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森敢死队同人]索比堡》阎摩

7、第 7 章

　　躺在微凉的木板床上，酋长依然无法漠视心中深深的自责，如果白天不是自己的疏忽，如果在军官营房的时候自己能够多注意一点窗外的动静，也许今天的意外就不会发生。他难以想象头儿如何用这样的身体和那个象熊一样的德国人扭打撕扯，被卡西诺和高尼夫“押送”回营房的时候，那苍白的脸上勉强做出的笑容让自己的心脏感受到一种撕裂的痛楚。

　　“或许明天就可以结束了。”印第安人用这种他平时很少有的期望来欺骗着自己，也许回到伦敦，这趟任务中产生的一切不对劲儿都会像伦敦的雾气一样淡淡地散去吧。

　　睡在他下面的中尉却没有发觉酋长心中的惶惑，此刻的他正在忍受着白天剧烈的搏斗给身体带来难以承受的恶果。

　　直到深夜才陷入浅眠的加里森又在凌晨被一种缠绵的钝痛唤醒，全身粘腻的冷汗让他感觉像是睡在水里，一直纠缠着他的腰痛经过了刚刚的睡眠，不仅没有缓和的趋势，反而更变本加厉地蔓延到了侧腹和大腿。他屈起身子想让自己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但痛楚依然像涨潮时顽固的海浪一波一波持续不断地袭来。中尉不想发出声音吵醒上铺警觉的酋长，他用手掌按住疼痛的部位，徒劳地想用无力的按揉减轻痛楚。忍耐了一段时间之后，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喉咙里一股酸腐的气息涌动，他终于将上半身探出床边失控地呕吐起来，由于晚上进食本来就少，吐出的东西里没有多少食物的残渣，只是一些胃液。

　　这压抑的呕吐立刻惊醒了酋长，他迅捷地翻身跃下，本想为头儿拍背顺气，但不知怎的，已经伸出的手竟不敢触碰那因为痉挛而显得单薄的脊梁。

　　加里森吐出了嘴里酸涩的胃液，感觉心跳过速的情况稍微缓解了一点儿，他想抬起头来告诉酋长自己已经没关系了，却毫无预兆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加里森的头枕在印第安人的怀里，所以一睁开眼就看到酋长满脸的焦急。“酋长，”美国人的声音低弱暗哑。

　　酋长的脸上只有些许释然，年轻人英挺的眉头依然紧皱：“头儿，你刚才昏过去了。”陈述事实的语气平静短促，酋长不想在中尉面前泄露自己心里刚刚在他醒来之前所经受的惊恐的煎熬。

　　“哦，是啊。”加里森含糊地答应着，营房里光线依然阴暗，窗外的天空透出微弱的蒙蒙曙光，看来自己的昏迷只有极短暂的一刻。

　　“我没事了，回去睡觉吧。”尽管酋长尽力掩饰，加里森还是从抱着自己的僵硬的臂膀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头儿，你确定自己没事吗？”一向言简意赅的人难得的追究起来，“我看你的情形不大对呢。”

　　中尉轻轻转动头颈，扫视了一下周围，白天被役使了一天的犹太人们依然酣睡着，即使有人被这黑暗角落里发出的声音打扰，也毫不关心地再次沉入梦乡。他将自己的身体从酋长的怀抱中挣起来，斜靠在床头，那单薄的身体在伤痛和夜晚寒凉的夹击下显得有点瑟缩，他用轻松的语气回答：“没什么，白天扭了一下，这儿的晚上又太凉了，难免有点儿不舒服。”

　　看来头儿不想在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个话题上谈下去——酋长很明白，加里森明显不想让自己给整个小分队的计划带来任何的阻碍。

　　酋长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把自己床上那单薄龌龊的被子拉过来，搭在头儿的身上——对于这个固执的上司，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印第安人纵身跃上自己的床铺，剩下的夜晚却再也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