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菩提》林夕一梦

3、第二章 已是百年身

　　“谁……谁在说话？”林汐轻声地问。
　　“孩子，我啊，别怕。”一个很苍老，但一定很和蔼的声音。
　　“你……我……我们在哪儿啊！”
　　“我们不在一起。但是我们终有一天会碰面的。”
　　“什么？这里到底是哪儿啊，你告诉我吧，我好想回去，我还想活着，还有，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想回去那个世界吗？”
　　“当然了。”
　　“那好，先去这里吧？”
　　“哪里？！”
　　“去找到这些吧，孩子。”
　　“找什么？”
　　“看到的是什么，就找什么啊！”
　　“喂，不是……我是说我去哪里找啊，还有什么叫‘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喂，您在听吗！”
　　“去吧！回去吧……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唉，你别走啊！别走啊，别走！——”

　　林汐大喊着睁开眼睛。

　　“若晞，我苦命的孩子，你总算醒了！”
　　林汐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锦床上，身旁是一位哭成泪人的中年妇人，眉目优雅，一看面善的很。
　　林汐迷迷糊糊的，“我……这是在哪儿啊？”
　　“孩子，你回家了，别怕！”说着，这夫人便又呜咽开了，“我苦命的女儿啊！”
　　林汐只觉不自在，便要下床，这一摸可不得了，林汐只觉这锦被似水非水，却帖服柔顺，一看方知是天鹅绒。林汐心里打鼓：北京早年有的，不过不是早不产了吗？物以稀为贵，现在买买少说也得上万那！这户人家，不得了了。林汐还未来得及揭被，便让一群小丫头按住了，个个吱吱呀呀的说“小姐，使不得，大夫说了，不让下床的！”。林汐怎见过这等架势，她家的保姆从来不让进房间的，这会儿她的大小姐脾气才叫上来了！“你们……干什么的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那夫人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又摸了摸林汐的头：“女儿啊，我是你娘啊！你还认得吗？”
　　林汐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狂笑。“大婶，你好逗啊，什么年代了，还叫娘！呵呵哈！”
　　那夫人坐在床楞旁，搂住林汐，又哭上了：“若晞啊，你别吓我，是不是伤到头了？”
　　林汐又想笑，转念一想，这里不是疯人院吧？怎么人都奇奇怪怪的？她急忙挣脱妇人，“严肃”的说：“大婶，虽然我承认像我这种人见人爱的人确实不好找，你要是缺女儿啊，没事的，现在世界人口爆满，你……嘿嘿都这把年纪了，别再给世界人口调查局增加负担了啊！”

　　“若晞啊，你……你……这，怎么办呐！”妇人说完又要哭了。
　　这时只听得门外的丫头喊着：“老爷来了！”
　　那夫人急忙起身，“老爷啊，你快看看若晞，这大夫也没说她这怎么了呀！”
　　林汐只见一位中等微胖的中年男子进门，眉目慈祥却隐隐透着不可捉摸，看他周身衣着想想也知不是一般人。
　　“若晞啊，你……嗯……还认识我吗？”
　　“老先生，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呵呵，若晞啊，没事，你可能是睡久了。慢慢的，会好的，爹向你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不会再受伤害了！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安樊川的女儿回来了！”
　　林汐差点晕过去。“大爷，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林汐——只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两位急忙上前拦住。
　　林汐莫名其妙，四处瞟了几眼，“天哪！”——透过珠帘，只见正方墙上挂着宋代赵昌的《写生蛱蝶图》，这不是送给奥巴马了吗？怎么会在这儿啊。左侧临着宋徽宗的《秾芳詩帖》，林汐曾见过摹本，但此处赫然书写的瘦金体不会是宋徽宗的真迹吧！右方橱柜上摆放有清乾隆的珐琅彩粉瓷。这些，要不是林汐的父亲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所以林汐曾在各种展览上见过，平常人家有一样都是犯法的。
　　“这些东西，你们都怎么来的？这是国家文物，你们怎么能占为己有呢？”
　　“若晞啊，这些都是你父亲的啊，怎么是什么国家的呢？再说了，现在这个世道，也没有什么皇帝配拥有这些了。”
　　皇帝！林汐脑袋愣了一下，“大婶大爷，你们没搞错吧，中华人民共和国，哪来什么皇帝？”
　　“中华人民共和国？若晞啊，你多念了几个字吧，是——中华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