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去留（佐卡）》零妄之川

1、生死去留

　　生死去留

　　千鸟的嘶鸣再次响起来，漂亮的蓝色电光。电流流窜着在手上割开细小的切口。麻木的刺痛感，简直快上瘾了。快速移动带起的风刮擦着脸颊，皮肤微微发烫。自虐的快感肆虐全身，杀人夺命的手兴奋却毫不颤抖，稳如磐石。宇智波佐助无比痛恨此刻的自己。下意识祭出的千鸟令人厌恶的刺眼，就像那个男人永远弧度过剩的笑容。

　　那是佐助妄图一刀两断两不相干的曾经。

　　是的，曾经。

　　这个词天生太过温软暧昧，简直是种自欺欺人的矫饰，好像所有的血流成河，尸陈遍地都能被轻飘飘的两字一笔勾销。

　　宇智波佐助厌弃它，却不得不背负它。他甘做仇恨的傀儡，而不愿做掬泪一捧的沉湎者，被虚伪的柔情暖色压弯脊梁。

　　宇智波佐助，从不怀念。旧时情景，越明晰越伤人。仇恨刻进灵魂，万物不入眼，却偏偏甩不去那个男人的影子，连同他那该死的术一直盘踞在他心底深处，如影随形。

　　纵然彼时少女恸断肝肠，少年穷追不舍，也及不得男人自揭创口，恳言相劝。那一抹完美到挑不出瑕疵的微笑，连同猛然闯入脑海的那句“我们是同一类人”生生撕裂了他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自尊，骄傲与伪装。他恨他苍青的眼，明明慵懒无神却看透一切，让他无处遁形，狼狈如斯。他想朝他狠狠挥拳，赶跑他同样虚伪的微笑，无奈手脚被缚，无力回天。他无法留住自己，宇智波佐助知道那个男人再清楚不过，所以男人选择在他心底扎下一根柔软的刺，每一次跳动都是无法忽略的隐痛，这便是男人给他的避之不能的复仇代价。

　　直至某日他们相遇杀场，那个午后陡然腾起的怒火死灰复燃，在胸腔中蔓延，直接化作不留情面的凌厉招式。

　　那个男人早已不是他的对手。佐助也已不再是那个少年。

　　男人的血那么烫，溅在他脸上，似要灼伤。他所恨的那双眼眸，平静地映出佐助年轻的身形。宇智波佐助忽然想笑，像男人以前做过的那般，不合时宜。他努力牵动面部肌肉，却怎么也扯不出一个像样的弧度。只有沙哑的嗓音磕磕绊绊，吐出那个名字。卡卡西…卡卡西…短短三个音节似乎哽住了他的咽喉。颤抖的唇无意识地在男人眉间落下，那简直不能算吻。它太过虔诚，太过迷惘，却将某些东西表露无遗。男人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佐助。男人冰冷的唇印上他的侧脸。他无意也无力扭转他的命途，而他的术，他的血，他的吻，他所能给予的，都已给了眼前的复仇者。

　　纵使复仇是条不归路，也许有一天，佐助也会回头，如果仇恨的烈炎还未将他的血肉烧干。因为他已经知道总有人会一直等他，无论生死，无论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