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倾天下》素颜若水

17、第十五章 冰凌之死

　　“弟弟——”
　　“弟弟——”
　　一声声凄凉的呼唤仿佛来自天际，遥远而沉闷。
　　惊醒了沉浸在温柔乡中的清歌。他再次梦见冰凌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上。粘稠腥红的血液沾满了自己的双手，透着隐隐的邪恶。
　　“啊！冰凌哥哥！”清歌尖叫起来，不等一旁的苏瑾然反应，翻身下床，抓起衣服，发疯似的向外跑去。心中的潜意识告诉清歌：多耽误一秒，冰凌就多一份危险，恶梦可能就回成真。
　　他听的真真切切，那是冰凌一声声垂死挣扎的召唤。清歌是他最后的希望。

　　外面是泼墨般漆黑的天幕。月亮仿佛提前预知了什么危险似的，隐入了云层。只剩下来不及躲避的寥寥几颗星星在夜空种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清歌毅力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绿色衣裙被撕烂，勉强能够遮体，好不狼狈。
　　虽然看不清道路，但多年的相伴，天幕早已有了心灵上的默契，他感应到冰凌就在前方等待着他。
　　清歌跑进一个铺着青石板的小巷。那里只有一户人家——苏府。
　　他翻墙而入。来到苏府的的一个地下室。此刻在清歌面前的是一个甬道。里面阴暗潮湿，散发着说不出的阴冷气息。愈往里走，愈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伴随着血腥味，令清歌作呕。

　　墙壁上只有一盏小小的壁烛照明。火苗不停的摇曳，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清歌看了一眼诡异的烛火。红黄的火焰愈来愈弱，是不是在象征一个生命即将走向终结。清歌愈发紧张起来，取下蜡烛，继续向里走去。

　　终于，清歌见到背对着自己，粉色长发粉色衣裙的琴声。
　　停电背后的响动，她转过身来，粉色长发在空中散开，如绽放的花瓣。‘叮铃铃——’腰间的铃铛随着转身的动作发出清脆的铃声。
　　清歌吓了一跳。只见琴声脸色苍白，散乱的刘海半遮黑眸。如果这时有一阵风吹开她的刘海，清歌一定能见到一双原本美丽的黑宝石一般的眸子，此刻被蒙上了一层白雾，失了焦距、失了光彩。
　　琴声右脸上赫然一道鲜红的血迹。手中还拿着一道血红的长鞭。看起来如夜叉般恐怖。唯有烛光，洒在她的衣裙上，使她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黄色温柔的光晕中。
　　清歌有一种错觉：在琴声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中一个：她的发色不对。他到底是不是火狐。

　　清歌透过琴声纤细的轮廓，想她身后看去。
　　那人笼罩在阴影中，隐隐可以看到他被绑着。
　　那是清歌在熟悉不过的身影，那是拯救他的人儿、他日日惦记的，也日日想念他的人儿——冰凌。

　　清歌一把推开琴声，抱住了冰凌：“冰凌哥哥！清歌来了！清歌来救你了！清歌好想你啊！”他感受这冰凌冰冷的体温，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刷刷’两下，尖锐的狐爪割断了绳索。冰凌倒在清歌怀中。三千银丝散落一地。清歌心疼的抚摸着，似在抚摸稀世珍宝。那洁白的袍子，沾满了鲜血，还有硝烟的痕迹。身上有多处狰狞的伤口，正泊泊的向外冒着鲜血。
　　清歌的拳头攥的咯咯响：“你伤了冰凌哥哥，我杀了你！”说完，猛兽一般扑向琴声。
　　一声闷响，琴声被击中胸口摔倒在地上。她猛的睁大了眸子，眼中的白雾尽数消散。来不及反应，脸被清歌的指甲划出三条骇人的口子。
　　“啊！”琴声捂着脸，吃痛的惨叫一声。面对清歌冰雹般落下的拳头，却没有躲避，慢慢爬到冰凌身边，把手放在冰凌的鼻子下，又猛地缩了回来。惊恐的叫了一声：“他死了！”

　　琴声受到莫名的惊吓，突然仍了鞭子，发疯似的逃了出去，口中不停的嚷嚷着：“完了完了，主人不让他死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不是我杀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苏瑾然！一定是他！”
　　不错，刚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冰凌哥哥啊！”清歌顾不上琴声，回来抱紧了冰凌。才发现他身上除了鞭痕，还要大面积的烧伤。
　　火。大火。银狐族的克星。
　　“哥哥你看看我啊！”清歌拂过冰凌的眼睛、鼻子、嘴巴。大哭起来。一滴滴晶莹的眼泪滴在冰凌苍白的脸上、发紫的唇上。
　　“哥哥啊！我的哥啊！弟弟在这里呢，你别睡了好不好……”
　　清歌用力摇晃着冰凌，在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哥哥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明天天亮他就会醒来，太阳出来他就会醒来。他会拉着自己的小手，回到他们的家。
　　当阳光洒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是全天下最帅的狐王。
　　当他逆光站着的时候，他是全天下最仁慈的狐王。
　　当他在冰雪阁工作的时候，他是全天下最认真的狐王。
　　当他聆听《倾城》的时候，他是全天下最温柔的狐王。
　　当他……
　　……

　　清歌愈是这样想，愈是心痛的厉害。
　　他知道这是自己在欺骗自己。他知道他的冰凌哥哥再也不会醒来。他知道这个世界从此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都知道。

　　于是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倾塌。变成了一片废墟。

　　“哥哥啊……”清歌擦着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他紧紧的抱着冰凌，两人的银发在背后纠缠在一起。

　　起风了，一绿一白两个身影在风中显得灵动飘渺。耳边响起谁的呜咽。

　　“清歌愈是这样想，愈是心痛的厉害。
　　他知道这是自己在欺骗自己。他知道他的冰凌哥哥再也不会醒来。他知道这个世界从此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都知道。

　　于是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倾塌。变成了一片废墟。

　　“哥哥啊……”清歌擦着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他紧紧的抱着冰凌，两人的银发在背后纠缠在一起。

　　起风了，一绿一白两个身影在风中显得灵动飘渺。耳边响起谁的呜咽。

　　“你哭了吗？你怎么现在就哭了？还早的很呢。真的还早呢……”黑暗中，苏瑾然冰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散发出妖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