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巫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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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族是很神秘的一族，小白被关起来已有三百年，而她遇到那个黑巫族人更是在她被焚香谷那帮家伙关起来前二百年遇到的。也就是说，距今大概已有五百年！
五百年的时光能改变很多的事情，要找起这神秘的黑巫族实在是没什么头绪。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到当年小白遇到黑巫族的人的地方——七里峒——去看看，看还有没有黑巫族的踪影。
七里峒是南疆苗族最大的聚居之地，是个各族杂居的热闹所在。只是不知三百年过去了，一切是不是还一如从前。
他们又一次踏在了南疆的土地上，这一次比之上一次去死泽的时候，更加让人郁闷。小三推托说当初张小凡让他们守护小池镇，所以一个人回了小池镇。而张小凡一路上要么就是沉默，要么就是发呆，这让秦羽有些担心，难道小凡这么不希望自己拥有一个身体，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到了南疆之后，他们一行人向着西南而去。
一路上南疆蛮荒之地都透着一股诡异，在小六和小白的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这诡异竟是他们引起的。原来在救了小白后，焚香谷玄火坛发生异变，导致火山喷发，方圆百里尽皆受损，而焚香谷方向的天边更是有很大的一块云彩，呈现出赤黄颜色，很是诡异。
天地巨变，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焚香谷的地位，如何不引来世人侧目？
对此，小六和小白都有些幸灾乐祸，焚香谷有难，他们是再高兴不过的！至于，那些因此而起的流言蜚语，他们也就一笑而过了。
“没想到啊，你们这些小辈的动作，竟然引发了天下大势的波涛暗涌，南疆的风云聚会。这天，怕是要变了！”小白打趣道，最后一句却说得颇有些感慨。
秦羽对此，不过微笑了一下，小六却颇有些尴尬，“娘，你就别说了，我们如今的头等大事，还是要找到黑巫族。这些琐事，还是能避则避吧！”
小白见自家儿子这般模样，也不好再调笑下去，只得建议说找一个偏僻村子，花钱买了几套当地衣服换了。
因为现下在南疆的正道、魔教的人太多，再加上这儿是焚香谷的大本营，难免会有人认识小六和小白。因此，他们便不敢御空而行，如此一来，倒恰合了张小凡的心意！
秦羽虽然心急，但也只能缓缓而行。
一连步行了几天，几人终于到了码头山前。
码头山是一座高山，只是形如码头，故名码头。
看到了码头山，小白嫣然一笑，道：“总算是到了，在这山脚下有一条狭窄的山道，仅容一人行走，走进去就是苗人聚居的七里峒了！”
小六和秦羽最先走了过去，小白则抱着小灰悠悠地走在后面，而张小凡就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狭窄的山道并不好走，弯弯曲曲，两侧坚硬的石壁之上更是不时有突兀的岩石刺出。几个人拐来拐去，好不容易才拐出了这条山道，重见天日。
刚一走出山道，远处熙熙攘攘的声音便渐渐传到。放眼望去，只见一栋栋一座座带着浓郁苗人风格的房屋拔地而起，仿若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一般。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里竟然变成了这样！”小白扫视了一眼这世外桃源一眼，有些感慨地说道，“当年我到此处时，普通苗人看到外人，一个个都如临大敌，那时，五族斗争正激烈残酷，外人来到这七里峒，要是没有防身之术，多半要交代在这儿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儿平静多了！”
秦羽和小六都点了点头，这次是他们头一次来，看着这样有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实在很难相信当年草木皆兵的情形。
他们一路走过去，只觉得一切都如此和谐，让人心旷神怡，就连一向躁动的小灰，此时也不过是静静地趴在小白的肩上，向远处张望着。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秦羽问道。
小白沉吟了一下，道：“怎么说事情也过了五百年，当年的那人多半已经去世，我们还是先找找当初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吧？”边说着边用手向前方一指。
秦羽抬头望去，只见小白手指指处，是一座建立在半山腰上的石台建筑。
秦羽皱了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小白微笑道：“祭坛！”
“祭坛？！”小六惊讶道。秦羽不知道祭坛的重要，小六却是知道的，这祭坛在南疆地方一带，有着特别的意义。南疆边陲之地，各族都有各自信仰不同的神明宗教，但各族之中，都有专门祭祀祖先神灵的地方，那便是祭坛。
这祭坛在南疆一带的部族之中，着实有着非同一般的崇高地位，每次战争前都必定要先请示祭坛里的巫师，向神明说明情况，得到神明的允许方能出战！
“如此说来……”小六沉吟道。
“不错！”小白点点头，淡淡一笑，“五百年前，我看到的正是苗人一族的大巫师！”
苗人的大巫师……
秦羽不由沉默了，在南疆部族中亲口传达神明旨意的大巫师，简直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他如何能够让大巫师出手帮他呢？
小六知秦羽心中所想，安慰道：“我们不过是求他帮忙，想必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秦羽双手先是一紧，又慢慢地送了开来，“罢了，尽人事，听天命！若他愿意帮便帮，不愿意帮就权当我们来这儿游玩来了！”
小白也笑了笑，“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又能如何？”秦羽苦笑。
说罢，他转过身继续前行，眉头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他方才并没有错漏张小凡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为什么，他不懂……双手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攥紧……
脚下的路直直指向远处那座祭坛，倒也省去了问路的麻烦。大约半盏茶的工夫，他们便走到了那座祭坛的山脚之下。
他们本想继续前进，孰料被苗人驻扎在山脚的士兵给拦住了。
这并不出乎意料，本来嘛，如果祭坛之下没有严加戒备，反而奇怪。
守卫在山脚的苗人士兵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大声说着一些苗语。
秦羽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转头看向小白，哪知道小白耸了耸肩，道：“别看我，我被关了这么久，哪还记得住这些乱七八糟的苗语啊！”
秦羽默然，这下如何是好，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如今语言不通的情形！
那些苗族士兵见他们不说话，叫喧得愈发厉害。
一时之间，周围不少苗人都聚了过来，用苗语窃窃私语着。不知怎的，还没对他们怎么样，自己反倒打起来了，不过大多是男子被女子打骂。这个情形倒不难猜测，想来是在觊觎小白的美貌。
那些苗人士兵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看向几人的神情愈发不善，训斥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秦羽等人心里也大是焦急，眼下言语不通，事情着实难说清楚，可要他连大巫师的面都没见上便离开，秦羽实在不甘心。他做游魂做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让他就此放弃，实在是强人所难！
正为难间，突然一声大喝从那些战士的身后传来。
只见山上走下了一群苗人，是几个强壮的苗人战士簇拥着一个看去大概有五十出头的老者。刚才的那一声大喝，就是这老者发出来的。
这老者一下来，周围激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低头行礼。
这老者走到几人身前，两边都相互打量对方，只见这老者身材相当高大，虽然鬓边有白发出现，但精神矍铄，实在可谓老当益壮。
那老者率先开口询问，谁知一开口又是一些听不懂的苗语。
这次，张小凡倒是开了口，不过用的还是中土的语言，“我们有要紧事情，想要拜见祭坛里的大巫师。”
秦羽其实有些惊讶，因为以张小凡一路的表现来说，他绝对是不希望秦羽此行能够成功的，但是如今他竟然开口了……张小凡的想法究竟如何，秦羽实在有些看不透了！
本来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众人，却见那老者眉头一皱，又仔细打量了众人一番，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们是中土人？”
众人都不由大喜，小六连忙道：“是、是，我们是中土来的，有要紧事情要拜见贵族的大巫师。”
那老者有些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大巫师有什么事？”
小六看了秦羽一眼，拱手道：“是这样的，老丈，我们有一个朋友不知什么原因，魂魄出窍，三魂七魄尽皆完整，只是几年来却如游魂一般，如今听闻贵族大巫师有大神通，所以特意前来恳求，请大巫师加以援手。只盼着能帮他重归身体，实在是感恩不尽！”
那老者听了之后，眉头皱得更紧，秦羽见状，不由有些提心吊胆。
那老者沉吟片刻后，道：“此事我做不了主，你们且先在这里等上一会儿，我上祭坛去请示一下大巫师，看他老人家的意思。如果他老人家不肯见你们，我也没有办法。”
众人都是大喜，连连点头，“多谢老丈！”
那老者点了点头，转头用苗语向身边几个苗人战士交代了几句，便独自一人向半山上走去。
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几人都心事重重地等待着。
秦羽的心随着等待的时间越长，越发躁动不安起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接受这样没有身体的日子，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再介意以游魂的身份呆在张小凡的身旁……却原来，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他还是渴望着拥有一个身体，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触摸到张小凡，可以参与到张小凡的人生，而不是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张小凡的一切，但也只是看着。所谓袖手旁观，原来可以这般无奈吗……
山脚下，聚集的人群也渐渐散去，那老者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秦羽到底是按捺了多少焦躁，才忍住没有向那祭坛走去，因为他不知道那大巫师究竟有何神通，能否看到他，他怕他的一时冲动，是一切都毁于一旦！
是的，他怕，堂堂王府世子、天网的金牌杀手、潜龙大陆上最耀眼的天才，在异世界磨练许久，心境更上一层楼后，如今方懂了这个怕字！
最消磨人的，从来都是等待！
即便是秦羽，也只是能在等待中瑟瑟发抖，胆战心惊！
除了张小凡，其他二人倒是没有秦羽这般心境，尤其是小白倒跑去跟几个苗人战士斗起酒来，小六在一旁拉着，最终却也只是无奈地任由小白去了。却不料，小白斗酒也就罢了，那小灰竟然也跟着喝了起来，看样子，酒量似乎还不小。张小凡一看便怒了，这死猴子学什么不好，竟然学喝酒，大声呵斥了一句，孰料那猴子回是回到了张小凡，身后却还拖着半袋子酒！
就在小白灌倒了所有的苗人战士的时候，那老者终于回来了。那老者见到了一地的苗人战士，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些手下委实有些太不争气。
那老者见此情景，面子拉不下来，只好假装没看见，径自向张小凡几人走去。
小六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老丈，我……我这位朋友她实在是不懂规矩，才搞出了这么……”
那老者摇了摇头，倒不介意，“不用说了，是我手下这些人实在没用。”
小六扫了一眼一脸焦急的秦羽，问道：“那大巫师他可愿意见我们吗？”
那老者又仔细看了他们几眼，道：“你们上去吧！”
秦羽大喜过望，小六则连声道：“多谢老丈。”
那老者淡淡道：“我是这里苗族的族长，你叫我图麻骨就可以了。”
小六从善如流，当下点头行礼道：“如此多谢族长了。”
图麻骨摇了摇头，道：“你们快上去吧！大巫师还在等你们呢！”说罢就转身向祭坛走去。
秦羽当即迈步随着圆麻骨而去，这次却是张小凡跟在了他身后，而小六却只得苦命地半搀着醉酒的小白，身上还压着一只喝醉酒的猴子，那猴子手里还拽着两只新得来的酒袋。
那图麻骨当先走进了苗人祭坛，秦羽等人都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进去。一进祭坛，阴暗的感觉就笼罩过来，将所有的阳光明媚全挡在了外头。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祭坛里的其他人，想来是大巫师交代过什么。阴暗的祭坛里，处处透着诡异、狰狞和阴冷，吓得小灰吱吱叫了两声，酒意倒是散了不少。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祭坛最深处，图麻骨转过头，对他们道：“就是这里了，大巫师就在里边，我们进去吧！”
几人点了点头，跟在图麻骨后头进了石室，一进石室就看见了那个背对他们，坐在火堆前面的佝偻身影。
图麻骨自己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道：“大巫师，他们来了。”
大巫师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中土话竟说得非常流利正宗，“请他们过来吧！图麻骨，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去吧！”
图麻骨应了一声，便先行离开了。
那大巫师又说道：“该留的留下，其他的人也离开吧！”
几人一听，便明了了，这大巫师果真是有些本领。小六和张小凡看了张小凡一眼，也便带着小白退出了这间石室。
秦羽依旧呆在原地，还不知该如何开口，那大巫师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年轻人，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事我帮不了你！”
秦羽身子一震，道：“大巫师，您还没有回头看一眼，如何断言！”
“年轻人，若你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也许还能帮你，可你明显来自他处！”大巫师顿了一下，又缓缓道，“年轻人，我奉劝你一句，何处来，终究要何处去，有些事命里有时终须有！”
秦羽默然，既然大巫师将他的来历都点了出来，想必是真的帮不了了，只是……何处来，何处去吗……
那大巫师突又说道：“年轻人，让你来此地，实是有事相询！”
秦羽忙说道：“大巫师，您请说。”
大巫师缓缓地道：“这异术，向来只在苗族祭坛巫师之中传承，只有历代的大巫师才有这等异术，从不外传，就连我本族族人也不知晓。是谁告诉你，苗族祭坛里的大巫师，传承有这种奇术的？”
秦羽有些犹豫了，他实在不知该不该告诉那大巫师事情。
正犹豫间，却听那大巫师轻笑一声，“罢了，既然你那位朋友已经醉了，还是等她清醒过来再说吧。你远来是客，出去之后找我们苗族的族长图麻骨，让他安排你们在这里先住几日的。”
秦羽虽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也只能应道：“好。”
大巫师静静地道：“那你出去吧。”
秦羽出来后，跟几人说明了情况，小六脸上现出了明显的失望。而秦羽自是没错过张小凡那松了一口气一般的表情，他皱了皱眉，道：“小六，你先去找族长安排一下住处吧，我有些话想对小凡说。”
小六看了看秦羽，又看了张小凡一眼，便点头离开了。
“小凡，我们一起走走吧！”
张小凡攥了攥拳头，终是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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