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非命》璇玑谱

2、醒来（修）

　　“呜呜呜……，弦儿，弦儿，我的弦儿啊……你快醒来……你不能丢下爹爹啊……爹爹不能没有你啊。”好吵，全身好难受，我扯动了一下身体，头昏得令我不禁呻吟出声，好渴，“水。”
　　“弦儿，你醒了。”旁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带着点点放松和高兴。
　　未等我再次出声，我便听到急急忙忙地脚步声，兼有倒水的声音。不一会儿，嘴唇传来冰凉的触感，是水杯，接着，便感觉到五脏六腑干涸的感觉被一股暖流替代。我顾不得疼痛，一杯接着一杯，“慢点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温柔的声音带着哽咽。直到我终于有些清醒。不知是我睡太久抑或是什么，当我缓缓睁开眼时，突来的亮光让我无从适应，我又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没了初时的刺眼，可能是见我不适应，一个人影踉跄跑去拉窗帘。光线不再那么刺眼，模糊的视线一下变得清晰，我也终于看清了那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即使那双哭得有些红肿的桃花眼，仍不掩其风韵，反更增添风情。而那身粗布衣裳也无法掩饰其婀娜的身姿，那略微凌乱的乌丝随意的垂在胸前，更令人心生怜惜。见我睁眼看着他，那人忙问：“弦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都是爹爹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呜呜……”说着，又有垂泪的痕迹。真是我见尤怜啊。
　　发了一会儿愣，才意识到，他好像是在对我说话，蓦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他叫我弦儿，我不叫这名字啊，为什么他穿着如此奇怪的衣服，难道……难道是……古装……“天，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在我再次昏迷时的第一反应。当看到弦儿好像受到惊吓般，瞳孔突地放大，好像不敢相信，接着又晕过去，夜灏儿真的被吓到了。他赶紧去找王管家。
　　当我再次醒来，恍惚中听见那个带着鼻音的声音——显然是那位爹爹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爹爹：“不行，王管家，千万不要啊。弦儿这次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我担心叶夫郎和二公子知道我向老爷告状和弦儿没事，一定会再来的，我出什么事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弦儿不能有事啊。”虽然我不是他的弦儿，但听到这话，多少让我感动得很。只是这和什么夫郎，公子的有什么关系？我很疑惑。
　　王管家：“可是，公子，这次他们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沉默了一会儿，爹爹悲哀地说：“我知道，但……弦儿这次落水，我是真的怕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说着，在旁边又开始哭了。
　　听了大概，原来是被人推下水啊。
　　我故意呻吟出声，假装刚醒。
　　“弦儿……”那位爹爹坐到了床沿，握着我的手，即使细微得很，我仍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我眼眶一热，不忍他再难过，只道：“我没事。”声音仍有些嘶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又开始抹眼泪了，我无语……
　　有个女人过来给我把脉，只说到：“公子没事了，只是着了凉，又受了惊吓，只需安心养病，我再配几副药给他。”原来还有个大夫。
　　之后，我暗地里打量了一下那位王管家，生得高大魁梧，穿着虽朴素，但可以看出衣服质量不错，一个管家能穿上这种衣服着实不错，可见这家的主人非富即贵。只是……我转头看了一下那位爹爹，如此美貌，不相信会是一个奴仆，但他身上那身打着N个补丁的衣服实在是让我想不通，虽然我知道爹爹绝世倾城，穿什么都好看，但总觉得不应该如此。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只是从石墙上掉下去啊。怎么就成这样呢？难道是在梦中？我赶紧掐了掐我的大腿，嘶……会疼……
　　我睁大着眼睛，颤抖着双唇，努力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即使心中早有答案，仍抱着侥幸，轻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
　　夜灏儿看着弦儿一会儿打量王管家，一会儿又看着自己，眼里闪过不解，疑惑，不敢相信，害怕，担心弦儿又出什么事，正待问，弦儿的问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得夜灏儿浑身一颤，“弦儿，你别吓我。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弦儿没事吗？”
　　“这……想必是惊吓过度，才会这样，可能是失忆了吧。”
　　哈哈哈，我苦笑，我倒宁愿是我失忆了，为什么我会到这个鬼地方，我要回去，不，我不能呆在这儿。想着，我赶紧要下床。但浑身无力，却滚了下来，幸好那位爹爹坐在床沿。
　　夜灏儿一时无法消化这消息，见弦儿要下床才回过神来。
　　“弦儿，你没事吧，怎么样？你别怕，爹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爹爹保护你。……这样也好，与其让你记起那些痛苦，倒不如忘了干净，重新开始。”只是语气中透着一股悲哀，近乎绝望。
　　全身的疼痛倒让我冷静了不少，刚刚的摔下床，我终于注意到了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我的身体……居然是一个小娃娃。难道我是穿越呢？还是穿到一个娃娃身上，我始终不愿相信，这一定是梦，对，一定是梦。我赶紧躺下，闭上眼睛，等待着梦境的消失，等待着醒来……
　　看着弦儿喃喃低语，夜灏儿以为弦儿一心寻死不愿相信自己还活着，哭着说：“弦儿，你是不是不要爹了，你这样子叫爹爹怎么活啊。”
　　旁边的王管家看不过去，一边安慰，一边劝道：“公子，你就让他先休息吧，等身体恢复了，我相信弦儿会想清楚的。”
　　“好，弦儿，你先休息，爹爹不吵你了。爹爹在一边陪着你。”
　　过了几天……
　　“唉！”夜灏儿关上门，转身正好碰上王管家。
　　“怎么样？弦儿公子还是那样吗？”王管家关心的问道。
　　“不吃不喝，一直躺在床上。我看着难受啊。有时候也睁开眼，可是眼神空洞，我很害怕啊。”说着又开始掉泪了。
　　晚上，那位爹爹又在陪着我，自顾自说话了，突然间，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呦，这是怎么了，这里怎么躺着个死人啊，哎呀，这不是夜静弦那贱小子吗？”
　　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爹爹身体的颤抖，他在害怕。“你们还来干什么？你们把弦儿害得还不够惨吗？”
　　“哼，惨？他没死，就不算惨，这贱蹄子的名柯真够大的。”这是稍显稚嫩的声音，只是说出的话却如此歹毒。
　　“也亏得是你生的，命还真大，只是之后怎样还不一定了。”尖锐的声音又响起，冷嘲热讽，不一会儿，又转为愤恨：“要怪就怪你，是你害的，敢跟我抢相爷，哈哈哈……这就是你的报应。”
　　“我从未想过要与谁想相爷，如今我和弦儿落得如此地步，为何你还是不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你休想，只要你还在相府一天，我就让你生不如死，这贱蹄子是你的命，没死才好，我就是要折磨的你们生不如死。哼！”
　　“爹爹，别气，他们呆在这鬼地方那么多年了，也不见娘来看过他们，想是娘早就忘了他们，这夜也深了，我们还是走吧，不然被娘知道了，可不好。这以后嘛……有的是时间。”
　　“还是青儿聪明，哼，我们走。”
　　爹爹赶紧的跪下来，抓住他们的衣服。“不要啊，叶夫郎，我求求你，你要做什么，都朝着我来好了，弦儿是无辜的。”爹爹又开始哭了。
　　“你这是干什么？别让人以为是我欺负你啊。”那位叶夫郎假情假意地说，接着“滚开，脏死了……”顺带的，把爹爹踢开了。
　　“爹爹，起来……”我嗓音嘶哑地说。
　　似是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似的，全部人都愣了一下。躺了几天，身体多少恢复了一点，我艰难的下床，走到爹爹身边，我又重复了一遍：“爹爹，起来。”语气中多了一抹强硬。爹爹吓了一跳，许是看到我的眼神，不知觉地站了起来。喃喃道：“弦儿……”
　　群殴牵着他的手，紧紧一握。转头看向那呆在一边的人，叶夫郎和他公子。我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们一定早死在了我的眼神之下。
　　青儿看到夜静弦转过头，淡淡的眼神随即转化为凌厉与冰冷。他被看得有点害怕，忍不住想要逃。
　　“滚。”我轻轻地说，语气不容质疑，也足以将人冰冻三尺。
　　叶夫郎有点畏惧那种眼神，但想着那不过是个小孩，随即愤怒了。“你这贱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爹爹，算了，我们快走。”说着，便拉着叶夫郎走了出去，只是仍传来叶夫郎喋喋不休的言语。
　　路上，青儿想起刚才那眼神，仍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我看着他们走出去后，转过身，对这位爹爹，以后也是我的爹爹说：“你没事吧？”
　　夜灏儿终于回过神来了，他高兴地抱住夜静弦：“弦儿，你没事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以为……呜呜呜……”我轻抚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这几天爹爹一直在安慰我，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我相信当下所发生的事了。为今之计，只能暂借这具身体，待找到回去的路……我咬咬牙，我一定找得到回去的路的，老爸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