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盗法则》最终之章

5、第五章 失败的谈判

　　巴博萨此来并非是为了和我叙旧——事实上除了杰克我们之前也没有任何交集——他是为了更现实的利益而来，他想通过我的渠道转手打劫来的货物，所有海盗都知道，同样的货物我至少能比他们卖出两成以上的价钱。
　　过去杰克对繁琐的货物转手没兴趣从没向我提出类似要求，显然巴博萨更加精打细算些，可惜这次没兴趣的是我。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很抱歉，生意和海盗不一样，我只和信得过地人交易。”
　　“就因为杰克？”巴博萨似乎觉得我的拒绝很荒谬，他恼火又好笑地看着我，“和我合作能给你带来上万金币的分红，而你就因为那个笨蛋没法控制自己的船员拒绝我？”
　　我仰头喝酒，算是默认了。
　　“我曾经奇怪你怎么会和他成为朋友，现在我得到答案了，你和他有共通之处，在那些天真、愚蠢的地方……也许我可以准备接收黄金鸢尾号。”
　　他露出个挑衅的眼神：
　　“我们亲爱的杰克说过黄金鸢尾是艘好船。”
　　“她是艘好船，可惜她有个坏船长。”
　　这太超过了。
　　我惊讶于自己的涵养，面对这样的挑衅和侮辱还能心平气和，也许只是因为我知道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肮脏的海盗，而我的转轮火枪正抵在他太阳穴上。他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惊愕的表情让我感到有点好笑，他认为我是什么人？我是黄金鸢尾号的船长，一个该死的、肮脏的海盗，能用枪解决的问题我很少浪费时间寻找别的方法。
　　我不是杰克·斯派洛。
　　我微微一笑：
　　“现在，你看看出我和杰克的不同了吗？”
　　“……是的。”
　　片刻惊讶后，巴博萨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冷静地好像他天生就被人用枪指着长大，我真是受够了这些海盗，他甚至还有闲心拿起朗姆酒灌了一口：
　　“不得不承认，你让我印象深刻。”
　　他带着诡异的满足咧嘴一笑：“你是个海盗。”
　　真是令人感动的赞美。
　　“如果你敢对我的船乱来我会让你印象更深刻，巴博萨，我不是杰克。”
　　我不自觉地眯起眼睛，这个混蛋的肆无忌惮让我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这让我很有按下扳机的冲动，那只猴子识相地保持了安静，它的叽叽喳喳让我头疼说不定会不小心失手：
　　“我干这行已经有些年头了，叛乱，跳板，死亡之舞，没什么新鲜的。有时候我还期待着那些精力过剩的水手搞些叛乱之类的把戏，这样我才有理由把看不顺眼的几个吊在桅杆顶上风干……巴博萨，你该庆幸你是杰克的大副，他信任你。”
　　信任过头了。
　　巴博萨明智地保持安静，然而他看着我的眼神并不那么安静，反而是兴趣盎然，这让我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他和我一样，都是从背叛和死亡中成长起来的海盗，冷漠无情，心如铁石，与众不同的是杰克，我再怎么说这个该死的海盗也不会认同杰克的做法而只会觉得那是杰克愚蠢。
　　甚至我也不确定自己真的认同。
　　我收回了枪，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有打爆他脑袋的冲动：
　　“晚安，巴博萨船长。”
　　“晚安，科内尔船长……你令我印象深刻……”
　　他夸张地挥动他那顶肮脏的宽檐帽鞠了躬，比起尊敬更像是讽刺，我懒得理会他，他很成功地让我心烦意乱。
　　我的大副靠了过来——我没意识到这家伙竟然还没离开——压抑着激动地附在我耳边：
　　“那是巴博萨？黑珍珠的新船长？”
　　“……”
　　“船长，就这么让他离开？”
　　他迫切地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很疑惑：
　　“……你想做什么？”
　　“他刚刚当上船长，不一定能控制住所有水手，只要控制住他我们有机会夺下黑珍珠！”
　　这家伙的眼睛闪闪发光，方才灌下的朗姆酒似乎都随着他的妄想蒸发出去了一样，我还从没见过这家伙如此神采奕奕：
　　“乔治，那可是黑珍珠！得到那艘船的人立刻就能称霸加勒比海！”
　　“……”
　　我发现我得小心一点了，大副中的危险人物显然不止巴博萨一个。

　　等到天亮的时候我派去探查消息的人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黑珍珠一口气处理了所有战利品趁夜起航的消息，他们购买了大量补给，然而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要驶向何方——也许除了我。
　　阿兹特克的金币。
　　杰克说起过那个宝藏，虽然那时候他还是个商船船长，没有地图也没有自由支配的船，但他一直很向往，现在看来就是他这个向往已久的宝藏摆了他一道。
　　不知为什么，我一直不看好那个在他口中“像小羊羔一样躺在那里等着人得到”的宝藏，阿兹特克金币的传说在海盗中流传已经很多年了，到现在还没被人染指并非没有原因，至少我绝对不会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尝试。在意识到黑珍珠是启程去寻找阿兹特克金币后，我不由地怀疑杰克的被背叛或许又是他神奇的好运气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他有种神奇的被海洋女神祝福的天赋，保护着他要命的好奇心和冒险欲望在真正的危险前却步，从他还是个商船船长起就是如此。
　　如果消息没错，黑珍珠驶向宝藏地点时，杰克因为冒充英国传教士被关进了监狱，这阻止了他在赶到宝藏地点拦截那艘他心心念念的黑珍珠。
　　等到黑珍珠满载而归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时候，杰克已经逃出了英国监狱，但因为偷船被皇家海军追赶到了牙买加，更加没空来索回他的黑珍珠。
　　不太好说这是霉运还是运气。
　　考虑到后来发生的一切，我倾向于后者，杰克·斯派洛显然被海洋女神眷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