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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度的距离,32度的温差 ...

  •   『天兹』
      大家都叫我天兹,我在大学毕业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哈尔滨这座冰城,继续我的生活,独自的生活。
      『宯南』
      我叫宯南,高中没毕业,就来到南京,都已经五年了,慢慢地适应了这个南方的城市,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天兹』
      爸爸妈妈把我送到了机场,在我强烈的要求下,爸爸妈妈没有把送我送到哈尔滨。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坐飞机,首都机场的天好像都充满了阴霾。就好像我的心一样,欢喜,但又有说不出的伤心,对,我就叫它阴霾,那不高兴的情绪我统统的叫它阴霾。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我已经打发他们回去了,自己一个人在慢慢等着那开往哈尔滨的飞机。机场今天的人真多啊。
      『宯南』
      北京的九月就是比南京的冷,看着自己的半袖,在北京的秋风下已经战栗不住了。所以机场里又多了一个左右踱步取暖的人。
      『天兹』
      10:28。还差三分钟就可以登机了。
      我拿上了地上的箱子,看了看我熟悉的北京。
      再见了,我的北京。
      再见。
      再见吧。
      半边伤感,半边无奈。我走向了登机口。
      『宯南』
      10:28。还差十三分钟,我看了看表。
      要不是那个北京的大客户强烈要见见这款游戏的主设计师。我是打死也不回来北京的。
      正在想,电话响了起来。
      思思啊,这北京也太冷了,把哥们都冻坏了。
      宯南哥,你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会不知道北京的脾气啊。你真以为那是南京呢,我要给你装个外套你还不要呢。思思一边回答我,一边笑。
      是啊是啊,下回我一定听思思的。我一边左右踱着步子,一边顺势看向了登机口。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兹兹…
      那个是她吗,我跑了过去,电话里的思思还在说话,宯南哥,我在啊,叫我干嘛啊?
      我到了登机口,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电话依旧没有挂断,宯南哥,你说话啊。是思思的声音。
      没事,我没什么,我马上就回去了,告老总一声吧。飞机快飞了,关机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了机场的大屏幕。
      10:31北京—成都c5672
      10 :31北京—珠海z8073
      10:31北京—青岛h8634
      10:31北京—哈尔滨m5249
      …
      太多了,是哪一个?
      还有那真的是你吗?
      『天兹』
      上了飞机,检查一下包裹。我就坐在了座位上。
      我旁边是一个怀里抱小孩子的妇人,一个漂亮的妈妈,孩子也大概只有一岁吧。宝宝可能没坐过飞机,所以一直从飞机起飞就很不乖,一直要哭,年轻的妈妈也很无奈,抱歉的看着我。我一直微笑的看着她和她怀里的宝宝。
      怎么自己一个人,先生呢?实在看不下了,我问了出来。
      我先生在经济舱,怕我们娘俩不舒服就给我买的头等舱的票。小姐太抱歉了啊,打扰您休息了。年轻妈妈抱歉的对我说。
      我没事的,你先生在几舱,离这里远吗?
      我不清楚,但应该是离咱们最近的经济舱。她一边拍着要哭的宝宝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哦,这样子啊。我笑了,真是个体贴的好老公呢,想必也在担心她们母女吧。
      ……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了经济舱的座位上,耳边还萦绕着那对夫妻的谢意。
      看着窗外的云彩,又想起了那些阴霾。
      『橙思』
      外企游戏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兼主设计师助理,是我橙思的定语。我喜欢这个定语,因为它牵连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我的父亲和我喜欢的人。
      对,我喜欢宯南哥,他只比我大三岁,但他所拥有的是有的人三十岁都没有的睿智和沉着。我爸爸也很喜欢他,他很聪明,只是没有太多的学历,但这不会阻止他的能力,我相信,宯南的未来一定会很完美。
      就像这次,宯南的游戏设计的很成功。北京的大客户要求见见这位主设计师,估计又是要挖挖墙角。但是这种事情都出现好多次了,每一次宯南都会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不会丢掉这个客户,也不会让我爸爸失望。
      刚才我打电话给了他,还是那么爽朗的声音,说马上就回南京了,只是忽然的叫了我一下,又马上没了下音,就慌慌张张的挂了电话,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宯南遇到了事情。
      难道,转念一想,难道他要向我求婚。我想着想着脸忽然红了。
      『宯南』
      机场的喇叭已经在通知飞往南京的旅客登机了,我还在傻傻的愣在那盯着登机口看。
      那个拉着皮箱的女孩,拥有着一副懒懒的样子,还有那随意挽起的头发,像极了她。只是五年了,你真的一点都没改变吗?我的兹兹。那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好像那么疲倦?
      兹兹,如果那是你,你又去了哪里,你,还好吗?
      我翻出电话通讯录,那里第一个名字就是“兹兹”。只是这个以前最熟悉的电话,我五年来都没敢打过一次。
      慢慢地我按下了电话的那颗绿键,显示着“拨叫中”,我的心提了起来。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再拨。电脑的语音回复着我。
      兹兹,我知道那不可能是你,我真傻,还想着你。
      我摇了摇头,挂断了电话,收了收情绪,进了登机口。
      『橙思』
      在酒店定了几桌,晚上要犒劳犒劳这一次又打了一场漂亮仗的战士们。晚上,宯南也该回来了。
      在宯南家里,我放了热水,准备了新的西服。坐在沙发上慢慢地等他。
      认识宯南已经快四年了,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网吧里,那次我是我高三时一次离家出走,晚上自己去了网吧。他坐在我旁边,在捣鼓着什么。我无聊的打着游戏,他在我旁边说话了,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一辈子记得。
      当时他说,你这个美女,你怎么打起怪兽来那么没高、潮啊。
      我听了,脸刷一下子就红了,转过头盯着他。
      之后就听见他在笑,我没别的意思啊,别瞎想,打游戏要这样,说着就从我手里抢过鼠标和键盘,一阵乱敲。
      我没有看屏幕,依然盯着他,帅气而又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热情,那时候我就被他吸引了吧。我想到了那时,笑了出来。
      之后,我们慢慢地算是认识了,知道他从北京到南京打工,一年了,设计了一款游戏,只是没找到买家。
      结果由一款游戏,他进了我爸爸的公司,并且为公司带来了不小的收益。
      四年后,他就成了公司的主设计师,手下带领了一队研究生甚至博士,而他却连高中都没毕业。
      这就是宯南。
      『宯南』
      下了飞机,不想回家,直接去了“漫天黑”。“漫天黑”是我最熟悉的一个酒吧,他的老板白远是那会儿和我一起在南京打工认识的。混了五年,从一个酒吧的侍者到了酒吧的老板。五年我们都成长了不少。
      宯南来了。白远老远看见我,走了过来。
      我点点头,没有应声,继续喝我的酒。
      和那个思思靓妹吵架了?说着,白远挨着我坐了下来。
      没有,我出了趟差,刚回来。
      去哪了。白远漫不经心的问,顺手也拿了一杯酒,顿了一下。北京,对吗?
      我继续没有说话,喝着我的酒。
      『白远』
      五年前,在南京火车站,我碰见了和我一样来南京打工的宯南。我的钱在火车上全都用来买了票,结果下了火车,连买个包子的钱都没了。我就站在南京站门口,看着面前人来人往,心中有了太多的绝望。就在这时,宯南拿了两个面包冲我走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把面包塞给了我。
      没有道谢,没有礼让。我认识了这个来自北京的男孩。
      我们一起打拼,一起慢慢地在南京立了足。
      只是一直以来,我对宯南有很多疑问。他从来没和我说过,我就从来没问过。但是疑问还是存在的。
      比如,为什么在北京生活的好好的要来南京这个不如北京的城市打工。
      为什么他会高中没毕业就会出来打工,他很聪明,肯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提过家人,也从来不谈他以前的生活,我知道他是北京人还是在一次无意中看见了他的身份证。
      最奇怪的是,他会在每年的五月十一号来酒吧。而且会看着电话盯一个晚上也不打过去。
      还好,这几年有了那个橙思照顾他。他慢慢地改变了。来我酒吧的次数少了,就说明他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少了。
      但是,刚刚,他怎么了。我说北京,说错了吗?
      『橙思』
      我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宯南还没回家,电话依旧关机。
      同事们已经去喝庆功酒了,我独自一个人在家里焦急的等着。
      忽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扑了过去,是宯南。
      宯南,你在哪?急死我了。
      嗯,橙思吧,我是白远。
      白远?宯南呢?
      宯南有点喝多了,今天不回家了,你别在那等了,早点回家睡吧,我看见你给他发的短信了。
      怎么会又去喝酒呢?你们在哪?我赶过去。
      不用了,橙思,宯南是我哥们,我会害他吗?你放心吧。明天早上他就能去上班了。
      好,那我先回家去了。
      挂上电话,我收拾好东西,锁上了宯南家的门。
      『白远』
      宯南那家伙,又一次犯病了,我一不留神就喝了那么多的酒,现在已经快要不省人事了。
      我摸出了他的电话,想要看看他电话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一开机,就收到十几条短信,都是橙思发来的。
      我马上回打过去,告诉了她,橙思真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什么都没有多问,好像不想让我为难一样,就挂下了电话。
      我翻着宯南的通话记录,我看见了一个听过好多次名字:兹兹。
      刚来南京那会儿,每一次宯南喝多了,都会喊的这个名字,当时我没听清,以为他还要喝呢。后来听的次数多了,也就明白这是个人了。
      还有就是,兹兹这个人是在他电话里的第一个位置,足见这个人有多重要。
      只是,谁是兹兹,一个宯南喜欢过的女孩吗?为什么宯南清醒时从未提过呢?
      看着醉倒的宯南,我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天兹』
      哈尔滨果然比北京还要冷,棉服把我裹起来也挡不住这极度北方的寒冷。呼,我哈了一下手,又拽了拽衣领,下了飞机。
      哈尔滨,我来了,让你的寒冷把我冰结了吧。我暗暗的想。
      我夸张的笑着,站在机场外面,看着这个九月就下雪的地方,我笑着笑着。
      忽然,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那个拉箱子的红色女孩。箱子?红色?我吗?
      我怔怔的回了头,看见了那对夫妇,当然还有那个可爱的宝宝,现在宝宝在爸爸的怀里。
      我一下飞机就想着一定要碰见你,结果真让我碰上了。少妇乐呵呵的看着我说。
      是啊,很有缘呢。我又笑了。
      怎么眼睛红红的?少妇发现了我的秘密。
      没什么,只是有点小感慨,两个小时前我还在我最熟悉的北京,而两个小时后,我就到了哈尔滨。世事的变化真快啊。我看着哈尔滨大街上的松,眼睛飘向街的尽头,忽忽地说。
      少妇看了看我,笑了。原来想家了啊,在哈尔滨没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如是回答着。
      呵呵,少妇笑了。那到我家来做做客吧。我们俩也答谢一下你的帮助。少妇看了看丈夫,笑着对我提议道。
      看了看男子怀里的宝宝,我也笑了。好啊。我笑着答应着。
      少妇的家离机场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男子抱着孩子,先回家去了。我和少妇一起漫步在哈尔滨的大街上。
      我挽着她,就像挽着自己的姐姐,一起在慢慢地走回家,很亲切。
      我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们俩个谁也没打破我们俩个人之间沉默,忽然少妇开口了。
      为什么自己背井离乡来哈尔滨?少妇头也没抬,看着路,悠悠地说。
      我?我稍稍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想待在北京了。我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啊?和男朋友吵架了吗?赌气出来的?少妇抬起头转向我,问了一连串问题。说出来吧,我是过来人,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我听到她的问题,竟然愣住了。
      『白远』
      宯南醒了,我很正式的坐在了床上,看着他。
      宯南。
      嗯。他看了看我,缓声答道。
      宯南,我们是不是生死的朋友,我们是不是男人。我问。
      你怎么了,白远,这么正式,这不像你。宯南看着我,可能料想到什么,笑着要挣扎站起来。
      我问你呢,回答!我忽然很大声的叫了出来。
      宯南看见我是真的了。丧气似的说,是,我们是生死朋友,我们是男人,但我…
      但你就想瞒着我,瞒着橙思,你说,你昨天在北京看见谁了,是兹兹,对吧。我抢过宯南的话头,咆哮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我就是很生气我面前这个说是我朋友,但却把一切都隐藏的很好的男人。
      宯南没想到我会知道兹兹,惊恐的看着我,我也料到了都是怎么一回事。
      宯南,你是男人,你就该对橙思负责。她跟了你四年,要是没有她你到现在为止,也什么都不是,你要会感恩,因为你是男人!我嚷了出来,房间里回荡着我的回声。
      宯南一手拄着床,一只手不自觉的拨弄了一下头发,眼睛看向窗外,忽地转过头来,盯着我。
      你爱橙思吧。
      我一惊,但马上清醒。宯南,不要说笑,橙思爱你,橙思需要的是宯南。我眼睛偏离了直视宯南的路径。
      呼,白远,我和你坦白吧,兹兹,她是我女朋友,我初二的时候认识的她,她很美,也很热心,这点儿橙思很像她。五年前就是我们商量好的要私奔,可是她突然变卦了,就在我再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那所学校了,她比我提前退了学。可以说忽然之间,兹兹消失了。我很生气,认为被耍了,所以当即决定退学,就南下了。现在算来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后来想想我是孤儿,一直在北京过得和小混混一样,其实兹兹的选择是对的,跟我走一定会不幸福的。我没有责任心,谁跟了我也不会幸福。她逃了,是对的。宯南的眼睑黯淡下去,头也低了下来。
      看到如此这般的宯南我也软了下来。不,宯南,你很有责任心,你从来没想过跳槽,就因为橙思的父亲对你有恩;你从来都没催我要过那时我欠你的钱,因为你知道我那时还不出来;你可以带领那么多精英,因为他们信任你,信任你的责任心。你一直都不敢正视橙思对你的感情是因为你怕伤害她,这正说明你有责任心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啊。我掰着宯南的肩膀,让接着他听我说。宯南,想想吧,不要让橙思成为你心中再一个兹兹,那样你该更后悔。
      我松开了宯南的肩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身子背对着宯南,慢慢地说,宯南,我不知我爱谁,我只知道橙思爱我最好的兄弟,而我从心里祝福他们。说完,我走出了宯南的房间。
      『橙思』
      我还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忽然想起该去看看宯南怎么样了,一问他还没来,难道还没醒酒吗,我心一下子又揪起来了。
      这在打算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电话忽然响了,正是宯南。
      宯南,怎么样好些没啊,工作不用担心。我一对着宯南就有一副好心情。
      思思,中午到我家来一趟好吗?宯南第一次带着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有点吃惊。
      宯南哥,你没事吧。我怀疑的问着。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啊,来时给我带份…宯南又恢复了那爽朗的音调。
      带份便当,呵呵,我知道啊。我没等他说完,就抢着说了出来。
      哈哈哈。我们同时笑了出来。
      我又听见了宯南那令人高兴地声音。我高兴地挂上电话,高兴地开始了工作。
      『白远』
      给宯南讲清楚后,我知道我有新的工作了,所以我去了北京。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让宯南死心还是为了让橙思幸福,我去了北京,我要去弄清那个兹兹到底还在不在北京,她是他们俩人之间的唯一障碍。
      在南京开了三年的酒吧,黑白混的都比较熟,其中也会认识一些北京的兄弟。所以,我刚给北京一位比较有名的兄弟打过电话后,就直奔了北京。
      北京茶馆。
      我坐在那位兄弟的对面,看着兄弟手里的照片。
      这就是你让我查那个电话号的以前主人,叫天兹。朋友向我介绍着。果然是个大美女,比橙思还漂亮几分,怪不得让宯南忘不了。我心里暗暗的想着,并且抬起头示意兄弟继续说。
      她是天可名的女儿,天氏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家族产业,他的父亲是那的董事长。母亲是一个新加坡华人,这个女孩也是新加坡国籍,在北京长大。
      还是个名门之后,我心里嘀咕一下。没打断他继续听他说。
      她小学到初中都名列前茅,成绩很好,钢琴弹的也很棒,还获过好多奖…家里人都很疼她,天可名就这一个女儿。忽然那兄弟顿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想泡这个妞你可得小心了,她家咱们可不是很惹得起啊。
      哪跟哪啊,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人,兄弟想歪了,哈哈。我笑着,抬头问了重点。那她高中大学呢。怎么没有信息啊。
      呃…这个…那个兄弟有点停顿。
      我马上知道了我所需要的就在这里。
      『吕辛』
      飞机上认识的热心女孩让人觉得心疼,下了飞机正好又遇见了,真是有缘。就叫她到家里坐坐。
      我也独自一人在外待过,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所以我对这个妹妹有些心疼。
      她说她叫兹兹,没过多的说自己,我就多嘴的问了。但我看见了她微微皱了的眉,我就愈加心疼这个有故事的女孩了。
      不想说就算了,埋在心里也好。我笑着说,以此来缓解她的尴尬。
      谁知她笑了,姐姐,五年了,没有一个人敢问我这个问题,你是第一个。那我就告诉你吧,五年了,也该做个了断了。
      我看着她,她笑着,但还是那么悲伤。
      『橙思』
      我到了宯南的家,按响了门铃。
      宯南应着,来开门。
      怎么还不舒服吗?我把便当放在餐桌上,刚要转过头来看他。
      谁知他一下子环住了我的腰,我愣在那里。
      橙思。
      他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我们结婚吧。
      他在我耳边吹出了这些气,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挣脱了他的手。
      你说什么?结婚?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看着他的眼睛。
      是,我现在向你求婚。说着在裤子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橙思,嫁给我吧。
      我觉得我的脑袋嗡了一下子。宯南,竟然向我求婚了。
      我梦里的场景竟然成真了,我努力的掐了自己一下。
      『白远』
      我看着北京哥们找来的片段资料,忽然有种不敢回南京的感觉。
      『吕辛』
      果然,一个小女孩背井离乡总是有事的。
      『宯南』
      白远说的对,我没权利剥夺橙思的幸福,她爱我,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更不能对不起她。
      仅管我不爱她。
      『吕辛』
      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该如何应对那本不该属于她的伤。
      我在网上悄悄地打上这几个字的时候,心还扎似的疼。
      我还记得刚刚那个充满氤氲的茶馆,我对面的女孩那懒懒的样子,我记得她是怎么开口的,先是一笑,随即,那年我十七岁,这事情在我心里结了五年的结。依旧笑笑地说,在茶烟的环绕中我看不出她是否悲伤。
      『白远』
      接到了橙思的电话,果然,宯南向她求婚了,她开心的不得了,我也笑着应着。
      挂断电话脑子里都是橙思幸福的样子。
      我又悄悄地打开了那个档案夹,看着那个照片,那些字。
      我只希望橙思幸福,所以对不起了,宯南。
      打开火机,那张纸瞬间被火吞噬,留下一个薄薄的纸灰。
      『吕辛』
      我还在电脑前发愣,没注意我先生已经走进我,站在我身后。
      怎么,那个小女孩为什么没来?
      她忽然没了兴趣,就独自去找宾馆了。我轻描淡写。
      为什么啊,那女孩真奇怪。先生叹了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感叹着,先生走出了书房。
      是啊,那么年轻,竟然是位年轻的妈妈。
      是的,兹兹应该是个妈妈,或者说兹兹有过一个孩子。
      我叹了一口气,试着回忆刚刚的画面。
      吕辛姐,我不认识你,也没有必要骗你,毕竟这些事在我脑海里这么多年了。兹兹端直的坐在那,就像一个舞者。
      我十六岁,认识了他,他叫宯南。他很帅气,长得很好看,很符合那个时候女孩子的审美需求。我们恋爱了。
      在我初三那年我们打算好私奔,其实我知道我怀孕了,但宯南不知道,日子都定好了,我已经发誓要跟他走天涯了。可是,我家保姆发现了我藏在床底下的化验单,并且告诉了我妈妈。我妈妈怕我爸爸知道,连忙封锁这个消息,她知道要是我爸爸知道她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来肯定会打死我的。说着,兹兹又笑了,端起茶来,又抿了一下,淑女的样子。
      我依旧静静的听着她继续。
      我妈当机立断把我转了学,几乎就在一个小时内,我妈给我办了转学,联系了新加坡的学校,定了机票,把我塞上了飞机。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押上了去新加坡的飞机,连带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到了新加坡才发现我竟然对宯南一无了解,没有任何可以联系的方式,唯一能证明他存在过的,就是那时我肚子里的孩子。之后,我妈强迫我做掉了那个孩子,孩子没了之后我就一直在纳闷,宯南到底在我生命中出现没出现过。我都不太敢相信自己曾经经历了那些。兹兹慢慢地抬起头,只是我发现我喜欢上孩子了,我对小孩子开始很有好感。
      那宯南没再联系你?我忍不住问了。
      没,兹兹摇摇头,他不可能联系上我,我在新加坡待了四年,再说说不定他都忘了我这号人了。我妈对我严格的监控,我也没机会联系他。只是后来听说,他在我们约定好私奔那天退学了。你退学的后一天?
      嗯,兹兹点点头。
      去了哪,不知道吗?
      兹兹又点了点头。
      我还在回忆着我和兹兹的谈话,就听见了先生招呼我去吃饭。
      来了,我喊道,然后在电脑上打下了这样的字。
      年轻的伤,总要自己付账。
      我离开了电脑,脑中又浮现出那个女孩的样子,懒懒的,但带着青春的倔强,和年轻的伤,抚不平的伤。
      『小貔』
      南京。
      哈尔滨。
      二十三度的距离,三十二度的温差。
      他在哪?她在哪?
      他们不会碰见,就像兹兹也不会了解宯南又爱了她五年一样,宯南也永远不会明白兹兹的伤。五年,让那伤幻成哈尔滨的雪,随着射过南京的暖阳,化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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