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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六 ...

  •   章六红瞳记忆
      六道骸爱云雀恭弥,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
      传说六道骸已经凭借他的轮回眼轮回了六世,每一次轮回的目的都是为了见到这一世的云雀恭弥,然后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深深刻入对方的记忆中,但是每次到了最后都会突然消失不见,空留云雀恭弥一个人怀揣着对六道骸的恨意过完孤独的后半生,几百年来周而复始。
      因为爱得太深,所以不知如何让对方爱上自己,只能一味地掠夺,让他痛恨自己,越恨越好——爱与恨本身无所谓,只要是强烈的感情就好。
      只要将六道骸这个人深深印进云雀恭弥的骨血里,就足够了。
      但是,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么?
      如果两人都能早一点醒悟过来,恐怕结局,也就不会是这个故事里所写的如此凄哀了。
      但是何谓真正的幸福,谁也不知道。

      “乗り遅れた方舟见送り立ち尽くした谁にも助け求めずに祈ればいい……”
      一旁的手机铃正在不知疲倦地欢唱着某段熟悉的曲调,兰紫凝了一下神后迅速接了起来;以她平日里看上去丁儿郎当的脾气来看,能让她如此紧张地接起电话并用着温润又不失严肃的声音应答的,只有可能是这一个人:
      “女王陛下。”
      “是我,兰紫。”
      “陛下深夜里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吧?”
      “听我说,”Sherry的声音犹疑了片刻,“我是不是丢失过记忆。”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用了陈述句的口气说出,看起来女王陛下是的确发现了这件事……兰紫苦笑一声,接着道:“是的。”
      “我要重新找回我丢失了的那一部分记忆。”
      “女王陛下啊……”虽然身为执事不应违抗女王的命令,但是这件事是有内幕的,所以她的声音还是饱含了无奈,然而在一个瞬间后随即急转直下,“您的周围有什么人过来了?”因为注意到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异响,一激动说出的话竟然有些被喊了出来的味道。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突然觉得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妥,Sherry忙补充道,“只是说说而已,别在意。我在值夜班,周围没有人,但是毕竟是夜里……”
      此时的Sherry正靠在离总帅休息室不远的墙上讲着电话——所谓电话,其实是制作成手机样子的隔空传音设备,不过这传音效果可比手机好多了——Sherry想着,就连从休息室里传出的隐隐约约的呻吟喘息声都能被自家执事听得一清二楚,也不知真的是因为传音效果太好还是她的耳朵实在太尖了。
      “……是这样……”兰紫想到晚上还能有什么异响,除了闹鬼恐怕就是那种事了,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于是放下心继续说道:“但是关于您的记忆,恕我直言……”随后便小心地没了声音。
      “太生疏了。”Sherry的声音清冽而澄澈,“何必那么生疏,我又何时不让你直言过。究竟怎么了?”
      “就是您忘记了的……”兰紫的声音到这里竟带上了些许哭腔,“是女王陛下您主动要忘记的……”
      “不是你的错,不要为我伤心。我只是想再记起来。”
      “那是禁忌,所以您要我使您忘记,但是我不能让您永远忘掉一些事情,所以……”
      “不要吞吞吐吐。你我情同姐妹,有些话但说无妨。”
      “我可能办不到,那是禁忌……”
      “没关系,我就是要想起禁忌。那是关于一个红色眼睛的男人的事情。”
      听到“红色眼睛的男人”时兰紫猛地一颤,随即又仿佛释然了一般地轻轻笑笑:“Henhen,真是……任性的女王陛下,当初是您说要忘记,现在又是您说要想起……”
      “我可以等。你先忙着你的事,只要在整场剧都落下帷幕之前告诉我就够了。我知道你很忙。”
      “是,女王陛下。”
      正想询问一下还是否有其他事就要挂断电话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突然女王陛下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兰紫……”Sherry略带忧郁的声音隔着半个城市传来,那之中含着半个城市的空旷。
      “是。”
      女王陛下想说什么?
      “我在,我……一直都在。”
      好似绕梁余音的咒语,将对方永远困在自己身边。
      “感激不尽。”
      匆忙按下了挂断键,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无形压力的兰紫疲惫地趴在了写字台上,习惯性地就这样沉沉睡去。
      而仍然靠着“城”内部的墙的Sherry,在听到自己那忠诚不二的执事头一回主动挂断自己电话后,盯着屏幕上那一片茫然的空白,也委屈地沿墙面滑了下来抱臂蹲在了墙边,合上手机看着身边那道看起来有些沉重的黑色的门。
      房间里的响声还在继续,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嘲笑的兴致,反而有点微微嫉妒起“王”和他的仆人的关系,要是什么时候兰紫也能和自己亲密无间就好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刚刚兰紫挂断电话挂得太急,并没有听到Sherry最后想对她说的话:
      “我在,我……一直都在。”
      ——所以……给我完好无损地回来。

      “早上好,Shiki大人。”
      在外面守了一个晚上的Sherry一大早便看见“王”从房间里出来,于是连忙打了个招呼。
      “女人?”那双红色的眼睛有点玩味地眯起,“是谁让你来值班的?”
      “是Akira大人。”听到“女人”这样的称呼使Sherry皱了皱眉。
      “一夜没睡?”
      “是。还有,不要叫我‘女人’,那样好像显得女人有多么奇怪一样。我的名字是Sherry。”
      “你无权违抗我的命令。”Shiki的语气中隐含了一丝愠怒,“不会再放过你第二次……下去休息吧。”末了却只剩恍然中的叹息。
      “十分感谢。”
      Sherry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鞠了个躬就匆匆退下。不过休息……其实没什么重要的,她早已经被兰紫传染了一天不间断工作24个小时的习惯,对于她们的体质来说废寝忘食并不有害,都不过是无所谓而已。

      Shiki回到房里看到Akira刚刚在床上坐起来,正向他的方向望过来眼神充满了迷茫,睡衣大开着能看见胸前和脖颈上自己昨夜留下的印记,于是有些玩弄意味地坐回到床边,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勾起Akira的下巴,问道:“是你让那个女人来值班的?为什么?”
      “因为您不会对她感兴趣,Shiki大人。”
      “你这是在吃醋吗,因为我这几日冷淡了你?”
      Akira知道Shiki想要的是他肯定的答案,想要那种对他的索求。
      “是的。”
      回答变得越来越没有犹豫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是很令人害臊的回答,但是跟随了Shiki这么久之后,事到如今已经可以毫不在乎地将自己贪婪的本性显现出来,直接说出自己想要什么。Shiki喜欢自己这样做,每当他直言自己的渴望时Shiki就会满足自己的要求,更甚会增加一些奖励,而他也能借此得到Shiki的更多——什么都好,再多一些,再多一些地索求自己吧,直到一起坏掉好了。
      “真是可爱的回答。”Shiki拉过Akira的下巴,在那薄唇上印了一个早安吻。“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
      “是您,Shiki大人。”
      “叫我的名字。”
      充满震慑力的红色瞳孔紧紧地盯住Akira。
      “……Shiki……”声音细若蚊呐,连自己也听不清,也许是因为不熟悉直呼对方的名字吧。
      “再大点声。”语气中添了一丝不满,捏在下巴上的力道愈发大了起来。
      “Shiki。”
      比起直呼其名更愿意称对方为大人,因为当初决定永远跟随对方的人正是自己。
      “告诉我,你绝对不会离开我。”
      仿佛被那抹红色刺穿了,却在身与心的痛苦中欢呼着喜悦。
      “我绝对不会离开你,Shiki。”
      在吃痛中斩钉截铁地将这句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又说了一遍,那是宣誓,对于所有者的忠诚的宣誓。
      “真是好孩子。”Shiki放开Akira走下床,拿起他心爱的日本刀。“那个女人是个好部下,以后让她继续来值夜班。”说完便走出了房门,很反常地没有让Akira先走去准备早餐。
      永远都不会离开吗……?每次都问一样的问题,如果真的有困扰,直说不就行了,Shiki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在害怕自己离开?怎么会,他明明什么也不在乎……
      [是你逼我爱上你。]
      [所以我们两个谁也跑不掉,都被困死在一座名为荒芜的爱的孤岛上,谁也别想比谁先死。]
      Akira有些颓然地坐在床上,半天都没有起身。

      “契可颜你总算来了我好想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好苦啊5555……”
      一踏进Green Sleeve的门口就遭到不明物体扑过来熊抱的契可颜此刻的心情恐怕已经无法用“肝疼”之外的任何一个词来形容了,然而下一刻脑内正在跳跃跑动的“肝疼”小人很快就被另一波名为“头疼”的武装小人踢走了。
      “你说我惨不惨啊以马内利和格瑞德两个人拿我的钱到处乱花又不挣钱还给我动不动惹一堆麻烦而且我现在给爱染大人免费当家庭教师不收一分钱还天天累得半死塞尔宁的事务积得发霉了我都没有时间去处理我一天工作24小时不带吃饭睡觉时间各种苦逼有木有啊最重要的是女王陛下又要我去把她被抹去的记忆找回来天哪那不是她让我抹掉的么现在又要找回来我们这些当执事的上辈子一定都是折翼的天使啊魂淡……”
      “呃……”契可颜连忙推开身前酷似树袋熊的生物,任对方在脸上蘸着疑似口水的东西画着泪痕证明自己的确哭了,“首先我对你表示诚挚的祝愿和沉痛的哀悼,其次你相信我是不会代表任何组织或个人对于你的情况表示负责,最后我觉得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你现在处境的成因——”
      随后契可颜朱唇轻启,吐出八个让已经处于七荤八素状态的兰紫直接呕了一口血倒地不起的字:
      “人前显贵,背后受罪。”
      “契可颜你真相帝了……”兰紫从地上装模作样地又爬起来然后掸掸衣袂,“什么都别说了给我面墙让我去撞死吧……”
      “出门左拐直走不撞南墙不回头好走不送。”
      “不要,你跟人家一起去,人家是路痴嘛~~~~”说完还眨眨眼睛,装出一副可爱的样子来。
      这回倒在地上吐血的换成了契可颜。
      “Yooooooooooooooo!!!!你那闪瞎无数少男少女钛合金狗眼的纯情小女生状是肿么回事啊啊啊啊!!!!”
      “咆哮请小声,督察大人。”说话的人是本来一直在旁边一边屏蔽噪音一边弹钢琴一边还在左半脑吐槽右半脑的以马内利。
      “对了你叫我来做什么?女王陛下说要我们再去把记忆找回来?”正了正色,契可颜问道。
      “虽然陛下说不急,但是我们也得在五年内把这件事结了,如果再减去陛下最后去求证的时间,至多也要在三年内,而且还要保证这期间陛下与信息源之间的联系不能中断。”兰紫皱了皱眉表明这件事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陛下也真是的,太能替别人着想了,说不急不急这哪能不急,时间很紧啊……你这边什么时候能抽出空来?”
      “估计得过个一年半载。现在我绝对不能离开爱染大人附近,要是她出了事那我们可就真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谁也帮不了,这些年白忙活了。”
      “塞尔宁那边怎么样了?要不我再叫个人去帮你忙吧,这样你就不用操心那边的事情了,你看是叫斯温莱克(Swanlike)好呢还是新一(Shinichi)?”
      “如果可以的话叫他们两个一块儿来,我急需人手。另外能不能找到夏绿蒂(Sharlidy)?我需要她了解一下当时女王陛下身边的事。”
      “兰紫?”契可颜突然将脸转向兰紫,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从未见过你如此急切的时候,究竟怎么了?”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我的答案和百年前一样,”兰紫幽幽叹了口气面容似是十分疲倦,随即恢复了平日里富有有活力的神情,“用句台词讲,那就是‘没有时间了。’——你知道吗,我昨晚睡着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而已。”
      “……你太累了。”契可颜的嘴唇颤了颤竟然险些没说出话来,她觉得自己此时的声音竟异常干涩,好像需要喝水润喉了一样,“你现在不能再忙下去了,你必须休息——”随之由低喃变成了怒吼,“你必须休息!听见没有!你他妈给老子去休息!”最后也只剩了与兰紫一样的叹息,“你知道要是你倒下了,我们会多担心吗……”
      “谢谢,”兰紫眉眼之中好像打上了解不开的死结,“可是我实在走不开,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只要对得起你自己就行了。”契可颜心下稍稍释然,却看见兰紫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于是装作被吓到了摆了个害怕却分明是卖萌的动作,用双手拖住下巴,“又怎么了?”
      “其实,我现在特别想唱一首歌……”
      “什么歌?”
      “……《记忆买卖》。”
      于是白天不开张的酒吧里传出了诡异的狂嚎声:
      “触犯了禁忌不愿把爱弃
      最终落得花落人去再也寻不及
      离开了禁忌你说你好孤寂
      就要付出全部记忆把自我集一起
      当初是你要忘记忘记就忘记
      现在又要逼我去把记忆拾起
      失忆不是你想记想记就记起
      丢了记忆你很苦逼我们伤不起
      …………”
      这场景真可谓是“两个疯子鸣鬼嚎,一行乌鸦上青天”啊……

      “我要请假,加百罗涅先生。”
      Dino看着面前这只本来就很调皮的小猫在被某个怪异家庭教师教过之后变得更加调皮,只见她双手直接拍在自己办公桌上半个身子都俯过来跟自己开始对视,嘴唇与嘴唇之间的距离不会多于10cm,不禁莞尔一笑,“准假,但是要支出误工费。”
      “要想让我支出误工费?先把我上个月工资开下来再说,别给我再拖到下个月,否则我一分钱也没有。”
      “没有钱的话,你可以用别的东西来顶替嘛,比如说……”然后Dino说不下去了,因为斩魄刀的刃尖已经对准了他的喉咙。
      “不要跟我说那些奇怪的东西,”爱染的眼神在一瞬间露出了几丝狠戾,“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是要钱还是要命?”说完刀尖又往前送了送。
      “被你猜中了啊,不过我最近实在穷得揭不开锅……”感到喉上的压迫感又强了一点,甚至已经开始有血缓缓渗了出来,才停止了调笑变魔术般地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了一打万元日币恭恭敬敬递过去,被爱染几乎一把抢过,“不过这点钱还是有的。”
      爱染仍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但还是悻悻收回了斩魄刀,“别拿我开涮,这点钱也只够过上三五天,下次给美元的这个数。”
      “就是为了让你早点回来。”Dino的声调先是扬起似是关心的,随后沉了下去压低声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纵容只有一次。”
      “小心我这‘洗衣粉’把你那花花肠子洗白了。”
      爱染不甘示弱扔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派个人跟着她。”Dino对刚刚从暗室走出来的罗马里奥耳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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