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暗夜玫瑰（伏地魔）》麦子Three

4、三 童年

　　三

　　格兰回到公寓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
　　光线很暗，汤姆的脸逆在阴影里，看不出情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握在他的左手，右手是随意旋转的魔杖，挑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似乎是幻觉，格兰有一瞬竟然觉得他那张英挺的面庞下，被一圈落寞的轮廓所勾勒。
　　格兰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开始调酒，她记得，好像汤姆里德尔很喜欢“蓝色多瑙河”那种冰蓝色的酒。那种酒看上去是冰蓝色的寒冷，可是当你将它饮入腹中时却是那样炽烈难耐。

　　以前教格兰调酒的是个老头，两只眼球陷在深深的眼窝里，却瞪得和铜铃一般，很是吓人。格兰在那年冬天的大街上遇见饿得半死的老头，就送了他两块奶酪。虽然家族没落，自己还是个受排挤的媚娃后代，但是至少还能吃得饱。
　　谁知老头就此跟踪上了格兰，一路尾随到里奇家族的小花园。格兰急了，她不想被祖父打，可是老头却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收买”了格兰：“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就教你调酒吧。”
　　从那以后，格兰总会在黄昏降临后，从小厨房悄悄溜出来，带着祖父珍藏的各种名酒。
　　老头教她调酒的方式很奇怪，他叫格兰尝着各种酒的味道，然后随意混合着各种鸡尾酒，再叫格兰喝，直到她的味觉麻木为止。

　　老头说，酒的调法千变万化，可是当你面对着你眼前的客人时，就会知道只有一种调出的酒适合他。

　　格兰第一次见到汤姆里德尔时，下意识就把他和那种炽烈的冰蓝色火焰般的酒联系在一起。

　　犹如冰一般的火焰。奇怪的比喻。

　　“讲讲你小时候。”阴影下是命令的口吻。
　　“咳，好吧。”格兰似乎觉得眼前的人不再那样灼灼逼人，她看不见他深邃洞察的目光，这样很好。可是一股寒冷，寂寞的、忧伤的寒冷，从他的周身蔓延，像是北风呼啸的西伯利亚荒原上伫立着的千年寒石。

　　他强势地逼迫她时，她抗拒；可现在这样，却让格兰隐隐心疼，不由自主地应允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漂亮。对，用美人来形容我母亲一点也不过。”格兰顿了顿，冷笑着，“爱情传言中媚娃总是被伤害的一方，一夜情，负心的男人，痴情的女人。可是事实呢？她用迷情剂灌倒我父亲，然后有了我。”
　　阴影下的汤姆不自觉的眯了眼，眼前的女孩跟她有着相似的身世，可是为什么，他们之后却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呢？

　　“爱情和伤害总是弱者的借口。”汤姆幽幽的开口。
　　格兰将杯中的冰蓝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炽烈的疼痛在喉咙间回荡，可是心底却有着前所未有的通畅快感。
　　格兰两眼迷茫，汤姆的话让她陷入迷雾：“我不知道。我的母亲从没告诉我这些。哼，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当做佣人、奴隶，凌晨5点我要去厨房烧火，晚上11点我睡在冰冷的地下室。可是我母亲从来不会管这些，不会问我过的怎么样，里奇家族每天给她两块冷面包，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你还好。你的母亲至少还在。”汤姆低沉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
　　格兰愣住，慢慢的想起，人们传言，黑魔法界最年轻最有力量的魔法师，小时候长在麻瓜孤儿院。
　　原来是真的。

　　那样黑暗与伤痛的童年到底怎样影响着他呢？

　　夜色慢慢浓了，窗外一轮半月皎洁若水，清辉越过薄薄的纱帘，洒到屋内的地板之上。
　　睡意渐起，迷离而浓烈的酒精似乎开始起作用了。格兰的意识渐渐模糊。
　　朦胧间她看见暗处汤姆里德尔似乎也醉了，那双震慑人心的眼眸不再那么锐利，似乎静默在迷雾中。
　　格兰摸索着，想找到卧室，却突然被一个力道扳回。
　　汤姆里德尔的手已经揽在她的两腰处，微垂着眼，英挺的面庞向着她一点点靠近。炽热却好闻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该死！格兰暗骂。
　　身体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莫名的火从胃里开始燃烧，一点点吞噬她的意识。

　　也许宿命就是这样吧。
　　再怎么抗争都没用。

　　汤姆滚烫的唇印在她的额间，细碎的触感，并没有格兰想的开始那样不堪。
　　迷离的唇印一路向下，却停在了颈间。

　　突然的停顿让格兰有些惊讶，好像从滚热的赤道一下子被扔回了北极。
　　“我说过的，赢女人要正大光明。还是说，格兰小姐，已经认输了？”他不动声色的笑。
　　格兰竟一时无语。
　　汤姆里德尔优雅的轻笑：“谢谢你今天的酒。”他随意拿起上衣，在跨出门的一刻，又补了一句，“还有你的话语。”

　　“咔哒”一声。公寓的门被关上。
　　迷蒙而深远的夜色慢慢覆盖了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