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总有一天》汐凌轩

3、回家（2）

　　脑袋突然向下一坠，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对上了父亲心痛的眼睛。

　　“做噩梦了吗？”父亲的声音满是温柔，使我心中暖烘烘的。我扯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只见父亲瞬即拿出一张纸巾替我轻轻地擦着泪流满面的脸颊“小熙，爸爸答应你，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还有多久到？”我转移着话题。父亲收住动作说完“两个小时后” 只见空姐带着他们的招牌笑容走进机舱。

　　“先生，你好，还有两个小时飞机降落，请做好提前准备，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空姐的声音如黄鹂一般，甚是好听。父亲，端正地坐直身子，倾刻间恢复了王者气息般的模样，冷冷地说“好，我知道了，拿两杯红酒过来。”

　　“请稍等”空间点了点头，哈了哈腰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父亲突然的变化，另我有点不知所措。

　　两个小时后，飞机向云层缓缓地降落在上海这片土地上。

　　拖着行礼，跟随着父亲一步步地走出浦东机场，走向了我轰轰烈烈的开始。

　　出了机场，一辆奥迪A6停在了我们的面前，司机小跑过来，为我们打开车门后，将行李利索地放上了车。在车上，我看着上海熟悉繁华，心有些莫名的沉沦。它不似北方那么安静，它美的甚至有些高傲。

　　车子在公路上大概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暂停在了郊外的一座别墅旁。警卫朝车内点了点头，不知道按动了什么机器，挡在车前的门，缓缓地挤在了一起。车子继续前进，我看到在公路两旁的一片草地上种满了黄色的向日葵，金煌煌地，耀的我眼睛有些睁不开，但天知道，看到它们的那一瞬，熟悉感，横冲直撞地攻打着我的心房。我是多么喜欢着它们。

　　“喜欢吗？”父亲的声音突然传来。

　　“是”我心底微笑着。

　　“这是你奶奶开春前栽的。知道你喜欢向阳花，便慢慢地栽了一地。”父亲一边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向我阐述着。一边利索地点燃一支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

　　“奶奶？”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突然想起什么？

　　“那我妈呢？” 对，就是这个，为什么一直出现的，只有我的父亲，而没有母亲呢？难道，她并不喜欢我吗？父亲突然脸色一沉，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抽了一口雪茄道“你母亲，在你五岁的时候，便去世了？”

　　心，突然向下急追，原来，我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车子终于停止行驶，司机将火熄灭，又小跑过来，为我们开车门。脚着地，身子移动向外，直直地站了起来。竖立在我眼前的是一座豪华的别墅、它极为奢华，那种熟悉感又冲了出来。

　　“这就是我们的家，进去吧” 父亲低沉的声音袭来，带着我走进了这座别墅。

　　“回来啦”刚进家门，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在了我的耳边，下一瞬间，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的女子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的眼中戳满泪水。我在努力地想要知道她是谁？可我的脑海中，偏偏没有这个人的记录。就像我没有所有人的记录一样。但从刚刚父亲的话语中我我判断出了她是我的奶奶。

　　“奶奶”我艰难地喊出这两个字，按理说，血浓与水。她是我的奶奶，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心中至少有些拨动，不知为何？奶奶，这两个字，说实话，我并不想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拉起我的手道“累了吧？”

　　“不累”我的声音很低，如蚊子一般。

　　“妈，先带小煕去洗个热水澡，熟悉熟悉吧”父亲面对着自己的母亲，有的仅仅只是敬意。我其实现在想对父亲说我叫九月，而非他口中的小煕，但他似乎叫惯了小煕这个名字，我也不好再去纠正，但在我的眼神中偷偷地遗漏出一丝反感。

　　“那好，先上楼去洗个热水澡，然后，下来在吃饭”奶奶的声音虽然苍老，但与慈爱竟然一点都沾不上边。她感觉太强了，使人无法去接近。仰或，是我并不愿意与她去接近。

　　回到早已为我准备好的房间，慵懒地躺在床上，舒解着浑身的疲惫。我突然有点想九叔了，想一直居住在的乡村小镇。听九叔说，我在那个小镇仅仅只待了半年多一点的时间。是父亲亲自将我送去的。我始

　　终无法理解父亲为何会把我送去那个小镇生活呢？难道是因为我不够乖？当然了，这是绝对不可能？即使在调皮的孩子，作为父亲怎么可能撒手不管。而且听他从和九叔昨日的对话中，似乎像我是得罪了什么人，跑到乡下去避难了，可还是避不开，所以才引发了那场要我命的车祸。

　　“噔噔、噔噔蹬、”响起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我所有的思绪，我皱了皱眉，从床上坐了起来“请问是谁？”

　　“小熙，是奶奶，你休息了吗？”门外传来了奶奶苍老但有力的声音。

　　“没有，请进。”我唯唯诺诺地出声。

　　伴随着“吱呀”的声响，只见奶奶手中拿着一台手机走了进来。淡笑地坐在我床边，伸手想要为我捋了捋秀发，但被我本能地躲开。她的眼中，先是有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被淡笑所掩盖。

　　“你这孩子，离家了半年倒是与奶奶生疏了不少，而且胆子怎么也越来越小了呢？”她的眼睛紧盯着我不放，眸中扯着不少担心。她是真的担心我吗？

　　被她这样一问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又将头低了下去。

　　大概过了许久，不见我回答，她无奈地叹道“你这孩子，怎叫人放心？”说着便把那太手机塞到我的手中。我一惊，急忙挥手，表示我不需要。

　　“这本就是你的手机，被我保管了半年，只是还给你而已”听她这么一说，我停止挥手的动作，紧紧地抓住了手机。这时，她又开始了说话“过会，你二妈和小果便会回来了。一会我叫你吃饭，对了，听说，你不记得任何事情了，对我都这般生疏，想必对于你二妈便应会更陌生一些吧。没关系，我们从头开始，毕竟，是一家人。”

　　听她一股脑地说完，我有些诧异“我的妈妈，不是说，在我五岁的时候....”

　　“是啊，你母亲命苦，你五岁的时候便去了，你二妈，是在你母亲去世的一年后，迎娶进门的。这些，你都忘了啊？”

　　一年之后就娶进门了？速度真是够快的。

　　“罢了，我们家是有些复杂，但是慢慢的就了解了，毕竟你本是这个家的。”奶奶拉住我放在被子上的手又开口“睡一会吧，等她们回来，我叫李嫂上来叫你吃饭。哦，对了，李嫂是我们家的保姆，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叫她。”

　　“是，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装作无意地抽回了自己的双手，随后奶奶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带好的门，我心情有些糟糕，原来，我不止是个没妈的孩子，还得忍受后母和妹妹的教育。

　　再次将身子躺成一个舒适的睡姿，拿起手机看了起来，是一台红色的触膜苹果。熟练的开机，随着一声“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偏偏变成了回忆”的铃声，我看到主屏上那个站在英国剑桥下的自己，美丽着，沉着着，淡定着。只是眼中似乎过于忧伤了。

　　“铃”，只见一条短信闪跃上了主屏。大拇指按了一下确定。一条信息出现在了我的眼角膜，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爱你。但是，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