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1·登徒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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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芳离去后，徐雪梅和徐昊深也跟着离开。
刘半帆轻碰一下范思明，道：“你让我查那个女人，她老公昨晚死在美景酒店，听说是酒色过度而亡。”
“看起来不像那么热情的人。”蒋瀚接口道，“冷冰冰。”
“你倒会看女人了？”俞安挖苦一声。
“是玩其他女人玩死的。”刘半帆不理会那对夫妻的吃醋样，继续披露，“美景的闭路录象显示，经常有五六个女人同时出入他们的房间，都是从‘歌舞升平’请来的，高级妓女。”
“一看就知性冷淡！”俞安心理极平衡道。
“你就说错了。”刘半帆继续笑眯眯道，“她最近跟H市的首富来往得相当密。”
“你说那个身家过千亿的易丰年？”蒋瀚微微暗惊。
“那不是80多岁了吗？”俞安也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刘半帆。
“不得不说，她很吃老男人香！”刘半帆微哂一声，“昨晚还是易丰年亲自接她出公安局，之后榻居在香格里拉酒店，再之后，大家明白啦！”
范思明自始至终，没发过一句话，只是在心中暗暗估算刘半帆查这些资料会牵扯到哪些部门哪些人。
大家都感到有点兴趣缺缺，但说好了要好好聚聚，便找了个高级会所，订了个包间，酒水、零食、水果、纸牌、色子、KTV一样不缺。因为有俞安在，男人们也不敢点陪唱小姐。
俞安在上面吼唱，三人在台下说了些话，半正经半玩笑，半人生半理想，更多是怀旧追忆，拉拉杂杂，也没人有兴趣玩色子打麻将之类。俞安唱腻了，下来扯他们上去，各人吼了几声，范思明便先溜了出来，接着刘半帆也出来，留下一对夫妻在里面。
两人坐在酒吧台前，晶莹的高脚酒杯倒挂在架子上。因为才刚过午时，酒吧台尚未营业，两人重新点了份西餐，边吃边聊起来。
“这个季度，CPI会回落，但GDP增长依旧在两位数……”刘半帆低声说着，伸出手指比对起来。
“半帆，以后我们少说这些。”范思明细细切开牛扒，深思熟虑般道，“你坐上这个位子太快了，还是先好好坐稳，别让人抓到把柄。”
刘半帆拿小刀的手顿了顿，又是一贯嬉笑表情，“他们能捉到什么把柄？比我年轻的，当上正处级的人多了去！”
“才三年时间，从普通工作人员升到科级，再直接跳上去正处……”范思明说着声音越发低下去，“走得不太合程序，如果有人真心害你，难不保会发现过去的事。”
刘半帆眉头半皱，突然一下舒展道：“跟你吃饭真没意思，说着说着就现实了！”
“现实？我高兴的是现实两年后你能当上全国最年轻的局长……”
“你们俩就这么扔下我啊！”蒋瀚过来，对着范思明后背就是一巴，把人打得呛不过气来，“聊什么啦！胆敢在我背后说我坏话，你们就等着修理！”
刘半帆微扬手，瞥眼被呛得脸红的人，“正在说他呢！追个女人，弄半天，原来八字还没有一撇！”
蒋瀚向服务生点了份餐，就转身同意道：“思明想太多了，追女人就不应该思考，直接上！看我，三个月摆平，结婚证也摆几年了！”
“你说什么呢？觉得我很好追，是吧？”俞安过来便听到丈夫的豪言，两指一夹捏住他耳朵，“嫌最近过得太安逸了？”
“留点面子……”某男求饶。
“结婚这么久了，你们还不想要小孩？”缓过气来的人问。
“之前一直出任务，在家的时间不多。”蒋瀚终于摆脱老婆的蟹钳，坐下来正经道，“我决定申请调职，不再跑外。”
范思明有点意外看他，待看到他与俞安交换的眼神，明白过来。
“调到哪？”刘半帆好奇打听。
“还在原单位！”蒋瀚神秘地道，“以后我也得学学坐办公室了。”
“哟，领导！”刘半帆即时扑过来，“请客！”
四人气氛逐渐热络，嬉闹起来。
窗外也细细飘起雪絮，越演越大。
且说梁亦生将女儿架了出来，一把塞进房车，便对司机直接命令：“回家！”
“先生，天气预报将有强降雪，机场停止起航。”随从放下耳塞式手机通话，谨慎回报，“雨雪天气会持续到后天。”
“找个酒店安顿下来。”梁亦生吩咐罢，就盯着扭头看窗外的女儿，“爸这两天就专门陪你，你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
房车慢慢发动起来，梁我优看着窗外景色移动，不说话。父亲应该是将集团的客机调了过来，连带着私家车和随行人员，看来是铁了心要来捉她。
“你不说就是没有不满！”梁亦生换个姿势，依旧紧盯着她，“那就轮到我来说！爸有很多不满！”如果换了他那两个儿子，梁亦生早一拳一脚过去，还来什么民主谈话啊！
“你认识那个人多久了？”
梁我优不吭声。
“到什么程度了？”
梁我优继续不吭声。
“除了那个人，你还交过几个？”
梁我优的一而再不吭声，梁亦生气得内伤，口气一换，道：“从小到大，爸哪件事情不是顺你意？你说搬出去住，好，我让你搬出去！你说想独自开公司，好，我让你玩去！你说要给你自由，我给了！你说，这几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自在很任性啊？”梁亦生说着，火气又往上涌，“那是我克制住不找人查你！不然我会不知道多出个男人来？我会不知道你被人欺负到什么程度？”
“爸……”梁我优本来还鼓着一道气，硬是不说话，但听到那个“欺负”的字眼，再想到徐昊深绝情的分手，再也忍不住滚下泪来，哽噎道，“我……痛……”
梁亦生看到女儿哭了，在心里狠咒徐昊深，极后悔刚才没踹他几脚。
“乖，别哭，爸马上找人揍那小子一顿！”
“为什么？”梁我优把头靠到父亲肩头上，泪水就像缺堤的洪水般涌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我一步一步小心经营，到最后还是走偏了……”
梁亦生拿手捂着她后脑，轻搂着她，霸道地安慰道：“不许哭了！我梁亦生的女儿是世上最值得骄傲的女子，只有你抛弃人，没人可以抛弃你！所以，更加不会为任何男人哭！”
梁我优本来满心满眼的委屈，听了父亲这句话，“卟哧”一下笑了出来。梁亦生将她拉开，看着她哭得一脸的花，心痛得拿衣袖替她擦，“你说你傻不傻？我女儿这么好，不懂得的男人都是蠢货，根本不用为他流泪！”
梁我优又是哭又是笑，再也忍不住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瞒你们！我已经打算跟你们说，没想到……”说着刚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溢出来。
梁亦生在心中又狠踹两脚徐昊深，臭小子！别让我再见到你！
“你再为他哭一滴眼泪，爸就真生气了！”
梁我优即时被唬得又一笑。
梁亦生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看她破涕为笑，便稍敛脸孔，严肃地道：“这次爸就原谅你，下不为例！还有，你得老实交待你们认识的过程。”
梁我优听了，就皱着小眉头，闭嘴不哼声。
梁亦生这时也不急，舒展靠在座背上，轻揉眉心，他天未亮便出来，此时也累了。
“我再也不要爱人了。”梁我优直直地看着他，像是下定决心保证道，“我永远也看不透他们。”
梁亦生微愣一下，将她的小脑袋按到肩头上，“你不想说就不说，别说赌气的话。”他就是心太软！
“那个男人说得对，是爸将你保护得过头了，真的该找个人代替爸照顾你。对了，刚才那个拿你手机的男人是谁？”
梁我优听得糊涂，倒是想起，范思明的手机在她手上，而她的在对方那里。
“他是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有空可以约出来见个面。”梁亦生对宁芳的印象还算不错，有跟自己一拼的个头，长相精神，而且不畏惧他。当然，前提是他不知宁芳曾对梁我优做过的事。
雪越下越大，到了傍晚时候已经像厚重的棉絮飘落，漫天暗灰的白与黑。
范思明看着窗外，蒋瀚和刘半帆在会所里玩迷你足球，而俞安则独自去做SPA。
梁我优的手机已经充好电，范思明装上自己的SIM卡，想了很久，还是按了拨通键。听着定制铃声，连他自己也要像刘半帆和蒋瀚那样鄙视自己，想那么多！
铃声结束，没人接听。范思明又按了重拨，没多久，通了，“真有趣的号码！谁啊？”一道男声传来。
“宁芳？！”范思明不敢相信地叫出一声。
“哦！”手机那头的人停顿一下，又念了一遍号码，问：“你的生日？”
范思明的号码很简单，前三位移动的号码段，加上后面八位他的出生年月日。只是他现在没兴趣回答宁芳的问题，低沉着声音问：“梁我优呢？她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这个貌似是你的手机，范先生不会放了什么私人东西在里面吧？真好奇！”宁芳一副幸灾乐祸的兴味，说着还真点了两下翻看。
范思明这下真急了，“你们在哪？梁我优去哪了？梁亦生呢？”
“你这么多问题，我还真不知该先回答哪个！哟，这文件还上了锁哦……”
“宁先生，随便动别人东西未免太不厚道！”
“在我的词典里，没有……”话音一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你怎么可以随便接听我电话！”梁我优的声音。
范思明微松一口气，便听到梁我优又说了宁芳两句才道：“刚才走开，让个恶心的人碰我的东西了，你是哪位？”
听了梁我优的话，范思明还带一点紧张的心情顿时消散，“我是范思明，你现在在哪？”心情愉悦得伸手在玻璃窗上印下一个凉凉的掌印。
“你啊？！”梁我优有点意外，看到父亲过来，跟宁芳笑谈起来，便移了个位，低声问，“是想拿回手机吗？”
范思明听出她明显的异样，心里打了个隔，“你怎么跟宁芳在一起？你爸呢？”
梁我优又瞥眼相言甚欢的两人，心中苦闷。他们才在酒店住下来，宁芳就带着一堆礼物冒雪过来拜访，表现得相当风度得体，极合梁亦生眼缘。梁我优生怕父亲再度生气，也没敢将宁芳对她做的事说出来，只得敷衍着。现在他们正在酒店会所玩保龄球。
“梁我优？”久久得不到回话，范思明轻喊一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梁我优听到范思明这种自然流露的关心和紧张，心内的抗拒自然而起，冷淡道：“我没事。”
“哦。”范思明看着窗外的雪景，半垂下眼帘，轮到他沉默下来。手心传来外面的温度，这里天气真冷，却还不及在加拿大时的冰冻。
梁我优虽然看不到手机那头的人的表情，但仅仅从那一个“哦”字便能想象到对方的神情，心口忍不住隐隐发酸。这人就不能别这样吗？
“我优，跟谁说话？”梁亦生冲她大喊，“快点过来，到你了！”
“哦！”梁我优回头应一声，便对手机道：“没其他事，我挂了。”
“等等，你们在哪？”范思明阴沉着语调道，“我要回我的手机，里面有重要的资料。”
“外面正下大雪。”梁我优看一眼窗外，“我保证再不让宁芳碰，等回K市再说，好吗？”
“不，我现在就要。”范思明坚定地道。
梁亦生在身后又喊了一声，梁我优只好报了个地址，“凯旋门大酒店十三楼保龄球室。”
梁我优收好手机，回身过来，问：“现在比分多少？”
“最差是你了！”梁亦生笑言，“跟谁通电话，这么神秘！”
“爸！”梁我优不满一声，抓起一只保龄球站到推球位上。
“行，行！爸不问。”梁亦生装作大度起来，“等会记得给你妈打个电话。”看到女儿这么快恢复过来，他心中大为高兴。
“知道了。”
宁芳翘腿坐一边观看，挑眉问道：“19860520，5月20日是我优生日？”
梁我优微侧头看他，这串数字……是范思明的号码！
“我优是21号生日。”梁亦生好奇地看他，“宁先生哪里听来的数字？”
“哦！”宁芳别有意味地轻哼一声，“原来范先生只比我优大一天，难怪感情这么特别……”
梁我优一个不稳，保龄球直接掉槽里。
“范先生？”梁亦生当下神经集中，“姓范的？哪个范先生？”
“我优之前叫他范恨优，但他真名是范思明。”宁芳话未完就遭梁我优喝止。
梁亦生更是吃惊，揪着女儿就问：“这是怎么回事？你跟他私下来往？”想到那天三家人的会议，恍然大悟道，“那小子就是不死心！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梁我优听到父亲这么说范思明，觉得他说过了，但又不好解释，只能道：“我拿了他手机，他要要回去。”
“他手机？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手机没电了，借用他的。”
宁芳看梁我优一直没敢将自己的事说出来，得意地扯出个笑容，“将手机给我，我代你还给他就好。”
梁我优看着他，又气又恨。
范思明走出酒店时，雪大片大片地往下掉。
道路全是厚重的积雪，车子没法行驶。范思明披着蓑衣，打着伞，也不让贴身保镖背，一步一脚印，硬是走到凯旋门大酒店。
裤腿上，鞋子上全是雪点，鼻头和指头全冻得通红，随从心痛地帮他整理。范思明对着电梯内的镜面装饰整理一下仪容，直奔十三楼。
梁我优一看到范思明，就想着赶紧将手机给他了事，但梁亦生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直接挺身上前，伸手就推开范思明，“姓范的小子，你真是胆子长毛了？敢惹我女儿？”
范思明往后倒一步，保镖齐整地护在他身前。梁亦生笑了，“你还带保镖！”
“大标，你们让开。”范思明命令道。其实他早知道梁亦生会对他不满，只是没想到一见面就动手。
保镖不动。
“梁伯父是我父亲的朋友，难道还会伤我不成？”范思明沉声道，保镖这才稍让开来。
梁亦生抱臂好笑地看他，“我从未将你当成许修然的儿子，如果不是范心怡使诈，你？还不知在哪！”
“爸！”梁我优这下可听不下去了，扯一下父亲，“他又没得罪你，你不要这么说！”
“他盯上我女儿，还不得罪我？”梁亦生差点没跳起来，“你怎么倒过来帮他说话？”
梁我优张张嘴，“他看上是他的事，我又没看上他，你何必跟他计较？”
梁亦生一听，笑了，“好！不愧是我女儿！”
范思明本来冻得通红的脸一下惨白，看着梁我优。
梁我优一看到他那种求之不得的表情，心口又莫明隐痛，劝慰的话便出口：“你以后会遇到更好更合适的。”
“我是一个有执念的人。”范思明看着她，思索了很久，才慢声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努力去遗忘，我希望我当初看中的只是你的容貌，或是某一点美好的特质，这样我可以找个替补，但可恨的是，我只是纯粹地喜欢你这个人，不是简单的一双眼睛，豁达的性格，一闪而逝的思维闪光，……，就是你整个人，无论缺点或优点，独一无二，我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也再找不到更好更合适……明知道我们两家关系紧张，明知道我妈和你爸绝对不会答应，明知道你看不上我，我还是慢慢深陷进去了……我说过我一直在犹豫，我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但是梁我优，今天在你爸面前，我最后一次问你，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梁我优看着眼前这副执着的脸孔，早上她被人抛弃的痛苦还历历在目，竟不忍道出一句“不”来。
梁亦生没想到范思明会在他面前对自己女儿说出这种求爱的话，着实有点反应不过来。
“真是精彩！”另一名旁观者宁芳拍手称赞道，“范先生说得真是声情并茂，感人肺腑！但宁某还记得早上有人说过做人要留点尊严，怎么现在就反其道而行之？”
范思明不理会他，继续直直地看着梁我优道：“我知道自己又犯傻了，跟你说这些话，但今天徐昊深不要你，我是挺高兴的。所以如果现在我不说，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等到这个机会，在你又喜欢上另一个人之前插个队……你说对我没感觉，我也不奢求能改变你多少，但求保你快乐无忧……”
“咳！”梁亦生终于听不下去了，又推一把范思明，“别再说了，脑袋不清醒的家伙！这件事我说了算！要我跟范心怡那婆娘当亲家，门都没！”
“梁我优？”范思明越过梁亦生看她，梁我优心绪紊乱，倒是记得自己早上才立的誓，几不可闻地道：“我……再也不会爱人了。”
得到这么一句回复，范思明笑了，笑得如陌上花开，璀璨闲丽。
梁亦生看得一阵恶寒，挥拳踢腿赶人。许修然怎么生的儿子，能笑成这么罪过！
宁芳看得托腮挑眉，爱？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61·登徒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