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故意的》无灯

59、吵架

　　但是我至少知道，西弗勒斯在很多年以后还是回到了这个家，哪怕他有着更好的去处。

　　假期本来是很美好的，然而在拆阿诺的礼物的时候，同时飘落在地的还有一张便笺，上面用极其夸张的语气描述了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惨烈，就连我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早已蒙尘的魔药课本。

　　纠结了三个小时以后我决定遵从内心的奴性，不管怎么样，考试还是要考的……

　　所以当我西弗勒斯看见我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找出书本的时候，很鄙视地问我是不是终于意识到只有提前半年开始复习才能掩饰我大脑萎缩的真相。

　　怎么说呢，接下来这一场肉搏真是惊天动地。

　　不过话说回来，在拉文克劳呆了快四年，我差不多已经爱上了这里——尤其是此处的学子们真是同我前世的天朝同学有异曲同工之妙——主要体现在恨不得把试卷边缝线的花纹都用复杂的公式计算出常人难以理解的结论来。

　　我觉得我可能也受了很深的影响——这是从西弗勒斯看那卷羊皮纸的时候，时不时停顿许久，用一种仿佛时间凝滞的沉重目光看我一眼而得到的。

　　完了，我发誓要做个正常人的。

　　好吧，事实是，西弗勒斯用此等残忍的手段断绝了我复习的心思，我当然不能放任他继续在暖洋洋的冬日下悠闲惬意地研究魔法手卷——而且对于这个家他绝对没有我了解，因此无论他躲到哪我都能找到最惊艳的出场方式。

　　鉴于这里毕竟是我家而不是什么角斗场，我们决定和平解决这个问题——事实上是我必须要改变西弗勒斯对我的错误印象，只要不提魔药我从头到尾都是个优秀学生，这根本无需怀疑。

　　有关这个魔法构想，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其实更倾向于幻想。魔法应该是一种手段，而目前只有理论的构架。经过两个礼拜的深入探讨，西弗勒斯为我纠正了二十二个错误的古代魔文拼写……我劝他把目光放到重点上，然而对这些我们其实都一知半解。

　　只有这时候我们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才四年级，不仅没有毕业，甚至连O.W.Ls都还没有参加——我们不可能改变这个世界，暂时。

　　西弗勒斯说这不是问题，对于我们无法解决的问题，他可以向学识更广博的人请教。

　　如果我当时没有想当然地认为他打算询问斯拉格霍恩，如果我当时再多问一句，也许情况不会像现在这么糟。

　　说实在的，即便斯拉格霍恩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师，但他的成就毕竟多数在于魔药，我怎么会认为西弗勒斯会向他请教呢？或许对于那些我们并不完全了解的身负盛名的人，我们更倾向于过度的脑补，以至于认为他们无所不能——比如黑魔王之于西弗勒斯。

　　没错，他把图纸拿给了黑魔王。

　　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而我也很难说清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理，但总之并不愿意他过多地接触黑魔王，如果他不陷得那么深，也就不会太过内疚。

　　当然，这必须是在我们无法避免波特一家的变故的前提上——这件事虽然令人焦虑，但毕竟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考虑对策。暑假之前我已经给邓布利多写过信来试探，意图将所有坦白。但他委婉的回答显然表明他并不打算相信我的说辞，不管他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一个不可靠的传言、抑或是打心眼里对藏头露尾的信息提供者毫不信任，总之我的念头被打消。

　　魂器并不难找，难的是将它们消灭。格兰芬多的宝剑肯定是与我无缘，那么我唯一可以动用的武器只剩下了蛇牙。

　　想要打开密室需要蛇佬腔，但是黑魔王一定不肯亲自出现在霍格沃茨——其实这是好事儿，否则我还不能确定，在那双穿透一切的红眸注视下，我是否还能够骗取日记本的信任——假设我能拿到日记本。

　　不管计划看起来多么美好宏伟，但我得承认，在实施之前，退缩是难以避免的——就算不逃避，至少会忍不住拖延，再拖延。

　　我在谋划一个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这一点我很清楚。它不仅涉及了黑魔王的野心和阴谋，还有整个巫师界部分贵族的利益。

　　我没必要心甘情愿去当救世主，也不想，但只有这么做才能让西弗勒斯停在悬崖边缘。

　　不论前方有什么，毁灭它。

　　话题扯远了，回到眼前的事情来。为了这个事儿我简直气得失去理智，甚至顾不得图书馆里还有很多人在注视着，拉着西弗勒斯的胳膊拖着他到走廊外面。

　　好在我还没忘记这是哪儿，记得压低声音：“你说什么，你去问那个人了？”

　　西弗勒斯似乎有一瞬间的迷惑，转而理解地点点头：“放心，他没有嘲笑你。”

　　“……”

　　我像只被戳破的皮球，哑口无言。西弗勒斯不耐地瞪着我：“很高兴你懂得‘保密’两个字的含义，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下次在里面压低声音就足够了，跑这么远太容易消耗你不多的智力。”

　　这句话点燃了我所剩不多的理智，虽然我一直催眠自己欣赏西弗勒斯的说话艺术，然而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忍住喉咙里那口血的，忍字头上一把刀，现在刀鞘落地，不见血不消停。

　　不过这种吵架方式着实非常内伤，我不得不竭力避开关键词，乃至于内容听起来颇为诡异。

　　“你肯定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

　　“不然我在崇拜谁？”

　　“真不敢相信这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崇拜？你在弥补小时候没追过星的创伤吗？”

　　“你真是太久没去圣芒戈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在此之前我应该送你一台收音机，但愿你还来得及把时间花在某个疯疯癫癫的乐队上，而不是比他们更糟的谁！”

　　“——谁？”

　　突然传来的问话让我们的争论戛然而止，莉莉·伊万斯的碧绿眼眸中透着疑惑，我们俩同时意识到自己给安静的走廊制造了多少噪声，而且像个麻瓜一样互相扯着领子气势汹汹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