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FLY ME TO THE MOON》人馬座A

17、【腦內的十字路口 NO.6】

　　—记忆中，那里有一扇大大的铁栅栏，上面爬满着攀绿植物，紫藤、长春藤长而纤细的藤蔓，弯弯曲曲的卷在一根根生锈脱漆的栏杆上，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青绿色的叶面，遮蔽住外面的世界。

　　轻轻推开那扇栅栏，会听到「咿呀！」的一声，沉睡的世界彷佛被这举动惊醒，受到惊吓的群虫，白点黄点黑点绿点漫天飞舞。

　　一个小小的庭院，是很久没整修过的庭院，原本该修剪的草皮已被蕨类植物所覆盖，在微弱的光线下郁郁葱葱地生长，一股潮湿的土壤气息扑鼻而来。

　　一条由石块铺成的小道，上面已长满绿色的青苔。

　　庭院的右手边，一颗完全枯萎的树木，光秃秃的树干与树枝，彷佛是庭院中最不合群的植物，没有一抹绿色的身影，干枯折皱的树皮，就这样突兀地伫立在庭院的一角。

　　而在树下，则是一张，破烂陈旧的凉椅。红色烤漆以脱落斑驳，只剩下土褐色的支架，勉强支撑凉椅的重量，摇摇欲坠。

　　那是一个这样的庭院。

　　至少，在记忆中，它曾经是一个这样的庭院。

　　还记得，那是在一个入秋的深夜里。

　　在二楼的小房间里，木造的地板，当有人走过时会叽啊作响。但是，那晚的地板很安静，彷佛连一只蚂蚁都不曾路过。

　　在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小小的床，上面铺上鹅黄色的被单，柔软的丝被以及带有蕾丝的枕头。

　　右手边是一个红铜色的衣柜，衣柜的拉门没有关上，白色的连身裙从抽屉中露出了半截，垂铺在地板上。一张小小的书桌，书桌上散落着削铅笔的木屑，以及橡皮擦的皮屑，还有一本空白的笔记本，笔记本正快速的翻着页，因为风的吹拂。

　　风是从左手边的窗户吹进来。入秋的风带来几许凉意，让室内的温度稍降几度。白色的窗帘，因为长年照射而泛黄，它像吹鼓的气球从中央变成一个圆球，因为再也容纳不了更多气而从下方泄出，整个帘幔形成波浪状，扬到最高点，然后再从最高点直落而下，彷佛荡秋千般，然后再一次重复刚刚的动作。

　　那一晚，窗外的风一直没有停过，而帘幔也没有停止舞动。

　　窗外的草丛，发出「沙沙沙」的脚步声，缓慢的但是不间断。行李箱的滚轮因为地形崎岖不平而发出「喀拉喀拉」的奇怪声音，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中，分外明显。

　　「咿呀！」尖锐的铁器声划破宁静的夜，铁栅栏被缓缓推开。沙沙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轮子在水泥路面上滚动的声音，那声音很低沉，然后越来越小声，越来越小声，直到再也听不到。

　　窗户旁，摆着一台老旧的松下黑白电视机，电视机的电源未被切断，在深夜里断断续续闪着光芒。电视机的声音被刻意调小声了，但仍能听到播报夜间新闻的声音……

　　“今天被检调单位起诉，罪名是不法诈欺取财罪……在几年内暴红的占卜师，银河的祖母，被称为百分之一百准确的命中占卜而得名，但是最近被质疑是预先串通的诈骗手法，诈骗高额的占卜费……”

　　“银河的祖母，本名是XXX，今年41岁，她上过许多知名的电视节目，例如XXX、XXX等节目，听说在演艺界有许多大牌明星是她的忠实信徒。她上节目最常讲的名言：「占卜，是为了使努力活在现在的人，过的幸福而存在的……」”

　　耳边，断断续续的声音，向是收音机接收不良的声音，发出「刺啦刺啦」的杂讯，其中掺杂着一个男子低沉的话语……

　　“在……经过了四万年的旅程后……它……将与第一颗恒星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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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翁呢？起床了吗？”保罗推门进来。
　　“嘘！小声点。”亚里沙对保罗比了个静声的手势，然后指指身后，那躺在床上的身影。

　　尼翁闭着眼睛，双手双脚呈大字形的躺在床上睡觉。窗外金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颊晒得红噗噗的，脸上安详而宁静的，似乎睡得很深很沉。

　　“催眠成功了吗？”保罗拿起床上那张，摆在尼翁身旁的照片。里面的男子，漆黑的双瞳中，总是隐藏着太多的情绪，不被人发现。

　　“这种事，是很难说的。”亚里沙对着保罗摆出了一张神秘的笑容。

　　“这样阿……”

　　保罗走进尼翁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尼翁那张睡脸。

　　“做到好梦了吗？”保罗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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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罗，我出去一下，你来看着尼翁。”亚里沙推门走出房间。

　　“No problem.”

　　大厅里，旋律坐在餐桌上看着书，芭蕉在看电视，里面是两个穿着丁字裤的肌肉女打擂台，史库瓦拉把狗食倒在饲料盆里，六七只狗围在一起，开心地勐摇着尾巴。

　　“我出去帮小姐买点东西。”亚理沙向大厅里三个保镳报备一声。
　　旋律从书本中抬起了头。“小姐还没起床吗？”
　　亚里沙无奈的摇摇头。“小姐平常这个时间应该起床了，但是今天我怎么叫都不起床。可能是我们昨天玩太晚了。小姐难得出一次远门，就玩过头了，真抱歉，我下次会注意。”

　　“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旋律温柔的摇了摇头。昨天窝金和酷拉皮卡的事让旋律也很疲累，所以她并没有仔细听亚理沙的心音。

　　“老板说他最快下午才到，妳中午前赶回来就好了。”芭蕉头也没转直瞪着电视机萤幕，口中对亚理沙说。
　　“恩！我知道了。那我出门了。”亚理沙微微欠身，然后离开。

　　在这之间，史库瓦拉低着头拍拍狗的头，没有说话。

　　过了十分钟后……

　　“啊！我想起来了，这次带来的饲料快吃完了。我出去买一下，中午前赶回来。”
　　史库瓦拉说完拍拍狗儿的头，起身找寻钱包和手机，准备出门。

　　而旋律和芭蕉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那我走啦！”史库瓦拉确定准备妥当，离开了房间。

　　当史库瓦拉将房门一关上，就出现了以下的对话：
　　“说谎。”旋律忍不住噗嗤一笑，史库瓦拉的谎话也说的太明显了，她连听他的心音都懒得做。
　　“唉……我什么时候也找个可爱的女朋友呢？”芭蕉摸摸鼻子，看着电视里的性感美女，看的到吃不到。

　　友克鑫街上。

　　亚里沙没有任何目的的四处闲晃。上午，出门的人很多，街上充满着赶去上班的西装白领族，男男女女踩着皮鞋和高跟鞋，面无表情地快步走着。

　　这里的观光客也不少，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带着遮阳帽子或打把伞，胸前挂着数位相机，手里拿着地图，比对着街道与路名是否正确。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蓝色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晴空万里。亚理沙将手放到额头上挡住刺眼的阳光，向天边看去，好几只白鸽振翅而飞，穿梭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帷幕之间，反射出一道道光芒。

　　路上车水马龙，小客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好几辆双层巴士笨重缓慢的穿过，上面的导游小姐拿着大喇吧，解说这城市的历史。十字路口的号志灯由红转绿，行人一拥而上，在四四方方的路口擦身而过。

　　亚里沙没有目的地不停往前走，从这条街穿过另一条街，从下一条巷子转弯，过了一个桥，沿着河堤不停地走着。好多的景物从身边而过，亚理沙从原本商业区的高楼大厦中走出，四周的人渐渐变少了，树变多了，一栋一栋像是火柴盒般的小房子伫立在山坡上。

　　亚里沙来到一个公园，她走了进去，道路蜿蜒曲折，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榕树，看不到尽头。一个小男孩坐在荡秋千上，摇摇摆摆的还不太会玩。

　　在公园的凉椅上坐下，稍做休息。

　　她看着对面的老人，手里拿着吃剩的无花果面包，掰成屑屑洒在地上，顿时公园里的动物都冒了出来，鸽子成群，点着头呱呱叫着，一点一点的吞食着地上的碎屑。树上的松鼠是最神经质的，牠匆匆忙忙从树上跳下来，眼观四方，看到机会，小爪子一伸，抱起一大块面包，就往树上冲。

　　“今天天气真好啊！”做在对面的凉椅上，头发斑白，但声音颇为健朗的老人开口和亚理沙说话。
　　“是啊！”亚理沙点点头。
　　“今天不用上班啊？”
　　亚里沙摇了摇头。

　　“好喽！我要去接我的孙女了，她今天12点就下课喽！”说完老人拍拍手上的面包屑，缓缓起身。

　　“她的小学就在这附近，没事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呢？”
　　“不好意思，老先生，我就不和您一起过去了。”

　　“我和爸爸约好了，等下见面。”

　　“这样啊！那去不打扰了。”老人说完，拿起身边的拐杖在空中挥一挥。
　　而亚里沙也举起手和老人道别。

　　这时亚理沙的小提袋传出震动的声响。
　　来电显示是一封陌生的手机号码。亚理沙看着那组号码，并没有马上接通，就任由它不停地在掌中振动。
　　忽然，她按下了结束通话键，直接挂断了电话。

　　亚里沙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好喽！该做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