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懒骨头

22、雍都提亲

　　卢华娟将所有的版画都完成后，拿到浩然书局交给各家书局的老板。
　　那些个老板见了她的画都是爱不释手，连连赞叹。见卢华娟还仔细周到地将分版套色的过程也一一描绘了下来，更是感激不已，一致决定将原本说好五十两银子一幅的稿酬增加至一百两一幅。卢华娟推辞不了，只好笑着答应。
　　之后那些个老板便各自带着画稿赶回自家书局，也好早日将版画印制发行出来。

　　忙完手上的单子，已是七月十二了。于是卢华娟想，先好好休息几天，等过了中元节再行上路。

　　这日，卢华娟偶然听到溱涟漪提起，这才知道上官莲华的生辰是六月二十四日，早已过了多日了。
　　卢华娟想了想，生辰之日虽然已经过了，但这生辰贺酒还是要补办，还有生辰礼物也不能不送。便瞒着上官莲华，偷偷地设计了一个荷花造型的小香包，请郑如月绣好花样，再自己动手将之包上荷花味道的香料，缝合了起来。
　　溱涟漪因为老缠着她撒娇，所以发现了她悄悄为上官莲华准备的礼物。见她居然会为上官莲华做这种一般女子绝对不会做也不屑做的事情，也是羡慕不已，缠着卢华娟答应日后也为他做一个才罢休。然后他也到镇上买了一对耳坠，将上面两个小巧碧绿的玉珠子取了下来，让卢华娟缀在了香包的流苏上。
　　当上官莲华见大家给他补办了生辰酒宴，又拿到这份合三人之力而完成的生辰贺礼时，自是感动不已，又惊喜又满足。当即就将小香包放入怀中，只道自己绝对会好好珍惜，好好保存。

　　中元节之后，卢华娟便收拾了行李，请郑如月在家中等候，再留了馨兰在家中帮忙照顾宝儿，自己则带着巧云，陪着上官莲华和溱涟漪回雍都。
　　一行人一路欢歌笑语，不慌不忙地在八月初一的上午到达了雍都。

　　雍都是溱国的都城，自是气势恢弘，繁华无比。

　　唐朝诗人卢照邻写过一首描写唐长安城繁华景象的诗，诗中云：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晚带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游蜂戏蝶千侧门，碧树银台万种色。
　　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卢照邻•《长安古意》全诗共72句，此处节选的是诗中第一段的开头部分。）

　　这雍都就和唐朝的长安城十分相似，整个都城分为最内的女皇所在的宫城，中间百官居住的皇城以及外部平民居住的郭城三部分。
　　郭城也就是市区和工商业者的生活坊区。坊区排列纵横有序，被南北十四条大街和东西十一条大街分割成棋盘状，市区则被固定在东西两区，与坊区分开。按规定，坊区是居住区，市区为商业区，一切商业活动都规定在市区进行。

　　卢华娟此时是和上官莲华和溱涟漪一样，骑着马走在大街上。巧云则是坐在由一位王府的女卫驾驶的马车上，其她女卫们就跟在后面。
　　因为卢华娟是属马的，所以她一向很喜欢这种聪明矫健又美丽的动物，在现代的时候就曾经花钱参加过马术俱乐部，骑术虽说不是特别的精，但骑马行路是没有问题的。
　　卢华娟看着雍都车水马龙，人潮如织的古代都市的热闹景象，虽不似巧云那样激动兴奋，却也是十分开心的。上官莲华和溱涟漪见她这般，更是不停地给她介绍起雍都里有名的景观，有名的典故，还有好吃的美食，好玩的去处。

　　几人一路行来，笑语连连。大街上的行人见了，个个都是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乖乖……没看错吧？那不是上官公子么？他不是眼睛长到头顶上，眼光极其挑剔的么？怎么对那个女人那么亲近？！那女人看起来很一般嘛，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呀？
　　还有那个脾气暴躁，刁蛮泼辣的小郡主，不但没有跟上官公子作对争吵，两人还相处得很融洽，甚至和那个女人也是亲热无比，在那个女人面前乖得象只猫……天啊……那个女人是谁啊？！
　　卢华娟在徐婉彦那儿听过关于“雍都双莲”的传言，自然明白为何都城的人是这般反应。她也不以为意，暗笑道，只不过是和他们走在一起就让你们这样惊奇，等你们知道我马上就会下聘提亲，娶他们回家，还不吓掉你们的下巴啊。

　　一会儿，卢华娟一行人就来到了东市。
　　上官莲华和溱涟漪原本是打算请她到自己府上住下的，但卢华娟拒绝了，只道她要准备聘礼，叫他们二人乖乖在家中等她上门提亲。
　　上官莲华和溱涟漪一想，也对，按规矩成亲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嘛。所以也都羞红了脸，不再坚持，在王府女卫的护卫下往皇城行去。
　　卢华娟则带着巧云在东市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两人梳洗了一番，又休息了片刻，便在雍都有名的聚贤楼包了雅间，请了店小二帮忙，给珍宝楼的周老板递个帖子，告诉她从凤凰来了老朋友，要请她喝酒。
　　那店小二见她请的是周大老板，自是赶忙答应，一溜烟地就下了楼去。
　　而巧云也早就按奈不住，想到雍都的大街上逛逛了。卢华娟给了她一些散碎银子，让她到街上买些糕点糖果吃，嘱咐她一个时辰之后回来，便放她出去了。

　　说来也巧，周老板正收拾行李，套了马车，打算吃过午饭后就带着大女儿一家人出发回凤凰县过中秋节呢。因为生意繁忙，已经耽搁了几天的行程了，得稍稍赶路才能在八月十五前回到家乡。
　　周老板见聚贤楼的小二说有人请她去吃酒，本是不想赴宴的，但又听说是凤凰来的老朋友，就又问了问那人是谁。那小二哪里知道，只把那人的音容相貌形容了一番。
　　周老板一听，莫不是卢华娟？她怎么到雍都来了？不过自己此次回乡也正要去拜访她呢，她既然已经到了雍都，岂不正好？连忙吩咐家人先不忙收拾，自己先去见个老朋友，回来再说。然后就跟着那小二到了聚贤楼。

　　上得楼来，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迎了过来：“周姐，好久不见啦，别来无恙否？”
　　周老板一见，果真是卢华娟，便也哈哈笑道：“哎呀呀，真是贵客到了！”
　　两人一阵寒暄，入了席。
　　酒菜都已准备好了，卢华娟给那跑腿的小二打了赏，就叫她下去了。
　　然后她给周老板斟了一杯酒，笑道：“我这次来，是要麻烦周姐给我帮个大忙的。”
　　周老板笑道：“先不说你找我帮忙的事，我要先给你送上一份大礼。你且猜猜是什么？”
　　卢华娟自然猜不出来，好奇道：“是什么？”
　　周老板道：“你可知道，你的那幅《爱莲》在六月的拍卖大会上拍卖了四千两银子，真正是价值千金啦。而那根银项链，我原想，毕竟只是银制的，能卖个五、六千两我就很满意了，谁想居然也拍卖到了一万二千两银子的高价啊。所以呢，我便是想分个五千两银子的红利给你，毕竟当初我只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从你手中买来的嘛。”
　　卢华娟一听，也很是惊讶。但她不是惊讶项链卖了这么高的价，而是这周老板居然愿意分她五千两的红利，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呢？画与项链既然卖给了你，自然就已经是你的东西了，卖得的钱自然也是你的，我怎么能要呢？”
　　周老板笑眯眯地道：“是别人的话，我自是不会这么大方。但小妹你不一样，你豪爽洒脱，待人热情，才华横溢，又谦逊有礼。我当初一见到你，就知道你不同与她人，对你十分欣赏，后来又见你在凤凰的种种，更是无比钦佩，已是有心与你结交。我也知道你不是贪财之人，不然也不会将你的画只定价一百两一幅，一个月只画上一幅啦。加上你叫了我一声‘周姐’，我也喊了你一声‘小妹’，所以我更是不会贪自家人的那点钱咯。”
　　卢华娟听了，又给她敬了一杯酒，道：“小妹不才，多谢周姐的厚爱，如此，我也不推辞了。不过这银子也不必给我，正好还是让周姐你赚。”
　　周老板饮了酒，问道：“此话怎讲？”
　　卢华娟笑道：“我这次来，就是想麻烦周姐帮我采买置办聘礼的，就不知道五千两够不够，若是不够，我再将另一条银项链也卖与周姐你。”
　　周老板惊道：“五千两办聘礼，怎会不够？！便是到王爷府上去提亲，也是绰绰有余的。只不知小妹你是要向哪家的公子提亲？”
　　卢华娟笑眯眯地道：“正是王爷府，还有宰相府。”
　　周老板闻言，惊得是筷子都掉到了桌上：“王爷府？还有宰相府？”
　　卢华娟点头。
　　周老板再问：“雍都双莲？！”
　　卢华娟再点点头。
　　周老板结巴道：“他们……你怎么会……他们……”
　　卢华娟见她和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徐婉彦一样的反应，仍觉十分好笑。也不隐瞒，当下就将在凤凰遇到上官莲华还有秦涟漪的种种都说了出来。
　　周老板听了，自是惊奇不已，笑道：“哈哈哈哈，小妹你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啊！那上官公子一向眼高于顶，你的一幅《爱莲》便把他的心吸引住啦，这岂不正是‘以画为媒’么？而那小郡主离家出走，把个谨王爷气得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都城里的人都还在想他会跑到哪里去呢，不想他居然也是到了凤凰，遇到了你。你当初决定画莲花，也没有想到还能给你带来两份姻缘吧？真乃天意啊！”
　　卢华娟笑道：“也多亏周姐你穿针引线，把画带到了都城来，才能让这两朵莲花与我相遇啊。说来，周姐也是我的大媒呢。”
　　周老板开心大笑，道：“好！这下聘之事就放心交给我吧！我定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小妹你应该是在客栈落的脚吧？走走，退了房到我家去住，岂不更加方便！”
　　卢华娟道：“不忙不忙，待吃完酒再去吧。方才光顾着喝酒说话，也没好好吃菜，待我填饱肚子再说吧。再说我的小丫鬟出去逛街玩耍了，我得等她回来。”
　　周老板笑道：“哈哈哈，是我心急啦！喝酒喝酒！
　　于是两人又开始吃酒，周老板更是兴奋地对卢华娟讲拍卖会前，她是两幅画是如何引人注目，拍卖会那天，上官莲华和秦涟漪如何争夺那幅《爱莲》，还有那条项链，是如何引得众人激烈竞拍的情景。
　　待得巧云回来，三人便结了帐，离开酒楼，又到客栈那边将帐也结了，取了行李马车等，住进周老板家。
　　卢华娟得知自己又影响了周老板的行程，害得她回不成凤凰，感到很是过意不去，连连向周老板道歉。周老板自是叫她不必介意，凤凰那边派人送封家书过去就好，先办卢华娟的大事要紧。

　　于是众人都忙碌起来，仔细挑选黄道吉日，精心准备两份豪华聘礼，以便卢华娟能早日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