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我自匆忙

1、第 1 章

　　小小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在农村，22岁，她的年纪早该做妈妈了。小小是大学生，女孩子上学上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也因为她是大学生，家里虽然很着急，却也不敢太过逼迫她嫁一个普通农村人。
　　小小心里的那一方角落，才这样一直保留着。其实，家里人不是不知道，他们甚至知道，小小为了那个人曾愿意去死。
　　小小常常去山上散步，或坐在那里想，或什么也不想地打发过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一天又一天。她常常想自己已然逐渐清晰的人生道路。已经决定留在城里了，因为成绩出色，一年前就没有了一毕业就失业的忧虑，那么然后呢？她想，却又不敢想有一天，自己挽起一个男人的手，嫁给他，与他朝夕相对，为他生儿育女。那是每个女人的梦，却也是她隐隐的伤，只要一想象，那画面里的男人就是那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形象，以他为原型想象出的丈夫，这是多么不现实的啊！不由得轻轻想一下他，试一试深浅，他对我的影响还有多大？呵，还剩多少呢？知道那心里的人影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却固执的占据着那个角落，不肯消失……好在很淡漠了。小小的心里有很大很大的梦想和丰富多彩的生活，那个影子只有在想到未来的家庭时才会飘出来一下子，很快又缩回去不见了。
　　一切都过去了……那时年轻与冲动的心，那时跳动如鼓擂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躺在漾着清香和水汽的草坡上，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闭上眼是橘红色的梦。

　　小小睡着的时候，村子那头的新路上经过一件新鲜物什：一辆很漂亮的车，与这个尚未完全开发的小山村格格不入的、很炫的一辆车。
　　苏杭下了车环顾四周，很满意非子介绍的这个地方，路程不算太远，空气清新，满目青翠，鸟语花香，民风淳朴……苏杭看了看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子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希望他们不要太吵，安如和孩子们还没醒呢！”
　　“苏杭，到了？”一个柔柔的声音问道。苏杭转头，看她从车里出来，小心的关上门。安如长发松松的绾着，在阳光下泛着晶亮的暗红色，温柔恬静的气质自然流淌，俏脸莹白却透着股憔悴的感觉。苏杭收起担忧，笑着点头：“非子可算做了件好事，是个踏青的好地方。”
　　等两人合作拿出野餐用具把桌布铺在平坦柔软的草地上，又去不远外的小村里买了些东西之后，两个四五岁大穿着相同的小男孩才打开车门跑出来，肉嘟嘟的手还揉着眼睛叫：“妈妈……”一前一后冲进安如怀里。
　　苏杭笑着看三人打闹一会儿，见安如被孩子拉到树下找蚂蚁洞去了，就径自离开，去稍远处欣赏风景。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任微风吹乱头发，阳光明媚的让人想闭上眼睛。苏杭感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思绪不受约束的胡乱飞开，隐约觉得有种熟悉亲昵的感觉藏在山水之中，竟又想起了久别的小小，一时间，思念像洪水一样翻腾着涌来……

　　小小醒来回家时，只见到远去的车子扬起的飞尘……
　　同村的女孩招手叫她：“小小！过来啊！”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围在一起，有说不清的兴奋劲儿拢在周围，“找了你一天了，今儿个有一家城里人来玩儿，看，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耶！和他们的爸爸很像啊……是一个很帅很帅的男人哦！你没见到太可惜了……”“帅又怎样!没见到人家老婆吗？真是天仙似的人物……”“我们小小也不输她！”“……她一点儿也没有城里人挑剔刁蛮的感觉，去我家买东西时还很温柔的说谢谢了呢！……”
　　“什么啊……”小小还是云里雾里的。
　　“哎呀！这有娟儿偷偷照的照片……”
　　接过相机，屏幕上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小孩拉着手坐在草地上，笑容像太阳一样灼目。一个纤细美丽的倩影抬头看向远处的背影……
　　眉头突然一跳，小小觉得一股闷气轰的炸开在胸腔，脑子里亮闪闪乱哄哄一片，只余一个声音……苏杭……苏杭……苏杭！

作者有话说

　　忍不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