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缺月寒枝

29、去处

　　张小凡和秦羽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到当初的草庙村转悠了一圈。

　　草庙村经当年一灾之后就彻底荒废了，毕竟当年的事不同其他，是人祸，而非天灾。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就算草庙村的土地再肥沃，气候再适宜，凡人又有谁还敢住在那儿呢？

　　秦羽跟着张小凡去草庙村众人的坟前上了炷香后，张小凡又停在了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秦羽猜想这大概就是张小凡当年的家了，只是如今房子还在，家却不在了。

　　当张小凡得知青云门上发生的事的时候，他和秦羽还呆在草庙村。张小凡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和秦羽说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然后一个人在草庙村众人的坟前跪了一天一夜。

　　虽说张小凡说的是一个人静一静，秦羽又怎能放心呢？不过是隐了身形，藏在一处，不让张小凡发现罢了。

　　秦羽本来担心张小凡一个人过不了这个坎儿，但是看张小凡的反应，秦羽就知道了，这么多年来，张小凡并不是没有什么猜测的，再加上青云山上普泓的一番话，张小凡心中只怕早已隐隐有了答案，如今不过是把蒙在答案上的那块遮羞布扯掉了。

　　待得张小凡收拾好心情，准备重新上路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或者说，对张小凡来说很出乎意料，但对秦羽来说却是意料之中。这个人正是秦羽多次相求过的周一仙，只是这一次周一仙却是独身一人，身边没了小环的身影。而他本人也除去了那层伪装，显得仙风道骨起来。

　　“周前辈！”秦羽和张小凡都很恭敬地向周一仙行了礼。

　　周一仙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太心急了！”这句话显然是对秦羽说的。

　　“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秦羽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更何况，如今看来，我成功了，不是吗？”

　　周一仙摇了摇头，对秦羽的回答有些不屑一顾，“这次不过是因为苍松开口了，还有焚香谷在旁边添油加醋。可如今苍松叛出青云，焚香谷的人更是魔教妖人假扮，你认为他们的话还能有什么效用？再者说，当初苍松的理由看似充足，可张小凡现在身负太极玄清道和大梵般若两门绝世功法，就算青云门和天音寺不追究，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

　　张小凡被这两个人的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只能呆在一旁不说话。

　　秦羽却笑了笑，笑中多少带了些不怀好意，“不是还有周前辈您吗？”

　　周一仙被秦羽的话弄得一愣，“我当初只是说帮你看顾张小凡，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不管！”

　　“天书……”

　　“什么？”周一仙皱了皱眉，“怎么又和天书扯上什么关系了？”

　　“我希望您能把天书第二卷教给小凡！”

　　“秦大哥！”张小凡听秦羽这样说，也沉默不下去了，开口道，“秦大哥，我并不是什么追求多高修为的人，如今连仇都没得报了，这天书练不练对我来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你不犯人，人就不会犯你吗？”秦羽反问道。

　　“我……”张小凡一时无语了，他很清楚，很多人不可能放过他。

　　“罢了，”周一仙叹了口气，“我与你们两个也算有缘，这姓张的小子自身本是乱魔之象，却不料被你生生改了命数。他既是青云弟子，且有缘得见天书，教他一下也无不可……不过，真不知你是太过精明，还是凑巧，旁的不要我教，偏偏要我教这第二卷！”

　　秦羽一听迷糊了一下，“此话怎讲？”

　　“这天书其他几卷你们还可能见得到，不过这第二卷却是被魔教鬼王宗给收了起来，旁人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的！你说，我能不多想？”

　　秦羽不禁摇头笑道：“这您可冤枉我了，一般人看完第一卷不都会想着看第二卷吗？”

　　“哼！”周一仙冷哼一声，“旁人说没点儿别的想法我还相信，至于你……”周一仙没再说下去，反倒去揪一直愣在一边的张小凡，“你小子这是不乐意还是怎的，我的辈分你叫个师祖我都嫌少，我肯教你，你还挑三拣四的！”

　　“不敢！弟子只是怕自己愚鲁，学不来……”

　　周一仙深以为然地嗯了一声，“你这小子傻是傻了点儿，不过你有太极玄清道和大梵般若的底子在，又学了天书的第一卷，学第二卷想来不在话下。这第二卷是紧承着第一卷的，如果这样你都学不会的话，那只能说明你真的是傻到人神共愤了……”

　　张小凡被周一仙说得有些讪讪，秦羽轻咳了一声，周一仙也便没再说下去，转了个话题道：“既然要我教你天书第二卷，那我们先约法三章。第一，我把天书第二卷的内容告诉你，但是我不会教你，懂或不懂都是你自己的造化；第二，以后与我见了面，只当不知道我的身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不准让小环知道，如果可能的话，你最好不要和小环有任何接触。”

　　“啊？”张小凡呆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好奇周一仙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身份，甚至连自己的孙女儿都不告诉，但是张小凡还是决定乖乖地听话，以免再惹是非。

　　“周前辈！”秦羽却全然没有顾忌，“天书这么高深的秘籍，您还是教导一下为好吧，省得小凡炼出差错还是要麻烦您！”

　　周一仙冷冷地瞥了秦羽一眼，“你也是修道之人，理应知道修行多靠的是自己的领悟，旁人是教不会的！”

　　“您总有些领悟感受什么的吧？”

　　周一仙闻言，狠狠地瞪了秦羽一眼，“你是不把我榨干不罢休了是吗？罢了，”他又对着张小凡说道，“你且记住，万法自然，一切随缘，切忌强求！”

　　说完这句话，周一仙没好气地说道：“好了，这下我没什么能让你压榨的了，看你们这样，想来也不用我操什么心了，就此告辞！”

　　他拂袖而去，身影渐远。突然，有东西直冲张小凡飞来，张小凡下意识地接下，却是一个卷轴，上书“天书第二卷”！

　　秦羽不由笑道：“没想到这周前辈竟是一开始就打算授你这天书第二卷的，白白让我费了这般唇舌，青云门的人是不是都是这么别扭的，田不易如此，周前辈也如此，就连你都是！”

　　“哪有？”张小凡回了一句，便不再理秦羽，打开了卷轴。卷轴最开始的地方就写着“万法自然，一切随缘，切忌强求！”

　　张小凡心里一暖，也没再看下去，只是将卷轴贴身收好。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秦羽问道。

　　张小凡还没有回答，却听到熟悉的吱吱声，而不远处有人唤他的名字，“小凡……”

　　张小凡回头一看，却是他的好友曾书书，他怀里抱的正是小灰，“书书，你怎的在这儿？”

　　小灰见到张小凡，立即挣开了曾书书的怀抱，极为熟练地爬到了张小凡的肩上，曾书书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两声，“当日，你受审后就离开了青云，后来苍松师伯勾结魔教攻打青云，我见到小灰竟也在通天峰，就把它给抱回风回峰了。你知道我一向都很喜欢小灰的，今日我不过是像往常般练练御剑术，听说这儿是你的故乡，就想着下来看看，不想竟遇到了你。看来，还是要物归原主了。”

　　张小凡笑了笑，揉了揉小灰的头，他也很想小灰。小灰使劲甩了甩脑袋，希望躲开张小凡的魔爪，间或龇龇牙威吓一下。

　　曾书书见一人一猴的互动，不由感慨道：“小凡，苍松师伯叛出师门，你的处罚大抵也能不作数的，你还是回青云来吧！”

　　张小凡摇了摇头，“当日，掌门真人是当着正道的面把我逐出了师门，如何能不作数，而且，我也不想回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曾书书叹了口气，“我明白的，既是如此，以后别忘了多回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

　　“会的！”张小凡用力地点了点头。

　　曾书书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西斜的日头，笑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想去旁处转悠转悠，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张小凡抬头看着曾书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边，才回头对秦羽说道：“秦大哥，我们去小池镇吧！”

　　“小池镇？”秦羽呆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这小池镇是哪儿，“你想去见那两只狐狸了？”

　　“嗯！”张小凡点点头，“如今既然离了青云门，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去处，不如到处转转，看看自己认识的人。周前辈刚刚已经见过了；石头大哥是名门正派，此刻见他怕给他惹麻烦；碧瑶姑娘是魔教中人，我得绕道走，也是不能见的；思来想去，竟只剩了小池镇的六尾灵狐和三尾妖狐了！”

　　“也好！”秦羽想了想，也觉得去看看那两只狐狸也不错，“那小池镇离得并不算远，赶路的话也不需要太久。”

　　张小凡道：“秦大哥，我们也不必急着赶路，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慢慢走，说不定路上还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决定向着小池镇出发，一路上却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没有遇到。只是魔教的人却越发多了起来，想来是那次偷袭让正道元气大伤，所以魔教的人才猖狂起来。

　　张小凡对魔教也没什么偏见，不会遇到一个就杀一个，只有在他们行事太过过分的时候才出手。

　　他们且行且停，这样小半个月才到了小池镇。小池镇再不是当初那副难掩破败的景象，处处祥和安宁，人人笑容满面。

　　见此情景，张小凡也不由得开心起来，毕竟小池镇的人如今能过上如此好的生活，大抵也算是多亏了张小凡。

　　只是当张小凡看到小池镇的人为他、石头以及碧瑶建的庙宇的时候不由有些郁闷了，没想到他还没死就已经享受上供奉了。最让他郁闷的是，这庙里的塑像将他雕塑得瘦弱矮小，与一旁如同怒目金刚一般的石头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郁闷归郁闷，但是看到小池镇的众人如此虔诚地供奉他们，张小凡心里还是不由得升起了一份自豪！

　　在那庙里，张小凡和秦羽还遇到了本以为要去黑石洞才能遇到的六尾灵狐和三尾妖狐。两只狐狸见了张小凡二人也很高兴，直接带着二人到了他们的住处。

　　“没想到你们竟住到了小池镇来，我还以为要去黑石洞才能见到你们呢！”张小凡笑道。

　　“恩公，是特意来找我们的？”三尾妖狐问道。

　　张小凡听到她所说的称呼，连忙摆了摆手，“叫什么恩公啊，叫我小凡就好了！想来，你们也知道我被逐出青云门了，一时没想到去处，就想来看看你们！”

　　六尾灵狐笑道：“小凡，我也不与你客气了，那你就叫我小六吧，我娘亲就是这般叫我的，你可以叫她小三。”

　　张小凡点点头，从怀中把玄火鉴拿了出来递给小六，“今日来此，还有一事，这玄火鉴还是物归原主吧！”

　　小六看到玄火鉴时，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僵硬了一下，神色带了点儿哀伤，“既是给你了，哪来的收回来的道理？”

　　秦羽突然问道：“可以问个问题吗？这玄火鉴你们是如何得来的，与焚香谷又有什么关系？”

　　小六却是沉默了，良久没有人响应，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寂，张小凡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很是不自在，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小三突然跪了下来。

　　“恩公，求您帮帮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