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缺月寒枝

54、南下

　　离了青云山，张小凡和秦羽就真的开始马不停蹄地往小池镇跑。说来，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初时没动离开青云山的心思时，张小凡倒也未觉得有多想小六他们，可是一动了心思，就开始有些归心似箭了。

　　等到了小池镇的时候，张小凡反倒有些犹豫了。他一动了心思，就开始往回跑，连封信都没往回捎。在青云山上没觉得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他已经离开小半年了！

　　这边张小凡还在犹豫着，小六却推门出来了，一看到张小凡也是楞了一下。张小凡正准备打招呼，却见门里又出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却是眼生得很。被这个陌生人这么一搅和，张小凡也忘了打招呼了。

　　小六倒是扑了过来，大喜道：“小凡，你回来啦！你当初说走，我没想到你竟然一走走了这么久，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小六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带着些小抱怨的话，说着说着，却发现张小凡一直呆呆地看着小兽，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不由不满道：“小凡，你在看什么啊？”

　　张小凡呆呆地指了指小六身边的人，“他是谁啊……”

　　小六也是一愣，“你不认识他？他……是小兽啊！”

　　听到小六叫自己的名字，小兽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小凡在小兽清醒后不久就离开了，对失忆的小兽来说，对张小凡的印象实在不深。不过，他感受不到张小凡的恶意，更能感觉到小六对张小凡的友好。

　　张小凡听小六说眼前这个陌生人是小兽，顿时脸上露出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还是在这幅有些陌生的脸庞中，依稀找到了些兽神的影子。

　　其实，这真不能怪张小凡没认出来。毕竟，小兽的变化太大了！

　　小兽的身形拔高了许多，在小兽还是兽神的时候，张小凡的身高是要比他高那么一点儿的，而如今，张小凡再看他却是要仰着头了。

　　也许是因为身形拔高了的原因，小兽的样子也硬朗了许多。如果说兽神是一个看上去妖冶艳丽的少年，那么眼前的小兽，尽管五官依旧精致，却已经脱离了当初有些女气的长相，已经是一个英姿勃发的男人了。

　　张小凡突然觉得心情有些复杂，他现在看小兽真有种再看许久不见的孩子的感觉。不单单指许久不见，相貌的变化巨大，如今小兽的心性也如孩童一般，纯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样。

　　这就是兽神当年刚刚炼化成人的样子吗？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地、一味地依赖一个人。张小凡有些感叹，这样的小兽，玲珑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是威胁？

　　小六见张小凡一直在发呆，而且有越呆越久的趋势，就拍了拍他，“好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一直呆在外面发呆，赶紧进屋吧！对了，我刚刚出来是想做饭的。虽然我觉得我的手艺还可以，小兽也这么认为，但是我娘已经嫌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你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赶紧去做饭！”

　　“哈？”

　　想起刚回青云山的时候，杜必书他们也是先推着自己去做饭，张小凡有些郁闷了，他似乎已经脱离不了去哪儿都要做饭的命运了！

　　不过，这郁闷只是暂时的，他个人还是很喜欢做饭的。做饭的时候，简单的翻炒动作他都能乐在其中。所谓郁闷，不过是因为所有的人看到他，总是先让他去做饭而已。等这郁闷劲儿过去了，他就会感到欣喜了，毕竟让他做饭是因为喜欢他做的饭啊！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别人能欣赏自己的杰作，更让人欣喜的事情了！

　　进了房间，小白对张小凡的归来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尤其是，在小白久违地又一次吃到张小凡做的饭时，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快幸福地死掉了！

　　小白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接受小六刀锋般的眼神洗礼。不过，小白明显要比他高出一个级数，完全不为所动。倒是小兽，见小六这么怒瞪小白，也跟着怒瞪起来。不过，其眼神的凌厉程度，比之小六，不是强了一星半点。张小凡偶尔瞥见，竟然感到一阵心悸。只能说，不愧是天地戾气所化吗……即使是记忆尽失，即使是不通人事，仍旧能达到这种地步……

　　看到这样的小兽，张小凡觉得他或许有些理解为什么玲珑会对兽神有所顾忌了。毕竟是天地戾气所化，又有这么强的威慑力……

　　张小凡正想着，却见小六因为小兽跟他同仇敌忾，夹了一些菜给他以示嘉奖。小兽那阴郁的眼神顿时明朗起来，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到耀眼！

　　张小凡不由摇头苦笑，果然还是想太多了……

　　吃完饭，张小凡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连日来的赶路，还真感到有些疲惫，修为达到他那个程度，仅是赶路，自然不会让他身体疲惫。但人除了身体，还有心！连日的赶路尽管不能让他身体疲惫，但是心灵上的倦怠还是会有的。

　　“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应该过得都不错！不过，真没想到小兽还真是一直跟着小六了，你说的没错，他失去了记忆，就这么过一辈子倒也不错！”

　　秦羽这次反倒摇了摇头，“我现在倒觉得，他应当恢复记忆！”

　　“为什么？”张小凡表示他很不理解，明明当初是秦羽说兽神只有失去了记忆，才能活得更惬意一些，可如今，他也觉得兽神失去记忆是一件好事儿了，秦羽反倒出尔反尔了。

　　“因为，当时我没有想到他和小六的关系！”

　　“关系？”张小凡仍旧不解。

　　“如果，他们只是朋友，我自然希望他能失去记忆做一个简单的人！”秦羽解释道，“但是，如果他们想一直走下去的话，他就必须得恢复记忆！就像你我一般，如果我曾经有一个深爱的人，而你又跟他很像，那你做何感想？

　　“现在，小兽和小六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觉得这样下去，对小六公平吗，对小兽公平吗？如果小兽迟迟不恢复记忆，你能肯定，他爱的究竟是小六，还是玲珑？”

　　张小凡支吾了几句，“……也许……他们不像你想的那样呢……”

　　“你今天看了他们的相处，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张小凡默然，今天他一直看着小六和小兽的相处方式。说实话，他很羡慕，诚然，他与秦羽也如小六与小兽般形影不离，可是他不能触碰到他！再加上，秦羽不是一个感情奔放的人，他更多的时候喜欢默默地守候，喜欢心有灵犀，喜欢一切尽在不言中……虽然张小凡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来自秦羽的关心和呵护，但是小六和小兽之间默默流淌的亲密和依赖却是没有的。

　　这样的相处方式，张小凡也实在说不出他们两个只是朋友的话。

　　但是，如果小兽真的恢复记忆，一切会变成怎样？想到当初那个在青云山上疯狂决绝的身影，张小凡有些难过。尽管当初，张小凡是眼睁睁地看着兽神与道玄真人决战的，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兽神是小兽，是张小凡已经认定的朋友！

　　“好了，不要再想了，是我说多了，也许小六和小兽他们都不介意呢？”

　　张小凡却突然开口问道：“秦大哥，你还记得当初周前辈说的话吗？”

　　“什么话？”

　　张小凡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地说道：“周前辈当初说‘天下即将大乱，却不是你们以为的眼前之乱’，言下之意就是将来会天下大乱，那你说这个‘乱’会不会还和小兽有关系，会不会是他恢复了记忆……”

　　秦羽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现在的小兽已经不同了。他即使恢复了记忆，应该也不会再去弄一次天下大乱了，毕竟心性不同了。而且小六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算恢复了记忆，小六的话他应该不会不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张小凡忙问道。

　　“你不觉得兽神身边少了点儿什么？”

　　“少了点儿什么？”张小凡歪头一想，突然想起了小灰，这次回小池镇，小灰竟然被众人给扣下了，说是作为以后让张小凡回来的筹码。而小灰呢，有大黄做玩伴，很是没义气地把自家主人给抛下了。

　　一想到小灰，张小凡一拍腿，脱口而出，“小淘！”

　　“没错！”秦羽点头，“饕餮是上古恶兽，离了主人，按理说会自己回到主人身边。可是半年都快过去了，它却迟迟未归，这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魔教！”

　　单单两个字，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一时之间，夔牛、黄鸟的身影一一闪现在张小凡的脑海里，“你是怀疑……小淘也被收了？”

　　秦羽点点头，张小凡皱眉，“可是，他们收集这么多异兽，究竟想做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张小凡压根儿就没指望能得到回答，毕竟他心里清楚，对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秦羽知道的不比他多。

　　可没想到，秦羽却回答了，“我觉得这个问题，周前辈一定知道答案！”

　　是啊，张小凡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虽然他不清楚周一仙的底细，但是很显然的，周一仙知道的很多很多。所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魔教的人外，谁还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那这个人无疑便是周一仙！

　　“可是……”张小凡再皱眉，“我们去哪儿找周前辈呢？”

　　周一仙可以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他时不时地出来冒一次头，让人觉得他无处不在。可真要找他的时候，却又无从找起。

　　“跟着难民走！”

　　“哈？”

　　秦羽胸有成竹地说道：“跟着难民走！虽然兽神之乱已经过去半年有余，但是对普通百姓来说，这点儿时间还不够他们返乡，所以现在还有大批的难民南下。对难民来说，求神问卜是很正常的，再说难民中也不乏有钱人，我想周前辈理应不会错过这次赚钱的机会！”

　　张小凡想起周一仙平时的样子，有些无语，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他是个前辈高人……

　　“那……我们只要找难民最多的城镇，就能找到周前辈？”

　　“十有八九！”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秦羽没有马上答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真的要插手？这件事和我们无关！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这种生活吗，我们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

　　“秦大哥，”张小凡打断了秦羽的话，“我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相比起争斗，我更喜欢我们这些年在小池镇的生活。可是，这一次不同，牵扯到了小淘。我知道，小灰是真心把小淘当成朋友了，和大黄一样的朋友，那它就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也罢，”秦羽轻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总会陪着你，只要是你的意愿就好！”

　　于是，在张小凡和秦羽归来没多久，他们二人又一次踏上了旅途。而这一次，小白、小六和小兽也离开了，诚如秦羽所言，小六也希望小兽能够恢复记忆，所以他们一起前往了南疆。

　　其实，他们早有打算，若非张小凡和秦羽迟迟未归，他们早已离开。

　　虽然同是往南走，但是据张小凡他们所知，此刻难民最多的城镇却不在去往南疆的那条路上。既然迟早都要分道扬镳，他们也便没有同行，只是临别时吃了一顿极为丰盛的大餐，权当各自给各自的饯行。

　　南下的一路上，他们并不是直奔目的地，毕竟周一仙并不是固定在那儿的，他也有可能不在那里。所以，张小凡和秦羽没有直接御空飞往目的地，而是沿着大批难民的轨迹走的，这样虽说慢点儿，但毕竟稳妥。

　　张小凡和秦羽一路上就这么边走边找，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还是让张小凡和秦羽看到了那块书着“仙人指路”四个大字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