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之名·救赎天使》赵晓雅

5、第 5 章

　　青龙帮，白虎堂。
　　密不透风的房间，一如龙七的风格。室内只有两个人，龙七和舒诺。龙七坐在颇有年份的木椅上，听着舒诺的报告。
　　“今晚潘风谷、陈洛衡和马冀薄三人都同时到场了。他们都表现出很大的合作诚意，我们上次提出来的要求都做到了。他们给过来的资料，我已经派人核实，明天中午就能得出结果。他们今晚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龙七摆了摆手，打断了舒诺的报告：“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而且表现得这么急切？四年前，他们还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我们。现在他们的表现，太过委曲求全了。”
　　“潘风谷、陈洛衡和马冀薄三人都是当年二马帮的副堂主，在儿马帮被我帮吞并之时，他们带领一部分的部属进入西淡。当年西淡的联盟，主要由七个帮派组成，潘、陈和马他们三个占了其中三席。虽然表面上他们占了差不多半数，但是他们三个帮派合起来的实力，也不及另外四家中的任何一家。虽然借联盟的机会，他们的实力都有很大的增长，但是毕竟是外来人士，他们的坐大也引来了西淡其他势力的不甘。外部的危机一解除，他们就成为了打压的目标。近来他们已经有不支的迹象。他们现在十分需要一个靠山，有现在的表现也是合情合理的。”
　　龙七沉吟了一下，问：“如果利用他们的资源，我们有多少胜算？”
　　“胜算是百分百。即使没有他们三个，我们要拿下西淡也不是不行，不过会有很大的损失，这样对夺取帮主之位没有益处。如果有他们三个，我有把握不损伤我们主力的情况下，拿下西淡。”
　　“你刚才说，他们今晚提出了一个条件？”
　　“他们要求一个人的人头。”
　　“谁？”
　　“肖克正。他们的理由是他们一直标榜要为原二马帮的帮主冯正先复仇复兴二马帮。肖克正是当年出卖冯正先的人。这样他们才好向下面的人交代。”
　　“无缘无故的杀戮，只怕动摇军心。”
　　“肖克正挪用公款，结党营私，陷害忠良，已经是证据确凿，随时都可以将他绳之以法了。”
　　龙七盯着舒诺，久久没有说话。舒诺坦然承受着龙七利剑般的目光。
　　“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舒诺答应的同时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额角上隐隐有着微小的汗珠。

　　影堂。
　　这是一个300平方米的房间。这个房间给人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那一个个的屏幕。影堂，除了负责清除青龙帮外面的敌人，还负责清除胆敢来袭的敌人。这个房间，就是青龙帮保安的总枢纽。
　　穿过繁多的仪器，在房间的尽头，有一个小隔间，一个做了万无一失的隔音处理的小空间。在它的门上，挂着一个手写的牌子：作战策划。推开门，里面也是挤满了屏幕，不过和外面不一样的是，这里面只有一个人。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从屏幕上移开了视线，“五哥。”
　　在青龙帮，甚至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么称呼龙五，雷真宇，这个房间的主人。
　　“计划拟好了吧？”龙五对这位和他同生死了10多年的战友，有着最大的信任。
　　“有五哥的那些资料，那只是小意思啦。连你吩咐的那几个应变方案也做好了。”雷真宇语调中满是兴奋，“那个西淡的资料实在是太详细了，人物资料、建筑物资料、气象资料都有，甚至细致到每一座房子的设计图、管线图都有，五哥从哪里搞来这样的好东西的？”
　　“一个盟友那里。”不是不信任雷真宇，但是柳叶的事情，龙五暂时还不想告诉其他人。
　　“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做那几个应急方案。按照我们的情报，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那种情况。我不认为西淡那边会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这种类似斩首行动的方案有机会用吗？”
　　“会有这样的机会的。让我看看你做的方案吧。”龙五没有回答雷真宇的问题，深知龙五性格的雷真宇也没有探问，因为那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于是两人开始讨论起作战方案来。

　　两路人马走出了青龙居，一前一后，沟壑分明。前面的带着胜利的快意，后面的有着失意的沉重。
　　“五哥。”
　　龙五没有回头，“回去再说。”很平淡，没有失落，没有愤恨，一点都没有刚刚在一场被认为决定帮主之位的竞赛中失利该有的样子。
　　影堂。室内只有龙五和雷真宇两个人。
　　“五哥，你刚才提交的方案根本就不是我们原来的那个。”
　　“没错。”
　　“为什么！！”
　　“你认为如果我拿出原来的那个方案，能赢得了龙七那个方案吗？”
　　“不能。”雷真宇泄气的说。任何人都没有想到，龙七竟然可以在西淡中找到内应。
　　“就是了。既然这样，我还不如让龙七他们以为我对西淡的地形根本不熟悉，或者认为我进攻西淡就是那个办法。”
　　“啊？！”雷真宇消化完龙五的话后，“五哥早知道龙七的方案？！”
　　龙五笑了笑，然后认真无比的说：“当龙七拿下西淡的时候，就是我，龙五，坐上青龙帮帮主宝座的时候。”

　　大富豪夜总会。夜，正狂欢着。
　　“想当年，七爷和我……”包厢之内，肖克正左手搂着一个艳女，右手拿着一个酒杯，正在那里口齿不清的吹嘘着，在他的身旁，燕瘦环肥，千红万紫。
　　“肖大爷好厉害哦，大家都说您是七爷最最信任的心腹呢。”奉承声中，肖克正刚刚空下来的酒杯又再倒满了酒。
　　“哈哈哈。”大笑声中，夹杂着女性半推半就的挣扎声。酒杯又空了。酒杯又满了。“哈哈哈，最迟最迟下个月，呃，我们青龙帮，呃，西淡，呃……”
　　“彭！”大门被撞开，门板坍塌于地板上的巨大轰鸣声打断了狂欢的音符。
　　一丝不苟的发型，墨镜，紧绷的脸，耳朵上带着线路延伸入衣领之中的耳塞，笔挺的领带，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衣，剪裁合度的纯黑西装，光可鉴人的皮鞋。一群装束打扮直至神情都高度一致的男人走进了包厢。
　　跳了起来准备大发雷霆的肖克正在看到带头人脱下墨镜之后的面容后，狰狞的面孔马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舒军师难得这么好兴致，呃，来来来，呃，小弟……”
　　“肖克正，叛帮通外，罪证确凿，奉帮主之命，依照帮规，就地正法。”舒诺话音刚落，身后的黑衣人手上全多出一支装有消声器的手枪。火光在枪口闪现，血箭从肖克正眉心、胸、腹等要害喷洒而出，落在大红色的地毯上，留下一条条、一点点的深色痕迹。
　　舒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肖克正，回头对身后的人吩咐：“你处理一下，我去跟此间主人打个招呼。”
　　大富豪夜总会总经理办公室。诺大的房间里，只有柳叶和舒诺两人。
　　“肖克正背叛本帮，罪该当诛。天理昭昭，罪人已经伏法。惊扰之事，多有得罪。”舒诺低头微微躬身，向坐在大班椅上的柳叶禀告。
　　“辛苦你了。”
　　“此乃本人之职责所在，不敢轻言居功。本人仍有事务在身，不能久留，告辞。”转身离去的舒诺听到身后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但是清清楚楚的飘进了他的耳里，“谢谢。”

　　肖克正叛帮被杀。
　　龙七雷霆铁碗，高调处决叛徒。
　　青龙帮有意染指西淡。
　　消息、谣言、猜测在情报网上流动，在太阳出来之前，汇聚到了它们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