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起之章3 ...
-
罗莎林德觉得自己在微微颤抖。自己的上牙齿在轻轻的击打下牙齿。
当然这不是为了恐惧。
这是因为兴奋，嗯，兴奋。她安慰自己
无论是谁和一群军衔至少比自己高上两级的人呆在一起都会感到兴奋的。特别是在兰顿行星上，穿着单衣站在零下15度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边感叹冰河期的回归。
唯一能够让她觉得安慰的就是，这里至少还有一个自己认识同时也认识自己的人。安•蒙赛特贝格。这个从小和她一起为脸上的雀斑和青春豆烦恼的说死党也不恰当的人。
但是，哦，该死，安至少还是个中尉。但是看看自己吧，这个连军校都没毕业的懦弱胆小的站在寒风中发抖的准尉。甚至连准尉都是早上才接到的可怜的一无是处的家伙。老天，朝着人群中望去，她甚至看到了玛格丽特•冯•温斯布恩！
对她的军衔表示怀疑的除了罗莎林德本人，好像还有站在她面前的一个肩膀很宽，表情阴沉的家伙。他身上的穿着和罗莎林德一样，只不过罗莎林德看上去像是个活死人，而他则脸颊刮得发青，裤线笔直，靴子可以当镜子使，精神抖擞，完全清醒，像是经过了完全的放松，充分的休息。罗莎林德在他注视自己的军章的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感觉，那就是他永远不用睡觉，只需要每十万英里检查一下，时不时掸掸灰尘就行。
“你叫什么名字？”士官长皱着眉头问道。这简直不能用说来形容，确切的应该是咆哮
“罗莎林德•冯•克耐普。”罗莎林德轻声回答道。
“那么，克耐普将军是你的母亲”士官长用一副了解情况的表情瞪视着她。
“确切的说是养母，长官。”罗莎林德垂下了眼睛。
“希望这不是你来到这里的唯一理由，准尉。”士官长一边说一边朝前迈了几步，转过身来朝着大概有30人的队伍继续他的训话。
“你们这些混球——不，不是混球，你们还没有那么高等。你们这群猿人……一群关在围栏里、胸部塌陷、挺着松垮垮大肚皮的难民。你们以为只要军校毕业，就可以趾高气扬的走路了么？我这一辈子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可耻的妈妈的小宝贝——你，说你呢！收起你的肚子！抬起头！我在对你说话！”
罗莎林德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说自己，于是挺了挺胸膛。
士官长不停的说啊说啊，在后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使用了任何的罗莎林德知道描绘一群人的智力，身体，基因甚至道德的缺点的词语。
直到他停止了，看起来确实有些沮丧。
“好吧！你们这群垃圾中有没有自认为能打垮我的?说话，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就站在这里等待你的挑战。”士官长痛苦的说
整个现场一片寂静。罗莎林德没有开口。罗莎林德毫不怀疑，他会反过来打垮我的。她坚信这一点。
尽管理智是这么告诉她的，而且，罗莎林德也确实没有感觉道自己的声带正在震动，可实际的情况是她全身颤抖的向前迈了一小步，而且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我想试试，长官。”
士官长看上去挺高兴“你想怎么跟我较量?”仿佛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不叫罗莎林德•冯•克耐普。
罗□□的只觉得嘴巴难受极了，她开始后悔起自己的鲁莽举动。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后，她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带。好不容易才控制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您来选吧，长官。”
“好的，没有规则。你准备好了就开始。”军士长把手中的名册扔到一边回答说。
罗□□的摆好姿势，她发现自己只要一把注意力集中到军士长身上，脑海中就会一片空白，耳膜也突突地跳着。
还没容她做好心理建设,候军士长已经开始闪电般的进攻。他一跨步冲到罗莎林德的左边，以及其刁钻的角度袭向罗莎林德的背心。
罗莎林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也许更大的错误是她选择来了这里）。她连士官长的动作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说反击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扑到在泥地里，滚到另一边再跳起来。崭新的军服顿时变得一片狼藉。
还没有等她站稳，军士长的下一拳已经打向她的下颚。她只来得及抬起左手，将军士长的劲力卸向一边，靠着腰力向左侧跃去。
她呼气急促，眼前似乎有些发花，更为糟糕的是全身发软，整个左手完全麻痹了。该死，她必须做点什么。
冷静，冷静。
她闭上眼睛，将似乎完全不能移动的左手垂在一边，右手放在胸前，好像失去了作战的意志。耳边的拳风呼呼作响，士官长的双手都扣在她的右手腕，往下压去。我必须做点什么……
她勉力台起左手，撮成指刀搁在士官长的双手最脆弱的部位，加上自己的全身劲力和士官长本身的力量和速度勉力下压。然后剩下的肌肉完全放松向后倒去。
太快了，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只感觉到右臂的上的桡动脉痉挛似的发抖，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那里。凭借本能她屈起腿，将一样什么东西蹬出外面。管他是什么呢，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站起来，迎接下一波攻击。
她睁开眼睛，晃晃脑袋，眼前一片金光闪耀。该死，准是刚才跌下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头。
该死，今天一早上她说的该死比去年一年都多。不过，还能说该死至少证明她的脑袋还没有摔出问题。
勉强看看清楚着军士长从不远的泥地上爬起来，脸颊上粘这一点兰顿特有的红色泥土。这让他看起来英俊了不少，她想。
“再来一次，长官?”这句话才出口她就恨不得一头撞上训练场边的围墙。今天不知道为甚么总是词不达意，她敢发誓，她脑子里绝对不是想的这句话。为什么话说到嘴边就会自动消音甚至，改变意义呢？
“对不起，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另找个时间吧，我很乐意奉陪。”军士长笑了笑。
“好的，长官。”这句话让她好不容易才能正常吸气的肺部中仅有的一点空气又逼了出来，天知道，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跟这样的人交手了。
军士长走过来，冲罗莎林德弯下腰“骨折了？”
“可能是吧……长官”罗莎林德嚅嚅的说
“对不起。你冲得太快了。知道医务室在哪儿吗?别管了——玛格丽特！把罗莎林德带到医务室。”军士长轻轻拍了拍她的右肩
玛格丽特中校迅速的出列，一路小跑，连手臂摆动的角度都犹如经过精确计算般的英武和优雅。
“我能不能一个人去？”罗莎林德望着军士长，尽量让自己的眼睛里不带着哀求的神色。
“不行，她是你的‘突击队员伙伴’”军士长慢慢道。
所谓的“突击队员火伴”就是在你必须夜以继日的训练，几乎没有时间睡觉，你会感到筋疲力尽，你的胫骨可能会上夹板，你可能被拖垮，你可能浑身湿透，你可能被冻伤或者体温变的很低，后着热得够呛，渴的要命时候那个和你相互支撑的人，两人之间必需相互帮助。换句话说，如果万一你的伙伴出现昏迷，你就应当去背她――或者进行昏迷急救，你既不能害怕也不能手软，反之既然。通常情况下，他们会在训练的第一阶段给你分配一个，想不到自己在第一天就分到了一个，而且是个年仅25岁的巡洋舰长，虽然是轻型的。罗莎林德有些自嘲的想，是要提醒作为准尉的微不足道呢，还是要把两人的军衔相除得平均值？
罗莎林德伸出了还算完好得左手，克服轻微的羞耻感，碰了碰玛格丽特的右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玛格立特转过身，将手插在罗莎林德的左胳膊下，向军士长行了一个军礼，搀起罗莎林德向前走去。
离医务室还有10米。
罗莎林德并没有一下子就能和人打成一片的性格，这一点上安做的永远比她好。她也没有什么意愿和身边的这个人说话。谢天谢地，马上就要到医务室了，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钻到干净的床单里，把早上这场糟糕的比赛忘掉，假如能够哭鼻子的话就更好了。
可是拥有异色双眼的中校却没轻松放过她的意思“罗莎林德小姐你可真勇敢……连布莱金军士长都敢挑战，他可是帝国军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呢。我也确实佩服你的勇气。假如你有与之相等的实力就更好了。”
“叫我罗莎林德……就好了。我可不勇敢……到现在为止还在害怕着呢。玛格丽特小姐”并不是忽略话里带有的讽刺意味，只是出人意料的没有恶意。因为是实话的缘故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也有涨红的感觉。
“那么叫我玛格丽特吧，我们扯平了。就我看来，你不但觉得自己是勇敢的，而且还为自己骄傲着把。”玛格丽特退开一步，仔细端详着这位年轻的准尉。
“啊，中校可真尖刻啊！”应该是的吧，这样为克耐普这个名字自豪的自己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吧。同时因为中校的话有些放松的她，发现自己不免有随着地心引力滑落的可能，于是她挺了挺腰板。
“被你发现了？老毛病了！”在阳光中弯起嘴角的年轻舰长也加大了手的出力。“要叫玛格丽特呦”
是个温柔的人。她对她下了个注脚。
她们的银色镶边蓝色军服上，被透过医务室窗子投射进来的光线映照出金黄色的绶带，仿佛是天神在给她们光辉灿烂的未来订下永恒的许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起之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