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玲珑雨音

14、（十四）稻草君的黯然退场

　　就在两人沉溺在这种若有若无的甜蜜气氛中，牵手就要走出校门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个极其煞风景的声音――
　　“潇－潇？”
　　郭潇和崔然同时抬起了头，紧握的双手却没有分开的意思。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的眉头微微地簇起，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交扣的十指，失望之情几乎是溢于言表，也许是没有想到才不到两日，事情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许他已经在心底后悔前日对郭潇的劝导。
　　没错，这个人便是之前那位打酱油的学长于涛，于涛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作茧自缚，原本以为前日的那番话能在背后推她一把，帮她下定决心跟从前做个了断，没想到却事与愿违了。
　　他好不容易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看了郭潇一眼，再看了看她身旁那个一脸坦然，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些许敌意的年轻男孩，似乎是全明白了。
　　只是，这种时候，也许他应该拿出自己的风度来，至少不能让自己输的太难看。
　　他在心底做了如此决定，便上前一步，探询地对郭潇说：“借一步说话？”虽然话是对郭潇说的，眼神却是瞄着郭潇身旁依然不愿放手的崔然。
　　郭潇抬头用探询的眼神看了崔然一眼，崔然抿了抿唇，放开了她的手，将原本斜跨在肩上的旅行袋甩到了背后，然后扭过身去，将头上的棒球帽使劲压了压，向前走了几步，开始认真地研究起一旁的路灯。
　　郭潇心中一暖，知道崔然这是刻意为自己留一点私人的空间。只是对于眼前的这位叫做于涛的学长，她心中剩下的，唯有感激和愧疚。
　　于涛注意到了这些小细节，包括崔然背上那个不算小的旅行袋，一男一女深夜手牵手背着旅行袋向校外走，傻子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顿时心中的千言万语化成了烟云雾霭，终究是什么都难以说出口，他定定地看了会儿正在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郭潇，终于咽下了心中那些不该说、不能说的话，他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郭潇在风中飘散的长发，一如当日，然后淡淡地说：“祝福你。”
　　郭潇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似乎感谢也不是，道歉也不是，只能面部抽搐地扯出一丝苦笑。
　　然后看着对方决然地低头和自己插身而过，郭潇心中的愧疚便更浓了，很后悔之前轻率的决定。郭潇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总是这样冲动地任性而为，一如当日对崔然，那样狠狠地伤害着别人，其实自己心里也不痛快。
　　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郭潇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崔然。
　　她抬起头看着他关切的眼神，黯然地说：“我觉得自己是个挺任性自私的人。胡乱把别人当作稻草，又不负责地胡乱扔掉那根稻草。到最后甚至连个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崔然笑笑，摇摇头，拍拍她的脸颊：“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
　　郭潇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那顶突如其来扣在脑袋上的棒球帽挡住了全部的视线，她想动手掀开那顶帽子，却发现崔然的手紧紧地按在帽子上，然后听见崔然在她耳边愤怒地说着：“明天就去把头发给我剪了，谁批准他乱9揉你的头发来着？阿？谁批准他叫你潇潇来着？老子都还没好意思这么叫！”
　　听着这孩子般赌气的话，郭潇哑然失笑，真没发现原来崔然还是个大醋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