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雾漫漫》幺然一梦

30、所谓神医

　　第三十章所谓神医
　　无心欣赏长安城的景貌，因为折腾了这么久，我终于倒下了，但绝不是挂了，只是小小重感冒而已。不过这小小的重感冒纠纠缠缠的也陪着我两月有余了。“咳咳。。。”这不，又开始咳嗽，这几天感觉我那心、肝、脾、肺、肾都要咳出来了。
　　“叫你不喝药，又咳嗽了吧。”，珑兄一脸好像我欠他五百万的表情。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破药干喝也不见效，喝的我脸都要变药汤色了，你这种庸医开的药不喝也罢。”自从他给我下了诊断说只是感染风寒外加什么惊吓过度，只需调养便可康复后我就一直称他为庸医。这些场面上的话谁不会说，什么感染风寒惊吓过度，根本就没说出我的症结所在，敷衍了事。
　　“格格，我不是庸医。”邹荆珑一向不喜欢我叫他庸医，而且每当我这么叫他就会生气，不过我知道他也并非真的动怒于我，加上“隆胸”这个称呼觉得别扭况且这个称呼也不适合我，于是便也开口闭口的庸医庸医的叫，欺负老实人呗！
　　“那你治好我的病。”
　　“喝药。”看，没办法了吧，只要抓住他的弱点，他就那你没辙。他这个人不坏，而且挺负责的，起码在看病救人上是这样的，唯一的弱点便是口舌不灵敏，也可能是不愿意跟女人一般见识，总之每次吵架都不过三句便败下来或者不再理我。有时候觉得欺负他很好玩，我也只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是被关在秦王府的感觉跟被太子软禁的感觉没什么两样，憋屈，每天守着屋里屋外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着实很不爽，也只有拿这位好欺负的神医开涮还有那么点乐趣。
　　“不喝。”
　　“良药苦口，你不喝就别说我是庸医。”
　　“你那药真不好使。”
　　“不是我的药不好，是你自己不想病好，我有何办法。心病还须心药医，我配不出你的心药，你又不肯自己解开心里的结，病当然不会除干净。逝者已矣，你若继续放不开自责下去，就算华佗在世，你的病也好不了。”
　　“你是唐僧吗？唧唧歪歪烦死了。喝就喝，毒死拉到。”一扬脖周干了满满一碗苦药汁，翻过碗倒了倒给他看，“一滴不剩，行了吧，你快去给你家王爷看蛊毒吧。”
　　“王爷的毒不是一朝一夕能解的，你好自为之吧。我一会再来看你。”拿了药碗，邹荆珑起身离开。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张梓君空洞的眼神都会出现，都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我不敢拍拍胸脯说我没做任何亏心事，人是死在我手下，又怎会安心呢。这三个月来，每每从噩梦中惊醒，都止不住内心的谴责和愧疚。
　　皇上自然也知道我这个人，毕竟年家送来两个女儿少了一个不好交代，但是有他儿子李世民扛着也就没追责什么。与娉婷她们面圣那次也是在头昏脑热中度过，之后便以我身为邹荆珑随从医女负责治秦王蛊毒之名把我关到了秦王府。然后李世民以我顽疾不愈，不宜外出为由关到了别院，挨着邹荆珑的屋院。其实我并没有尽到什么医女的职责，只不过是把头孢贡献出去，解释了一下说明书上的用法用量，然后由邹荆珑安排一段时间便给李世民服用一片。至于为什么不让他按照说明书规定服药，邹神医解释为从未用过此药，怕毒性在体内蓄积起到反作用。对他的解释我半信半疑，尽管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抗生素这玩意也不是乱吃的，何况它并不治什么劳什子蛊毒。但它是可以治我的咳嗽的，不过我拒绝了用药，本来就不多，我吃了不见得疗效显著，还不如留着给李世民，他比我更需要吧。
　　住到别院之后很少有人来看我，李世民不常来，回长安后他很忙，看来他老爸很是需要他。其他人除了送饭的小厮，送换洗衣服被褥的丫头就剩下邹荆珑了。渐渐地跟邹神医混熟了，也就造成了早上那种局面，他是我的娱乐项目。
　　这不，邹神医又回来了，顺便带了晚饭。
　　“今天吃什么？”我眼巴巴的望着他手里的食盒。
　　“就知道吃，先喝药，再吃饭。”
　　“好。”我答应的干脆，拿起碗端到床脚背对着邹荆珑，想要把药倒掉。这中药味我是很喜欢，但是一天两遍的喝喝了将近三个月谁还受得了？何况我的药里并无太大香气。
　　“转过来，我看着你喝了才能吃饭。”他站在我身后试图把我搬过来。没办法，诡计被识破了，我也不想再闹的不愉快，转过来一口干，就当是可乐吧。
　　“嗯，吃饭吧。”看着我喝干了药，神医终于下了吃饭的令，不喝药不让吃饭，这什么大夫？
　　饿倒是不太饿，吃还是得吃，我也想快点好起来的，不吃饭怎么会有免疫力呢。“为什么他们叫你神医？”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问邹荆珑。
　　“一个称呼而已。”答得漫不经心。
　　“不可能，这么多大夫，怎么偏偏只叫你神医？”注意到这个问题，但却一直没有问他，一开始我也认为这只是一个称呼，但后来看到连皇上都称他为走神医，好奇心便越来越重了。
　　“不会只是因为你说李世民中了蛊毒这么简单吧？”见他不答，我继续问。
　　“你当真想知道？”邹荆珑抬头定定的看着我，他从未这么看过我，但却感觉很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情景，吃着饭，突然他抬头看着我。怎么可能，这可是在唐朝，我之前又怎会认识一个古人。
　　“不想知道算了。”见我不说话他又低下头吃饭。
　　“别，想知道，你说。”我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失态，还是继续这个话题的好。
　　“在见到王爷之前我就已经被称作神医了，说起来也只是一次机缘巧合。我离开家乡初到长安边界时，正直隋末战乱，我被抓去从军。”他喝了一口水，顿了顿，“说起可笑，我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愿战死沙场，客死他乡。便称自己懂得医术，可以为伤者疗伤治病。”他又停了下来，吃了口菜。
　　“快讲啊，别吃了。”我催促道，抢了他的筷子。
　　“好。一次行军山路，有将士腿被毒蛇咬伤，伤口溃烂，眼见命保不住了。我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什么决定？”
　　“弃腿保命。”
　　“截肢，跟我想的一样。”
　　邹荆珑抿嘴笑了一下，接着讲，“众人都说腿断命亦不保，唯有那位将士同意一试，所以就像你说的，我为他截了肢。”
　　“然后那个将士就活了，你就成了神医。”我做最后总结，没想到这个邹荆珑胆子不小，古代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也敢给别惹截肢。
　　“故事讲完了，吃饭吧。”讲完他神医的来历，神医从我手里拿走筷子开始吃饭。
　　“吃吃，就知道吃。”
　　“神医也是人，神医也要吃饭。”