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FLY ME TO THE MOON》人馬座A

14、【腦內的十字路口 NO.3】

　　前往友克鑫的飞行船上

　　包厢里，尼翁、亚理沙和保罗坐在沙发上。

　　“亚里沙，妳叫我扮成妳，倒底是为什么啊？”达佐聂离开包厢后，尼翁赶紧开口询问一直盘绕在心头的疑惑。
　　“恩……如果你硬要说个理由，我可能也答不上来。”亚理沙身穿着女仆和服，双脚着木屐，将一只腿迭在另一只腿上，身体微微歪斜着，慵懒的用一只手撑着头。

　　“嗄？妳这样大费周章要我扮演妳，但你还没有想好理由！？”尼翁不可思议的看着亚理沙，但是她没有回答问题。

　　过了几秒钟，她开口道“如果可以扮演世界首富的角色，只有一天，妳想不想？”她说。
　　“恩……可能想吧……”尼翁皱着眉头思考这个奇怪的问题。
　　“那就对了。”亚理沙看着窗外，青蓝色的天空，像是烟丝状的云雾，一层一层的穿透飞艇。

　　“恩……有点难懂。”尼翁说。

　　“也许。就像我，不论从生殖器或是身分证来看，都是不折不扣的，属于物种二分法中的男性。但是，只要有机会穿上女装，被人用女性的角度来看待时，我真实的性别就会被人遗忘，连自己的性别意识都会动摇。”保罗难得开口接话，自从他穿上了女装，几乎不再开口。可能是因为他的声音，带有男性特有的音域。

　　保罗的说明，让尼翁越听越迷煳了。

　　因为扮演女仆，保罗身穿正统的和服，原本纤细的身材反而更显女性特质的妩媚，男性曲线较为平板，反而更凸显和服线条的优雅与利落，一头金色的发丝，波浪似的卷发扑散在背后，仔细描绘地黛青色柳叶，眉飞色舞地摇曳着，薄而生动的嘴唇，此时正宁静着抿成一条弧线。

　　保罗，比女人更女人的男人。

　　尼翁盘腿坐在沙发上，整个懒骨头的姿势，洋芋片、布丁、巧克力、糖果等零食全部乱丢在沙发上，随手抓着一包巧克力豆，一把一把的大口大口的吞下，嘴角满是巧克力的碎屑。

　　眼看吃完一包，又要打开另一包的尼翁，亚理沙看不下去了。

　　“唉……妳可以不要再吃了吗…..”亚里沙十分无奈地说。
　　尼翁在上飞机之前，就向达佐聂要了一大箱的零食，一个小时内居然就消灭了一大半！？真是不知道尼翁的胃是怎么长的。

　　亚里沙看着尼翁，穿着抛灯笼裤加小背心，实在不像她平时的装扮。

　　印象中的尼翁，下身穿一件纯白无垢的贴身短裤，露出她细瘦嫩长的双腿，上身穿着男版的宽松白衬衫，长长的下摆覆盖住短裤。

　　由于是男版衬衫，袖子太长，以至于多出的那截袖子随着尼翁的手臂甩来甩去。
　　就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衣装的比例与身体明显的不协调，彷佛马戏团里逗人发笑的小丑戏服，充满夸张的戏剧效果，一眨眼，就瞬间抓住你所有目光的焦点，对她可笑的服装皱眉头，却也忍不住一看再看。

　　每当她双手插在短裤口袋里，脚步随意地摇摆，连带着头上那蓬松的粉红短发也随之起舞。她会用她那双大熘熘的粉红双眼看着妳，让你陷入一种魔幻般的浪漫。

　　这是亚理沙印象中的尼翁。

　　“喂！妳怎么讲话讲到一半就偷笑。”尼翁嘟着嘴巴看着亚理沙，因为与她相识已久，一眼看穿她一定是在笑自己。

　　“呵！没事。”亚理沙说。“我只是嫌妳吃得太多了。要是妳再这样吃下去，就算我念能力再厉害，达佐聂不到一天就会觉得奇怪，而自动破解「脑内的十字路口」。”
　　“呜……”尼翁叹了一口气。
　　「难得有免费的零食可以吃到饱的……」虽然很想再吃下去，但是又怕被亚里沙打，尼翁只能沮丧地把零食丢回箱子里。。

　　起身到旁边的冰箱中，拿出三瓶汽水，一罐丢给亚理沙，一罐丢给保罗。尼翁想，不能吃零食，喝汽水总可以了吧！

　　尼翁先将手上那罐汽水，噗的一声拉开扣环，仰头大口大口畅饮，喉咙滑过冰凉的液体，发出咕噜咕噜地声音，然后痛快地哈了一声，用衣袖抹抹自己的嘴唇。

　　此时亚里沙和保罗看着尼翁痛快喝着气水，才许想起自己已有几小时未进一滴水，于是一同拉开了汽水罐，畅饮开怀。

　　“呜！好难喝，好刺……”保罗皱眉道。
　　“赞同，好难喝……给我一杯开水。”亚理沙道。
　　“我要一杯柳橙汁。”保罗也开口要其它饮料。
　　“呃！？我只叫达佐聂准备汽水耶！”尼翁搔搔头。
　　“你这白痴！”
　　亚理沙和保罗一起对着尼翁大叫。
　　“呜……”尼翁在角落画圈圈……

　　下午的时光，在飞艇上悠闲的度过。
　　小茶几上，留下三瓶空着的铁铝罐，桌面残留冰透的水珠。

　　“好像快到了。”亚理沙看着手上的时间，估算着。
　　“那我得要准备一下。”拍拍身上的零食渣，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下飞艇，身后，亚理沙叫住了自己……

　　“尼翁！”

　　她蓝色的眼眸充满了着复杂的情绪，彷佛深海下幽深的浪潮。

　　“是这个月分的吗？”尼翁问她。
　　“恩。”
　　“卜个卦是没什么关系啦！只是这几个月下来，似乎算命的人数有增加的趋势……”
　　“我知道，我会再想办法。”亚理沙说。

　　很久以前，亚理沙知道尼翁有卜卦的能力，并请她算命。
　　她说，她爸爸的职业很特别，常常有生命危险。
　　那时的诺施拉家族还是个小帮派，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不被并吞，就连帮主也必须亲自在枪林弹雨中打拼。

　　她来找尼翁的时候，还是个十四十五岁的小毛头，那时的她还在读书，留着齐耳的学生头，马桶盖般的浏海，黑色百折裙，白色高筒袜，手中还抱着几本课本。

　　尼翁还记得，当时自己在坐在研究室里，头带着奇怪的仪器，上面插满着各种线路。研究人员四处走动，偶尔看看仪器运作情况，有时记录研究结果。那里的气味十分难闻，像是消毒液与化学物质的综合。看着前方仪器上运作中的黄绿色闪光，一闪一闪的，好似永远都不会停止。

　　亚里沙请自己每个月定时帮她爸爸卜卦。
　　那时，尼翁和她都还只是个小毛头，尼翁还没有被尼罗特收为徒弟，她也还没成为猎人。

　　面对她的要求，尼翁有点迟疑了，自从拥有这个能力后，除了亚里沙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尼翁坦白对亚里沙说：「以我的直觉，这个能力不一定会让卜卦的人有好下场喔！。」

　　「没关系。」亚理沙说。

　　少女的眼神中已经充满着复杂难懂的情绪，那眼神化成一道浪潮向尼翁席卷而来。

　　「成为那样的他，那是他的选择。我请妳卜卦，则是我的选择。」

　　这就是亚里沙的回答。

　　而尼翁选择，帮亚理沙的爸爸卜卦。

　　之后，为了保护尼翁，亚理沙选择欺骗她的爸爸，让她爸爸以为拥有卜卦能力的人是她。于是尼翁每个月帮诺斯拉算命的结果，除了让他避开生命的危险，更让他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决定，终于坐上了□□老大的位子。而诺斯拉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开始要求亚理沙帮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算命。于是诺斯拉家有一位厉害占卜师的传言不胫而走。

　　看着越渐越多的占卜名单，尼翁心中其实没有责备亚理沙的意思，只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彷佛自己和亚理沙会被这些卜文拖入那黑暗的未来里。

　　“等一下我就直接在车上算完。”尼翁对亚理沙说。

　　达佐聂敲门“小姐，到林宫机场了。”他说。

　　“那走吧！”尼翁起身，和亚理沙、保罗一起下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