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笑笺心事（四爷党）》天趣

4、十三和他额娘

　　满族过中秋节也吃“团圆饭”。四四去宫里赴宴去了，福晋则把院子里的老老少少都招在一起。在月亮初升之际，供月。在院内西侧向东 摆一架木屏风，屏风上挂有鸡冠花、毛豆枝、鲜藕等，为供月兔之用。屏风前摆一张八仙桌，桌上供一大月饼。祭时，焚香磕头，妇女先拜，男人后拜。之后福晋和包括我在内的四四的所有小老婆一起用晚膳，席间无事，又闲聊了一会儿，大家才各自散去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我仰望天空，望见一轮圆月，但不是我们常说的一轮皎洁的圆月，天空中有层层清云，如烟似雾，弥蒙在月光下。月晕恰恰是这圆月与清云的红娘，牵于二者之间，淡淡的点上一圈，既不喧宾夺主，又有万般娇态。
　　有人说，新月似芽，半月如瓢，圆月如西子之明眸。这似明眸的圆月要用在中秋之月上，实为不妥，谚语有“八月十五云遮月”之说。云生月隐，神秘、迷离。此中秋圆月虽不及西子之善睐明眸，却独具情调。

　　我愿随月在云中漫步，听她讲古老的传说；也愿站在静处悄悄凝望。不过，这一切都化为柔和的月光洒在我身上。这才是真实的接触，是老朋友的祝福。许多人愿意在屋中欢饮度过这中秋之夜，而我却更喜欢在宁谧的夜晚，倾听月的歌声，感受“月中清露点朝夜”。月光像蛋清一样柔嫩，像山泉一样清幽，从空中轻轻地笼罩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件薄薄的轻纱，神秘而又和谐。我的心化作了一只轻快的小鸟，在月光下的夜空中月飞越远……
　　此时此景，让我不禁想起那首著名的词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念着念着，才顿然醒悟，这真的写给亲人的思念，而不是写给爱人的情书，
　　明月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端着酒杯问青天。不知道天上的神仙宫阙里，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想乘着风回到天上（好象自己本来就是从天上下到人间来的，所以说“归去”），只怕玉石砌成的美丽月宫，在高空中经受不住寒冷。在浮想联翩中，对月起舞，清影随人，仿佛乘云御风，置身天上，哪里象在人间！

　　月亮转动，照遍了华美的楼阁，夜深时，月光又低低地透进雕花的门窗里，照着心事重重不能安眠的人。月亮既圆，便不应有恨了，但为什么常常要趁着人们离别的时候团圆呢？人的遭遇，有悲哀、有欢乐、有离别、也有团聚；月亮呢，也会遇到阴、睛、圆、缺；这种情况，自古以来如此，难得十全十美。只愿我们都健康和长在，虽然远离千里，却能共同欣赏这美丽的月色。
　　这样想着，抬头间，月已当空，中秋的月色更加明亮了。一阵风吹来，不觉有写凉。走进屋，夜已深深……

　　我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十三，他竟是这般模样，人整个瘦了一圈，面容憔悴，脸色苍白，满眼都是深深的哀愁。听说他几乎衣不解带的照顾母妃一个多月，可是母妃还是永远的离他而去了，在办完了葬礼之后，康熙心疼他，让他到四四府里常住一段时间，好好养养身子。

　　看到他孤身站在池塘边，肩膀轻微的抖动着，他在哭。我走了过去，可能感觉到有人来了，他急忙用袖子擦了擦泪水，扭过头来，眼睛红红的，却强作镇定的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礼貌的打个招呼，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冲我点了点头而已。我才没那么多的讲究，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弄这些客套，有什么用啊，我没理会他的坚强，我倒希望他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发泄一下，毕竟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应该有属于自己年龄段的行为举动，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一味的压抑自己的情绪，这样不利于他的身心健康。我叹了口气。

　　在我年少的时候
　　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
　　在我成熟了以后
　　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
　　在一个范围不停的徘徊
　　心在生命线上不断的轮回
　　人在日日夜夜撑著面具睡
　　我心力交瘁
　　明明流泪的时候
　　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
　　明明后悔的时候
　　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
　　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
　　开始觉得呼吸有一点难为
　　开始慢慢卸下防卫
　　慢慢后悔
　　慢慢流泪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
　　不是罪
　　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
　　做人何必拼得那么狼狈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
　　不是罪
　　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
　　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痛哭一回

　　我看这他，心中努力的想着这首歌的歌词和曲调，然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唱完，他听着听着，泪水就止不住的流出来，先是掩面而泣，后来更是嚎啕大哭起来。过了好久，他才停止哭泣，等他再次抬头是神情已经平静，似乎还挂着一丝笑意，看着他这样，我也放松了好多，突然，他走到我面前，站定，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给我鞠了个躬，我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十三，你这是干嘛啊？！”“涵月嫂子，十三谢谢您了。”他语气平和的说.不会吧，叫我嫂子，还您，这也太客气了吧。“哦,不用谢,我只是觉得你那样憋着会对身体不好.”说完,我又想人家都给我鞠躬了,我是不是也应该还礼啊,于是冲他伏下身子也行了个礼.他翘了翘嘴角,没理我,眼睛看向远处,开始和我讲起了他的母妃:

　　“我的额娘是敏妃章佳氏,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从我出生就非常疼爱我,听我的嬷嬷们说,我出生后就很认人,除了额娘和皇阿玛,老祖宗,不让任何人抱我,直到满月了,才改了这毛病,于是那一个多月额娘就天天抱着我,哄着我,就算累得手臂酸麻胀痛,甚至发抖也不愿把我交给下人,
　　后来我大了些,嘴很刁,很挑食,额娘就把我喜欢吃的东西都一点一点的记下来,然后每天都亲自下厨给我换着花样的做吃的,皇阿玛说额娘太宠我了,说他有那么多儿子,也没见哪个有过这种待遇,可额娘却说,那些儿子是都属于你,但属于我的却只有这么一个.于是额娘继续宠着我,衣食起居,额娘对我的爱简直是无微不至.不瞒你说,我从小到大的所有衣服都是额娘亲手做的.

　　现在,我长大了,皇阿玛说明年就可以让我开府,还要我开始办差,我正期望能够想四哥一样有所作为的时候,额娘却病倒了,当太医说已无法医治时,我一下子手足无措,我的心突如其来一阵剧痛,只觉得天塌地陷了.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倒下，那样的话额娘会更担心,于是,我回忆着她是怎么在我生病时温柔地哄我吃药，为我擦汗，哼小曲伴我入睡。我模拟她的动作,喂她吃药,静静的陪着她,和她说说话,每当这个时候，额娘的脸上就会充满喜悦、充满希望。
　　可是额娘还是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
　　十三就这样和我说着他母妃的事情,我看得出他很陶醉,似乎并不在乎我听没听见,更多的时候像是在自然自语.时而幸福四溢,时而神色黯然.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孩,真的很难想象他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怡亲王.我在心里默默的为他祈祷,祈祷他以后的路不要象历史上说的那样坎坷吧.忽然十三抬起头,向着天空大喊,“额娘,我会好好的,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