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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厄·Memori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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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像山间平缓的小溪一般淌着。静的听不到逝去的声音。
天气开始转暖。莫德越来越懒。阿娜塔倒像换了一个人,整天行踪不定,晚上回家时总会满眼桃心,半夜对着手机痴痴的笑。
经过初步判定,莫德得出了“阿娜塔恋爱中”的结果。
一日,莫德正在网上看着新式武器。阿娜塔正勤奋的收拾家———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她“顺便”收拾了自己的衣服。
“喂,离家出走啦。”莫德懒洋洋的泼她冷水。
“没。”回答的异常干脆,“我要去西班牙一段时间。”
“呃?”呆了一下,“你?一个人?被拐走了我怎么找?”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阿娜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我会在下一次比赛前回来的!”
当堪比地震的下楼声消失后,莫德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猛然看见一本绿色的小册子。冷笑了一下,女生慢慢踱到窗口,看到了一辆黑色的BMW和一个黑色的脑袋:“诶,多明尼克!”
“啊?”黑发的大男孩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但很快就绽开一个笑:“西嘉赫斯夫人!”
果不其然,黑色的BMW中传来阿娜塔特有的俄式笑声。
“哦是么?”莫德笑得十分温柔,但车里的阿娜塔还是打了个冷战,“斯班夫人,您的护照不要了吗。”
“莫德你别骗人,护照就在我包里!”话是这么说,阿娜塔还是翻找起来,“啊?!我护照呢!我明明把它放在床上然后放进……啊啊啊啊啊我没带!!!”
“接着!”莫德把绿色的小册子扔下楼,多明尼克姿势优雅的单手接住,向莫德笑笑,“那我先走了,夫人!”
“诶,好好照顾她!”出于关心的说了一句,莫德就看见多明尼克伸出来的头狠狠的撞在车门上。
无奈的摇摇头,莫德走进厨房准备一个人的下午茶。
英国的天气可真是多变。刚才还阳光万里,现在却又开始堆积云块。去起居室看了一圈,看上去好像发生了几百次海啸,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拖把的水痕十分清晰的在窗帘上留下抽象的画。沙发上堆着自己大学时的专业书籍。随意翻开一页,就是透视法的运用什么的。里面还夹杂着超市的购物单。忽然想起家里没什么吃的,莫德准备去附近的便利店卖点东西。
莫德和阿娜塔都是那种只要能不动就不动的人,于是去离家三百米的便利店都要开车。开的还是那辆兰博基尼,油钱都比购物费贵。
莫德开着车在刚刚拐出街区的转角处,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时有风,风衣像蝴蝶的翅膀一般翩翩展舞……是,休厄德吗?
莫德很想再次确认一下,可是那个人影似乎在街角一闪就不见了,而后面的车是不会原谅他突然减慢的车速的。
也许只是个幻影吧,最近好像老是不经意的想起他。好像越是轻松越是容易想起他,想起他严肃到单纯的表情,想起他在自己难受时体贴的照顾……那个人的微笑无论如何都难以磨灭的固执的在脑中闪着,传递着前所未有的温暖信号。
莫德自嘲的拍了拍头,这算什么?休厄德绝对是个闲不住的人,他不会容许自己的生活有一丝的空白,而这样的休厄德,又怎么会有时间偶尔记起曾经一起跳过舞的身份不明的人呢。更不用提专程前来……啊,自己在想些什么!莫德攥紧方向盘,努力集中精神将休厄德的影子从脑中扫除。而不这样做也不行了,因为她差一点就撞上了前面因红灯而慢下来的车子。
莫德在超市里转了很久,一时竟不知道想吃什么,莫德有些泄气。最后随便买了些熟食就回去了。
莫德在停车场出来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开始飘着雨丝。很细很细的那种。落在头发面颊上,凉凉的。
在转过街角的时候,莫德突然感到很紧张,而当远远的看到空空的门口,又莫名其妙的有种空荡荡的失落。原来,还是盼望着什么的吧。
可是,一打开门,莫德就感到不对劲。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一颗心突然吊得高高的,手心里不自觉的开始渗汗。莫德门也顾不上关,黑着灯就把一楼转了个遍,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异状。可是,真的不对劲。因为,他走前明明关掉了空调,大开着窗透气的,现在整个房间却暧洋洋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暖和得有些燥热了。
枪在二楼。自己身上只有一把小匕首。莫德想想也没什么。主要是自己这条命不太值钱。
脱掉外套,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来,一度的紧张让莫德感到浑身脱力般的累。莫德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正准备开灯时,发现厨房里居然有打火机的啪嗒声,接着有一线亮,从厨房的拼花玻璃里透出来。
正在发愣时,厨房门开了更大的一条缝,探出一只大大的插满了蜡烛的蛋糕,最后探出来的,是那张莫德在脑中温习过许多次的笑脸。曾经一直传递着温暖信号的笑脸。
莫德有些傻掉。突然有想要卷起一堆报纸狂扁这个人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住了。“你怎么进来的?”莫德本来是想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可一出口却满含了激动的成份,不由的开始脸红。
休厄德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直接坐在地毯上伸着两条长腿懒洋洋的说,“嗳,这可是秘密。为了进来,害我把衣服都弄脏了。”他说着指了指搭在沙发一角的长风衣。“看我多有诚意,先好好想想怎么答谢我吧!”休厄德勾着嘴角笑了笑,有些邪恶的感觉。
莫德不得不承认休厄德的微笑非常有感染力,因为一缕笑纹也不知不觉的爬上他自己的嘴角,心底泛起一个名字叫做快乐的小泡。莫德拿起买来的熟食走进厨房,像招呼老朋友似的对休厄德说,“要喝什么?”
休厄德也跟着进了厨房,靠在门框上说,“我要喝咖啡,多加奶多加糖,”他盈盈的笑着,莫德这才发现,休厄德有一双非常漂亮的金色眼睛。温柔的传递着生命一般的新鲜与朝气。
莫德简单的把熟食微波加热了一下,照休厄德的要求端出他要的咖啡,加上休厄德带来的蛋糕和一只大大的披萨,倒也是颇为丰盛的一顿晚餐。
“好啦,寿星切蛋糕。”休厄德一本正经的微微笑着递过小刀。莫德愣了一下,“还没吹蜡烛呢,怎么切。”
休厄德正在喝咖啡,突然就一口喷了出来,“喂,你傻啊!先吹了再切啊……”莫德没等他说完,看也没看随手拿起沙发靠垫就往休厄德头上按过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敢说我傻?!”
休厄德一个躲闪不及被按倒在地,“啊,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不管,我听到了!”
“喂,喂!痛啊,你下手就不能轻点!”
“快说,到底是谁傻?!”
“好好,我傻……啊呀,都说了我傻,快把这玩意儿拿开,我闷得快死掉了!”
莫德意犹未尽的又加劲儿摁了一下才松开,屋子里好热,莫德出了一身汗,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休厄德也伏在地板上大喘着气,两个人歇了好一会儿,莫德觉得屋子里越来越黑了,才发现,蜡烛已经快燃尽了。烛油从小小的塑料烛台里溢出来,落在蛋糕的奶油上,压塌了几朵花。
“都要怪你,我本来还想许愿的。”莫德嘟哝了一句伏下身吹熄了剩下飘着的小火苗,站起来去踩开地灯,然后走过赖在地板上的休厄德身边,轻踢了他一脚,跨过去打开冰箱拿出二听啤酒,“没有买酒,只好喝这个了。”她扔了一罐给休厄德,休厄德伸手轻而易举的接住,坐起身掀开拉环喝一口。
莫德很认真的切了蛋糕,起出一块递给休厄德,“我不吃甜食的,所以这只蛋糕全归你了。”休厄德一直托着下巴笑笑的看着莫德。“你看什么?”
“看美女养眼嘛!”休厄德一脸没正经的叹口气,接过蛋糕放在小碟上,又拿起小刀切下一小块叉住,探出胳膊递到莫德面前。
莫德愣了一下,“干嘛?”
“今天可是你过生日,”休厄德卷起衬衫的袖子,修长有力的胳膊在灯下泛着蜜色,“赏个脸吃一口嘛!”
休厄德的语调像是撒娇一般,莫德有些想笑,这是休厄德么?这是不是我的梦?
休厄德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固执的伸着胳膊,“喂,这么不给面子哦,我的胳膊都举酸了呢!”
“我不喜欢甜食。”莫德说。她有些害怕,在真相揭开的刹那,等待她的,是空无一人的家。
休厄德这时才发现莫德的沉默,苦笑着收回手,“那我替你吃好了……”
饭前的快乐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莫德突然的冷淡和执意的沉默中,生日晚餐很快结束了。
休厄德默默的看着莫德收拾盘碟,走进厨房开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洗了很久。休厄德尽管心里很着急,可也并没有要牺牲尊严来取(囧)悦莫德的意思。他相信莫德绝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在这一点上,休厄德有的是先机。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莫德似乎在厨房里叹了口气,走出来,在休厄德对面坐下。休厄德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莫德则靠着唱片机的矮柜,中间是一张仍然放着几乎没怎么动的蛋糕的茶几,和一盏不算明亮而显得柔和的地灯。
“抽烟吗?”莫德从背后的矮柜上拿下来一只烟灰缸放在休厄德面前。
“怕呛到你,不抽了。”休厄德用最舒服的姿势只管靠着沙发一动不动,“或者,给我抽你的?我对香烟的牌子不拘泥。”他勾起唇角别有用意的一笑,莫德白了他一眼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又是沉默,休厄德挑了挑眉叹口气,扯过一个沙发靠垫垫在背后,抱着臂仰靠着,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似的,很舒适很享受的样子跟莫德干瞪眼。莫德见休厄德一副‘看谁耗得过谁’的表情就火大,可是耐心果然不是她所具备的美德,只好又一次先开口说,“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休厄德本来想照实说是阿娜塔告诉他的,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我来这里有事,偶然发现你也住这儿,所以就来了啊。”
莫德根本不相信的死死盯住休厄德,休厄德这才发现莫德的眼神有时候锐利得足以穿透一层层盔甲直达心的深处,数十秒后,休厄德首次在与人对视中丢盔弃甲表示投降。而莫德冷眼瞧着,也并没有给他台阶下的意思,“我生日?”
休厄德:“呃,那个……是阿娜塔告诉多明尼克多明尼克又告诉我的……”无奈,说真话。
实际情况是:多明尼克为了哥哥的幸福同意帕里斯去西班牙的要求而“牺牲”自己,帕里斯看不过休厄德为情所困的样子向他传授了“追女大法”。
最后休厄德只好心虚的摆摆手,“好啦好啦,嗳,”他突然坐起来,鼓着腮可怜兮兮的把空空的咖啡杯举到莫德鼻子下面,“诺,莫德,我要喝咖啡……”
莫德呆住半晌,终于非常无奈的长叹一声,“我,真是败给你了。”接过咖啡杯站起来走进厨房去了。
休厄德在她身后抱着靠枕趴在沙发上洋洋得意的坏笑着叫,“记得多加奶多加糖喔……”心里却为自己这副模样狠狠的腹诽着:“帕里斯你这个变态……”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屋子里很热,莫德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风带着寒气携着雨丝从小小的缝隙里直冲进来,雨丝扑打在莫德的脸和衣服上,风穿过发,在昏暗的灯光下,莫德一头银色的长发在风里乱舞,而灯下的侧影心事重重。
休厄德歪在沙发上凝视着莫德,这个一心想用冷漠掩盖热情的女生,独自站在窗边想着只属于她的心事。
莫德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从沙发边拉起休厄德说,“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我想去外面看雨。”尽管只有很微妙的成份,休厄德还是从莫德的语气中听出了少见的脆弱。她的蓝眼睛真漂亮,清澈的像是没有受到过污染的高山湖水,它们如此恳切的望着休厄德,“陪陪我好吗?”休厄德听到它们这样对他说。
“当然!”休厄德爽快的答应着拎起风衣套上,斜斜的靠在沙发扶手上等莫德换衣服。很快,莫德从卧室出来,她换了件黑色的棉外套,整个人看上去温和了许多,休厄德盯着莫德看了几眼,轻轻的叹一声,“你真的很漂亮啊……”
莫德正翻箱倒柜的找雨伞。最后还是休厄德一眼看见走过去帮她抽出来,“哦,谢谢。”莫德冲休厄德一笑,“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休厄德沉着声音拉开门,“没有听见就算了,快走吧。”
莫德没吱声,跟着走出来,掏出钥匙锁上门,把手里的一个东西递到休厄德面前。
外面的灯光昏暗,休厄德接过来才发现那是一条围巾。质感柔软,握在手里暖暖的。尽管根本不冷,休厄德还是顺从的把围巾挂在脖子上。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像只非常挑剔的鸟儿,其实早已飞倦,却执意的寻找着一根愿意歇脚的树枝,而现在终于找到了,于是立在上面心满意足的享受着那一份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你在发什么呆啊!”莫德转过身,喷着白气在休厄德面前晃晃手指。
“啊,没什么,”休厄德微微耸了耸肩,“有点感动而已。没想到你居然是个会关心别人的人。”
莫德站住,摆了个非常不屑的表情说,“我才不是关心你,只不过怕你以生病为借口赖在我家不走了,”见休厄德双手插在口袋里歪着头像是洞察一切的大人看着说谎的小孩子的模样,莫德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可还是违背着‘有理不在声高’的古训大声强调着说,“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照顾病人这种无聊的事上面!”说完先自走开了。
休厄德强忍住笑跟上来,扯住莫德的衣角,被莫德一把甩开,只得一前一后的沿着街道一路走去。
外面风很大。从海面上吹来的北风无遮无挡的穿街过巷,掠过光秃秃的树枝时发出尖利的呼啸。
风从四方来,没有定向,把莫德的一头长发吹得乱作一团,就像此时怎么也理不清楚的思绪。
莫德为刚才的任性行为有些后悔,不是后悔破坏了美好的晚餐气氛,而是后悔,怕休厄德看出了什么端倪而被他取笑。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吧?果然是自己太认真了。
一想到这些,莫德感到一种抓不住实质而被悬在空中的莫名其妙的烦燥。她突然掉头往回走去,差一点撞上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的休厄德。
休厄德很是惊讶的看着莫德不发一言的擦肩而过,“你要上哪儿去?”休厄德紧追两步问,“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你别管我!”莫德突然的转头大吼让休厄德一时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尽管看冰冷的眼神就已经知道这家伙的脾气好不到哪儿去,可说到当面被吼,还真是第一次呢。
“这么凶……,至少说明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吧。”休厄德自嘲的笑笑,望着莫德气冲冲的背影,尽管颇有些不服,可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他,只得跟了上去。
休厄德一路跟回去时,发现莫德并没有给他开门的意思。休厄德无可奈何的望了望那个黑着灯的屋子,总不见得再去叫醒邻居请人家允许自己翻露台了吧。
莫德的任性让休厄德隐隐有种仿佛被耍弄被抛弃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这让休厄德有点无措。
夜来了,外面真的很冷。休厄德抑头望了望那间依然没有一丝亮的屋子,那家伙没准儿现在正躲在窗后洋洋得意的欣赏自己的狼狈呢!休厄德咬了咬牙,心中难以遏制的就漫起一阵奇怪的屈辱,而这屈辱燃成一股怒火烧得休厄德离开的脚步都有些蹒跚。
他忽然想起帕里斯,那个一脸嘲讽的男子。
如果你不学会用真心来爱别人,也不要想得到别人真心的爱……”他最后这样对他说。
再回头望望那间屋子,也许是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罢,现在从窗里透出一束光,它的主人垂着头坐在窗边,那侧影寂聊得让休厄德产生共鸣的心痛得打颤。
这种对对方患得患失,恋恋不舍,在受了气还依然会因为她的哪怕一个侧影而心痛的感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爱吗?这种痛到抽搐,却在痛的背后隐藏着或者可能得到幸福和快乐的希望就是所谓的爱吗?
莫德,我真的不懂你!
风似乎越来越大了,夹着雨丝扑头盖脸而来。休厄德打了个寒颤,不由得紧了紧风衣。手指碰到围巾,那种触感非常温暖。
休厄德下定了决心一般摸出手机,拨下一串不知道拨了多少次却都在对方响起‘嘟’的通话音前慌张的挂断的号码。
也许是故意,也许是莫德根本就懒得起来听电话,休厄德在听到那一声录音提示时竟有种心中大石终于‘扑通’落地的踏实。尽管知道,录音电话的扬声器会一字不漏的将他的心事传给不远处那双沉静的耳朵,可是,那部只懂得接受与沉默的录音机像柄保护伞,很好的遮盖了休厄德一颗已经快要溃散的心。
莫德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敏锐的捕捉着休厄德渲泻般的字句。
也是孤儿的童年,有一个哥哥和弟弟。三人被分别领养,大学的重遇,艰苦的训练。最后的课程是杀掉自己的养父养母。冷酷的、无情的。SIS的三巨头又能证明什么!世界是黑色、血色、白色。
“我说完了,”当扬声器传来休厄德长舒一口气的声音时,已经午夜两点了。“你,有在听吗,还是睡着了?”也许是一时之间难以转换,休厄德的语气透着从未有过的诚挚。
莫德端坐在电话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听筒,“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这是莫德唯一想知道的,为什么?
“为什么……?”休厄德轻轻的叹息,“要是我知道就好了……”
那一夜,莫德对着响着盲音的电话发呆很久。
他就像一只披着华丽金羽的飞鸟,染血的现实刺伤他美丽的双瞳,从此变为血色。
用冰冷的面具面对世人,却一次次的伤害自己。
莫德似乎可以听到,在休厄德每一次的微笑背后,有最宝贵的什么,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