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学校的那些事》蓉花

4、新生报到众生相

　　4、新生报到众生相
　　8月26日新生报到这天，李蕾于早上7：00早早来到教室，教室位于二楼，从窗口能看的到学校正门。在学生没来之前，王一就和李蕾站在窗口看门前的车来车往。
　　“很热闹吧？不过你别指望看到什么名车。”
　　“为什么？”李蕾好奇。
　　“你想啊，凡是有钱有权能开名车的人谁会让孩子来我们这所民办高校？早走门子给孩子找所普通高校上了。某位领导说过，职业学校是弱势群体，家长没有科级以上干部。”
　　“领导威武！一针见血！不过来的家长也不少啊。”
　　“当然，穷人的孩子也是宝啊，等会你就知道了，至少一个家长，甚至三个、四个陪同。极少有自己来报到的。而且车也不少，家近的会动用农用三轮车、摩托车。也有用大客的，那是生源多的县区，学校免费派车接。”
　　正说着，第一个学生来报到了，叫高建，身高至少一米八、着灰色连帽衫，帽子始终罩在头上，目光阴郁，什么问题都是由并不高大的父亲来回答。据他父亲说毕业于本市二十中，那可是名校，篮球队长。李蕾一听恍然，肯定是体育特长生，耽误学习了，什么学校都没考上。验明收费单据，王一带他去领取公寓物品、安排宿舍等等。后面来男生、女生多了，王一就找个看上去精干的学生替自己跑腿，自己在这边帮李蕾张罗。
　　有个女生，叫孟小小，有年迈的奶奶陪同，但是脸的浓妆让你感觉遇上了不良产业者，枯黄的染发向四周炸开，穿一件到腰际的漏背装、短到大腿根部的牛仔热裤。核对完报到信息，李蕾开言道：“这位同学，到宿舍后把你脸上的戏妆卸掉！我们是来上学，不是参加晚会，把你的这身衣服换好，希望以后不要穿到学校来。”
　　等女生离开，李蕾抱怨：“什么人呀，这是！”王一摇头：“我都见怪不怪了，别生气。”
　　接下来进来一位始终斜视不说话的学生，叫刘鑫鑫，父亲瘦小、母亲矮胖，两位家长的裤脚都是泥点子、穿拖鞋、脚上乌黑，看不出颜色，满是泥巴，父亲的火红圆领衫甚至将要磨穿露出肩膀，自始至终都是母亲在说。门口还有几位报到学生在等，李蕾也不多问，利索办完手续，让他们离开。
　　本班最吸引眼球的报道者是一位瘦瘦弱弱、看似话也不多的男生，叫陶飞。由一辆红色宝马迷你送来，陪同他来的是他姐姐，一个高挑、白皙、妩媚的二十出头的女孩。而他的姐夫呢，确实一个个子不及他姐姐高，近五十岁的头发花白的黑胖子。
　　陆续有新生来，李蕾按昨天王一教给她的暗自观察学生，把班长人选定在一个扎着马尾，身着运动装，干净利落的女生身上，她叫杨紫霞，家就在近郊，没有任何人陪同，独自一人来报到，然后又帮助老师来迎接后面的新生。倒是来的最早的高健，本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收拾完个人物品回教室，结果上午没见人，下午要求全班集合的时候还是没见踪影。
　　午饭都是去学校食堂领的份饭，等忙到下午四点，来的人渐渐稀少，但看名单上还有七八个没到。学生处又开会召集班主任汇报报到情况，原来每个班都有几个没到的，一打听才知道是因为害怕军训吃苦，有些家长或者学生不按时报到，只等军训结束再来。
　　结果学生处长说了：“没来的给他们打电话联系，今晚9点钱一一落实，明天务必报到，领导说了，如果不军训就不让入学！”
　　“不是职业学校生源紧张吗？怎么还舍得不让学生入学？”李蕾偷偷问王一。
　　“说说罢了，最多补个军训再入学。”
　　晚自习集合，高建又迟到了。李蕾冷着脸让他站在教师门外，所以学生都排好座次后，才让他进来，坐在教室后排。在李蕾开口训话以前，教室里嗡嗡一片，等李蕾一改白天迎接新生时的笑脸，拿起板擦狠狠拍了十数下。阴着脸的李蕾还是有点吓人的，开口训话也是霸道、狠厉：
　　“以后上自习课期间教室要保持绝对安静，不能像刚才这样乱吵乱嚷！我作为班主任是班里的绝对权威，我代表学校管理班级，我宣布的学校纪律必须遵守。我做出的决定要绝对服从，错了也不许公开顶撞，私下跟我交流，我核实确实有误，可以给你公开道歉！”
　　此话一出，全场寂然。李蕾暗自得意，其实时间长了，学生们就会知道，她没有那么厉害，就是一“纸老虎”。后来她甚至被学生评为“最温柔老班”。而且学生告诉她：“老师，我们不是怕你，是你对我们太好，是害怕你生气，不好意思违反纪律。”
　　后来主要时间李蕾让临时物色的班长人选带领学生学习《学生手册》，自己在巡视学生的过程中结合一整天迎新生的观察，确认主要班干部人选：杨紫霞为班长，一个稳重、壮实的女生来做副班长，一个个头高高、皮肤黝黑、有军人风范的男孩来做体委。其他的留有悬念，等军训完之后的班委竞选。
　　其实李蕾很想选出一个男生班长，但是放眼全班五十号人马，占半数的男生要么怯懦，要么嬉皮、要么鲁莽，不如女生做事成熟、稳重、主动。而王一也这么说。这也许就是现行教育体制、社会体制的问题了。现在的小学、初中甚至找不到一个男老师，李蕾的同学工作的初中学校只有校长是男的，其他都是女的，校长戏称自己是“党代表”。农村里生男孩就是一个，生女孩的家还可以再生男孩，这样家庭中的男孩无一例外被宠上天。而女孩反而可以吃苦耐劳些。而且能上职业学校的女孩大多是学习成绩不错的，如果实在差早被家长送进工厂打工了。所以纵观职业学校，女生素质反而比男生要高些。
　　等把学生安顿好熄灯就寝，守候到11：00，所有班主任才允许撤退。等李蕾和曹新回到宿舍，累的话都不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