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al letter》夏吉拉

2、第 2 章

　　Chapter.2
　　奥尔德斯这几天一直都在做噩梦。
　　梦里的奥斯维辛似乎是一个巨大冰冷的黑洞，里面的无数灵魂从其中钻出来围绕在他身边，伸出手掐住他的脖颈，另他窒息。那些挥之不去的冤魂在黑暗里惨笑，狰狞得如同毒气室里死去的一张张面孔。
　　当然，它们原本就是那些面孔。
　　他静坐在办公桌旁，回想着梦里集中营中人们的绝望，没由来地一阵无力。
　　Zyklon-B，没错，是那种气体。
　　屠杀的效率取决与走上刑场的秩序。正是因为如此，那里的看守们还要将将死的人们骗进“浴室”，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个衣橱，还友善地提醒人们记住自己衣橱的号码，防止东西丢失。等到人们争先恐后地跳进浴室，大门已经关闭，看守们来到屋外的通气孔处投放毒气，屋内靠进喷头的人一个个倒下，人们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已然来不及，然后生生在气体中窒息而死。
　　死去的人们的尸体被剪下毛发，织成袜子和毯子，纹身的皮肤被做成灯罩，脂肪被制成肥皂，肢解之后被扔进焚尸炉里烧成灰烬，骨灰被卖给农民当做肥料。
　　他对希姆莱折磨犹太人的手段感到不耻，尽管他也是一个给希特勒卖命的纳粹军官。

　　“上尉。”
　　肖恩快步走过来，微微颔首∶“上校，什么事？”
　　奥尔德斯扶住额头，开口问道∶“上面批准提供装甲的文件签了吗？”
　　“噢——先生，我想你这几天一定累坏了。”上尉一怔，有些怪异地回答了一句与刚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话。
　　“你三天前才签了不是吗？”他说。
　　年轻的上校不可置否地摇摇头，脑中的疲倦几乎要把神经绞碎，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健忘。
　　他伸手拿起茶杯，无意中瞥见杯子后相框中的照片，在那张微微泛黄的老相片里，一家四口笑得无比灿烂。
　　他突然觉得头痛。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糟糕，虽然没有下雨，但灰蒙蒙的天空被铅灰色的云朵大面积地覆盖，空气中的冷风让人觉得压抑。
　　希尔达照常站在二楼走廊上，眼神扫过楼下整齐但不算出色的队伍，朗声发话∶ “小伙子们，为祖国贡献力量的时刻就要到了，两个月后我们将与祖国各地的军队同赴苏联，进军莫斯科。而现在，我将对你们实行两个月的特训，请各位务必打起精神，为两个月后的进军做好准备！”
　　说完这一番话，她军帽下祖母绿的眼睛里依然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就好像刚刚说的只是一些家常闲话，一点也不值得激动。但实际上却又不是如此，因为她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名合格称职爱国的好军官。

　　“考验我们的时刻终于快到了。”队列里的一个士兵轻轻念叨着，顺便用手肘捅捅旁边的人。
　　“Lynn，也许三个月后——”拜伦的话突然终止了，他的目光落在楼上，倏而浑身战栗了一下，之后就乖乖闭上了嘴巴。林恩顺着他的目光抬头，一眼便看见二楼走廊上的年轻女教官正在用一种足以冰冷到骨子里的眼神望向他们，眸子里毫不掩饰的锋芒让他心惊，他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值得幸运的是希尔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蹙蹙眉头，末了还不忘附赠一个眼神恐吓。

　　中午解散的时候，他们在食堂里闲聊，林恩想起上午训练时的那个眼神还心有余悸∶“噢——上帝。我们的新教官可真严，那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拜伦在窗口前停下，回头调侃他∶“所以她今天就给了你一个下马威，好让你这个破坏纪律的小伙子长点教训是不是？”
　　林恩正朝大门口张望，心不在焉地敷衍好友∶“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拜伦耸肩，偏头看见他不停地探头张望门口，不解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Byron，你说我要是个装甲兵该多好啊。”林恩一脸羡慕地望着训练场上的坦克与顶盖上的士兵，神情陶醉，“我从小就梦想着在战场上操纵坦克。”
　　“加油吧。”拜伦拍拍他的肩膀。

作者有话说

　　依然渣着，快让我自己都看不懂了【诶诶——你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