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缕缕》玛利亚

7、小鸢

　　锦王府厨房里，灶上冒热柴火噼里啪啦作响。老厨们低头忙这个忙那个，根本对于身下那个吹着筒火蒸着糕点的脏头黑脸的小鸢不给予理会。
　　夫人自幼喜欢吃甜食她是知道的。夫人生在糕点世家便得一手好传，夫人与她形影不离自然传授了糕点制作方法给她。
　　灶下的火渐渐变小，小鸢轻巧地把蒸好的枣糕垫布取出。枣糕正热腾，晶莹剔透精美诱人。小鸢笑了笑，盖灭了柴火，把枣糕切割好在碗里，端着走出了厨房。
　　“小鸢...小鸢...等等！”一个白脸小厮在后头忽地叫住了她。
　　“燕夫人正找你呢！ 小鸢你快去看看吧。”
　　燕夫人？小鸢心生疑惑。燕夫人怎么会找自己呢？我又不是她的贴身丫鬟，该找小谭不是吗？况且，好不容易才有空做点枣糕给夫人吃呢！
　　“不行啊，夫人在等我呢。你该去找小谭呀！”小鸢正要转身，那小厮急忙拦住了她满脸焦色：“小鸢你可别让我为难啊，燕夫人性子火爆不爱等人，小鸢你去庭白园看看便是了。若是小鸢你不去，燕夫人会大发雷霆啊！”
　　看见那小厮心急样，小鸢也不好拒绝了。便走向庭白园去。
　　庭白园的装饰比花月园繁华得多，就连燕夫人的房门也是梅花点点，清香逸鼻。
　　“燕夫人，小鸢来了。”莫名的恐惧漫上小鸢心头，小鸢不敢多想，推门而入。
　　刘飞燕半掩衣衫，坐在桌边拭茶。眉眼里尽是冷漠。
　　“小鸢，来给我捶捶背。”言语中似乎没有意思反抗的余地。小鸢弯腰作辑，把枣糕放在桌上，便开始细细地为刘飞燕按摩起来。
　　“燕夫人，小谭她...”“小谭今天有事儿来不了伺候，怎么，让你一个小小贱婢来伺候我这个月白国东岸水上左将的侄女燕夫人，还嫌弃不爱搭理，是不？”刘飞燕寒意逼人，语气强硬道。
　　“不...不是，小鸢岂敢。只是春夫人没有别的丫鬟伺候，恐怕不太妥当...”小鸢缩着脑袋，兢兢战战支吾着。小谭今早还看见她在井边打水呢，怎么一盏茶的功夫就不见人影儿了？自从上次敬茶一事后，府上就没什么丫鬟敢搭理夫人了。
　　难道燕夫人故意支开自己，让夫人一个在花月园寂寞？
　　一不留神，手下的力重了。燕妃生疼地嚷嚷起来：“大胆贱婢！居然敢对燕夫人下重手！？”一个飞快的掌巴重重落在小鸢脸上，红红的五指撩热疼痛。
　　害怕一下子吞噬了小鸢幼小的心，泪水滚滚而下：“不是啊，燕夫人...小鸢不是故意的...小鸢不是有心的...燕夫人饶了奴婢吧...”小鸢禁不住双腿跪下，猛然磕起响头：“燕夫人大人有大量，求求燕夫人饶了奴婢...”
　　刘飞燕挑起眉冷冷地笑了起来。没错，就是这种效果。看着那个贱女人的丫鬟对自己这般恭敬惶恐，就是她刘飞燕想要看到的效果！忽然目光一转大仙桌上的那盆枣糕，眼中一亮，又按捺住狂喜道：“起来吧。下次别再犯贱便是了。把那碟糕点拿过来，让本夫人尝尝鲜。”小鸢巍巍地站起身子，泪水打湿了纤长的睫毛，下唇被咬的猩红。额头上被磕出了一块青肿。
　　“燕夫人...那是...”怯怯地想要说话，一眼正对上燕妃那双犀利直冲的眼神，又狠狠止住。
　　刘飞燕取了一块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闭上双眸陶醉道：“白氏的糕点真是名不虚传。连一个小丫头的手艺也如此精湛...味道真不错...”
　　听到这样的夸奖小鸢才放下高悬的心...好了，没事了...燕夫人终于开心了...浅笑正要漫上嘴角，眼前的雍容女人却突然应声倒地，捂着肚子扭曲身体，脸色煞白：“这糕点下了药！”刘飞燕龇牙咧嘴变得狰狞恐惧，眼神似剑如欲弑人，鲜血沿着嘴角渗滴下来，玉指对上已经吓得惊恐不能言语的小鸢，大喊：“你想要杀我！”
　　瞬时天地间宛如崩塌，闪雷彻耳。小鸢吃痛倒在地下，晕沉在黑暗中。

　　柴房
　　“小鸢！小鸢！小鸢！”柳三月的花容早已被泪湿，在花月园里忽地听到小厮的报告不顾一切地飞奔过来。一身素衣翩翩，掠过之地扬起淡淡芳香。可是美颜转变得害怕扭曲。
　　小鸢，小鸢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三月破门而入，柴房内那个被绑得五花大门，身上满布血痕，衣襟撕得乱七八糟无力蜷下双膝的人...就是她的小鸢！
　　“夫人...”小鸢气弱玄虚，抬起眼皮转转珠子，惨白地笑了笑。“夫人怎么来了，小鸢没事...小鸢禁得住...”
　　“小鸢，是不是刘飞燕陷害你？是不是她特意想要害你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三月给你做主去！”小鸢怎么可能在糕点下毒？小鸢这么善良这么单纯，而且她的手艺是一向不容置疑的出色，她怎么可能会毒害刘飞燕！
　　“你们这些坏蛋，居然敢动小鸢！还把她打成这样！是不是嫌命长！”柳三月怒气冲冲地抓住旁边一个执鞭的丫鬟，用力夺下：“快给她松绑！快点！是不是刘飞燕指使你这样做的？是不是你们都喜欢听那坏女人的教唆！？”
　　“我的好妹妹，何必要为那贱丫头生气？”身后娇柔，小谭搀扶着刘飞燕，气趾高昂地走进来。
　　“你这个黑心被狗吃了是不是，你想欺负我就来找我，为什么要害小鸢！你凭什么！小鸢是我的人！”三月顾忌不上，飞奔上前，抓住刘飞燕疯狂厮打起来。：“没心的坏女人下贱的东西！居然敢欺负小鸢...我打你，我打死你！我打你！打死你这个坏女人...”刘飞燕在身下左闪右躲衣衫缠乱，发髻也被弄得零散不堪。小谭呆呆站在身边，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没有夫人的指令，就是不敢乱动。
　　“贱丫头！”刘飞燕一把抓住三月的头发，狠狠一拽扯到眼前，噼里啪啦地扇了几巴。
　　“夫人！夫人...不要为小鸢生气，不要为小鸢受伤啊...”小鸢泪水彷徨，心急却无力大喊。三月被刘飞燕打得眼冒金星，姣好的脸蛋已是红印遍覆。
　　白巧春这副身子骨娇弱无骨，使不上劲儿。若是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健康的躯体，这个仗势欺人的刘飞燕早已是鼻血横流。
　　“夫人...夫人不要再打了...夫人...”小鸢被绑得太过牢实动弹不得，不然她真的想飞上前去为夫人挡下这剧痛的挨打。
　　刘飞燕召上在场的小丫鬟一起上前教训。下丫鬟踌躇了几下无奈也跟着豹狼般的燕夫人上去，团团围住三月吃力殴打。
　　三月已不知东南西北，意识里全是小鸢苦苦的神情。打我的小鸢，居然敢打我的小鸢...一个娇小的拳头想要砸向刘飞燕，却被一脚回踹过去。胸口急冲上来，一口热血猛然吐出。
　　......
　　慢慢地动作突然变小，三月浑然无知觉，眼前的世界变黑。胡乱之中紧紧地攥住一个衣角，沉沉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说

　　大家多多支持小玛丽好不好~小玛丽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