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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书店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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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收拾好昨晚郁闷心情的凌伊决定去逛逛书店,再买几本书。
凌伊身穿黑色紧身牛仔裤,外加一件米色娃娃衫,背着小耐(耐克),骑着小马(宝马)开开心心出门了。
到了书店,凌伊拿起一本《论乌托邦》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无意中看见了一个熟人,一个她绝对没勇气打招呼,没心情见面寒暄的男人;一个她想将手中的书砸在他头上,让他鲜血直流的男人;她甚至想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踹他一脚,待他摔个狗啃泥后,自己躲在暗处窃喜。但是,一切都是想象,凌伊没有一招就把他砸得头破血流的功力,更没有佛山无影脚能够将如此强壮的男子踹成狗爬式,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凌伊惊慌失措地将书“啪嗒”一声放回书架上,猫着腰,微侧着头,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那只长相妖孽的“鸡血”男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后,踮着脚,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像一只偷了白菜的小兔子一样,竖着耳朵,夹着尾巴逃走了。
事实上,来书店三楼的人相当少,因为书店三楼陈列的不是专业性相当强、拗口晦涩的哲学书和不太受人待见的医学保健类书籍就是一些法律条款、政府公开应刷的白皮书。所以,纪薛早在凌伊看见自己之前,就发现了她。凌伊还是老样子,快二十六的人了,穿着打扮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是啊,阔别五、六年了,凌伊依然顶着一头及腰的长发,保持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鸵鸟式思维,喜欢有事没事钻研几本哲学书,美名其曰:拓展思维,修身养性。只不过他们再也找不回当初那般青葱的岁月,凌伊也不会再一脸豪迈地拍着自己的肩膀,更不会没心没肺地笑着喊他“鸡血”师兄了,她现在,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别提打什么招呼了。
纪薛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他觉着自己不能就这么遂了凌伊那丫头片子的意,她不是不想看见他吗?他就偏偏要让她见着,偏偏要和她打招呼,偏偏要摸着她的头发说:“小伊伊,我回来了,咦,你怎么这副表情,看见我不高兴吗?”
纪薛转过身去,故意摆出一副十分疑惑的模样扬起下巴朝凌伊身后看去。
凌伊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低下头对手指,不停地安慰自己:“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纪薛差点没“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假装心无旁骛地继续看书,身体却不着痕迹地向前移了移。
凌伊被吓得心惊肉跳,连忙顺手拿起身旁展示架上的一本书,翻开来遮住自己的脸,一边不住地暗骂:“死“鸡血”,没事在老子眼前晃毛晃,害得老娘东躲西藏的,我又不是贼,一边低下头,大步向后退。
退着退着,凌伊觉得自己碰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正想转身去看,不料就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便看见一乳白色的庞然大物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自己袭来,凌伊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手还在半空中呢,她的额头不幸身先士卒,“砰”一声,被不明物体撞了。凌伊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到有人在前方嗤笑一声,有些鄙夷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她睁开眼睛,首先目入眼帘的是一个方方正正,有着镂空斜纹的大筐,自己的一只脚还踩在大筐的边缘,而后注意到的是横尸在地上的《xx法》。凌伊算是彻底明白了,肯定是工作人员偷懒,忘了将几本薄薄的《xx法》放在书架上,又觉得购买法律文献类书籍的人少之又少,便任由书筐装着《xx法》躺在路中央,可怜了凌伊一脚踩在书筐的边缘,书筐因为比较轻就直接翘了起来,砸中了凌伊的额头。
凌伊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轻叹了一声,真是的,遇见纪薛就没好事。
“小姐,你不会是被书筐卡着出不来了吧?”前面有宛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徐徐传来。
MD,这男人的爹娘白给他了一副好嗓子,嘴里吐出来的简直不是人话。
凌伊单手扶住书筐,轻盈地一跃,跳出了去,然后冷冷地撇了那人一眼,心里更加不爽:苍天啊,为什么这个毒舌男生了如此好的一副皮相,不公平,完完全全地不公平。来人有一张白净的脸颊,迷离的桃花眼,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气质,狠狠地刺激到了凌伊小朋友。
纪俞看了看前面摆出一张面瘫脸的小女人,她的眼睛微微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不爽,极其地,十分地,非常地,严重地,特别地,不爽。纪俞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向下移动,嗯,皮肤够白,胸嘛,勉勉强强,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塞硅胶,手指嘛,“扑哧”纪俞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用暧昧的眼神瞟了瞟她干净的脸蛋:哎呀,看不这个冒冒失失的小美女口味如此地重,居然喜欢那方面的书籍,啧啧,令人刮目呀!
凌伊看着纪俞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皱了皱眉,迅速将书筐搬到一旁立好。纪俞见到凌伊那身纯情十足的打扮后更是用一副“真人不露相”的表情打量着她,让凌伊感觉顿感莫名其妙,目光随即和纪俞一样移到自己的手上,看到自己拿着那本书时,凌伊崩溃了,因为她拿的是一本超级不纯洁的书,名字也很好听,唤作:《床上那点事儿》。
床上那点事儿!
床上那点事儿!!
床上那点事儿!!!
凌伊觉得她可以升天了,这会儿丢人丢大发了,怪不得人笑地前仰后俯,人倒霉的时候就是这样,喝一口凉水都塞牙缝,随便拿一本书,都很黄很暴力。
纪俞看着凌伊憋得通红的小脸,柔顺的头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太有意思了。刚才她一副做贼样不断靠近自己的时候,他就想提醒她小心身后的书筐,没想到她被书筐绊到了居然想转过身看自己究竟踩上了何物,还撞上了额头,瞧见自己拿的书后又一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表情,这模样确实挺傻得可爱。
而凌伊觉得自己快要爆血管了,撞上书筐本就丢人,她,她居然还手拿一本无比不纯洁的书。改天,改天她一定要去庙里拜佛,看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不停地让自己在一些花美男面前丢人。
“伊伊,你怎么在这儿?”
捂着肚皮大笑不止和正红透了脸想遁地而走的凌伊与纪俞同时抬头,只见纪薛一脸暧昧地打量着他们。
“表哥。”
“纪师兄。”
“怎么你们认识?”凌伊和纪俞很有默契地同时出声。
纪薛饶有兴趣地看了纪俞一眼,又一副讨好地冲凌伊笑笑,继而开口:“还是我来介绍一下吧,凌伊,”他向纪俞指指凌伊,顿了顿:“你未来表嫂的闺密兼大学好友。纪俞,”纪薛又冲凌伊指指纪俞:“我表弟。”
凌伊一听纪俞的名字,一脸不可思议仰首看了纪俞一眼,忽然想起高中时同学给自己讲的一个笑话:我校曾有一位中学校长名叫纪瑜,有一天他的宝贝儿子纪星与别人打架,眼看就快输了,纪星忽然大声吼道:“你敢打我,老子老汉是纪俞。”对方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你老汉是鲫鱼,我老汉还是鲨鱼耶。”(注释:1.老汉——重庆方言,父亲 2.请会说成都话、重庆话的童鞋自行配音理解)现在看看纪俞那张英俊的脸,唉,果然是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关上一扇窗,纪俞,纪俞,这名字怎么发音怎么像鲫鱼,鲫鱼呀。得,看来纪家的长辈在取名字这件事上,那是相当的欠考虑,表哥是“鸡血”,表弟更好笑,直接叫“鲫鱼”,倘若心雨嫁过去,依着纪家老祖宗万年不变的将父母的姓氏凑在一起为子女取名字的习惯,纪薛和心雨的孩子,那不是该叫纪王,心雨呢,难道叫“鸡王心雨”!乖乖,老子是“鸡血”,儿子升级成“鸡王”,还加上个“鸡王氏”,这一家人,不到大草原上唱一首“鸡祥三宝”就太可惜了。
“伊伊。”纪薛徐徐开口,一看刚才这小妮子听到自己表弟名字时的表情,他就知道凌伊又想到那个“鲫鱼与鲨鱼”的故事了。纪薛想提醒她注意形象,好歹也算是事业有成的女人,她这样一脸猥琐的笑着把一陌生男人盯着的傻样,不知道会吓到多少见识过凌伊铁血手腕的合作伙伴。
“凌小姐或者凌伊,纪先生,在心雨没有原谅你之前,请不要如此高调地称呼我的名讳。”凌伊公式化地回复纪薛。天知道,她有多想用手边这本书砸死他,当年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心雨就跟丢了魂似的整天魂不守舍,现在人回来了,想和心雨再续意难忘,还未来嫂子,只是老纪家的取名规则她就不能接受了,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喊未来干儿子“鸡王”,这不明摆了让人笑掉大牙嘛。
纪俞听了个一知半解,看来这位凌小姐并非是对那种书有啥兴趣,估计那副做贼样是在躲表哥,那本书,可能也是顺手拿来挡脸的。不过嘛,她刚才那娇羞的小样子可是和眼前这个独立聪颖的形象判若两人,难不成这女人会变脸?
纪薛正想开口,突然听到另一个男人清越的嗓音:“凌伊,纪薛,纪俞,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三人转过头去,上官之渝正一脸疑惑地缓缓走来。凌伊不禁感叹:王子啊,王子啊,白马王子啊,谁说王子一定要骑马,眼前这个坐11路车翩翩而来的有力地推翻了这种不正确的观点啊。一定要签名留影,以后的干儿子全朝着这个方向培养了。
上官之渝朝凌伊点头示意,凌伊的心脏没来由地又漏跳了一拍,她突然有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错觉,上官的身后,仿佛不是一摞摞的书,而是一群迎风摇曳的白玫瑰,养眼啊,太养眼了。
上官之渝见到凌伊从未流露出的娇憨样,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她的头,不动声色地将她带到自己声旁,提议道:“既然大家碰上了,一起吃个饭如何?”
凌伊回过神来,轻咳一声,稍微拉远了自己和上官的距离,有礼貌地点头。上官因为凌伊的小举动心里不怎么舒坦,纪俞在心头闷笑:看来不止是我发现了这个女孩的多姿多彩,纪薛巧妙拉开话题,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