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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阿兹卡班的囚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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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出场(在马麻瓜电视上)——
“公众必须注意布莱克带有武器,极其危险。已经特地设立了一条热线,谁知道布莱克的踪迹,必须马上报告。”
“不用告诉我们他不怀好意,”弗农姨父哼着鼻子说,眼睛越过他正看着的报纸上方瞪着那名犯人,“瞧他那德性,一副脏相!看他那头发!”
他恶意地斜着看了哈利一眼,哈利的一头乱发一直使弗农姨父看了就恼怒。然而,屏幕上那个人脸庞瘦削,周围都是纠结在一起、足有一尺长的乱发,与他相比,哈利觉得自己的确很整洁。
——玛姬姑妈出场(哈利的记忆中)——
玛姬姑妈是弗农姨父的姐妹。尽管她不是哈利的血亲(哈利的妈妈和佩妮姨妈是姐妹),但是人们一直逼哈利叫她姑妈。玛姬姑妈住在乡下,房子周围有一个大花园,她在那里养叭喇狗。她不常到女贞路来,因为她舍不得离开她那些珍贵的狗,但她每次来访都给哈利留下可怕的、历历如新的记忆。
在达力五岁的生日宴会上,玛姬姑妈曾经用手杖痛打哈利的小腿,不让他在音乐造型游戏①中胜过达力。几年以后,她在圣诞节的时候来过,给达力的礼物是装有电脑的机器人,给哈利的是一盒狗饼干。她上一次来访的时候,正是哈利到霍格沃茨上学的前一年,哈利无意中踩了她的爱狗的爪子,这条狗就把哈利一直逼到花园里,把他逼得爬上了树,而玛姬姑妈到了午夜以后才肯把狗叫回屋。达力家的人一说起这件事,至今还会捧腹大笑。
——玛姬姑妈出场——
哈利心里老大不情愿地打开了门。
玛姬姑妈站在门槛上。她和弗农姨父长得很像:大个子、粗壮、紫色的脸,甚至还有唇髭,只不过没有弗农姨父那样重。她一手提着个巨大的手提箱,另一边的腋下夹着一头脾气很坏的老叭喇狗利皮。
“我的达力儿哪里去了?”玛姬姑妈叫道,“我的宝贝侄子呢?”
达力摇摇摆摆地从厅里走了过来,他的金发平平地贴在了他那扁平的脑袋上,在他的多层下巴下面,一个领结隐约可见。玛姬姑妈把手提箱一把推到哈利的怀里,抵得他喘不过气来,她一手紧紧搂住达力,同时在达力面颊上大大地亲了一口。
哈利清清楚楚地知道,达力之所以能容忍玛姬姑妈的拥抱,完全是因为他会得到很好的报酬。事情也果然如此,这两人分开以后,达力的胖拳头里就攥着一张崭新的二十英镑钞票。
“佩妮!”玛姬姑妈叫道,大步跨过哈利,好像哈利只不过是个帽架子似的。玛姬姑妈和佩妮姨妈亲吻,或者不如说,玛姬姑妈的大下巴在佩妮姨妈瘦瘦的颊骨上撞了一下。弗农姨父现在进来了,关门的时候显得很高兴。
“喝茶吗,玛姬?”他问,“利皮喝点什么呢?”
“利皮从我的茶托里喝一点就成了。”玛姬姑妈说,于是他们鱼贯进入厨房,只留下哈利一个人拿着手提箱站在厅里。但是哈利并不抱怨;对于他来说,不和玛姬姑妈在一起的任何借口都是好的,所以他开始努力地将这只箱子抱到楼上的空闲房间里去,尽量拖长做这伴事的时间。等他回到厨房的时候,玛姬姑妈已经喝上了茶,吃上了水果蛋糕,利皮则在角落里喧闹地舔食。佩妮姨妈见到她洁净地板上斑驳的茶渍和口水,不觉畏缩了一下,哈利看在眼里。佩妮姨妈痛恨动物。
“剩下的狗谁在照顾呀,玛姬?”弗农姨父问道。
“哦,我叫富布斯特上校照管它们,”玛姬姑妈满脸生辉地说,“他现在退休了,有点事情做做对他有好处。我离不开可怜的利皮。要是它不在我身边,它就会消瘦的。”
正当哈利坐下来的时候,利皮开始吠叫起来。玛姬姑妈这才第一次把注意力转向哈利。
“这么说,”玛姬姑妈怒气冲冲地说,“你还在这里,是不是?”
“是。”哈利说。
“不要用这种不知道好歹的腔调说‘是’,”玛姬姑妈咆哮道,“弗农和佩妮收留了你,他们真是够好的了。要是我才不干呢。要是有人把你扔到我的大门口,你早就直截了当地到孤儿院了。”
哈利真想说他宁愿待在孤儿院也不愿意和德思礼家人住在一起,但他想到那张同意表,就忍住了没说。他勉强在脸上挤出痛苦的笑容来。
“别对我假笑!”玛姬姑妈声音隆隆地说,“我看得出来,自从上次我看见你以来,你没有什么进步。我希望学校能强迫你学会些礼貌。”她吞下一大口茶,擦擦她的唇髭,又说:“弗农,我又忘了,你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圣布鲁斯,”弗农姨父立即说,“对于那些无可救药的人来说,那是家第一流的机构。”
“我明白了。”玛姬姑妈说,“小子,圣布鲁斯的人使用藤杖吗?”她隔着桌子对哈利怒气冲冲地说。
“唔?”
弗农姨父在玛姬姑妈背后简短地点了一下头。
“是啊。”哈利说。然后,他觉得似乎应该把事情做得像样些,就说:“一直用的。”
“太好了,”玛姬姑妈说,“我可不要听那些哼哼叽叽、空洞无聊的废话,说什么不要打那些该打的人。十之八九,这类人需要好好地痛打一顿。你时常挨打吗?”
“哦,是的,”哈利说,“许多次了。”
玛姬姑妈把眼睛眯起来。
“我仍旧不喜欢你说话的腔调,小子。”她说,“如果你能够用这种随随便便的口气说你挨打的事,那他们显然打你打得不够狠。佩妮,我要是你的话,我会给学校写信的,写清楚你同意对这小子使用极端力量。”也许弗农姨父担心哈利会忘记他们之间的交易;不管怎么说,他突然改变了话题。
“听到今天早晨的新闻了吗,玛姬?那个在逃的犯人怎样了,嗯?”
玛姬姑妈开始安顿下来,哈利却发现自己几乎在渴望这家里过着没有玛姬的日子。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通常告诫哈利不要碍他们的事,哈利也巴不得他们这样对待他。玛姬姑妈却正相反,什么时候都要哈利在她眼皮子底下,以便她能提出让他改进的意见来。她喜欢拿哈利和达力进行比较,她对哈利总是怒目注视,同时给达力买昂贵的礼物,这样做事她感到极大地愉抉,好像在向他挑战,看他敢不敢质问为什么他不能得到礼物。她还不断阴险地暗示哈利为什么会成为这样一个不知感恩的人。
“你一定不要为这家伙竟然会是这副样子而谴责自己,弗农。”第三天她在午饭时说,“如果骨子里有什么东西腐败了,那就谁也没办法了。”
哈利努力把注意力只放在食物上,但他的手抖了起来,他的脸因生气而涨得通红。记住那张表,他告诉自己。想想霍格莫德。不要说什么话。不要!
玛姬姑妈起身去够她那瓶葡萄酒。
“这是育种的一条基本规则,”她说,“你看养狗就一直是这样的。如果母狗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小狗也必定有什么地方不好!”
这时,玛姬姑妈手里握着的酒瓶爆炸了。玻璃碎片飞向四面八方,玛姬姑妈因生气而激动起来,眼睛眨巴着,酒在她那张大脸上直往下流。
“玛姬!”佩妮姨妈尖叫起来,“玛姬,你没事吧?”
“不必担心,”玛姬姑妈咕哝着说,用餐巾揩着脸,“一定是刚才握得太紧了。那天在富布斯特上校那里也出过同样的事。不肘慌张,佩妮,我是很坚强的..”
但是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都怀疑地看着哈利,所以哈利认为他不如放弃布丁,尽快离开餐桌为好。
他走到厅里,靠在墙上,深深地呼吸。从他上一次失去控制并且使某个东西爆炸到现在,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可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去霍格莫德的那张表还不是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事情,如果他这样干下去,魔法部就会找他的麻烦了。
哈利还是个未成年的男巫,魔法界的法律禁止他在学校以外的地方施展魔法。他的记录可不是很好,就在去年夏天,他得到一次正式警告,警告说得很清楚:如果魔法部得到风声,说他如果在女贞路再次施展魔法,那霍格沃茨就有可能开除哈利。
他听到德思礼一家人离开了餐桌,于是他急忙上楼避开他们。
以后的三天里,只要姑妈瞪哈利,他就强迫自己想想那本《飞天扫帚护理手册》。这个办法很能奏效,尽管这么做让他有一种发呆的样子,因为玛姬姑妈开始发表意见说他精神不正常。
最后,终于到了这一天,是玛姬姑妈在这里做客的最后一个晚上,佩妮姨妈准备了高级的正餐,弗农姨父打开了好几瓶葡萄酒。大家喝了汤,吃了大马哈鱼,一次也没有提到哈利的种种不是;在吃柠檬蛋白酥皮馅饼的时候,弗农姨父絮絮不休地谈到他那制造钻机的格朗宁公司,让大家都感到心烦;然后佩妮姨妈烧了咖啡,弗农姨父拿出一瓶白兰地来。
“玛姬,你也来一点吧?”玛姬姑妈已经喝了不少葡萄酒了。她那张大脸已经很红了。
“那么,少喝一点,”她咯咯笑着说,“比这个多一点,再多一点,这就妥了。”
达力正在吃第四片馅饼。佩妮姨妈正翘着小指头啜饮咖啡。
哈利真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但他遇到了弗农姨父愤怒的小眼睛,于是他知道他必须一直坐到最后大家都吃完的时候。
“啊,”玛姬姑妈说,咂咂嘴唇,把已经喝空了的杯子放了下来,“点心做得真好,佩妮。通常我晚上只是吃一份油炸食品罢了,我有十二条狗要照顾啊!”她响亮地打着嗝儿,拍拍她那大肚子。
“原谅我。不过我的确喜欢看到健康正常的孩子,”她继续说下去,向达力眨眨眼,“你会长成身材正常的男人的,达力儿,就像你的爸爸一样。哦,弗农,我还想要一点白兰地……”
“喏,这一个?”
她把脑袋向着哈利一扬,哈利感到胃里一阵紧。手册,他提醒自己。“这一个有一副卑鄙自私、比正常人要小的样子。狗就有这种情况。去年我就叫富布斯特上校淹死了一条狗。那是一条像耗子一样的小东西。弱。发育不好。”
哈利努力回忆手册第十二页的内容:纠正脑筋不愿拐弯的魔咒。
“这都是由于血统不好,那天我就是这样说的。坏的血统会表现出来的。我不是在说你家庭的坏话,佩妮,”她用她那像小铲子一样的手拍拍佩妮那瘦骨嶙嶙的手,“但是你的妹妹是坏家伙。她出身于最好的家庭。然后她跟一个饭桶跑了,其后果现在就在我们眼前。”哈利瞪着他的盘子,耳朵里有一种奇异的声音。牢,牢抓住扫帚尾部,他心里念叨着。但底下还有什么他就记不住了。玛姬姑妈的声音好像直钻进了他的心里,就像弗农姨父的钻机一样。
——桑帕克出场——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这是为处于困境的女巫或男巫开设的应急客运。只要伸出你的魔杖并且走上车来,我们就可将你带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斯坦桑帕克,今晚我是你们的售票员!”
这位售票员突然住了嘴。他刚刚看到哈利,其时哈利还坐在地上。哈利又抓起了魔杖,努力站起身来。走近了,他发现桑帕克比他大不了几岁;十八岁,最多十九岁,长着一双大大的扇风耳,脸上还有几个小丘疹。
“你在那里干吗?”桑帕克问道,放下了他那副职业劲头。
“我摔在那儿了。”哈利说。
“特地摔在那里的吗?”桑帕克窃笑着说。
“我不是故意要摔的。”哈利说,不觉着恼了。他的牛仔裤有一条裤腿撕破了,他伸出去以保持身体平衡的那只手在流血。他突然记起他为什么会摔倒,于是他转过身去,瞪着汽车库与篱笆之间的那条胡同。骑士公共汽车的头灯将那里照亮了,那里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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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布莱克,”他说,点着头,“他当然会在麻瓜的报纸上了,纳威。你原来在哪里?”
哈利脸上一片空白。斯坦看了,咯咯笑起来,露出了优越感。他撕下第一版,把它递给哈利。
“你应该多读读报,纳威。”哈利把报纸凑近蜡烛光读起来:布莱克仍然在逃魔法部今天证实:被认为是阿兹卡班城堡中待过的囚犯中最臭名昭著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现在仍然未被捉拿归案。
“我们正在努力重新捉拿布莱克,”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今天早晨说,“我们请求魔法界保持镇静。”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某些成员曾批评福吉不该将布莱克在逃这件事通知麻瓜的首相。
容易激怒的福吉说:“噢,我不得不这样做,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布莱克疯了。谁遇到他都会有危险,不管你是魔法界的人还是麻瓜。我得到了首相的保证,他说在布莱克的真实身分方面,不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让我们来面对这个现实,如果他说出去了,谁还会相信他?”
麻瓜们被告知布莱克是带着枪(一种金属魔杖,麻瓜们用来自相残杀的),而魔法界人士时刻担心一年前的大屠杀会再现,当年布莱克曾经用一句魔咒就杀死了十三条人命。
哈利盯着布莱克那双模糊不清的眼睛,在那张凹陷的脸上,只有这双眼睛似乎有些生气。哈利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吸血鬼,但是他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看到过他们的照片,而布莱克有着蜡一样的白色皮肤,看上去就像是吸血鬼。
“他看上去很吓人,是不是?”斯坦说。哈利读报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哈利。
——第三部中福吉第一次出场——
“你到了,哈利。”一个声音说。哈利还来不及转身,就觉得有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同时,只听斯坦叫道:“哎呀,厄恩,你来看,你来看!”
哈利抬头看见了那只手的主人,马上觉得胃里给倒上了一大桶冰,他正好撞上了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本人。
斯坦跳到人行道上站在哈利旁边。
“部长,你叫纳威什么?”他兴奋地闻。
福吉是个粗壮的小个子,身穿一件细条纹长袍,看上去冷淡而疲惫。
“纳威?”他重复道,皱着眉头,“这是哈利波特。”
“我早就知道啦,”斯坦高兴地叫道,“厄恩,厄恩!猜猜纳威是谁,厄恩,他是哈利波特!我能看见他的伤疤!”
“对,”福吉烦躁地说,“好吧,骑士公共汽车把哈利接到了这里,我很高兴,但我和他现在一定要到破釜酒吧里去。”
福吉加大了哈利肩上的压力,哈利发现自己被推着进入了这家小酒吧。一个弯着背、手拿灯笼的人在吧台后面的门道里出现了。这是汤姆,一个满脸皱纹、没有牙齿的老板。
“你找到他了,部长!”汤姆说,“您要喝什么?啤酒?白兰地?”
“也许来一罐茶吧。”福吉说,仍旧没有放开哈利。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拖拖拉拉和一阵阵吹气的声音,斯坦和厄恩出现了,带着哈利的衣箱和海德薇的笼子,他们向四周兴奋地张望着。
“你怎么竟然不告诉我们你就是哈利波特呢,纳威?”斯坦说,满脸是笑地对着哈利,此时厄恩那张像猫头鹰一样的脸在斯坦的肩头上饶有兴趣地凝视着。
“要一个包间,汤姆。”福吉直截了当地说。
“再见。”哈利可怜巴巴地对斯坦和厄恩说,这时汤姆向福吉示意要他离开吧台到那条走道去。
“再见,纳威!”斯坦叫道。
福吉迫使哈利跟着汤姆的提灯沿着狭窄的通道往前走,然后他们走进了一个小雅座。汤姆弹了一下手指,壁炉里就生起了火;他鞠了一躬,离开了。
“坐下,哈利。”福吉说,指着火炉旁的一把椅子。
哈利坐下了;尽管有火,他还是觉得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第三部中赫敏和罗恩第一次出场—————
哈利在暑假的最后一天醒来,认为他至少第二天会在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上遇到罗恩和赫敏。他起床后,穿戴整齐,最后一次去看火弩箭。正在考虑上哪儿吃饭,这时,有人使劲叫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
“哈利,哈利!”他们在那里,两个人都在,坐在弗洛林冷饮店外面,罗恩看上去令人难以置信地奇特,赫敏晒得成了棕色,两人都在拼命向他招手。
“到底看见你了!”罗恩说,在哈利坐下来的时候对他咧嘴笑着,“我们到破釜酒吧去过了,但是他们说你已经走了,于是我们去了书店,去了摩金夫人那里,还……”
“上周我已经买齐了学校需要的所有东西。”哈利解释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破釜酒吧的?”
“我爸说的。”罗恩简短地说。韦斯莱先生在魔法部工作,当然会听到整个故事,知道玛姬姑妈的遭遇。
“你真的把你姑妈吹胀了吗,哈利?”赫敏问道,声调是很认真的。
“我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哈利说,这时罗恩笑得不可开交,“我只不过一时失控罢了。”
“这事没有什么好笑的,罗恩。”赫敏尖锐地说,“说实在的,没开除哈利,我真感到奇怪。”
“我也一样。”哈利承认说,“我忘记了开除的事,我原来以为我要被抓起来的。”他看了看罗恩,“你爸不知道福吉为什么放过我吧,他知道吗?”
“很可能因为是你的缘故,不是吗?”罗恩耸耸肩膀,还在咯咯地笑着,“著名的哈利波特啊什么的。要是我吹胀了我的姑妈,魔法部肯定不会放过我。听着,他们首先要把我挖出来,我妈会杀了我的。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你自己可以问我爸。今天晚上我们也要在破釜酒吧过夜,所以你明天可以和我们一起到国王十字车站去,赫敏也在那里。”
赫敏点点头,满脸是笑:“我妈和我爸今天早上把我和我所有在霍格沃茨要用的东西都留在了那里。”
—————第三部中韦斯莱一家第一次出场—————
这时,韦斯莱太太到酒吧间来了。手上拿着买来的许多东西,她后面跟着那对双胞胎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将在霍格沃茨开始他们第五年的学业,还跟着那位新当选的男生学生会主席珀西和韦斯莱家最小的孩子,也是他们家惟一的女儿金妮。
金妮一直很喜欢哈利,她看到哈利,似乎比平时更加显得尴尬,也许这是因为他在霍格沃茨救过她的命。她满脸通红,咕哝着说了声“你好”,看都没看他。然而,珀西却庄严地伸出手来,好像他和哈利从来没见过面似的。他说:“哈利,看见你真高兴。”
“你好,珀西。”哈利说,忍着没笑出来。
“你过得不错吧?”珀西装腔作势地说,和他握手。那副样子好像是被介绍给市长似的。
“很好,谢谢。”
“哈利!”弗雷德说,用肘部把珀西推开,然后深深地鞠躬,“见到你真荣幸,老伙计!”
“妙极了,”乔治说,把弗雷德推开,这可轮到他抓住哈利的手了,“绝对是绝妙的。”
珀西吼了一声。
“够了,喏。”韦斯莱先生说。
“妈妈!”弗雷德说,好像才发现了她似的,也抓住了她的手,“看到你真好啊!”
“我说,这就够了。”韦新莱太太说着,一面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到一把空着的椅子上。
“你好,哈利,亲爱的。我想你已经听到那叫人兴奋的消息了吧?”她指指珀西胸前别着的那枚崭新的银色徽章。
“这个家里的第二个男生头儿!”她说,自豪得很。
“好不容易啊。”弗雷德低声说。
“对这一点我不怀疑,”韦斯莱太太说,突然皱起了眉头,“我注意到人家没有让你们俩当级长。”
“我们干吗要去当级长啊?”乔治说,对这种说法表示出反叛的态度,“那样,生活就一点劲都没有了。”
金妮傻笑起来。
“你倒是给妹妹树立个好榜样啊!”韦斯莱太太厉声说。
“金妮有其他哥哥给她树榜样呢,妈妈。”珀西高傲地说,“我要去换衣服准备用晚餐。”他消失了,乔治叹了一口气。
“我们原来要把他关到金字塔里来着,”他告诉哈利,“可惜让妈妈发现了。”那天的晚餐大家都很尽兴。小酒吧老板汤姆在餐厅里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于是韦斯莱家的七位成员、哈利和赫敏一口气吃完了五道美味大菜。
“明天我们怎么样去国王十字车站啊,爸爸?”弗雷德问道,这时大家正在努力吃那块豪华的巧克力布丁。
“魔法部明天会提供两辆车的。”
大家都抬头看着韦斯莱先生。
“为什么?”珀西好奇地问。
“那是为了你啊,珀西,”乔治严肃地说,“帽子上插着小旗,小旗上还有缩写字母HB①!”
“就是奇大无比的大脑袋②啊。”弗雷德说道。除了珀西和韦斯莱太太以外,大家都冲着自已面前的布丁嗤笑起来。
①即Head boy,男生学生会主席,或男生头儿。
②“奇大无比的大脑袋”的英文(Humungous bighead)首字母缩写也是HB。这里弗霄德在故意取笑珀西。
“魔法部为什么要提供汽车呢,爸爸?”珀西再次问道,声调很是庄重。
“唔,因为我们部里就有两辆车啊,”韦斯莱先生说,“而且我在部里工作,他们这是照顾我。”他的声音是随随便便的,但是哈利不禁注意到韦斯莱先生的耳朵红了,就像罗恩感到有压力时那样。
“他们做得不错。”韦斯莱太太活泼地说,“你们知道大家一共有多少行李吗?到了麻瓜的火车站,那一大堆可真够瞧的,你们都打好行李了吗?”
“罗恩还没有把他新买的东西都放到箱子里去呢,”珀西说,听上去像是受了很久的罪,“他把东西都倒在我床上了。”
“你不如赶快去好好收拾,罗恩,因为我们明早不会有很多时间。”韦斯莱太太从餐桌远处对罗恩说。罗恩怒视珀西。
—————魔法部派给韦斯莱先生的车的驾驶员—————
韦斯莱先生强迫哈利穿过短短的一段人行道,走向第一辆车。这两辆车都是老式的深绿色汽车,开第一辆车的是个身穿艳绿色天鹅绒西服、神色狡猾的男巫。
—————卢平第一次出场—————
哈利、罗恩和赫敏沿着走廊,寻找空的车厢,但是所有车厢都是满的,只有最末的车厢不是。
这节车厢里只有一个人,这人临窗坐着,正在熟睡。哈利、罗恩和赫敏在门槛上停住了脚步。霍格沃茨特快专列通常是学生坐的,他们在这里还从来没有见过成年人,除了那位为他们推食品车的女巫以外。
这个陌生人穿着一件极其破旧的男巫长袍,好几个地方打着补丁。他面带病容,而且疲惫不堪。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淡棕色的头发已经夹杂着自发了。
“你们认为他是谁?”罗恩尖声问道。他们坐了下来,把门关上了,他们坐得尽量离车窗远一些。”
“R.J.卢平教授。”赫敏立即悄声说。
“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箱子上不是写着嘛。”赫敏回答道,指着那人头上的行李架,那里有一个破旧的小箱子,用许多绳子捆着,整齐地打着结。
“R.J.卢平教授”这几个字印在箱子一角,字母已经剥落了。
“不知道他教什么?”罗恩说,对卢平教授了无生气的侧影皱着眉头。
“显然,”赫敏悄声说,“只有一个空位子,对不对?‘黑魔法防御术’。”
哈利、罗恩和赫敏已经有过两位教这门课程的老师了,两人都只教了一年。
有谣言说,这份工作是注定要失败的。
—————第三部小马尔福第一次出场—————
卢平教授也许不是好伙伴,但他在这间车厢里对他们是有用的。下午,开始下雨了,窗外连绵不断的小山的轮廓模糊起来,这时,他们又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然后三个他们最不喜欢的人来了:德拉科马尔福后面跟着他的两个密友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
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从他们第一次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相遇的时候开始,就是敌人。马尔福面色苍白瘦削,带有讥诮神色,是斯莱特林院的学生;他在斯莱特林院的魁地奇球队当找球手,而哈利在格兰芬多队充当同一角色。克拉布和高尔好像生来就是听马尔福支使的。这两人都膀大腰圆,肌肉结实;克拉布高一些,头发剪得像布丁盆子一样,脖子很粗;高尔个子矮,头发多,手臂长得跟大猩猩似的。
“唔,看这是谁呀,”马尔福用他平常那种懒懒的拖长的声调说,拉开了车厢的门,“波特和韦斯莱。”
高尔和克拉布乱哄哄地笑起来。
“我听说你爸今年夏天终于发了点财,韦斯莱?”马尔福说,“你妈没有死于休克吧?”
罗恩站起来,动作那么快,以致把克鲁克山的篮子踢到了地上。卢平教授哼了一声。
“那是谁?”马尔福问道,他看见卢平以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新来的教师。”哈利说,他也站起来了,以便在需要时把罗恩拉回来。
“你刚刚在说什么,马尔福?”
马尔福淡色的小眼睛眯起来了;他还没有笨到在一位教师面前挑衅的地步。
“走吧。”他愤怒地对克拉布和高尔咕哝道,于是他们走开了。哈利和罗恩又坐了下来,罗恩抚摩着手指关节。
“今年我可不要听马尔福的胡说八道,”他生气地说,“我是当真的。只要他再一次挖苦取笑我们家人,我就要抓住他的脑袋……”
罗恩比划着做了个猛烈的动作。
“罗恩,”赫敏尖声说,一面指着卢平教授。
“小心……”但卢平教授仍然在熟睡之中。
—————卢平醒来—————
忽然有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卢平教授好像终于醒过来了。哈利可以听到在卢平教授那边有人在动。他们谁也没说话。车厢里有一种轻微的爆裂声,出现了一遭颤抖的光线。卢平教授似乎拿着一把火。火光照亮了他疲倦发灰的脸,但他的眼睛却是警惕而小心谨慎的。
“待在原地不要动。”他说,还是那粗哑的声音。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满手的火伸在他的前方。但在他走到车厢门边以前,门慢慢地开了。
站在门道里、被卢平手中摇曳不定的火光照亮了的,是一个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它的脸完全隐藏在头巾下面。
—————第三部海格第一次出场—————
“一年级的到这里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哈利、罗恩和赫敏回过身来,看到了站台那一端海格魁梧的身材。他正向惊慌失措的新学生招手,要带领他们去经历传统的渡过湖泊的旅行。
“好吗,你们三个?”海格越过那许多脑袋冲着他们喊遭。他们向他挥手,但是没有机会和他说话,因为他们周围的人正推着他们沿着站台向前走。哈利、罗恩和赫敏跟随学校的其他学生走上了一条粗糙泥泞的路,那里至少有一百辆马车在等候剩下的学生,每辆车由一匹隐形的马拉着,哈利只能这样假定,因为等到他们爬进一辆马车并且关上车门以后,马车就自动行驶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马车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稻草味。哈利觉得自从吃了巧克力以后就好一些了,不过他仍旧感到虚弱无力。罗恩和赫敏一直在偷偷地看他,似乎怕他再次崩溃。
—————第三部邓布利多第一次出场—————
哈利开始小声向他解释,但这时校长站起来说话了,他就住了嘴。
邓布利多教授虽然很老了,却总是给人以精力充沛的印象。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有几英尺长,他戴着半圆形眼镜,鼻子钩得厉害。人们时常说他是当今最伟大的男巫,但哈利尊敬他可不是为了这一点。你不由自主地要信任邓布利多教授,当哈利看到他对全场学生微笑时,哈利觉得,自从那摄魂怪进入火车车厢以来,他第一次真正镇静下来了。
“欢迎!”邓布利多教授说,蜡烛的光辉照得他的胡子闪闪发光,“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我有几句话要对你们大家说,其中有一件事是非常严肃的,我想不如在你们被这顿美餐弄得迷迷糊糊以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它们搜查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以后,你们想必都知道了。目前我们学校要接待若干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它们来这里是为了执行魔法部的公务。”
他停了一下,哈和想起韦斯莱先生曾经说过,邓布利多对摄魂怪守卫学校这件事是不乐意的。
“它们驻扎在学校这片场地的所有入口,”邓布利多继续说,“在它们在此逗留期间,我必须说清楚的是,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离开学校。摄魂怪不应该受到玩花招或者伪装的欺骗,哪怕是隐形衣也不行。”他没有表情地加上了这一句,哈利和罗恩相互看了一眼。“摄魂怪天生不懂得什么是请求或是借口。因此我警告你们每一个人:不要给它们以伤害你们的任何借口。我指望级长们,还有我们新上任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和女生学生会主席,你们要保证任何学生都不会和摄魂怪发生冲突。”
珀西坐的地方离哈利只有几个位子,这时他又挺起胸膛,给人印象深刻地向周围看了一看。邓布利多又停了一下;他很严肃地环顾了一眼礼堂,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发出声音。
“比较令人高兴的是,”他继续说,“今年,我很高兴地欢迎两位新老师加入我们的队伍。
“第一位是卢平教授,他慨然同意补上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空缺。”
响起了一些零零落落、不怎么热情的掌声。只有那些在火车上和他在同一节车厢里待过的学生才使劲鼓掌,哈利是其中之一。卢平教授坐在所有穿着讲究的教师当中,显得格外寒酸。
“看斯内普!”罗恩低声对着哈利的耳朵说。
魔药课教师斯内普目光沿着□□的长桌一直盯着卢平教授。大家都知道斯内普教授一直想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师,但就连恨斯内普的哈利也对斯内普那瘦削、灰黄色脸庞上扭曲的表情大为惊讶。那种表情已经超过了恼怒,那是憎恶。哈利对这种表情太清楚了,斯内普每次眼光落到哈利脸上时就是这样的。
“至于我们任命的第二位教师,”给卢平教授的不太热情的掌声消失以后。邓布利多继续说,“唔,我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师凯特尔伯恩教授去年年底退休了,以便有更多时间和他剩下的小淘气在一起。然而,我高兴地说,不是别人,而是鲁伯海格来填补他的空缺,海格已经同意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
哈利、罗恩和赫敏彼此大眼看小眼,呆住了。然后他们加入了鼓掌,格兰芬多桌子上的掌声格外热烈。哈利俯身向前去看海格,只见他满脸通红,瞪眼看着他那双大手,他的微笑隐藏在他乱糟糟的黑胡子里。
“我们早就应该知道的,”罗恩吼道,捶着桌子,“别人谁会让我们去弄一本会咬人的书!”
哈利、罗恩和赫敏是最后停止拍手的。当邓布利多教授又开始说话的时候。他们看到海格在用桌布擦眼睛。
“好吧,我想重要的事已经说完了,”邓布利多说,“开始用餐吧。”
—————特里劳妮教授第一次出场—————
“她在哪里?”罗恩说。
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那种轻柔模糊的嗓音。
“欢迎,”那声音说道,“最后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们,真好。”
给哈利的第一印象是来了个发光的大昆虫。特里劳妮教授走进火光照耀的地方,他们看到她非常瘦;她的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几倍,她披着一条轻薄透明纱罗似的闪闪发光的披巾,细长的脖子上挂有无数项链和珠子,双臂和双手都戴有手镯和指环。
“坐,我的孩子,坐。”她说,于是他们都笨拙地爬到扶手椅上或者陷到鼓鼓囊囊的坐垫里去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同一张圆桌旁边。
“欢迎来上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说,自己坐在壁炉前面一张有翼的扶手椅上,“我是特里劳妮教授,你们以前可能没有见过我。我发现过于频繁地下临熙攘忙碌的学校生活使我的天日模糊。”
对于这样不寻常的宣言,谁也没有说什么话。特里劳妮教授细致地重新整理了一下披巾,继续说:“你们选了占卜课,这是所有魔法艺术中最难的课程。我必须一开始就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不具备‘视域’,那我能教你们的东西就很少了,在这方面,书本只能带你们走这么远……”
听完这番话,哈利和罗恩都笑着看赫敏,赫敏听到这门课的书本没有多大用,显得很吃惊。
“许多女巫和男巫,尽管他们在发出猛烈的撞击声、气味和突然隐形等方面很有天才,却不能拨开迷雾看透未来。”特里劳妮教授继续说下去,她那巨大发光的眼睛从这张脸转到那张脸上。“这种天赋的才能只有少数人才有。你,男孩,”她突然对纳威说,纳威差点儿从他的坐垫上掉下来,“你奶奶好吗?”
“我想是好的。”纳威颤抖着说。
“我要是你,我可不这么肯定,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说,火光在她的长长的祖母绿耳环上闪烁。
纳威喘不过气来。
特里劳妮教授平静地继续说:“今年我们学习各种基本的占卜方法。第一学期都用在解读荼叶上。下学期我们应该学习手相术。顺便提一句,我亲爱的,”她突然对帕瓦蒂帕蒂尔说,“提防红头发的男子。”
帕瓦蒂害怕地看了一眼罗恩,罗恩正好坐在她后面。帕瓦蒂把自己的椅子移得离开了罗恩一些。
“在夏季学期,”特里劳妮教授继续说,“我们将学习看水晶球,如果我们已经学完了火焰预兆的话。不幸的是,二月份,一场恶性流感会迫使班级停课。我自己会失音。在复活节前后,我们之中会有一个人永远离开大家。”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教室里一片紧张的沉默,但特里劳妮教授似乎对此一无感觉。
“我想,亲爱的,”她对拉文德布朗说,她坐得最近,吓得缩在椅子里,“你能不能把那个最大的茶壶递给我?”
拉文德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从架子上拿了一把巨大的茶壶放在特里劳妮教授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你,亲爱的。顺便说一下,你害怕的那件事情,会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发生。”
拉文德抖起来了。
“现在,我要你们大家分成两个组。从架子上拿一个茶杯,到我这里来,我会往杯子里倒茶。然后坐下来,喝茶,喝到杯子里只剩下茶叶。用左手将茶叶渣晃荡三次,然后将茶杯翻转,扣在茶杯托上;等到最后一点茶水流光,然后把你的茶杯给你的伙伴解读。你们可以利用<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本书的第五页和第六页的内容解读茶叶渣的形状。我将在你们中间行走,帮助你们,指示你们。哦,还有亲爱的……”她抓住纳威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在你打碎第一个茶杯以后,你能不能从蓝色花样的茶杯中挑选一个呢?我很喜欢那种粉红的。”
没错,纳威刚走到放茶杯的架子面前,就传来瓷器破裂的声音。特里劳妮教授拿着簸箕扫帚急忙走过去并且说:“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拿一个蓝色的,谢谢你!”
哈利和罗恩的茶杯都注满了茶水以后,他们回到自己的桌子旁边,设法把滚烫的茶迅速喝完。他们如特里劳妮教授教导的那样晃荡了茶叶渣,然后把茶杯弄干,再互相交换茶杯。
“好啦,”罗恩说,两人同时把书翻到第五和第六页,“你在我的茶杯里看到了什么?”
“许多泡开了的棕色东西。”哈利说。教室里浓重的带香味的烟雾弄得他糊里糊涂地想睡觉。
“开阔思路,亲爱的,让你们的眼睛越过世俗的东西!”特里劳妮教授在黑暗处叫道。
哈利极力想振作起来。
“好,你现在有了一种摇摇晃晃的十字架,”他说,一面查阅<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意味着你就要遇到考验和苦难,对此我感到遗憾,但是这里有个东西,好像是太阳。等一等,这意味着大快乐,所以你要倒霉,但是又会很快乐……”
“要是你问我,我就要说你需要测试一下你的天赋。”罗恩说,两人都不得不使劲忍住笑,因为特里劳妮教授正往他们这里看。
“轮到我了,”罗恩向哈利的茶杯里看,他的前额因为努力而皱了起来。“这儿有一团东西,像是一顶圆顶硬礼帽,”他说,“也许你要为魔法部工作了!”
他把茶杯向另外一边侧过去。
“但这么看就更像是一颗橡子,那是什么?”他猛翻自己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意外之财,意料不到的黄金。棒极了,你可以借给我一些。这里还有个东西,”他又把茶杯转了一下,“这看上去像是一头动物。对,如果说那是脑袋的话,它看起来像河马,不,像羊……”
哈利一阵大笑,特里劳妮教授飞快地转过身来。
“让我看看,亲爱的。”她不高兴地对罗恩说,迅速走过来,一把夺过罗恩手里的茶杯。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特里劳妮教授瞪着那茶杯,一面把茶杯向逆时针方向转动着。
“猎鹰,亲爱的,你有死敌。”
“但是谁都知道这件事啊。”赫敏大声嘀咕道。特里劳妮教授瞪着她。
“唔,是这样的,”赫敏说,“大家都知道哈利和神秘人。”
哈利和罗恩瞪着她,又惊讶又佩服。他们还从来没有听到赫敏这样对老师说话。特里劳妮教授故意不予回答。她那双大眼睛又往哈利的茶杯里看,而且继续转动茶杯。
“有一次袭击。亲爱的,亲爱的,这可不是个幸运的茶杯……”
“我还以为那是一顶圆顶硬礼帽呢。”罗恩局促不安地说。
“头盖骨,前途有危险,亲爱的……”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特里劳妮教授,她最后又将茶杯转动了一次,喘气,然后尖叫起来。又响起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纳威打碎了第二个杯子。
特里劳妮教授一下子就坐进了一张空扶手椅里,她那发亮的手抚着她的心脏,双眼紧闭。“我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不,不如不说出来的好不?别问我……”
“怎么啦,教授?”迪安托马斯立即说。大家都站了起来,都慢慢地围在哈利和罗恩那张桌子旁边,更靠近特里劳妮教授的扶手椅,以便把哈利的茶杯看得清楚些。
“我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的大眼睛戏剧性地睁开了,“你有不祥。”
“我有什么?”哈利说。他明白他不是惟一听不懂这个词儿的人:迪安托马斯对他耸耸肩,拉文德布朗一脸迷惑,但其他人几乎都甩手捂住嘴,因为他们感到恐怖。
“‘不祥’,我亲爱的,‘不祥’!”特里劳妮教授叫道,哈利竟然不懂,她感到震惊。
“在墓地游荡的那条鬼怪似的大狗,我亲爱的孩子,这是凶兆,最坏的凶兆,死亡的预兆!”
哈利的胃痉挛起来。书店里那本(死亡预兆>封面上的那条狗,在木兰花新月街阴影里的那条狗,拉文德布朗也把手捂到了嘴上。大家都看着哈利。
只有赫敏除外,她站了起来,绕到特里劳妮教授的椅子背后。
“我看这不像是不祥。”她直截了当地说。特里劳妮教授打量着赫敏,越发不喜欢她了。
“我说你别不高兴,亲爱的,我发觉环绕你的光环很小。对于未来共鸣的接受力很差。”西莫斐尼甘不断摇头。
“如果你这么看,看起来就像不祥了,”他说,眼睛几乎是闭上的,“但是从这边看,又像是头驴子。”他说,边向左靠去。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全体决定我到底会不会死?”哈利说,自己不觉也吃了一惊。现在似乎谁也不想看着他了。
“我想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特里劳妮教授说,用的是她最模糊的嗓音,“请收拾好你们的东西……”
整个班级默默地把茶杯还给了特里劳妮教授,合上书,收拾起书包。就连罗恩也不敢正视哈利。
“在我们再见面以前,”特里劳妮教授虚弱地说,“祝大家好运。哦,亲爱的。”她指指纳威,“下堂课你会迟到,所以,记着要额外努力才能赶上大家。”
—————第三部奥利弗伍德第一次出场—————
奥利弗伍德是个粗壮结实的十七岁少年,现在上七年级,这也是他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在越来越暗的魁地奇球场边上寒冷的更衣室里,他对他的六名队友说着话,声音里带着一种静静的绝望。
“这是我们赢得魁地奇杯的最后一次机会,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对队友们说,在他们面前大步走来走去,“今年年底我就要离开学校了。我再也不能在这里比赛了。
—————布莱克第一次出现在哈利面前—————
“他就是那狗,他是个阿尼马格斯!”
罗恩向哈利肩头看去。哈利飞快地转身。啪的一声响,阴影里的那个人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
一团肮脏、纠结的头发一直垂到肘部;如果藏在又深又黑的眼眶里的眼睛不发光,他就可能是具尸体;蜡状的皮肤紧贴在脸上的骨架上,看上去活像骷髅头。他龇着黄牙咧嘴笑着,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除你武器!”他嘶哑着声音说,用罗恩的魔杖指着他们。哈利和赫敏的魔杖都脱手而去,高高地飞在空中,被布莱克接住了。然后他向前跨了一步。他盯着哈利。
“我想你们会来帮助朋友的。”他哑着嗓子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好久没有说过话了。
“你爸爸也会这样对待我的。你们真勇敢,没有去找老师。我感激,这样事情就容易得多!”
哈利耳朵里回响着他奚落他爸爸的话,好像布莱克刚才是大声喊出的一样。哈利胸中仇恨沸腾,因此没有地方让恐惧停留了。他生平第一次那样地渴望魔杖回到手中,不是为了保卫自己,而是进行攻击杀人。他向前冲去,心里并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但是,他两旁都有突然的动作,两双手抓住了他,把他拖了回来。
“不。哈利!”赫敏害怕地对他耳语。然而,罗恩却对布莱克说话了。
“如果你要杀哈利,那你要把我们也杀死!”他狂怒地说,尽管用力站起来的动作已经弄得他脸色更加苍白,而且他说话时人都有点摇晃。布莱克那双幽暗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躺下,”他平静地对罗恩说,“你要把那条腿伤得更厉害了。”
“听到我的话了吗?”罗恩有气无力地说,尽管他此时痛苦地抓住哈利才能站直。“你必须把我们三人全都杀死!”
“今晚这里只会有一次谋杀。”布莱克说,他的笑意更浓了。
“为什么这样?”哈利吐了一口唾沫,努力要挣开罗恩和赫敏。“上次就不在乎,是不是?为了把小矮星彼得弄到手,就可以毫不在乎地把那么多麻瓜都杀了,在阿兹卡班发疯,那有什么要紧?”
“哈利!”赫敏啜泣着说,“安静!”
“他杀了我的妈妈和爸爸!”哈利吼道,用力一挣,挣脱了罗恩和赫敏的束缚向前冲去。他忘记了有关魔法的事了,他忘记了自己又矮又瘦,只有十三岁,而布莱克是身材高大的成人。哈利心里只知道他要尽量伤害布莱克,而不在乎自己要因此而受到多少伤害,也许是因为看到哈利做这样的蠢事感到了震动,布莱克并没有及时举起魔杖。哈利的一只手抓住布莱克拿魔杖的那只手,迫使魔杖的末端改变了方向;哈利另一只手的指关节撞上了布莱克脑袋的一边,两人向后跌倒,撞到墙上……
赫敏尖叫;罗恩狂叫;布莱克手里的魔杖向空中发出一道火花,离哈利的脸只有几英寸;哈利觉得他手指下面那条皱缩的手臂发狂似的扭动着,但他抓住不放,他用另一只手猛打着凡是他能够得着的布莱克身体的各个部位。但是布莱克闲着的那只手找到了哈利的喉咙……
“不要。”他低声说,“我已经等待得太久……”手指捏紧了,哈利透不过气来,眼镜歪到了一边。
然后他看见赫敏的脚不知从哪里踢了出来。布莱克负痛哼了一声,放开了哈利。罗恩扑到布莱克拿魔杖的手上,哈利听到轻轻的一声碰撞,他挣扎着摆脱了纠缠在一起的人体,看见他自己的魔杖滚在地板上,他全身扑过去,但是……
“啊!”
克鲁克山也来加入了战斗,两只前爪都深深陷进了哈利的手臂。哈利甩脱了它,但是克鲁克山现在对着哈利的魔杖冲过……
“别,你别……”哈利吼道,他对准克鲁克山踢了一脚,使得它跳到一边去了,吐着气;哈利抓起魔杖转过身来……
“让开!”他对赫敏和罗恩大叫。他们不需要人告诉第二次。赫敏大口喘着气,嘴唇流着血,爬到一旁。抓起了她和罗恩的魔杖。罗恩往那张床爬去,然后瘫倒在床上,喘着气,苍白的脸色现在夹杂着紫色,双手抓着那条断腿。布莱克摊开四肢倒在墙边,瘦瘦的胸膛迅速起伏,看着哈利慢慢走近,哈利的魔杖直指布莱克的心脏。
“要杀我吗,哈利?”他小声说。
哈利正站在他面前,魔杖仍旧指着他的胸膛,朝下看着他。一道青黑色伤痕正在布莱克左眼周围出现,他的鼻子在流血。
“你杀了我的父母。”哈利说,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但他拿魔杖的手是稳定的。
布莱克用他那双深陷的眼睛瞪视着哈利。
“我不否认这一点,”他很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你知道全部内情……”
“全部内情?”哈利重复道,耳朵里有一种激烈的撞击声。“你把他们出卖给伏地魔,这就是我必须知道的全部内情!”
“你一定要听我说,”布莱克说,现在他的声音里有了一种迫切的调子,“要是你不了,不了解,你会后悔的。”
“我了解的比你想象的多多了,”哈利说,声音颤抖更厉害,“你从来没听到过她的叫喊,是不是?我的妈妈,努力不让伏地魔杀我,而你做了那件事一你做了……”
他们俩没来得及再说别的,一个姜黄色的东西从哈利面前飞跑过去;克鲁克山跳到布莱克的胸膛上,蹲在那里不走,正待在他的心脏部位。布莱克眨了眨眼,向下看着那只猫。
“走开。”他喃喃地说,努力要推开克鲁克山。
但是克鲁克山把爪子深插到布莱克的袍子里,就是不动。它把它那张丑陋的脸转向哈利,用那双黄色的大眼睛看着他。在他左边,赫敏抽泣了一声。
哈利瞪着布莱克和克鲁克山,魔杖抓得更紧了。要是他把那只猫也杀了,那又怎么样?那只猫和布莱克是一伙的,如果它努力保护布莱克而不惜一死,那与他哈利无关,如果布莱克要救它,那只能说明他对克鲁克山的关心胜过对哈利双亲的关心……
哈利举起魔杖。现在正是大好时机。现在正是为他的妈妈和爸爸报仇的时机。他要杀死布莱克。他必须杀死布莱克。这是他的机会,这几秒钟很长,哈利仍旧站在当地一动不动,魔杖举着;布莱克向上瞪着他,克鲁克山蹲在他胸膛上。罗恩那有些刺耳的呼吸声从靠近床的地方传过来;赫敏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