　　程绍均突然俯身将她推倒在墙上，往她的唇上直印下去。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一手拿出钥匙去开门。纪飞扬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完全无力招架。他先是慢条斯理地吮，看纪飞扬渐渐绵软无力，推开门将她抱了进去。
　　室内一片漆黑，程绍均没有开灯，纪飞扬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就被抱着坐到了一个柜子上，脚还碰不到地。
　　“绍均你放我下去！”
　　这个高度，两人几乎平行，程绍均一侧头就咬着她的耳朵，“想不想我？嗯？”
　　黑沉沉的夜，靠得这么近才能依稀看清楚他的脸，那些隐藏的情愫在愈见鲜明起来，纪飞扬伸手摸上他的脸，“绍均。”
　　“嗯？”
　　在程绍均炽热的怀抱中，纪飞扬再无所顾忌，轻声道：“飞儿好想你。”
　　软绵绵的话语，让程绍均心里一荡，随即拥紧她的身子，狂热的吻覆盖下来。他吻得深，纪飞扬只觉得全身发麻，想让他轻一点，却苦于说不出话来，手上也使不出一丝力气，脑中晕旋，难以言喻。
　　纪飞扬气喘得厉害，一起一伏间，柔软的胸脯贴上他，若有似无、教人难以抵挡的诱惑。
　　程绍均一手覆上去，纪飞扬猝不及防“啊”的一声，听到程绍均在他耳边低笑，“是B还是C？”
　　“你……你混蛋！”纪飞扬满脸通红，狠狠打了他一拳。
　　程绍均捏住她的拳头放到腰间，“对，我混蛋。”
　　他伸手去解她的内衣扣子，但是她背后光滑一片，哪有什么扣子？手下一停滞，纪飞扬得空喘了口气，“前……前扣的。”
　　“看来我真的落后了。”程绍均反思着这个问题，从前面解开扣子。
　　纪飞扬搂住他的脖子，“绍均，太黑了我看不见。”
　　程绍均说：“那我去开灯。”
　　“不要！”她才不要在亮堂堂的地方和他赤身相见。
　　程绍均低笑，“好，不开灯。”
　　纪飞扬看着程绍均的脸，很奇怪地生出一种疼惜之情。
　　夜色沉沉，似乎能够包容一切的胡作非为。
　　直到午夜梦回，纪飞扬骤然清醒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将程绍均一把推开。
　　纪飞扬下了床，未料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
　　程绍均将她一把扶住，“怎么回事你？”
　　“开灯！开灯！”纪飞扬火急火燎的，“卫生间在哪？”
　　程绍均不明所以，按了床边的灯，“那儿。”
　　纪飞扬冲进卫生间，关了门，很快里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程绍均掩了条薄被，左等右等还不见她出来，干脆自己进去抓人。
　　才一开门，就看到纪飞扬站在那儿，用淋浴器不停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一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样子。
　　程绍均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一把夺过淋浴器就往旁边扔，冲着她吼，“你就这么嫌弃我是不是！”
　　纪飞扬被他一吼，几乎吓懵了，抬起头，带着怯怯的眼神，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好久才低低说了句：“不是安全期。”
　　这下轮到程绍均发懵了，这傻丫头，原来她在担心这个。看着纪飞扬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满脸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程绍均的心猛的就疼起来。
　　他上去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按在怀里，“对不起，飞扬，对不起……”
　　纪飞扬有些手足无措，刚被冷水冲过的身体止不住发抖，她的脚不小心踩到淋浴器，飞溅的水花顿时打到两个人的脸上和身上。
　　“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水花不断地冲刷在两人身上，纪飞扬想起从前种种，想起那个从未成形的孩子，心中难过不已。她强忍着不发声音，就是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
　　程绍均贴着她的脸颊轻吻，“飞儿，宝贝飞儿，别哭，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