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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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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吃完第二包薯片,再把杯子里剩下的果汁喝完,姚如意才开门进来。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一个装了内衣的袋子还撞在杜兰泽怀里。
“发财了?”杜兰泽抬腿把各种袋子蹬到一边。
“没有,不过也算有件好事。”如意就着他清理出来的位置坐下,“你猜猜看?”
“你这副样子,”杜兰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似红心,面带桃花,大冬天里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是遇到什么男人了吧?”
“算你对。”如意笑得灿烂,“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桑晨!大学时我暗恋了他不少日子,如今再见,难得他风采不减当年,更难得是他还记得我。”
“然后你倾诉衷肠,一对大龄未婚男女,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杜兰泽冷笑。
“没有,”如意一副羞涩样子,“再怎么着,还是从互留电话号码开始吧。”
“你们累不累啊,有那个心就做,还装什么纯情啊?”杜兰泽盯着如意,笑得无邪。
如意白了他一眼,伸腿踢在杜兰泽的腰上,命令道:“去,给我倒杯果汁!”
“想什么美事儿呢?”杜兰泽起身关了电视机,“你慢慢发骚,我睡觉去了。”
“唉,不倒就不倒吧!”如意斜睨着杜兰泽,“某人的表情和语气都很酸哦!”
“那是庆幸,高兴还来不及呢!顺便说一下,要搬走提前说一声,我好招租。”
如意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着杜兰泽鄙夷的神色消失在门后。
这一晚上她其实很辛苦,就算不用故作矜持,也要收敛一下平日放肆的做派,毕竟还在相互试探阶段。回来就不一样了,反正从搬进这里开始,她就没把杜兰泽当男人。
这不代表杜兰泽有什么异常。话要从如意找房开始。
当初从中介那里知道这处房子,如意觉得很奇怪,地段不错,价钱还很便宜。听中介那大妈说,只住了个男的,如意就在想,会不会是什么怪叔叔或者邋遢小青年之类。迫于时间紧迫,她硬了头皮拖着三只大皮箱搬进去,才发现原来她的合租的对象原来是个极品。
杜兰泽长着时下非常流行的皮相,难得的是他还有一副谦和的脾气,更难得的是他还有勤劳的好品格。如意欣喜万分,于是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
姚如意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以杜兰泽的皮相内涵等各方面的实力,都不是她能觊觎的。所以,她心安理得把杜兰泽当姐妹,兄弟也可以,没了非分之想就没了顾忌,于是露出最真实的状态。
杜兰泽关上门,没有开灯。抬脚踢中一个纸箱,里面瓶瓶罐罐响成一片。如意有个奇怪的嗜好,收集各种玻璃瓶,多数是用完的化妆品,这些瓶子都有着华而不实的特点。杜兰泽说过她无数次,她总觉得每天摸的东西,总会有些灵气。如意一脸忧伤可怜巴巴地望着杜兰泽说这样漂亮的东西被抛弃到那么龌龊的地方,它会伤心的。你难道听不见它们的哭声吗?
杜兰泽听得背后冒凉气,也懒得再跟她理论。只是如今居然得寸进尺,把东西堆到他房间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姚如意,收拾你的破烂给我滚!”杜兰泽在房间里咆哮,如意倒在沙发上大笑。
“乖,洗洗睡了吧。”
第二天的天难得的好得出奇。杜兰泽坐在出租车后座,听电台男DJ甜嗲嗲的声音说,今天的天气象是春天提前降临,沐浴阳光之中,如置身情人的温柔怀抱。
杜兰泽抽抽嘴角冷笑,这样的天气一如姚小姐的桃花运,偶然且短暂,当不得真的。
而此时的如意象条罐头里的沙丁鱼,公交车里挤得要命,而更要命的是旁边一个长相斯文笑容猥琐的男人正盯着她。有人受不了混沌的空气开窗,冷风正对了后背,如意便对着那个男人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心里舒服了些。
每次被挤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如意都后悔当初死要面子,拒绝杜兰泽要她免费搭车的邀请,真正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果有以后,当然这个假设基本上就只是个假设,现在的杜大爷象一只已经织好大网的蜘蛛,端足架子等着如意这只无头苍蝇撞上网去,虽然他是会同意,但过程一定很漫长,杜兰泽必定要嘲笑她个够本。
可是,她姚如意是何等铮铮铁骨的女子,万万不做这等低声下气的事。感叹是感叹,后悔是后悔,车还是要挤,日子还是继续。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当是上天的考验。
如意一向是个想得开的人,如果要怨,那只要生到这个世界的人,生命就是个超级悲剧。下了车,理理头发,整整衣服,她姚如意又是个鲜活活的人。
桑晨的电话中午才到,如意笑得很从容,说忙吗?有没有吃饭?桑晨说开会到中午,凑合吃了盒便当,晚上想吃得丰盛点,问如意有没有兴趣。
如意稍微犹豫了一下,故意稀里哗啦的翻了翻桌上的一叠稿纸,似乎在查看日程,然后说好啊,我很有兴趣。
放了电话,如意翻出一面镜子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脸,早上只擦了层粉底,没有化妆,最近皮肤状况不错,没痘没疤的。不知道桑晨会请她去哪里吃饭,她需不需要打扮得高雅清淡。
如意下班的时候果然看见桑晨站在门厅的花台旁,他穿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围了紫罗兰色的毛线围巾。头发被风吹乱了却还是很有型。一切都很好,唯一的不足是桑晨空着手,没有花,也没有常规下初次约会应该有的礼物。
不过没关系,她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并且觉得抱了束花满街走,麻烦且丢脸;再说,久别重逢,收礼物不合时宜。
失落就是那瞬间,如意发现同楼的法国公司里那几个平日眼睛长在头顶的女人也在频频打量桑晨的时候,她的心里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