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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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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任梁觉得寂寞。
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所以他从来不缺朋友。
哪怕是被关在王子城堡里的那段时候,一个一个朋友陆续离开,也总有人留在他身边的可以继续给他陪伴抚慰。
直到最后那一周,直到殿菲哥也离开,才体味到真正的孤单。
幸好只有那一周而已。
比赛结束,大家又重新聚在一起。志同道合的乐队伙伴、表面搞笑内心细致的阿仕、无形中担当着上海赛区领导者角色的传君、一直奇妙地吸引着自己关注的小熊、特别投脾气的闫安、宠溺包容着自己的殿菲、不需言语就可以交流的小白,还有那么多毫无条件不需回报热爱着自己的VIP……
那几天好快乐!快乐到让他觉得之前所忍受的一切都那么的值得。
为什么一夜之间,快乐烟消云散,自己觉得如此寂寞?
就因为那个人走了吗?
那个从来不多说话,回头时却总能发现他在自己身后的人,那个不用过多地交流却总能看懂自己的人,那个对一切都淡淡的人,那个——小白……
总是听到别人在说,自己却从来没想过,原来每个人的心里真的有一个位置,无法代替。
可自己却再也不是几个月前那个可以随性而为的街头少年了。那时候自己以为一切真实都可以拿出来曝于天下,现在却知道了这种寂寞无人可以共享可以抚慰,只能默默承受。
所以乔任梁还是很High的样子,High着到常州去玩,High着说出流利的“疯狂火龙钻”和“雷龙过山车”,High着和所有人毫无顾忌地打打闹闹,甚至High到忘记了舞台上喷火的机关。
小孩的心里有点赌气,他就不信不能活回到原来那个自己。
何况日程安排得真的很紧,刚从常州回来就又接到了通告。
今天的安排是拍写真。
比赛中间拍的那套熟男Look的照片放出去之后大受欢迎,所以公司决定再拍一套更完整的出写真集,把空泛的好评换成不折不扣的真金白银。
化妆的时候听着井宝和包子惯性的打闹叫嚷,忽觉一切如旧——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旁边位置上传来化妆师的抱怨:“张殿菲你真是麻烦,上次不是跟你说过要注意休息注意护肤吗,怎么一点儿都不听!”
“怎么啦?”小孩好奇地探过头去。
化妆师指着张殿菲的脸:“你怎么也不跟别人学学,他们几个估计比你也玩儿得疯,可人家好歹还知道做做补水面膜什么的,皮肤就比你好弄多了。”
乔任梁凑近看看,问:“这不挺好的吗?也没斑也没痘痘。”
“外行没资格发表意见啊。”化妆师轻蔑地解释,“你看看他皮肤,不是白就行了,一点儿光泽都没有。这个用粉底还好解决,可那么重的眼袋黑眼圈怎么搞,用多少遮瑕膏都照样看得出来。张殿菲你每天到底睡几个小时?哎,你们这些做艺人的怎么全都这样,一点儿不懂得节制!”
殿菲带着歉意憨笑,Kimi端详了他几眼,忽然冒出一句:“给他弄个烟熏妆不就解决了。”(作者的恶趣味,谢绝拍砖哈。)
一句话把大家弄得全都愣住,谁都没把英气阳刚的张殿菲和“烟熏妆”三个字往一起联系过。
小孩来了劲儿,左手捏起殿菲下巴,右手就去抓桌子上的化妆品:“甭说我外行,化这种妆我还就是个轻车熟路。”
……
惊艳——这是当天所有人对Kimi的“作品”的评价——没有过分地夸张,只用深棕色配合铜金色浅浅地晕染,稍稍上挑眼尾。看惯了小孩子们泛滥地运用此类妆容,没想到平常做惯了正气造型的张殿菲竟然也能被发掘出一种青涩的魅惑来。
造型师和摄影师被这种反差激发了兴趣,拍摄的尺度逐渐被放宽,再放宽——
“张殿菲,衬衣扣子再解开两个。”
“低头。”
“注意下巴角度。”
“眼神儿,别那么硬。”
摄影师停下来搔搔头发,回头叫:“Kimi,你也过去,来一组两个人的。”比起宝和包子的合并同类项,Kimi和张殿菲两种迥然不同气质的碰撞更有震撼力。
慢热的殿菲还不是很适应在镜头面前独自拗那种不属于自己腔调的造型,Kimi的加入让他感觉轻松了许多。
“Kimi,不要用你和李易峰拍的那组片子的感觉,回忆一下前面,你跟王睿一起拍的那套,找那种感觉。”摄影师嘱咐着。
旁观的工作人员啧啧赞叹,难怪叫这个小家伙“妖孽”,他一加进去,镜头里的气氛立刻变得迷离暧昧。
眼帘低垂,神情无助,加上张殿菲在身后低眉俯就,神色温柔,这一副构图引得快门频频作响。
Kimi伸手搭住殿菲后颈,轻轻一拉,双唇半翕半合,隐约就在殿菲的耳垂边厮磨。殿菲也回应地揽住小孩细软的腰肢,刚与柔、正与邪、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就此展现无遗。
两个主角在这种旖旎风情中低低絮语,说的话却让旁边所有人大跌眼镜——
“等拍完这组找点儿吃的去,化了妆吃东西不方便,饿瘪了!”
“还吃啊?你看看你腰里这肉,都快能捏起来了。”
“哼!赶不上你,要成仙,一减就是二十斤。”
“别拿我那二十斤说事儿啊,你们上海菜太腻,那么多糖,怎么吃啊!”
“唉,对了,上次你给我的辣酱吃完了。”
“行啊,有长进,这次速度够快的。过两天我让家里再寄几瓶过来。”
“这次得先给我,上次都让他们分光了。”说到这里,乔任梁一个威胁的眼神过去。摄影师忍不住叫起来:“眼神儿!眼神儿!乔任梁你别出戏!”
“还不够啊?”两个人一起哀叫着抗议。
看看这组拍的数量和效果都大大超出预料,摄影师乐呵呵地说:“行了,换个场景。”
“换哪个?”助理问。
摄影师眯着眼看看那两个人,吐出两个字——“床戏。”
全场人跌翻一片……
“乔任梁你眼神注意不要往上挑,不要用那种俏皮的感觉。”
“张殿菲,现在你可以不笑了,表情要冷啊,冷得彻底一点儿。”
“好!现在张殿菲躺下,Kimi你趴他身上。”
“啊?”两人愕然,这么玩也太过分了吧。
不情不愿地磨蹭了一会儿,看看摄影师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殿菲终于气馁地躺倒在床上。Kimi俯身卧在旁边,只把一颗头放在殿菲的胸前。
虽然只是位置小小交叠,构图效果已经足以令人喷血,摄影师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助理上前把殿菲的领口拉得更大些。
张殿菲清晰地感觉到Kimi丝丝的头发垂落在自己胸口,还有透过薄薄的丝质衬衣的小孩那平滑如脂的肌肤,生性传统的他已经尽量放开自己适应这个圈子,但目前这样的状况还是让他莫名地尴尬。
索性就侧过头紧闭了眼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单纯的偶人。
快门咔嚓作响,又传来新的指令——
“Kimi,把手放上面去。”
Kimi比起殿菲虽然放得开许多,但这样的尺度也让小孩有些吃不消。脸贴着殿菲的前胸,清晰地听到他胸膛里加速的心跳,一声声怦然如鼓,竟撞得自己有些眩晕。
依照指示提起右手,轻轻放在他胸前,那人的体温竟然那么高。为什么自己的脸明明贴着他的胸膛却没有异样的感觉?难道自己的面颊已经同样烫得在发烧?
还不甚满意的摄影师继续指点:“手的位置再往上,哎,对,放在他锁骨那里。”
指尖微颤,不敢搭实那敏感的位置。
身下那个不解风情的人却偏偏发出克制不住的闷笑:“你干吗呢?痒!”
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小孩恨恨地想——你都没事儿,少爷我怕什么!一咬牙,带着赌气地成分重重地在那线条分明的锁骨窝里掐了一把。
“啊!”“啊!”两声低呼几乎同时响起。
吃痛的殿菲一下子坐起来,却见眼前的小孩半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刚才掐人的手指,再抬头望向自己,神情竟泫然欲泣。
“咔嚓”——这一副画面被快门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