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缺月寒枝

24、罚跪

　　阴错阳差之下，张小凡碰到了青云门旧人，自然也就找到了正派人士的大本营。

　　而当日遇上的碧瑶，趁着他们彼此说话的时候逃走了。她也确如当初所说，如张小凡真如陌路人一般。张小凡初时有些失落，后来一想，这样也好，两个相差太多的人即使有过一些交集，总还是分开的好……

　　到了流波山，陆陆续续就有人上门来问候他，一是因为他自死灵渊下平安归来，二是因为他被田灵儿等人“误伤”了。当日，张小凡是受了四人的合击，但有流星泪护体的他如何会受重伤。但是宋大仁他们总是不放心，硬是要张小凡卧床休养。

　　卧床休养的这几日，来的人不少，但张小凡却也辨不清孰是真心，谁是假意。当日去往空桑山的人都来了，却独独少了一个与张小凡最是要好的曾书书——这次他留在了青云山。

　　这几日，流波山热闹得很，但秦羽却没有丝毫好奇。不是因为秦羽不屑一顾，而是因为他的全副心神被另一件事吸引走了——

　　“小凡，你功力又进步了？”

　　张小凡闻言，闭眼将真气自体内运转一周，然后睁开眼睛道：“好象是的，怎么了，秦大哥？”

　　秦羽在心里郁闷不已，前几天他被张小凡的异样搞得晕头转向，完全没有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理论上，他能“读”张小凡的心思，而如今他却突然不能了！若不是为了维护他的形象，他早就捶胸顿足了，如果他还能“读”张小凡的心思，一早就看透张小凡在想些什么了，哪还用在这儿闷头瞎想？

　　现在，他只能勉强开口，“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不能‘听’到你的心思了！”

　　秦羽仔细看着张小凡的表情，他发现张小凡听到他的话时先是蓦然一惊，继而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秦羽更加好奇张小凡在想些什么了，这种求而不得的心情实在让人很是心焦。不过，秦羽还能安慰自己，张小凡心思单纯，假以时日，自己定能看出端倪。

　　休养了些时日，张小凡实在躺不住了。而田不易和苏茹看他面色红润，实在不像是重伤未愈的样子，也便由他去了。

　　他也没有随着众人一起，只是自己瞎转悠，撞到个魔教妖人便打，实在有些消极怠工。但这却也是秦羽的想法，他现在正筹划着一步一步将张小凡和青云门给弄得疏远一点。

　　田不易一开始为此训过张小凡，说的虽然冠冕堂皇，但秦羽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荏，只不是担心他受伤罢了。不过见张小凡的修为如今实在是不错，再加上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也便随他去了。

　　也正因如此，张小凡才在近十天之后才见到了自己幼年的好友——林惊羽！

　　许久不见，林惊羽一身白衣，背上斜插着斩龙宝剑，剑眉星目，俊朗不凡。他自小长的就好，张小凡一直知道，只是彼时由自卑引发了不服气，而如今他已能坦然。

　　至于秦羽，他不待见林惊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碍于张小凡也在此才没有过分表现，但是仍旧是爱搭不理的。

　　那边不知两人心思的林惊羽见了张小凡很是欢喜，冲上来就把张小凡给抱在了怀里。张小凡倒没觉得怎么样，被两人忽视的秦羽却差点儿按捺不住把林惊羽拉开，但是到了最后一刻，林惊羽却把张小凡放开了。随着他的动作，秦羽也理智回笼了，思及刚刚的动作，暗舒了一口气，差点儿没给张小凡惹麻烦……

　　张小凡此次失踪如此惊险，林惊羽也的的确确非常担心，此时见了张小凡有些激动实在是人之常情。两人互表了一番别情之后，便一起去了大竹峰众人所在的地方。

　　只是等到了地方，张小凡觉得心有点儿凉。原因是眼前这个人——齐昊，并不是因为他与田灵儿的关系，这么长时间了，那份纯真的情感早已慢慢消逝，更何况，张小凡已经知道了他内心中最深的渴望……

　　只是儿时的玩伴如今似乎已经渐行渐远了呢，明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回来了，但是林惊羽始终都没有来看他，今天……也只是顺道吧……

　　为了什么呢？是了，难得又能与魔教正面交锋的机会，惊羽他自然不会也不愿错过……

　　虽然已经没了读心术这个法宝，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张小凡一个细微的动作，秦羽便能猜出他的想法。不过，这次秦羽倒没说些什么，反倒是隐起了自己的一番想法，暗自窃喜着。一向自视甚高的秦羽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已经越发偏离以往了。

　　而齐昊和田灵儿倒似乎真成了一对佳偶，秦羽自是乐见其成，张小凡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负面情绪——这大概是最近秦羽最为满意的一件事情了。

　　初时，这儿只有小辈的人，不多久，田不易和苏茹也回来了。田不易见到齐昊，条件反射般地冷哼一声，“你这小子怎么又来了，你和灵儿的事，我说不同意就决不会更改！”

　　齐昊连忙起身，“田师叔，我对灵儿是真心的，而且灵儿对我也并非无意。齐昊不才，但自认并非无能之人，不知田师叔究竟为何一直不愿答应？”

　　田不易连正眼都不肯给齐昊一个，“不为什么，你要让我答应，除非你师父亲自上门来求我！”

　　这句话实在有些过分了，苍松真人乃是龙首峰首座，若他亲自上门就等于龙首峰低了大竹峰一级！林惊羽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冲动的人，苍松真人对他的器重更是让他没把田不易放在眼里，当下便站出来说道：“你个矮胖子，还妄想师父上门求你，做梦！更何况，我齐师兄一表人才，如今对你这般低声下气，你实在不知好歹！”

　　田不易的脸一下涨红了，张小凡心下暗叫不好，田不易身材矮胖，平生最忌讳旁人叫他矮胖子，再加上他生性爱面子，如今林惊羽当众让他下不了台，田不易岂会放过他？

　　果然不出张小凡所料，田不易怒气冲冲，“好大的威风，我道是谁，原来是苍松真人的得意弟子啊！”越是讽刺的语气，越是代表田不易已经很生气了。

　　齐昊本不想与田不易有什么冲突，但身为龙首峰的大弟子，此刻他绝无回避之理，更何况林惊羽一向深受苍松道人喜爱，如果林惊羽在他眼前出事，他无论如何都交代不过去。

　　不能与田不易正面冲突，只能从林惊羽那儿下手。他低声劝林惊羽离开，不料林惊羽今日仿佛下定了决心要与田不易争到底，不仅不走，还出言挑衅，“没错，我是恩师的得意弟子。今日，你辱我师尊，我说什么都不能置之不理！”神情甚是坚定，足见他的决心！

　　齐昊哑然。

　　张小凡也心急不已，频频向秦羽求助。孰料，秦羽却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热闹，对张小凡的求助视而不见。

　　这边张小凡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边林惊羽却是拔|出了剑，一道剑芒直刺而去。田不易一开始倒也自恃身份，并没有对林惊羽下重手，只是闪避。但本来就已经恼怒的田不易被接二连三的剑芒弄得不胜其烦，一气之下一挥袖，数道剑芒凝成一道光柱，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林惊羽而去。

　　张小凡见状也顾不得其他，祭起烧火棍便欺身上前，挡住了那光柱，同时还冲着林惊羽喊道：“惊羽，快走！”

　　林惊羽皱着眉头，还在犹豫，齐昊却是直接将他硬扯走了。见他二人远去，张小凡方才松了口气。

　　可就在此时，田不易的冷哼也不期而至，“这位是谁啊，本事这么大，这么一尊大佛怎么会在我这间小庙里呢？”

　　张小凡闻言，身子一僵，直接跪了下来。

　　宋大仁等人见状，正要求情，却见田不易一挥手将他们的话堵了回去，转身走了，竟是不再理会张小凡。

　　苏茹叹了口气，走到张小凡跟前，要将他扶起来，“你别跟你师傅一般见识，他就是这种臭脾气！”

　　张小凡却不肯起来，只是摇头，“是我顶撞了师父，自当受罚！”

　　众人都过来劝他，张小凡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起身，众人无法，也只能由他去了。

　　待众人离开，秦羽摇头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张小凡默然了一会儿，道：“秦大哥，我有些失望了！”

　　秦羽闻言，挑了挑眉，“对青云门？为什么呢？”

　　“明明是一个门派啊，”张小凡低着头，如呢喃般地说道，“龙首峰和大竹峰明明都是青云门，为什么会搞到这般情况呢？大敌当前，仍忘不了你争我夺，上次在空桑山也是，明明敌人是魔教，李洵师兄……其实也不只是他，所有的人都想比出个高低来……”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秦羽蹲下|身，伸出手抬起张小凡的头，让他直视着自己，“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天音寺、焚香谷、青云门并称正道三大门派，谁都是‘之一’，但他们也想做‘之首’，自然要争！而大竹峰和龙首峰积怨已久，苍松一直咄咄逼人，而田不易性子太直，造成今日这般局面并不稀奇。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而失望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不只只是青云门，所有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张小凡皱眉，低喃道：“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秦羽轻笑着摇了摇头，“那我问你，如果现在让你离开青云门，你愿意吗？”

　　“离开？”张小凡有些茫然，“离开青云门，我能去哪儿呢？”

　　秦羽洒然一笑，站起身来，道：“天大地大，何处去不了呢？”言语中，带着一股洒脱至极的豪气。

　　这般的秦羽却是张小凡第一次见到的，这般的潇洒，这般的耀眼。张小凡不由得有些痴了，对秦羽的话也生出了几分向往。但心里产生的酸涩酥麻的感觉却即时唤醒了他，他无声苦笑，摇了摇头，“我不愿离开！”

　　秦羽皱眉，不解，“为什么呢？你明明已经对青云门失望了！”

　　张小凡道：“虽然失望，但我舍不得，舍不得大竹峰，也舍不得大竹峰里的每个人，还有大黄和小灰，还有曾书书……”

　　秦羽见他大有要把青云门中他认识的人都历数一遍的趋势，忙打断了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想留下就留下吧，我陪你。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了，我也陪你！”

　　张小凡闻言，心中酸涩的感觉更甚。他看着秦羽，他虽然不如秦羽聪明，但也并非丝毫都不敏感，他知道秦羽其实是盼望着离开的：对不起，但是我总有种你会离我越来越远的感觉，你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是想你能陪我久一点……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不多时，拐角处就现出了田不易矮胖的身材，他看着张小凡，脸上有着些许不自然的表情，“又没让你跪，你自己非要跪，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张小凡闻言，一是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当地。田不易见这个笨蛋徒弟没有顺着他的预想来，脸上浮起了恼怒的神色，“还不赶紧起来干嘛呢，跪着舒服是不是啊？好，你就在这儿跪着吧，跪死了都没人理你！”说完，理都不理张小凡，转身离开。

　　张小凡这时哪还敢犹豫，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田不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