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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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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乎乎的脑袋像是捣着浆糊,一抽一抽的痛。边上有个人静静坐着,见她抬头,语气揶揄:“哟,醒了?我本来还打算拉辆车来的。”
连墨转过头不去看相里。拿起包走人,被拉住了胳臂。
“那么喜欢喝酒,闷着喝做什么?不如我们一起?今天有课么?”
连墨翻个白眼,大学生也是学生,这又没放假,怎么会没课?!
冷笑一声,“怕你啊,小白脸,来啊!”
和高个子大胃王外国人拼酒的结果就是身为正宗传统中国女人的连墨——再次不省人事。
相里抽了根烟,眼睛落在趴在台子上的正宗传统女人身上没有移开。酒吧的破晓,仍在放着歌,流水般的调子,《遥远的旅途》。
连墨并不是长得特别出众的女生,白净一点,脸蛋尖一点,平常说话总是笑着,和谁也都能聊上几句。怎么看都像个知识分子家庭和高等教育下培育出来的好孩子,以后就一心扑在研究生和公务员的考试上——可相里清楚,表面看上去的连墨,绝对不是真的她。
暴食症,催吐跟了连墨很多年。她从来不提及自己的家庭,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回家。表面的温婉识大体,不特别,却惹人喜爱。
可那是被山万重水千脉环绕起来的连墨,用最美的风景示人,自己却躲在多年毫无人声的迷宫里。
至于对相里,说话的语气,交往的态度——相里想,或许她对自己是特别的?
丢开烟头,相里付了钱,背起连墨,听她在耳边呜咽:“小白脸,死鬼佬,靠……怎么那么像萨曼莎……萨曼莎啊……靠,混血了不起啊……你还不是中国土长的,土鳖……萨曼莎萨曼莎……”
相里眼角跳了跳,萨曼莎?往上提了提连墨,这女人看上去精瘦精瘦的,分量还挺足!
连墨悠悠的醒过来,床边二郎腿坐着的相里戴着耳机听着歌。回想自己似乎拼酒完败了……再想想,有没有说奇怪的话?
相里摘下一只耳机,深邃的眉眼透露一个讯息:她今个儿,额,内分泌失调。
连墨笑了,“内分泌失调啊你?帮我请假没?”
相里不答话,冷冷看着她。
“干嘛?有事说啊。”
“萨曼莎。”相里嘴角一勾,吐出一个名字来。
连墨傻了,“你你你…”
“没什么,也就你趴我背上使劲叫这个名字,不记得了?”
连墨晃晃脑袋:“我喝醉了就爱乱说话,你当没听过行不?”
“无所谓,只是问问而已。假我帮你请了。”
连墨缩进被子里,嗫喏:“谢谢……”我干嘛心虚啊?我做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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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知道连墨有个外国人室友的人不多,连墨总觉得那个毒舌女太危险,男女通杀绝对不是闹着好玩的。
广播影视编导课上。
连墨撑着意识看着讲台前对影成三人的讲师。
“小墨墨!小墨墨!我可以什么时候去你家玩吗?”
连墨转过身和满眼小红心的小姑娘对视一眼,心里毛了一下,干脆利落的回答道:“绝对不可以。”
周植植脸拉得老长,充分表现了此人怪异多变的性格特征……
“为什么?!”
“植植,这个题你问过很多遍了。我说过很多次了啊,相里不喜欢陌生人。”
“真的?你说过?相里美人儿亲口说的?”
“百分之黑洞体积的真实性。”
周植植撇撇嘴,忽的站起身!
“我代表我身后几个相里党向你做出最沉重的谴责!
周卷卷身后突然刷刷的冒出几个头来,都是曾经偶尔撞见相里的同班的人。
讲台边的讲师书都掉了,大喝道:“你们干什么?!”
下午放学外面大雨正欢,倾盆如天然瀑布。
连墨向导师正式倒完歉,带着刚刚放下的心脏往校门口赶,S大在H城的郊外,接近H城几个偏远的小镇。连墨住在市内,这往返的公交不是等人的,司机一个比一个难说话。
偶尔连墨小文艺情绪上来了,也会在没有几个人的公交上,选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带着耳机,软软的搭在胸口。雪纺的裙摆扬起小小的弧度。窗外是南方静谧的微金色阳光。
可是现在,谁装逼,挨雷劈。
赶到校门口的车站,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连墨清楚看见她软金色的短发,海深深蓝的眸子。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相里拍拍长腿上放着的一把伞,淡定的回答道:“路过。”
连墨:“……”
相里双手插兜,慢慢走过来。突地冲出几个人来!
连墨被吓了一跳,太诡异了这伙人……
周植植挽起相里的胳臂,亲昵道:“相里哎,好久不见了,都不来学校玩的。”
相里看她一眼,想从记忆里找到这张脸,搜寻失败。冷静的抽出手,道:“你谁啊?”
连墨遮脸:洋鬼子不友好……
周植植简直要泪眼婆娑了:“相里!我是植植啊植植!”
转头向连墨:“你同学啊?”
连墨点点头,口型:你别那么难说话!
周植植是百毒不侵的,相里的毒舌看在连墨的面子上降低了档次,于是乎,这对队伍极其的亢奋起来——在如此倾盆如瀑布的雨下。
连墨被挤到一边,浑身湿漉漉的,长发垂成一条一条,很是狼狈。
相里皱皱眉,推开身边的几个人,丢过去手里的伞,拉过连墨,说声:“我们先走,伞送给你们。”
众人看着潇洒远去的俩人发呆:这是我们……被嫌弃了?
周植植捏着下巴:“小连墨绝对、绝对和相里美人儿,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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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远去的两人在极具戏剧性的大雨里,同样很戏剧性的对上了。
连墨冷冷帅甩开相里的手:“你一无业游民来这儿干什么?我真相信你路过?”
相里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喂!你有没有搞错哦?!来别人学校至少打声招呼行不行啊?!”
相里平静道:“你到底气什么?”
连墨成功被这句话噎住了。
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气相里什么,这样的责怪未免太强词夺理,责怪相里好心送伞?还是给自己面子应付周植植他们?
连墨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不讲理,像是无故闹脾气的稚气小孩子。
“我们还是分开走吧,今天学校里和讲师有点冲突,情绪不太对头,你让我一个人缓缓。”
相里还是不说话,半晌又拉起她的手,说道:“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