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孰轻孰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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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轻孰重
昀殇回到止殇谷的时候，圣界正在下着细雨。
二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圣界下雨。
也许，和他手中的朱玉有关系吧。
他没有想到方才从陆辰与身上弄到这个如此容易，此时也不是细想的时候，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雨丝滴在他那未干的发上，溅起粒粒晶莹水珠。
因着心中有所挂念，昀殇来不及更衣便直接飞上了魇月楼。
进了房间，看见琰瑄正在床边为伊离处理伤口。
而伊离躺在床上，显然还处在昏迷之中。
“她怎么了？”
昀殇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琰瑄吓得手一哆嗦，手中的药瓶应声掉落。
昀殇捡起药，在床边坐下，拿起她那被包成小粽子的左手，看向站在一侧的琰瑄，“怎么会伤成这样？”
琰瑄看了看伊离，哽着声道：“回少主，我赶去出口的时候，看见韦姑娘在石门外到处挖到处找，应该是在找开启石门的机关，一边叫着恩人还一边哭……后来哭着哭着就倒下了。我从没见过一个姑娘家的哭得那么伤心——”
昀殇抬起手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琰瑄吸口气，不再言语。
哭了——昀殇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甚至可以想象出她一个人在石门外惊惶无措的样子……
她——是真的担心他。
只是——
傻丫头，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毕竟他也有他自私的念头。
“少主，”
琰瑄看着主子那一瞬间蕴湿的眼睛，怕少主再想下去伤心伤身，便默默将手中的纱布递过去，“韦姑娘的手指都伤了，右手还没包扎呢。”
昀殇接过纱布，小心翼翼的捧起她那伤得触目惊心的右手，心尖如锥痛般，她的疼，他感同身受。
*
*
与此同时，止殇谷外，沉璧潭边。
一身玄衣的陆辰禹，静静注视着眼前毫不起眼的这潭碧水，双眼微眯，眸中飞快划过一道狠厉之色。
“原来就是这里。”
“是，师父。”
彦若静立于陆辰禹身后，微笑道：“听说凡是落入这个潭中的人，必死无疑。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例外。”
“唯一的例外就是瑶儿吧。”
彦若点头，微转了身看着陆辰禹那俊美的侧颜道：“既然异界少主来这里的目的是朱玉，瑶妹妹又和他走得那么近，师父至今还相信她么？”
——还相信她么？
薄唇微启，嘴角扯出一道苦涩笑意。
陆辰禹看着握在手中的那个精美的扇坠盒子，不禁想起彼时小摊前那丫头脸上那令人刺痛心扉的欢笑。
还相信她么？
当然相信。
因为他从没有怀疑过她。
只是不知，那丫头此时，在她心仪的人面前，会不会想起过他呢？
哪怕，只有一个瞬间也好。
*
*
“恩人——”
伊离睁开眼的时候，首先便看到了坐在身侧神色复杂的昀殇。
他的脸色很不好，曾经那波光流转的凤目亦失去了当日的风华。
伊离心一提，挣扎着坐起，“恩人你受伤了吧？”
“躺下别动。”
昀殇笑了笑，轻轻按着她的肩，让她重新躺下，又把滑下的被子拽起来给她盖好，“现在双手还疼么？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伊离定定的望着他，咬唇不语。
滚烫的热泪却先一步夺眶而出。
“别哭。”
昀殇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握上她的手道：“我没受伤，小离别担心，真的。”
“可是恩人——”
伊离抽泣着道：“恩人你方才的眼神让人看了很心疼。”
心疼——
心猛然一震，昀殇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
长这么大，除了只见过几次面的娘亲，再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
昀殇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小离的手指伤了，已经上好了药，现在疼么？”
伊离含泪摇摇头。
手指上的疼并不算什么，她只要一想起自己的无能便想一头去撞死。
“那些被抓的孩子都得救了吧？”
“嗯，小离放心。”
昀殇的眼里溢出湿润的笑意，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小离立了一项大功。要不然陆辰禹他们不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修罗宫。”
伊离急切问道：“那恩人可见到师叔了么？”
手心的热度仿佛一下子被抽干，昀殇怔怔看着床上的人，“小离对我失望了么？我在救了小离的同时也从他那里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哦。”
“你——”
“那师叔有没有因此受到伤害？”
“呵呵。小离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呢。你放心吧。他好好的。”
“少主，”
璎珞走到门口道：“加了药草的热水已经好了，小离姑娘可以去沐浴了。”
昀殇咽下即将出口的话语，起身将伊离扶起，“在凉水中浸泡时间过久，去洗洗吧。璎珞会帮你的。”
“谢谢，不过不用了。”
伊离站在地上后活动了一下四肢，“得知恩人没事就好了，我得回巫山了，师叔找不到我一定急坏了。”
“他知道你在这里。”
昀殇将暗自收紧的拳头负在身后，那只手，已经冰凉得无半点热度。
这种感觉，明明已经抓住了的，却要再一次离开么？
伊离倒是很惊讶，急忙穿上鞋子道：“师叔知道我在这里？他来这儿找我了？呀！师叔知道了我在这里一定会更生气的。”
昀殇的声音压得很低，“一定要走么？”
“嗯，师叔答应了我爹要照顾我，这回没有及时救我他一定很愧疚。所以我得抓紧回去。好让他放心。”
“小离这么在意这些啊——”
“恩人，下回我再来看你。”
伊离说罢便向门外走去。
璎珞急急道：“可是小离姑娘，少主给你做了水晶蹄髈——”
“璎珞。”昀殇止住了她剩下的话。
伊离迈出去的一步又收了回来，朝着昀殇笑嘻嘻，“那我就吃完饭再回去。嘿嘿。恩人露手艺了，我有口福喽。”
昀殇轻笑，“也罢，随你。”
“少主！”
一阵踩踏楼梯的声音由远及近，下一瞬，琰瑄脸红脖子粗的匆匆跑进，见伊离在场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
昀殇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眼风淡淡扫了边上的伊离，柔声道：“说吧。这里没外人。”
伊离心中一暖，低着头偷偷笑了。
琰瑄得到了允许，深吸一口气，道：“陆辰禹跳进潭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孰轻孰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