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战国志》柒柒捌捌

4、理由

　　三木直赖身着正装端坐与天守阁正中央的席位上，看着我手下忍者冒死传来的消息。
　　我不动声色的侍立一旁，等待父亲大人做出决断。
　　“爱，关于这份情报的准确性我并不怀疑。只是以本家的微末实力，又怎能在美浓的内乱中获得好处？只怕一个不好就便宜了远在清州城的斯波家。”
　　听着父亲大人这番似是犹疑，却实则动心的言辞我不禁松了口气。毕竟三木家的当主是父亲大人，如果没有父亲大人的点头，那我即使空有锦囊妙计，也无法成事。
　　还好，父亲大人的野心似乎没我想的那般微薄呢。
　　“父亲大人说的没错，如果是想要用本家的势力去攻取美浓，哪怕倾全国之兵也无法成事。”
　　听我如此说辞，父亲大人不仅眉头更皱，一张本是威严无比的面庞变的略有些滑稽。
　　“但，如本家所为的并非实地！那……”
　　三木直赖并非蠢笨之辈，能以一小国国主之身周旋与四面强国之间数十年之久，且安然无事自然是脑筋活络之人，只是略为思索就已明白了我语中所指。
　　不禁神情一肃
　　“压宝吗？代价未免太过惨重，如果压错，那本家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没有付出又怎能奢望获得，失败的代价固然惨重，成功的果实却更为诱人！”
　　我不动声色的如是回答着。
　　迟疑了一番，父亲大人还是问道
　　“那依你看，本家该站在哪边，蝮蛇道三还是斋藤义龙？”
　　“斋藤义龙！”
　　父亲大人没再开口，竟自闭目静养，似是在等我解释如此选择的理由。
　　我略为整理了下思路，语气轻缓的道
　　“首先，出于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支持道三不过是锦上添花，不论成功与否，对本家都不会有多大好处，况且道三这人性格反复无常，难保会不会遵守之前约定。而义龙则不同，虽然其人志大才疏，却是个重信之人，加之虽支持者众，却因太早暴露了反意，而引起道三警觉，这一仗必然吃力，如我家在此时表态支持，无疑是雪中送碳之举，如成事，必然忘不了本家的好处。”
　　父亲大人摇了摇头，表情略有些失望
　　“这些并不能成为本家为此下出偌大注数的理由，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有！”
　　“是什么？”
　　父亲大人似是对此十分感兴趣，身体也不禁坐的笔直。
　　我一脸的高深莫测样，缓缓道出
　　“义龙的身世！”
　　父亲大人听我这么说，不由有些疑惑
　　“斋藤义龙既是斋藤道三的长子，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古怪？”
　　“当然有古怪，这几年我一直透过手下忍者调查道三当年侍奉土歧家时的过往，终于探得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终于道出这个惊天秘闻
　　“义龙其实是道三的妻子与当年的土歧家主私通所生。也就是说，依本家与土歧家的姻亲关系，义龙对本家来说不算外人，而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外戚。”
　　闻言，父亲大人终于脸色剧变，眼里透出一抹犹疑不定的神情，似是拿捏不定主义。
　　“让我好好想想，今天你也忙了一整天，下去休息吧。”
　　说完，不再理我，径直回反内庭。

　　三天后，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美浓国稻叶山城的官道。
　　道路两旁是一株株嫣染了浓郁红色的樱花树，看着那含苞待放的枝叶，我不禁遥想，今年的樱花是否会因为即将饱尝的人血而更加鲜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